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景良途眉头紧皱, 浑身动弹不得。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深潭之中,身体被柔软的包裹起来,这种无依无靠的下陷让他瞬间失去了很多安全感。
那份柔软对他而言不是温柔, 更像是一份温柔的陷阱。
他下意识地想抓住点什么,但是这个空间就仿佛在跟他开玩笑一般,他越想抓住什么, 身体就下陷地愈发厉害, 像是在故意惩罚他的反抗一般。
景良途难受地发出一声低喃,在危机感的作用下,他不自觉地抬手环住了顾何执的脖子。
并不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中抱住了什么, 他只觉得那里炙热而滚烫,而对于自己不经意间撩动了一头野兽的心则毫无直觉。
因为这亲密的动作, 月色下,顾何执的眸子里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点笑意。
他的指腹蹭过景良途的嘴唇,泛着月寒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景良途的脸庞,看着他难受而难耐的表情,在某种恶趣味的驱使下, 他越做越过分。
顾何执的手指轻轻撬开了景良途的牙齿,撩蹭着他的口腔。
窝在他身下被欺负狠了的人因为这个动作而难以呼吸,他忍不住微微仰起脖子, 纤细而脆弱的脖颈像是刻意展露着他的弱点, 只待猎人出手, 将他牢牢困在掌心, 再无法逃脱。
因为嘴唇无法合拢, 景良途的口涎顺着嘴角落下, 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明明意识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可是却适得其反的下陷沉沦,像是一只拼劲全力却无法越狱的可怜鬼。
看着景良途这幅样子,顾何执的眸色愈发晦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叫嚣着向下流去,一切理智都在怂恿着他疯狂。
像第一次掳走自己心爱的鸟一样。
囚在笼子里,让他无法飞翔。
只给他一道狭窄的天空,让他再也无法朝三暮四,游戏人间。
他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这是梦魇吗?
景良途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来覆去,他就像一块面团一样被人搓圆捏扁,任人宰割。
身体沉重无比,就好像是鬼压床一样,只能被迫承受,却没有反抗的空间和余地。
这是一个无比诡异的梦。
梦里,他被一个巨大的野兽温柔的撕扯着,不至于伤到皮肉,但是每一次触碰都令他感到浑身战栗。
锋利的牙齿挑逗着他的皮肤,他惊慌失措的推拒,摇头拒绝,得到的却是野蛮的镇压。
他难耐地呻吟一声,那声音却好像激发了野兽的兽欲,整个梦境顿时泛着一股近乎残忍的香艳。
浪潮将他一点一点的席卷,冲垮他的意识,束缚他的双手,失去反抗的能力和心力。
疲惫
无尽的疲惫。
太阳升起来后,景良途一脸懵逼地醒了过来。
想打昨晚那可耻的触感,景良途的大脑宕机了一秒,然后快速掀开被子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没有。
一切如常。
也对,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顾何执两个人,像顾何执这样的性冷淡又怎么可能对他动手动脚,他不嫌弃自己就不错了。
可是,这样的话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昨天晚上,他应该是
做了春梦。
想到这个可能性,霸道总裁慢慢红了脸颊。
羞耻。
极其羞耻。
他捂着脸,在心中默默唾骂着自己。
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
简直是丢了广大霸道总裁同
志的脸。
他揉了揉自己困倦的双眼,不太清醒的打了个哈欠,这一晚睡了比没睡还累,腰酸背痛的,继续老中医的活血化瘀按摩。
推开房门,顾何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目光专注地浏览着书上的内容,看见他出来后,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招呼打的面无表情。
这幅性冷淡的样子,将睡在别人家还做春梦的他反衬的格外下流。
不妙,他感觉自己是羞耻感愈发的重了。
都说人爱以他人为镜,这句话果然一点不假,像顾何执这样冷漠又没什么欲望的人总是将他们这种人衬托的格外拙劣。
或许姜隐对顾何执近乎变态的爱还夹杂着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
因为他完美,自律,强大,不会被外界干扰,同姜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会想要将这样一个人据为己有。
所以他才会日日偷窥着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他,这样才能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
总而言之,景良途默默自卑了,他打开物业群,想看看小偷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群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今天也没什么结果了。
景良途倒没有多失望,毕竟这件事一日不解决,他就可以在顾何执家多待几天。
他去洗手间认真洗了把脸,试图将脸上的疲惫清洗得一干二净。
看着镜子里那张明艳的脸,景良途默默告诉自己,身为变态,做个春梦怎么了。
系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姜隐内心里是一个攻。】
景良途:“”
梦里的他显然不是个攻。
而且对面甚至不是人。
对不起,他再一次给广大变态同胞丢脸了。
景良途又原地自闭了一会,一边看着接下来的世界线。
实际上,系统说的一点也没错。
姜隐的内心就是个攻。
在盗窃论文这件事情之前,他其实曾经还试图在顾何执面前彻底展现出自己变态的本性,将顾何执囚禁在家中,日日夜夜,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出国了,简直可以说是一劳永逸。
面对这个想法,景良途表示——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是在原世界线中,顾何执对于姜隐始终是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而且为人十分的警惕,武力值也很高,想要将他禁锢在家里确实十分困难,更不要说要对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所以,姜隐才不得不改变想法,选择后面那个同样上不了台面的策略。
虽然最终采取了卑劣又恶毒的方案,但是原主内心其实很想试试前面的想法,而且这种渴望甚至已经达到了执念的地步。
毕竟他变态了一辈子,可是最后却没有把猎物搞到手,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遗憾。
他遗憾了,景良途就得想办法替他完成,这样这个世界的任务才算圆满。
但是这件事情连姜隐都没有做到,身为伪变态的景良途又怎么可能替他完成?
