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不能谈的恋爱(2.不能成为恋人)
铁列克提之战(中篇小说)张宝同
“这天早上,学习一完,站长派郭玉峰排长带五人去边境线上去巡逻,我也在其中。我们做好准备,全副武装,在篮球场上排好队,在郭排长的带领下,从铁丘东面坡下顺着小路朝南行驶,绕过钢管山北角,便来到了中苏边界线我方一侧。眼前是一片二三十公里开阔的戈壁荒漠,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位于苏联境内的阿拉湖。
郭排长指着几百米开外铁列克提河边的苏方一侧38号界点到39号界点,对我们两位新兵说,‘苏方的边界线本来是在几十里外的大戈壁的另一端,可是,六十年代之后,苏军便开始频频靠近和进入我方边界,甚至在争议地区建立起简易工事。后来,才确定了38、39和40号界段为双方的边界线。
不一会,我们顺着巡逻路线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块面前。这石块有1.5米高,两米长,一米多宽,是一块四四方方平平展展的大石块。岁月的风化和风雨的浸蚀使它变得光洁而平滑,就象是被艺术家雕饰过了一样。
郭排长指着无名高地北边的一个豁口对我们说,‘这就是被苏军从西边无名高地旁边移到这边的独立石。’啊,这就是那块独立石。我细细地看着它。它就象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默默地诉说着历史的苍桑,诉说着苏军的恣意与无赖,诉说着我边防军人的屈辱和愤恨。本来它是屹立在中苏已经划定的边界线上,可现在却被霸道的苏联人移到了这里。由于它的移动,原来中苏的边界线也随之向东推进了2公里,向南北延伸了10公里。使我国又失去了一大片的国土,使得无名高地也成为了争议地区。
正是因为这块独立石被苏军移动后,军区才把我们派到了这里。我深知我们的到来,就是为了保卫这块独立石,保卫祖国的领土和尊严不被侵犯。可是,这么大一块石头至少也有一二十吨重,苏军要把它从高地上搬到这坡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见苏联人是费了心思,下了功夫的。如果让我们现在再把这块大石头移到山上的原位,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那边已经设立了苏军的前沿哨所。有了苏军的前沿哨所,我们原来巡逻的路线也不能再走了,因为那样很容易与苏军发生军事冲突。
据说从沙俄到苏联时期,它的国家每年要有‘领土收入’。这种‘收入’的方式五花八门,种类繁多,一是将沙俄强加给我们的以某山脊、某河流为界,推到我国领土上的某山脊、某河流;二是利用每年在平原的疏松地带,动用军队和直升机枪杀和驱赶我牧民和羊群;三是在边界上私设界标。过去,他们曾侵占了我国15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这些领土相当于六个英国,三个法国和十二个捷克的面积。可是,新中国成立后,他们已不能再象过去那样继续明目张胆地侵占我国的领土了,可是,他们却采取偷偷摸摸的方式来改变边界线,或是以武装人员强占或限制当地农民出入的方式继续蚕食我国的领土。来到边防站后,经常听到苏俄侵犯我国领土的犯罪事实,我们当兵的早就义愤填膺了。过去,我们没办法,现在我们也有强大的人民解放军,为什么还要忍受这种屈辱?
于是,我就慷慨激昂地对郭排长说,‘作为祖国的军人,保卫领土是我们的神圣职责。眼看着独立石被苏军移动,我们的领土被苏军侵占,我们为什么不去针锋相对,寸土必争地把它从被苏军的手中夺回来?’
