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醒来
众人听明白了，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短暂天道塑金身，并且心甘情愿为其祈愿，只因为他是什么超神者。
不过，听到其为追寻大道不惜化道，还是有人忍不住生出敬佩之意，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魄力的，化道算是修士毁灭最彻底的方式，还从未听说过有谁化道后再能现世的。
现场没有人开口，因为这事太过重大了，是事关诸天所有生灵的大事。
这时，道祖说话了，显得非常严肃，“暃道友，此事可行性有几分？”
“不知！”
暃天帝却干脆利落的摇摇头，“本帝只知道，不为吴莫塑金身，他成就大道的机率几乎没有，但是塑金身众生祈愿的话，至少有一丝希望。你们只需明白，吴莫大道不成，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我在内都将不久于世间。”
道祖眯着眼睛，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暃道友，贫道还想问一下，你刚所说的我们是大帝与准天帝的事，按道友所言，那三位超神者才是真正的天帝？”
然而暃天帝同样摇头，“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况且，天帝、大帝终究是对一个修士实力的称呼，本帝不好多言，待日后你们自己走到那个地步自然便知晓。”
“那暃道友你是否是天帝？”
“是，也不是！”
暃天帝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声，再次正色道，“你们还是决定一下为吴莫塑金身的事吧，本帝没有夸张，时间已经很紧急了，说不定此刻浩瀚边荒已经拉开大战了，可以肯定的是，镇守边荒的人绝不可能挡住所有魇灵族，届时，浩瀚各生命之地将毫无抵挡之力，再次湮灭只是迟早之事…”
道祖再次沉默，加上青龙孟章，五个诸天宇宙如今的巔峰人物相视一眼，都能从其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首先，暃天帝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吴莫塑金身的事是当务之急的事，有他，浩瀚才有生机。
然而，他们虽是俯视诸天的人，更是看似不掌权，但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地位在诸天是无人可以动摇的…
但是，一旦为吴莫塑金身了，换句话说，饶是四祖也要为其祈愿提供源源不断的愿力，他们是享用愿力的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众生愿力的可怕之处，可以说，世间就再也没有比愿力更加珍贵的能量了。
如此，吴莫将会如大山般一直压在他们头上，原本，就算这吴莫轮回前是什么浩瀚荒天帝，是所谓的超神者，四祖这样的人物大共同点都是对自己有绝对自信，哪怕现在不如某个人，将来有一天，他们自信能赶上甚至超越…
然，一旦塑了金身就不同了，因为他们很清楚，供奉愿力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追上吸取愿力的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前者是后者的门徒了。
暃天帝何等睿智的人，看几人的神情岂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他也知道，此时是否能成关键就在四祖身上，只要他们同意了，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他并没有再针对此说什么，而是淡然道，“此事本帝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是尔等的事，朔或不塑金身取决于你们，不塑后果自己承担，塑的话，吴莫你们也见过，知道如何塑…”
说完，不再停留，眼神最后莫名扫了四祖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
………
………
都江市。
女人带着男人去看了好几个医院，包括精神科，但奇怪的是，男人什么检查都做了，却一点毛病都没有检查出来。
这还不算，男人的身体甚至健康的有些怪异，惊动了不少医生围观惊叹。
可无论再怎么健康，男人还是从头到尾只会保证那个纯净的笑容，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其它表情。
甚至女人还刻意观注了，自她从街头捡回男人后，都足足一个月了，对方的眼皮都没眨过，更别说睡觉了，如果女人不喂，他可以一直不吃不喝…
但是，小女孩晨晨的心情却很好，她对男人异常亲昵，已经发生到了不在男人怀中就睡不着的地步，对此，男子似乎也很乐意，不过，也可能是他不会表达，反正小女孩睡多久他就可以抱多久。
“爸爸！你饿了吗？晨晨喂你！”
这天，女人刚做好饭，小女孩就迫不及待的端着碗蹦蹦跳跳来到一如既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如同一个小大人一样吹了吹勺子中的饭菜，然后小心翼翼送到男人嘴中。
对此，男人很是配合，一边眼中含笑一边缓缓张开口…
女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温馨的笑了，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收拾好心情走过去，“晨晨，来，妈妈来喂爸爸！”
小女孩嘟嘟嘴，道，“不，晨晨喂！”
女人也不强迫，而是静静的坐在男人旁边，满脸柔情的看着，“吴莫，我是方芷，你能听到吗？听到你就眨一下眼睛，好不好？”
这是女人每天必做必说的话，只要闲暇下来，他都会这样轻轻的呼唤，希望男人有所反应。
一个月以为，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复的场景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陡然睁大，看起来极为激动，“晨晨，刚才…爸爸是不是眨眼睛了？”
