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被遗弃的女人15.给父亲过寿

　　被遗弃的女人张宝同2016.11.12

　　地挖好了，秋生和春园从自家地里拔了一些辣椒、西红柿、黄瓜、茄子和豆角秧苗过来，栽在地里。秋生和春园在地里栽着菜秧，兰兰从屋里不停地提着水，给菜秧浇水。王作家见兰兰在提水，停下了写作，要过兰兰手中的水桶，不停从屋里往地里提水，倒在脸盆里，让兰兰用一个小杯子给菜秧浇水。一直干到了要做晚饭的时间，王作家让兰兰回屋做饭。

　　因为要请秋生和春园吃饭，兰兰不但炒了几个菜，而且还把中午烧的鸡肉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等外面的人把菜都栽好了，兰兰也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开始吃饭。

　　兰兰一边给秋生和春园斟着酒，一边问道，“你们戒烟戒得如何？”

　　秋生说，“我已经有二十多天没得吸烟了。”

　　春园说，“我也没得吸过烟。看样子，王作家该给我们发奖励了。”

　　王作家说，“这是好事，我愿意奖励，再过几天，等你们来领奖，我要好好地给你们庆祝一番。”

　　这时，春园的堂客玉秋推开屋门进来了，对兰兰说，“你哥哥打来电话了，让你去接。”

　　兰兰一听，忙问，“么子事？”

　　玉秋说，“不晓得，你去接就晓得了。”

　　兰兰跟着玉秋去了小商店。兰兰进到小商店，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听筒，问道，“么子事呦？”

　　那边传来了大哥的声音，说，“明天是爹爹的生日，你过来参加一下。”

　　兰兰一听，好不高兴，说，“你们又不喜欢见到我，还要我去做么子？”

　　大哥说，“爹爹六十五生日，你不来如何说得过去？”

　　兰兰说了声了，“晓得了。”把电话挂了。

　　回到了屋里，兰兰显出一脸的不高兴。看着兰兰的脸色，王作家问，“出了么子事？”

　　兰兰说，“我爸要过六十五岁生日，要让我明天回去。”

　　王作家说，“那你为何不高兴？”

　　兰兰说，“他们对我不好，我不想回。每次去那时，嫂嫂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让我看着生气。”

　　王作家说，“你放心，这次你再去，她肯定会对你蛮客气。”

　　兰兰摇了摇头，说，“你不晓得，我妈那边是我嫂嫂当家，她好象跟我今世有仇，处处见我不顺眼，不管我怎样她都皱着眉，好象我一辈子欠了她多少钱不肯还似的。所以，每次去他们那边，回来都要生几天气。”

　　王作家说，“你明天再去她哪，她会把你当作上宾。我说的不会有错。”

　　兰兰呶着嘴，撒着娇说，“这是你说的，要是她还对我不好，让我生气回来，我晚上不给你做饭吃。”

　　王作家说，“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作家让兰兰打扮得漂漂亮亮，换上那件新买的淡绿色的连衣裙，穿着那双高跟皮凉鞋，挎着时尚精美的皮包。而且，王作家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两袋奶粉，两大袋水果和一大袋皮粉。这让兰兰很高兴，觉得这次回娘家谁也不敢再对她慢待了。

　　而且王作家又拿出五百元钱给她，作为给父亲的礼钱。兰兰连忙摆手，说，“光送这些礼物都非常不少了。”因为她晓得别人最多只是给父母拎只鸡，拿些皮粉。

　　可是，王作家不容她多说，把钱硬是塞给了她，说，“你父亲一生有几个六十五，就给他五百。”

　　临走之前，王作家对她再三叮咛着说，“你娘家人势利，见你回去，肯定会对你抬眼高看，跟你套近乎，说奉承话。但你不要多说话，更不能说那些对这家亲那家远的话。”

　　兰兰说，“我晓得，我尽量不说话。”

　　王作家说，“对，你要把身子挺直些，把头扬高一些，没事就坐在一边看手机。别因为人家对你一亲热，就跟他们没了距离。你要让他们晓得你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兰兰说，“我晓得了。”

　　这时，春园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前的公路上。王作家拎着东西送着兰兰上了车，并再次嘱咐，“我的话你记住了没？”

　　兰兰说，“记住了。”

　　王作家把车门一关，向兰兰招了招手。

　　这是第一次有人开车送兰兰回娘家，而且，又准备了这多的礼物和礼金，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父母和嫂嫂对她会怎样。她非常清楚父母和家人对她不好的原因。别说世人嫌贫爱富，就是自己的亲爹亲娘和兄弟姊妹不也一样，谁家富了就巴结谁，谁家穷了就瞧不起谁。

　　虽说从水灵到莲塘有二十多里的里程，可是，小车也不过二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当小车停在嫂嫂家的小楼前面时，他们全家人都出来看，以为是谁家的车停错了地方。可是，当他们看到兰兰穿着华丽的裙子，挎着洋包，一副阔气的样子从小车上下来，而当过村长的春园却提着那多的东西跟在后面，都用非常吃惊的眼光看着她。好象她不是他们家的人，因为他们家哪有这么阔气的人？当二妹玉娇喊了一声二姐，这时，大家才一起拥了过来，拉着兰兰的手，说，“你变了，变得都让我们认不得了。”