郭排长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军区首长早就知道了,要不,怎么会把你们这多人都派过来?我想军区首长肯定会有考虑的。’
离开了独立石,我们一路朝前走着。郭排长继续给我们讲着铁列克提边界的历史,说过去这里属于中苏和平边界,不分彼此,双方都不设巡逻和哨卡,也不存在武装冲突。边界线几乎靠近苏联那边的山边,也就是说在戈壁荒漠的另一边。那是当时俄国人三十年代划分的边界线。可是,到了六十年代,中苏关系破裂,边界开始不安宁了。因这里有苏联的铁路线,为了保护铁路,苏军开始在这里设立哨所,并把哨所设在了中苏实际控制线我国领土一侧。使得中苏边界线一下子向东扩张了数百米,将眼前这片二三十公里的戈壁平川的三分之一划在了苏联一方。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国也开始在这里设立了铁列克提边防站,守护着边防线不被苏军侵占。到了66年,苏军又将中苏边界线向东推进到戈壁荒漠的中间地段,仅过了一年,也就是67年,苏军再次把边界线向东推进数百米,将戈壁荒漠的三分之二面积归入苏联境内,并以此为边界线,与中方一侧的戈壁边沿之间划了一个中间线,来确定为双方的边界线。这一划线又将中方数百米宽度的领土划入苏联的境内。这也是中苏近些年来比较明确的一条边界线,是由中苏双方的武装军人各自站在本国的边界上,用东方红拖拉机在中间犁出的一条直线。这条线今年是我们犁,明年是他们犁。之后,我们就在每公里的地方筑起一米高的石堆,泼上石灰水。其中38、39、40号界点就是这条边界线上的界标。可是,到了69年5月2日之后,苏军通过偷移界碑和改变边界线的方式,把中方的边界一下子挤压在戈壁荒漠的东侧,丘陵石山的坡下,使得铁列克提小河边上的38号界点,离阿拉湖只有数百米的39号界点和离苏联铁路线只有数十米40号界点,全部划入苏联的境内。一个月前,我方的巡逻分队还走在戈壁平川之中的边界线上的我方一侧,可现在我们只能走在丘陵石山下的坡路上。而且,他们还在争议地区的山坡高地上建立起观察哨所和简易工事,并在我巡逻分队通过的一些险要地方,挖出了许多掩体和坑道。为了保持边界的安定,我方巡逻队只能从已被改变过的边界上进行巡逻。
过去,在政治学习中我们常听说苏俄侵占我国多少多少的领土,气得咬牙切齿,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我国的领土被人家一片一片地侵占,真是让人气得肚子都要爆炸了。我就想不通,我们有着七亿人民七亿兵,有着用战无不胜的***思想武装起来的几百万军队,为什么还要忍得下这口气,受得了这种屈辱?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风轻气凉,晴空万里。从这里朝山上看去,山上光光秃秃,寸草不生。而眼前这片被苏联人侵占的开阔平展的戈壁荒漠显得格外地荒凉清冷,凄婉苍桑,那美丽的阿拉湖也象是在暗自落泪,黯然凄伤,在用依恋的目光期盼着重回祖国母亲的怀抱。可是,她们何时才能真正回到祖国母亲的怀中?
但我也知道我国虽然在珍宝岛上占了点便宜,但在许多地方都吃了大亏。听说苏军在中国边境布署了150多万人的军队,有坦克14300多辆,飞机达4200多架,整天对着我国虎视眈眈,亡我之心不死。还听说苏军坦克集团军要在飞机的掩护下,从蒙古草原长驱直入闪击北京,要用三天时间攻占北京。而我军的人数虽然也不少,可是,武器却比人家差得太远。我们的部队差不多都是步兵,武器大多还是班用轻机枪,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由于全国都在搞*****,搞三支两军,搞政治挂帅,军事基本上还处在业余训练的水平上,别的不说,就说我是骑兵营的,参军半年了,到现在还都没骑过马。如果跟人家真打起来,打打游击战还说得过去,要是真正硬碰硬地跟人家打起阵地战,肯定是要吃大亏。而且,听说北京、东北、华北和西北的一些大城市都在进行战备疏散,准备应对苏联的进攻。
我们沿着新近规定的巡逻路线,走过一段坡地,一直走到了靠近40号界点的我方实际控制线一侧。这里不但可以看到几十米开外的苏联铁路线,还可以看到苏军的两个哨所就立在我们的眼前,几乎靠在我方的边界线上。这时,郭排长要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因为我们的巡逻队常常会在这里遭遇苏军的阻拦。于是,我们把子弹上膛,关上保险,警觉地顺着我方的巡逻线朝前走着。
果然,还没等我们走到苏军哨所前面,就见十多名苏联士兵,戴着大盖帽,在一位指挥官的带领下,突然从哨所里涌了出来,荷枪实弹地在我们要通过的路上站成一排,对我们喊着叫着,不允许我们通过。巡逻线路比较宽,可以过上一辆卡车,可让他们十来个人一站,堵得严严死死。
郭排长对大家说,‘***教导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同志们,冲过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联兵,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跟着郭排长就朝着苏联士兵迎了过去。