说着，又变得坚定无比，一边抚着男人的肩膀，一边喊道，“吴莫，你听见了是不是？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妈妈，我没有看着爸爸眨眼睛呀！”
女人没有说话，死死盯着男子的眼睛，她希望，能看到这双眼睛再次动一下。
可是，慢慢的她还是失望了，男人眼睛没有动，还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好像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咦！妈妈，什么味道？好香啊！”
就在这时，小女孩晨晨可爱的抽了抽小鼻子，小脸上满是疑惑的问道。
方芷慢慢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听到晨晨的话下意识道，“什么味道？”
但紧接着她就怔住了，因为她也闻到了，闻到了一种异香，一种从未闻到过的香味。
这味道很奇特很难形容，但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个味道后，整个人都有一种清明的感觉，仿佛看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许多，就好像，一个近视眼的人突上戴上了合适的眼镜。
这还不止，除此之外，身上的疲倦感这一刻也随之消散一空。
“妈妈，我感觉好舒服呀！”
晨晨的话让方芷格外吃惊，这就说明感觉不是错觉。
这是什么味道？
方芷诧异的吸了吸鼻子，想要找到香味的源头。
然而，她越吸眼中震惊越浓，因为，她发现，这个香味是从男人身上发出的。
人怎么会冒香味？没听说过男人还有体香啊？还是这种神奇的香味？
方芷好奇的掀开一丝男人的衣服，这一下，香味几乎扑鼻而来，只一闻，就让她有种立地成仙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了男人的古怪往事，曾经，也了解过男人家里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往生河的传闻，眼睛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妈妈，爸爸怎么哭了？”
突然，晨晨叫了一声，随即放下碗，一脸心疼的用小手摸着男人的脸，“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方芷顺声看去，果然，男人的眼睛挂着浅浅的泪痕，她喜极而泣的激动道，“吴莫，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确定，男人有意识了，之前男人从始至终只有纯净的笑容，眼睛中的情绪从未变过，而现在，对方眼中的表情已经有了其它的情况…
他会看人了，方芷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先看了晨晨一眼，然后又与她对视，那不是哭，那与她一样是喜极而泣，是许久未见相逢的喜悦。
“方芷！”
下一秒，男人开口了，声音显得极外沙哑，“这…真的是我的女儿？”
“哇！”
方芷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许久的憋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晨晨眼珠子滴滴乱转，一会看看男子，一会看看方芷，随后，撇撇嘴毫无征兆的也哇哇大哭了起来…
男人的复杂的眼神，随着哭声中，慢慢变得清明，看着怀中的方芷和晨晨，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然后张开手，紧紧的拥着两人。
没错，他是莫，或者说是吴莫，现在对他来说，叫什么已经没什么纠结了。
吴莫也没想到，自己赌对了，他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自己就像一叶浮萍，飘荡在一片飘渺的世界，在那里，仿佛什么都不存在，空虚、寂寞、惶恐占据所有，他努力的想醒来逃离这个地方，可任凭他怎么挣脱，却始终做不到…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自己，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整天只知道傻傻的痴笑，他也看到了方芷，更惊喜的听到了方芷说他有一个女儿，可是他想抱，明明小女孩在他怀中，就是没有那种抱的感觉…
甚至，随着飘荡越来越远去，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也似乎慢慢变得模糊，他真的急了。
好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异香袭来，吴莫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这异香能慢慢的让他控制自己不再飘荡的太远，随着涌来的异香越来越浓郁，他终于，感到了久远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之前的仙元完全不同，纯粹，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他没要考虑，努力控制差浮萍飘过那个飘渺的世界，他要去亲手抱抱自己的女儿。
这一刻，吴莫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做到了前无古人，很大机率也后无来者的壮举，他成了第一个化道后，带着记忆复苏成一个崭新的人，而成功的背后，他同样知道，是那种古怪的异香功劳，没有这种异香，自己很大可能会无限制的在飘渺世界荡下去…
………
足足半个小时后，哭声才逐渐平息，晨晨是因为哭累了趴在吴莫腿上睡着了，至于方芷，那是隔壁邻居听到这惨烈的母女哭声后以为家暴报警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哭到什么时候。
