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暴行
炭疽病毒是日军731部队研制出来的一种生化武器,可导致皮肤坏死、溃疡、焦痂和水肿,严重者还会出现咳血和呼吸衰竭的症状。
对于这种症状,林创后世看过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那人的皮肤疤痕跟孙秋明身上的一样。
疤痕中间发亮,那是皮肤坏死,而周遭一圈黑则是焦痂。
至此,林创对于自己的判断已经确定无疑了。
他断定,冬哥四人小组的任务,就是劫持田部井和。
田部井和?
他是何人?不是金泽大学的教授吗?而且还有绘画爱好?劫持他干什么?
因为主持研究炭疽病毒的那个日本叫兽,就是田部井和。
林创一直搞不清冬哥四人组到税务学校学习的目的,虽然能看到他们在有意识地接触户田正三,但户田正三这样的人渣,实在看不到他身上有什么价值。
直到听冬哥提起田部井和的名字,他才忽然醒悟,原来四人组的真正目的,就是田部井和。
后世资料有记载,叫兽田部井和和户田正三在二战胜利之前,确实都在金泽大学供职。
战后日本人毁掉了731研究所的一切,掩盖了他们反人类罪行,使得田部井和最终逃过了最高法庭的审判,最后在京都大学得以善终。
同事加同样的爱好,这不把户田正三与田部井和之间联系起来了吗?
冬哥当模特,孙秋明自报名时就展示绘画技艺,而后又成为户田正三的得意弟子,这一切看似在有意接近他,实则是想通过他,接触到田部井和。
还有一个问题,田部井和在上海吗?他不是应该在东北吗?
如果不在上海,就算接触上户田正三,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对于这一点,林创断定田部井和一定在上海,而且一定在上海兵工厂。
原因有二:
第一,历史上可考的侵华日军在中国使用过两次化武。一次是对聊城、临清扫荡时用过,当时造成二十万人死亡,数万人没死,但也得了留下了孙秋明这样的后遗症;另外一次就是曾经对苏南地区发射过细菌炮弹,造成数十万人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这种病上吐下泻,浑身无力。体质好的,能扛过去,体质差的,几天就拜拜。
第二,在清乡行动前夕,日军突然加强了上海兵工厂的警戒,其中定有重大原因。
这个原因是什么,通过历史记忆和现实情况并不难判断。肯定是田部井和在研究细菌炮弹,以为清乡行动所用。
也就是说,地下党肯定搞到了田部井和到了上海的情报,他们也肯定研究了田部井和,就针对他的绘画爱好制定了行动计划。
至于为什么是劫持而不是其他,这并不难判断。
第一,捣毁细菌炮弹和干掉田部井和并没有用,因为田部井和的研究成果已经有了,就算把上海的细菌炮弹捣毁也无济于事。
第二,只有把田部井和劫走,让他亲口道出731部队的秘密,才会把日本反人类罪行昭示于世,这样才会让日军研究使用化武的暴行破产。
化武只能秘密使用,就算残暴的日军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使用。
然而,劫持田部井和并非易事。
第一,对于这样一位重要人物,安保一定非常严密,寻常人不可能近身;
第二,就算劫持成功,要把人运出上海也非易事;
第三,田部井和不是普通人,说他是丁春秋并不为过。谁也不敢保证,他身上没带有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比如炭疽病毒和阿米巴病毒。
据林创所知,田部井和两大研究成果,就是炭疽和阿米巴。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一向矜持有加的冬哥会主动献身圆梦,她是怕一去不回,此生再无圆梦机会。
至于孙秋明身上的疤痕怎么来的,倒是一个疑问。
按理说,来自临清的王亚林不是更应该得上吗?孙秋明的口音没有聊城、临清味,他是怎么被传染上的呢?
当然,这个疑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怎么兑现保证吴冬哥生命安全的诺言?又怎么保证四人组的任务完成而不被发现?
或许冬哥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其实这个任务完成起来,难度太大了。
从孙秋明家出来,林创一想到这些,直觉得蛋疼。
有什么办法?能不管?
……
不得不说,林创的判断十分准确。
四人组的任务,就是劫持田部井和。
组长王亚林,山东临清人,来自延安社保,是一名非常有经验的秘密工作者。
孙秋明是聊城人,毕业于济南师专美术专业。
他在绘画方面,确实有异乎常人的天赋,而且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毕业后,他开始游历于鲁东南地区的山水之间,四处写生。
因为他常长在外地求学绘画,以至于改了乡音,所以林创没有判断出他的家乡何处。
他身上的疤痕,确实是在日军扫荡时所致。
当时因为鲁东南战火烧起来了,他回了老家。
但鲁西也非和平之地,这天,日军追逐范将军的部队到了他们村。
他们村有那种深沟高墙的寨子,是防范土匪所筑。
范将军的部队就据寨子而守,日军久攻不下,动用了细菌炮弹,用迫击炮打进寨子。
三天时间,全村男女老幼全部皮肤溃烂,包括守寨的军人,都得了这种奇怪的皮肤病。
军队战斗力大减,守不住了,只好趁夜突围,但只逃出去不到一百人。
日军打进寨子,把所有老百姓全部坑杀,包括已经死了的,以及还在痛苦挣扎的。
孙秋明因为常年在外奔波,身体素质非常好,虽然也感染了炭疽病毒,但他的症状比别人好多了,最起码还能动。
日军攻进寨子之后,他躲进家里为防土匪挖的夹壁墙里,侥幸躲过了日军的搜查。
等他听到日军走了,从夹壁墙里出来,全村喘气的,只有他一个人了,所有人和动物,都被埋了。
他强忍着失去亲人和乡邻的悲痛,把自己裹严实,到邻村一个老郎中家求医。
结果他发现,附近邻村也受了病毒殃及,都得了跟他一样的皮肤病,而且死者众多,就连那位鹤发童颜的老郎中也未能幸免。
孙秋明一路向西,直到清河县,他才找到一个老郎中。
老郎中看了他的病症,非常震惊,说行医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病。
不过好在给他外敷内服,治了七八天,终于治好了。
但也留下满身难看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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