苏联士兵见我们要硬闯着通过,就用肩膀来冲撞我们。我们就跟他们进行冲撞。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把我们五个人冲散,然后两个人夹击我们一个人。站在我面前的是两名大个子苏联兵,手持AK-47自动步枪。他们年龄比我大一些,用一副挑衅的模样朝着我一边靠近,一边要把我往后逼。别看他们是两人对付我一人,我根本就不怕他们。我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跟他们用肩膀撞,用胳膊肋子顶,甚至用枪托捅。不一会,一个苏联兵用枪托砸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的鼻子痛得要命,当即鲜血直流。我躁了,拎起枪托就朝那个砸我的大个子苏联兵的头上砸了过去。他见我要拼命,吓得赶忙朝后一躲。我看他躲开了,就甩着枪托朝另一个苏联兵猛砸过去。那人见我跟发疯了一样,也慌忙地往后躲。于是,我就真地跟发了疯一样,见着苏联人就砸。结果,他们的人很快就散开了。郭排长乘机一挥手,喊道,‘冲过去’。于是,我们五人乘虚而入,快速地从路上通过。苏联人见我们从路上走过,也没有追赶,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们继续朝南边的边界线走去,见苏联人没来追过来,一位叫张积礼的老兵用纱布擦净了我鼻上和脸上的血,把鼻血帮我止住了。郭排长对我们说,‘苏联人害怕我们会破坏他们的铁路线,千方百计地阻拦我们,不让我们从铁路线旁边巡逻通过。可是,这里是我们的边界线,如果被他们这样一阻拦,就不敢从这里过了,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把这里说成是他们的地方,从此再也不会让我们从这里巡逻和通过。’
我气愤地说,‘他们要用这种办法来侵占我们的领土,我们就是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也不会答应。’同我一起巡逻的一位叫景长雄的战士也说,‘就是,他们想侵占咱们的领土,还得看我这支枪答应不答应呢。’
我们走到一座小山丘跟前,就到了巡逻的折返点,开始朝回走。太阳升到了头顶,气温明显地升高了许多。阳光照在地面的沙石上,把沙石晒得发烫。其实,这还不算是很热,等到了下午的两三点钟,地面上的石块和砾沙就会被太阳晒得滚烫,热得人就象是在蒸笼里一样。
返回时,我想那些苏联人还要再找我们的麻烦,可是,等我们从他们哨所前面的路上通过时,却不见一个人出来。于是,我们就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从他们哨所面前走过。可是,当我们走到无名高地前面时,看到苏军哨所里钻出一个戴着大盖帽的苏联士兵,站在哨所前用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在看着我们,甚至还向我们伸着懒腰,恨得我直咬牙根,真想拉开保险,给他一枪,然后,冲上去把这个哨所夺回来。可是,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不能开枪。
“回到营地,同志们听说我因为跟苏联士兵拼命,把苏联士兵吓住了,才顺利通过了巡逻线,就象英雄似地对我进行赞扬。站长也对我进行了表扬。我对站长提要求,说,‘下次巡逻我还要去。’可站长只是笑了笑,说,‘敌人今天这样做,说明他们又要有新的行动了。我们要想办法了解敌人的动向。’
第二天,站长派高春林排长带了一个班的战士去巡逻。因为发生了昨天苏军阻拦我巡逻小组正常通过巡逻线的事件,所以,大家都担心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按正常情况,巡逻分队出去巡逻一般只需要两个多小时,可是,这次高排长他们这次出去了将近三个半小时才回来。听巡逻回来的战士们说,这次,苏联人见我们来了一个班的人,就骑着马过来阻拦我们。他们骑着顿河高头大马,斜挎着自动步枪,手握骑兵长刀,摆出一副哥萨克骑兵的架式,站成一长排,居高临下地用刺刀朝着我们挥动着,不让我们靠近。可我们的战士也把刺刀上好,用枪刺挑开他们的军刀,与他们纠缠混战,最后终于冲破了他们的防线,成功地实施了边界巡逻。但不幸的是,我们有两名战士受了伤,一人的脸部被苏联人的军刀划了一道印子,伤势较重。还有一人被苏联人的军刀划破了手,伤势较轻。那位伤势较重的战士已被人骑马送往塔城军分区医院。
为了防止战士受伤,顺利实施巡逻,站里的领导当天晚上开了很长时间的会。第二天巡逻时,我们就看到李永强排长带领十名全副武装的人员,骑着马出了边防站。但是,他们没有使用军刀。因为我们的战士也不太会使用军刀。因为昨天巡逻时有两名战士受伤,领导们都比较担心,所以,他们还在我方的前沿高地,通过望远镜观察巡逻队的巡逻情况。可是,苏军这次并没有派出骑兵队来阻拦我们的巡逻,而是出动了一辆军车,往我们巡逻的路上一横,挡住了我们的骑兵。苏联士兵站在军车上对我们的骑兵,挥动着枪和刺刀。最后,我们巡逻队没有办法,就下了马,牵着马从路边走过,才没被苏军难住。
苏军使用了军车,让我们的骑兵处于劣势,如果继续这样骑马巡逻,显然是要吃亏的。于是,边防站的领导向塔城军分区作了汇报,请求派一辆军车过来支援,然后,派李国桢排长带一个班的战士,乘着军车沿着边界线进行巡逻。苏联人没有料到我军会派军车进行巡逻,没有准备。因为巡逻路线本身就窄,不太适合车辆行驶。但我军开军车的司机车技高超,硬是把车开到了苏军的哨所前面。苏军骑兵想进行阻拦,可我军司机横冲直撞地朝前开着,吓得苏军骑兵赶忙躲开,所以,这次巡逻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几天后,我方再次开着军车进行巡逻时,却发现苏联人却开来了一辆推土机,在我方巡逻军车要通过的路上挖了两个一米宽深坑。而且推土机就横在我们前面,苏军士兵端着枪,得意忘形地朝着我方看着喊着笑着。我们没办法,只好把军车调过头朝回开。
从那以后,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和伤亡,巡逻队就暂停了那段线路的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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