　　兰兰笑了笑，说，“不会吧。”

　　大家都说，“你变得年轻漂亮了，好洋气呢。”

　　这时嫂嫂从屋里出来，见到兰兰，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地，拉着兰兰的手，把兰兰拉到屋里的客厅里，然后，大声地喊道，“爸妈，兰兰来了。”

　　父母从旁边的屋里出来了。一见兰兰这身打扮，跟是城里的阔太太似的，楞了起来。还是兰兰起身，走到父亲面前，对父亲说，“爸，你今天过生日，我也没得给你买么子礼物，就给五百元钱，你自己随便买点东西。”说着，把五百元放在父亲的手里。

　　父亲从来没见过谁给过他这多钱，接过钱，手都有些发抖。母亲马上亲热地拉着兰兰的手，说，“兰兰啊，是不是黄有财他出外打工挣钱了？”

　　其他姐妹也关切地问道，“黄有财是不是变了，有出息了？”

　　兰兰淡淡地一笑，说，“他那德性你们又不是不晓得，他能有什么出息。”

　　说着，兰兰把两包奶粉递给父母，把那袋皮粉给了嫂嫂，然后，把苹果和香蕉拿出来让大家吃。大家都好高兴，说兰兰好大方好客气。

　　这时，在一边喝茶的春园对大家说，“你家兰兰现在给王作家当管家，王作家好有钱，他好喜欢你家兰兰，整天给她买衣服，把她打扮得跟城里的阔太太一样。”

　　嫂嫂说，“写书的人都好有钱。”

　　春园说，“他写书不晓得能挣多少钱，但人家每月工资就有五千多。要不，钱多的花不完，整天给兰兰买吃的，买穿的。”

　　听着这话，全家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兰兰。兰兰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在这个家里，兰兰从来都没有被大家高看过。现在被大家这样地羡慕和眼红，就觉得有些不适应。而且，兰兰平时跟哥嫂和妹妹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因为他们这些人很势利，你有钱，日子过得好，他们就恨你恼你。你没钱，日子过得不好，他们就笑你贬你，瞧不起你。所以，兰兰不想跟他们多说话，而且这也是王作家对她反复叮嘱的话。于是，她就拿出手机在给王作家发短信：我到家了，你中午怎么吃饭。很快，那边回了短信：我下包方便面。你在那边开心吗？她说，“你说得对，他们都对好客气。”

　　这时，二哥上初中的女儿贞贞凑过来要看兰兰的手机。女孩把手机拿在手里，惊讶地喊道，“妈呀，你看姨妈的手机是苹果牌的，这手机好贵呢。”

　　二嫂把手机看了一下，问兰兰，“是刚买的，好多钱？”

　　兰兰说，“是上个星期买的，四千五。”

　　二嫂惊住了，说，“四千五，这么贵，你真舍得花钱。”

　　兰兰不以为然地说，“这是王作家送我的生日礼物。”

　　二嫂马上说，“他肯定是爱上你了，要不，他哪会给你买这贵的手机？”

　　这时，春园插话说，“那也不是，那天王作家带兰兰去红花山游玩，在桥头镇吃饭时，王作家突然昏倒了，兰兰一直在照顾他，还打电话让我开车把他送到了市中心医院，所以，王作家很感激，就给兰兰买了个手机。”

　　二嫂用羡慕的口气，说，“我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还是兰兰命好。”

　　兰兰说，“让二哥给你买一个。”

　　二嫂说，“别说他给我买手机。他自己用的还是二百元钱从地摊上买来的破手机，哪会舍得给我买手机？”

　　二哥马上回话说，“给你买个手机，你也不会用。”

　　兰兰说，“没得手机时，我啥都不会，可是，有了手机，现在我啥都会了，会发微信，会上网，还能跟别人聊天呢。”

　　二嫂说，“兰兰现在真是了不起了，啥都会了。”

　　贞贞把兰兰的手机要了过去，一边玩着，一边对母亲说，“妈妈，你也给我也买个手机吧，我们班里有好些同学都有手机。”

　　二嫂说，“你好好学习，等考上大学，当了工人，莫说手机，小车妈都给你买。”

　　二哥说，“你莫吹大话，盖房子借人家十多万还没还呢，拿什么给她买小车？你看把她卖了够不够买小车？”虽然农村里也有一些人买了小车，可是，差不多都是那些做生意和开店子的人家。再不就是孩子在城里工作的人家。除此之外，谁家会没事买上一部小车养着？说不好听，养一部小车比养着一大家人都费钱。