吴莫先把晨晨抱到房间里，刚才一问只是下意识的问出声，此刻，他已经有了一些实力，虽然如今自己与化道前似乎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记忆还在，他同样从晨晨身上感受到了那种血脉的亲近关系，这比之什么DNA都更准确，晨晨，的确是她的女儿…
“你…”
“你…”
与方芷相视而坐，久久无言，这突如其来的相聚，一时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后，两人才异口同声想说些什么。
相视一笑，吴莫道，“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
吴莫想了想，脸上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相信方芷能听懂，就是为什么有了他的孩子不告诉他。
方芷闻言欲言又止，这个解释在之前只知道笑的吴莫面前她解释过，可当面对清醒过来的吴莫，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因为回想起来，自己当初的理由是那么的幼稚。
“不想说就不说吧！”
吴莫没有强求，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你问我吧！”
方芷似松了口气，目光深情的看着他，“这几年你去哪了？”
对于痴呆的一个月，其实发生的事情他在飘渺世界都以第三视角看到了，听到后也没有隐瞒，道，“和你想的一样，修仙去了。”
“世上真的有仙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哪怕早有猜测，方芷也忍不住一脸惊容，“往生河下面真有通往仙界的通道？”
吴莫沉呤了片刻，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不过往生河下的通道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没搞清楚，找个时间去看一下。”
方芷本是个沉稳的女性，但恰逢惊喜，又突闻仙界真的存在，也难勉有些不平静，“那你…现在是仙人了？能不能和电视小说中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
吴莫点了点头，他知道，在地球，想到仙人的第一反应，标志性就是飞，他记得，当初刚入无魔大陆，在林汐汐教他修练时，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修练到什么地球才能飞。
“那…你能带我飞一圈吗？”
飞，是每个人都曾幻想过的事，方芷也不例外，此时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性，相反，如同一个小迷妹般眼睛带着光看着吴莫。
吴莫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神念扫了一下房间内的晨晨，小女孩睡的很香，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的，犹豫了一会，“好！”
………
在地球腾空飞行，这种感觉与在修行界是完全不同的，修行界虽是每个凡人向往的地方，但不可否决的是，地球有着修行界没有的灯红酒绿，霓虹灯下的璀璨…
方芷紧紧抱着吴莫的胳膊，眼中既害怕又激动，一开始完全不敢往下看，但在吴莫的保证下，她慢慢放松了，随后化作一句赞叹，“没想到，都江市原本这么美！”
整整绕了都江市上空转了一圈，最后两人来到了都江市最高的一栋大厦天台，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都江市。
方芷依偎在吴莫的肩头上，久久无声。
“你想修练吗？”
终于，吴莫打破了这份寂静，他不得不承认，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痛恨过方芷，痛恨其的狠心，在自己身上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恨早已烟消云散，这个时间，足够地球人几代了，什么恨都也应该过去了。
如今，知道方芷当初的分手原因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加上两人有一个共同女儿，很多事情就必须去考虑了。
就比如修练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会活很久很久，除非他因故中途陨落。
而方芷和晨晨，会在数十人都会成为一坯黄土，一个自己的初恋，一个亲生女儿，吴莫自然不愿这种事情发生，重要的是，如果算至亲的话，张淑华与吴德军这份情算是断了，吴嘟不知所踪，那就只有方芷和晨晨了。
但是，吴莫也不知道自己带两人踏上修行路是对是对，地球的人生命有限，修士寿元长久，可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修行界太过残酷，吴莫深有这个体会，所以不能擅自为她们做主。
方芷像是早就预料到吴莫会这么问，靠在他肩头许多没回应，直到过了好一会后，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认真，“你…会不会再回仙界？”
“会！”
吴莫不想骗他，点了点头给了其一个准确的答复，地球他应该不会待太久，或许不久后，他就会去往生河下找通道，虽然只从其去过一次无魔大陆，无魔大陆现在又不在了，但是除了这条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修行界，毕竟化道后实力未恢复，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的实力相当于地仙境。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此刻他修为说是坐火箭也不夸张，那种古怪的异常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完全不动，修为也在无时无刻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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