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陆地之王
“唳——”
在无数法莱士兵的惊呼声中，急促而刺耳的防空警报撕裂奥斯顿营地上空，惊起无数候鸟。
“是飞艇！”
“英菲尔疯了吗？竟然敢派飞艇过来？”
刹那间，俘虏营乱作一团，嘲讽声，议论声，叫骂声，交织成片，沸反盈天。
“嘟——”
集合的号角声，伴随着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大吼，传遍营地每一个角落。
无数法莱士兵急匆匆的从掩体中冲出，沿着壕沟，穿插前进，奔向各自的防御地点。
“九点钟方向！防空火炮47°仰角准备！”
“重机枪34°仰角，该死的飞艇敢俯冲轰炸，把他们全部射成烟花！”
在长官一声声命令下，各大火力点士兵疯狂忙碌起来。
高低机、方向机疯狂旋转，炮管齐刷刷调转方向，指向天空。
一颗颗高爆弹被填入炮管，炮闩的哐当闭合声，响彻战场！
这一刻所有法莱军人，凝神屏息，等待着浮空飞艇的靠近，然后将他们全部打成烟花。
法莱指挥部军官们，更是兴奋的攥紧拳头。
没想到被抛弃至大后方，竟然还有仗打？
还能捞到功劳！
此时，再也没人搭理还绑在栏杆上的亚尔曼。
亚尔曼惊愕的仰头看去，只见厚重的云层中，一艘艘涂着狰狞血眼獠牙的浮空飞艇，冲出云层。
在逆光视角下，那些狰狞涂装似乎活了过来，好像恶魔在喋喋怪笑，昭示恐怖！
这不是帝国飞艇。
帝国根本没有这种型号飞艇！
作为英菲尔中层军官的亚尔曼，一眼就认出这些腹部挂着巨大吊舱、根本不符合热动力学的飞艇，并不是帝国飞艇。
他们是谁？
难不成是……瓦尔王朝的空军？
可是那么辽阔的高原无人区，他们是怎么飞过来的？
亚尔曼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这些狰狞可怖的飞艇，轰然剖开腹部庞大吊舱，宛如可怖鬼母，诞下狰狞鬼婴。
一只只鬼婴，桀桀怪笑着向大地俯冲而去！
“该死，是高空轰炸！”
“掩体！”
“掩体！”
在视野中，看起来就像是黑点的抛投物，令法莱军官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如果说浮空飞艇还剩下什么军事用途？
那就是高空轰炸！
——在防空火炮很难触及的3000米高空实施无差别盲炸。
不过，这个战术战争成本太高，收益率太低，几乎已经处于被淘汰的边缘。
因为飞得高，意味着没有准头，想要精准投中目标，只能祈求神灵赐福。
往往一圈轰炸之后，看似将大地变成炼狱，实际上，根本炸不到重要战略目标，尤其是对一些碉堡更是毫无作用。
还不如用高炮矩阵，一波定点轰炸。
“英菲尔果然都是渎神者！连他们的士兵都不要了！”
躲在掩体中的法莱军官们，满脸嘲讽起来。
可以预料，这一波轰炸之后，法莱士兵也许毫发无损，但英菲尔俘虏绝对死伤惨重。
法莱军官想到了这一点。
亚尔曼同样想到了！
在法莱士兵纷纷缩进掩体之中时，他只能发疯的对旁边的俘虏营怒吼。
“散开！散开！”
然而没有掩体的散开，又有多少意义？
一时间，浓浓的绝望和悲愤充斥在亚尔曼心中。
“不对，不对，这不是炸弹！”
一边怒吼，一边盯着空中炸弹的亚尔曼瞳孔骤然放大。
——在那些抛投物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之时，它们的模样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根本就不是炸弹，而是——蒸汽汽车！
是的，虽然它们一个个长得很古怪，浑身覆盖着铆接装甲，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些就是蒸汽汽车。
这是疯了吗？
空投蒸汽车？
什么蒸汽车能经得起这高度的投掷？