　　坐了一会，嫂嫂和大哥把饭做好了。春园要回家，嫂嫂要留他吃饭。春园说你们家人在一起祝寿，我一个外人参合进来不好。可是，春园要走，兰兰也要跟着走，因为从这里要回去至少要走二十多里路，春园把车一开走，兰兰就得自己走着回。看着兰兰要走，父母坚决不答应。于是，春园也只好留了下来。

　　宴席摆好了，各种菜也是满满一大桌，因为人多，一张桌子坐不下，就在旁边又摆了一桌。这旁边摆的叫次席，桌上的菜和主桌上的菜是一模一样的。但一般都是安排辈分比较低的女人和孩子们坐的。兰兰过去差不多都被安排在那张次席上。可是，今天，父亲非要兰兰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父亲坐在主座上，一边坐着母亲，一边坐着兰兰。而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就依次而坐。接下是两个妹夫。而大妹和小妹就安排在次席上和孩子们一起坐着。

　　酒席间，大家又是吃又是喝，忙得满头大汗。可是，兰兰却是慢慢细细，不急不忙，好象这些大鱼大肉让兰兰没有一点胃口。父亲不停地给兰兰夹菜。嫂嫂干脆把兰兰喜欢吃的熏鱼和鸡肉直接摆在兰兰面前。即使这样，兰兰依然摆出斯文高贵的架式，好象让他感兴趣的不是桌上的酒菜，而是家人们抢着吃喝的样子。

　　嫂嫂对兰兰说，“兰妹子，放肆一些，莫这番客气。”

　　大哥对兰兰说，“放肆吃嘛，怕不是我们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兰兰说，“不能吃多，吃多了人要长胖。”

　　这话让大家都显得很吃惊，因为农村人一年才能吃上几次肉。于是，二哥就说，“你还怕吃肉，要是让我天天吃肉，我也吃不够。”

　　兰兰说，“我们只吃鸡肉不吃猪肉，吃猪肉不好，而且我们顿顿都吃鸡肉，每次只吃两小块就有了。”接着，她就说起了王作家参加别人婚宴的事，“那天，王作家参加别人的婚宴，给人家随了三百元的礼钱，坐在主宾席上，看着别人抢着吃抢着喝，硬是一点东西都没得吃。我见他不肯抢不肯吃，也没得吃什么东西，我们两人都是饿着肚子回屋，下了面条吃了饭。”

　　二妹就关切地说，“你们俩人真是好傻，你们既然不吃人家的酒席，干嘛要给人家送礼钱？”

　　听着这话，兰兰就觉得二妹已经跟她有了好大的差距，但是，对此她不便多言。

　　嫂嫂说，“跟着啥人学啥样。兰兰跟着人家作家天天在一起，自然和我们乡下人就不同了。”

　　兰兰默认着，没有吭声，感觉自己在档次方面已经把家里人甩过了几条大街。这种感觉真是比吃任何东西都有滋味。

　　难得家里面有这样高贵的人。大哥二哥和两个妹夫接二连三地为兰兰敬酒。所以，整个酒席好象不是在为父亲过生，而是在为兰兰祝寿。

　　兰兰感到人还是有钱好。别说姊妹之间，就是父子和母女之间也都是金钱关系。兰兰她能被全家人高看，全是这些礼钱和礼物在给她撑面子。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时，二嫂和两个妹妹就低声责怪兰兰给父亲送的礼太重，因为他们都没有给父亲送钱，只是带来了一只土鸡和一些皮粉。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自己产的。而兰兰不但给父母两袋奶粉，还给嫂嫂送了一大袋皮粉和两袋水果，特别是给了父亲五百元的礼钱。相比之下，他们显得太小气了。

　　兰兰说，“你们不要在意，过去我不如你们，所以，爸妈和嫂嫂都不待见我。今天，我要让爸妈和嫂嫂晓得我不是不孝敬他们，只是我过去穷，没得钱。”听着兰兰这话，大家也不那么计较了。

　　大家喝了一会茶，要回家了。兰兰觉得过去二妹对自己不错，要春园开车把二妹一家送走。可是，大妹见春园要开车送玉娇，也要春园开车送他们，因为她家比二妹家更远。兰兰不喜欢大妹，因为她和嫂嫂串通一气，老是笑话自己。可是，大妹已经开口了，不好回绝。于是春园开车先把大妹家人送走了，然后，又回来接兰兰和送二妹回家。

　　坐在车上，二妹对兰兰让春园开车送他们回家非常感激。因为他们家人从来都没坐过小车。坐小车对他们来说是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所以，车到了二妹家门口，有邻居对二妹说，“呦，你们还是坐小车回来的。”

　　二妹指着兰兰说，“这是我二姐，她在给作家当管家，所以，她看我们家远，专门用小车把我们送了回来。”

　　邻居用羡慕的口气说，“你二姐一看就比你强蛮多。”

　　二妹说，“没得办法，我二姐命好。”

　　把二妹送到屋里，二妹非要让姐姐吃过晚饭再回。可兰兰坚持要早点回去给王作家做晚饭。于是，兰兰让二妹周五晚上去水灵，好在周六早上一同坐庆儿的车去城里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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