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
面对这样高风险高难度的任务,身为霸总的本能驱使景良途开始对系统讨价还价。
景良途:【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做不来这个。】
系统:【你不做的话,画外音可能会日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眠】
景良途斩钉截铁:【我做。】
我做还不行吗qvq
不过这种事情难度性太大,能不能完成得看天命,姑且当作a计划来实施,如果a计划失败了,到时候再启用盗窃论文的b计划。
吃早餐的时候,顾何执看见了景良途眼底淡淡的
乌青,嗓音淡淡地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景良途沉默了一会道:“没有挺,挺好的。”
顾何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因为他这个逞强的回答而生出一股玩味。
虽然小区里的事件迟迟没有下文,但景良途毕竟还是要生存的,晚上,他依然要顶着夜色去酒吧上班。
刚进酒吧,景良途就看见李野坐在吧台旁边的位置上,笑容满面地冲他招了招手,看起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林酝目光阴郁的看着他,看起来似乎已经被李野烦扰多时了。
当老板就是这点好,可以不按时上班,万事都有员工替他顶着。
虽然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景良途现在对于李野有些疲于应对,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好割的韭菜,景良途还是摆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鞋子恣意地踩在桌底的横杠上,神情慵懒:“你上班不准时,来酒吧里倒是挺准时的。”
李野笑了:“家里的公司,谁敢管我?”
真好啊,这种富二代,真羡慕。
做什么都有人替他兜底。
景良途的左手撑在脸上,右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杯子,神情放松下来的时候,眼底的疲倦就比较明显。
李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皱了皱眉道:“我怎么感觉你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景良途:“”
受了刺激般的,景良途抬眸就赏了他一个眼刀。
那双漂亮的狐言就这么无声凝视着别人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勾人。
一般来说,常年沾染烟熏酒浊的眼睛都算不上清澈。
可是现在的姜隐不知为何,那双眼睛夹纯带欲,抬眸瞧人的时候可以在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的身影。
这神态,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带劲。
李野笑着摆了摆手道:“我说笑的,只有姜老板把别人榨干的时候,哪有姜老板被别人榨干的道理?”
景良途勾唇笑了,勉强道:“算你识相。”
下次他会争取把顾何执给榨干的。
想到顾何执,昨晚那种腰身被紧紧束缚,无论怎么努力逃跑都会被重新拖拽回欲望中的感觉不知为何又再度提醒着他,让他止不住浑身战栗。
他的眼皮下意识地跳动了一下,手指微微攥紧。
他是不是疯了,怎么会从顾何执的身上联想到这种感觉。
这个晚上,景良途像往常一样给酒吧里的客人表演姜老板拿手的街舞。
空气中的气氛十分的热烈,人们血液中的激情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不自觉地舞动起来,混合着酒精和美色的空间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供客人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将灵魂从枯燥无趣的生活中救赎出来。
只是这感觉就像迟早会挥发的酒精一般,很快就会恢复如常。
李野倒没有和其他客人一起狂欢,而是目光眷恋地看着台上美人的舞姿。
毕竟,出国之后,再没有一支舞可以像现在一样点燃他的原始欲望了。
他在国外看了太多太多的人,有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女郎,也有颇具风情的少男。
只是都不及他。
姜隐只是穿着简单廉价的便衣,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可是为什么穿在这个人的身上就那样让人移不开眼。
一舞结束,景良途汗津津地看着台下的客人,表情恣意地撩了撩自己鬓角的卷发,台上的他光彩照人,可往往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让人想糟蹋。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拽下来,好好欺负,听他喘息连连,看他无力挣扎。
景良途刚想下来,就看见李野一步步走上了台,目光痞野地
看向景良途,邀请道:“一起来一段?”
当年李野没出国之前,姜隐跟他也算是不错的舞搭子。
景良途眉毛微挑,眉眼含笑道:“好呀。”
能见识到这两个人再度合作,客人的兴趣再一次被热情点燃了。
话说当年,姜隐跟李野的配合那是相当的默契啊,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计算好的一般,悠悠然地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尖,展现出极强的魅力。
今天也毫不例外。
舞蹈的合作让两个人的距离十分亲密和谐,其中有一个动作格外出彩,景良途将隔壁挽在李野的脖子上,借着李野的力量,双腿腾空而起,集技巧和美感于一体。
这样的场面已经许久未见,客人的反应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更加疯狂,甚至有人为他们两个人打上“天选”这样的评语。
在学校里,顾和执和秋宁被学生们公认为“天选情侣”,两个人只差一点窗户纸。
而在他们这种充满酒精和放肆的地方,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在景良途很李野一舞结束之后,景良途从李野的身上下来,刚想下台,却发现李野的手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他离开的意思。
这倒也不怪他,这一次过分亲密的舞将他过去深埋在心中的爱意,以及远离他出国时的不甘全部激发出来,一大堆的情绪烧得他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攥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看着他炙热的眼睛,景良途露出了奸商的嘴脸:“把店里最贵的酒都买一遍,我就让你多握一会。”
话音刚落,他在酒吧的门口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倚在门框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明明没什么表情,但那一瞬间,景良途却莫名有种被狙击手盯上的濒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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