在亚尔曼满脸荒谬中，这些疯狂坠落的蒸汽汽车，在距离地面百米之时，下降速度突然诡异的慢了下来。
然后在一种举重若轻的别扭感中，轰然砸在大地上。
“轰！”
一架架蒸汽坦克，轰然砸在绵延十余里的奥斯曼防线上，虽然它们依旧将地面砸出一个凹陷，但这种冲击，显然已经在蒸汽坦克的承受范围之内。
其中一辆赫然砸落在亚尔曼不远处！
在亚尔曼瞠目结舌中。
“轰隆隆……”
蒸汽坦克咆哮着，喷吐出滚滚白色蒸汽。
主动轮疯狂旋转，带动负重轮、诱导轮、托带轮，进而驱动金属履带，碾过宽壕、垂壁、深水、沼泽、钢丝网、沙袋掩体，一如无所畏惧的金属怪物，在狂嗥中横冲直撞，向着法莱营地冲去！
“开炮！开炮！自由射击！”
躲在沙袋掩体之后的法莱士兵们，惊呆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在军官命令声中，法莱士兵架起重机枪疯狂倾泻着金属风暴！
“当当当！”
一颗颗足以把狼人轰成肉沫的弹丸，射在6毫米装甲上，还未完全释放出动能，就被铆接装甲斜面，泄掉一半动能。
弹丸也只能在不甘中，向四周弹射。
“轰！轰！轰！轰！”
坦克上速射炮怒吼起来，一道道火焰从炮口喷射而出，一颗颗恶婴般弹丸喋喋怪啸着轰进法莱重机枪营地。
“轰隆隆……”
刹那间，在猛然爆发的火焰蘑菇中，金属零件伴随着血肉残渣，四散飞舞，洒满战场！
“砰！砰！砰！”
法莱阵地几架速射炮向坦克轰然开火。
“轰隆隆！”
在斜面铆接装甲卸力下，速射炮弹丸只能在铆接庄家表面留下拳头大的凹陷，以及震荡之外，便再无其他效果。
而暴露的速射炮阵地，立马遭到四五架坦克的集火！
——在互联网预言神格大数据汇总下，所有暴露而出的速射炮、重机枪、榴弹炮全部被定位标注出来，呈现在各大坦克乘员虚拟屏幕上。
因此自然遭到所有坦克第一时间的集火扫荡！
“哒哒哒哒……”
响彻云霄的火炮声，遮掩了蒸汽坦克上狂嗥机枪。
它们其实才是生命的收割者！
蒸汽坦克所行之处，生命如野草般，皆尽伏倒，面对堪称铁王八的蒸汽坦克，再强大的狼人也只有被碾压的处境！
这完全就是一场虐杀！
“不——”
“妈妈！救我！”
“我要回家！”
“神啊，救救我——”
法莱士兵崩溃了，越来越多的士兵丢下武器，疯狂逃跑，或缩在掩体中瑟瑟发抖。
然而停止反抗，带来得只有更加悲惨的命运。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祈求声，响彻奥斯曼防线！
“轰隆隆！！！”
疮白蒸汽在怒吼，魔法蒸汽机在咆哮，速射炮喷吐着死亡，机枪在狂嗥中宣泄着绵延不绝的弹雨，收割生命。
金属履带碾过沙袋尸骸，在战场上熏天赫地，耀武扬威！
这一刻，血肉羸弱，钢铁永恒！
亚尔曼彻底骇住了。
身体的痛苦和虚弱，逐渐剥离。
他呆呆看着周围的一切，战争以他一种从未想过的方式，在他面前展开，将他几十年的军事素养和世界观彻底颠覆！
在绵延不绝的炮火中，他的士兵撕裂金属栅栏，冲了出来，将他解救。
一群人就近躲在壕沟里，瑟瑟发抖，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坦克突然横跨在他们躲藏的壕沟上，却突兀停了下来。
在亚尔曼和士兵们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在紧张恐惧中，他们甚至能看到卡在金属履带上的残肢。
“吱呀！”
庞大的金属疙瘩，发出机械摩擦声。
迎接他们得不是转向的炮口，而是大开的圆形舱门。
只见一名英菲尔士兵露出脑袋，爬了出来。
他半悬在坦克上，向他们伸出手掌。
“我是英菲尔工和国艇-01编队0174小队莫里斯，要不要加入我们，踏平法莱王朝？”
亚尔曼闻言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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