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方美华被捕
方美华在夜色中奔跑者。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只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着,她要赶紧离开那个关押了她几天的地方,赶紧离开那个躺着个尸体的地方。
她跑累了就走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就再跑一会儿。路上没有灯,路的两边也没有人家,她看不清路两边的物体,借着月光只能看清脚下的路。
下半夜起风了,她的外套扔在了尸体旁,跑了半天出了一身汗,现在跑不动了,汗下去后更加觉得冷,她只能又慢慢的跑起来。她跑呀跑呀,好像看到前面有微弱的亮光。可这时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又冷又饿又困,她好想找一个暖和的地方睡一会儿。
就在她快要栽倒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路边有一根很粗的水泥管子。看到那根水泥管子时,她好像看到了一张温暖的床,毫不犹豫的一头钻了进去,漆黑的水泥管内看不到任何物体,她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当作枕头,倒在水泥管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她觉得有人在摸自己,她觉得浑身开始发热。她梦到了戴同和,梦到与戴同和在一起,戴同和抱着她,亲吻她。她梦到戴同和在脱她的衣服。她又梦到那个叫小倩的女人,梦到小倩的细腰。这时她气愤极了,她努力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浑身臭气的男人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光,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正喘着粗气。她拼命的挣扎,她尖声大叫,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她挣扎了片刻,就昏死了过去。
方美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阳光射进水泥管里,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她睁开眼,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被一床散发着恶臭的棉被包裹着,她的衣服就放在被子的上面。
她胡乱的蹬开被子,抓过自己的衣服慌慌张张的穿上,然后疲惫的靠在水泥管壁上。望着眼前那团油腻的棉絮,她想起了戴同和,想起了躺在血泊中的小倩,想起了昨晚那个臭烘烘的抱着自己的男人。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从一个拥有千万资产的阔太太,沦落到到被一个乞丐欺负的地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杀了人。他更不明白戴同和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她想起自己的儿女,想起了失去的丈夫,可他们在哪里呢?谁又能来帮帮她呢?
管子外面的公路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她从管子里探出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些房子。这时的她又饿又渴,她钻出水泥管,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前面是一个镇子。街道旁有一家早点摊子。早点摊上支着一个大油锅,油锅里正滚动着金黄金黄的油条。这个时候正是早点摊生意兴隆的时候,摊子前挤满了买早点的人。
看到那金黄色的油条,闻到那诱人的油脂香味,方美华简直再也无法挪动一步。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别说有钱了,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内衣,连个口袋都没有。戴同和当初绑她的时候,将她身上的耳环戒指项链统统摘了去,现在她身上一件能换钱的东西也没有。她被香味吸引着走上前,想要一根油条吃,可她还没靠近摊子,就听见摊主大声的嚷嚷:
“滚开,臭要饭的,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被摊主骂了以后,方美华嘴里流着哈喇子,眼睛望着金黄的油条,一步一回头的往远处走去。她又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不是正规的出租车,是镇上那种在前挡风玻璃上放个牌子的黑出租。司机正开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将腿翘到打开的车门上,悠闲的抽着烟。方美华走过去说:
“送我去中江行吗?”
司机看都没看她一眼,伸出五个手指头说:
“伍佰。”
“行,到了地方给你钱。”
司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摆摆手叫她走开,继续抽自己的烟。
“我有钱,真的有钱,你把我送到地方,我给你伍仟。”方美华站在那里继续对司机说。
“滚!”司机不耐烦的说了声。
“我不骗你,我真有钱。”方美华退后两步继续说着。
“你再不滚,我就揍你!”司机收起他翘着的腿,指着方美华怒吼着。
方美华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那辆车租车。她现在的样子,别说没有钱,就是有钱也没人敢拉她。
前面有个水果摊,摊子上摆着苹果、橘子、香蕉各种水果。方美华饿坏了,她没有钱,她也知道自己去要的话,肯定又要被人骂开。她瞅了一眼摊主是个老太婆,于是她决定拿了就跑。
她慢慢的沿着马路往前走,尽量抬着头不去看水果摊上水果,她用眼睛的余光瞄着看摊子的老太婆,看到她正低头收拾着水果。方美华靠近水果摊,弯腰伸手抓起一挂香蕉就跑。老太婆立马发现了她偷香蕉,跟在她的后面大声的叫着:
“抓小偷!抓小偷!抓小偷!”
方美华抱着香蕉低着头拼命的往前跑,老太婆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追着。方美华跑着跑着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她想拐弯可是已经拐不过去,她想收住脚步也已经收不住。眼看自己就要撞在黑影身上,黑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方美华抬头定睛一看,抓住自己的竟然是一名穿着警服的民警。她又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一栋建筑,上面竟然挂着“***派出所”的牌子。
民警将方美华手里抱着的香蕉拿过来,还给了气喘吁吁赶来的老太婆。老太婆一手抱住香蕉,一手撑着膝盖,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说说你,干点什么不好,这年头干点啥都饿不死人,你非要出来偷,出来抢。”
方美华听着老太婆数落自己,也不敢还嘴,只是用眼睛使劲盯着老太婆手里的香蕉。老太婆数落完,看了一眼方美华可怜兮兮的样子,从那挂香蕉上掰下一只最小的,塞到方美华手里说:
“给你吃,以后可不准再去抢我东西啦。”
方美华接过香蕉扒开皮,三口两口就塞进了嘴里。
民警放开方美华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见方美华的头发蓬松着,上面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上黑乎乎的满是污垢,穿了一身脏兮兮的秋衣秋裤,白色的休闲鞋已经快要变成黑色,而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臭味。
“你是哪里人?”民警问道。
“中江市丁家村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我迷路了。”方美华不知道该怎么给民警说,就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民警看到这个女人说话和思路都还算清晰,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就对她说:
“走吧,跟我到里面去。”
方美华看着眼前威严的派出所,想起自己在那栋房子里干的事,本能的往后缩着,她想转身跑,可又怕跑不掉。
民警看到她害怕犹豫的样子就解释说:
“不是抓你,我带你进去洗洗,看你脏成什么样子啦。”
方美华被带到派出所里洗了脸,洗了头,民警又找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让她穿上。虽然没有高级的化妆品填平她脸上的沟壑,也无法掩饰她焦黄的脸色,但看起来已经像一个正常人。
洗完后方美华被带到办公室,桌上早已放着民警为她卖来的早点。她在喝了两碗豆浆吃了八根油条后,脸上逐渐泛起了红晕。
“你知道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民警问。
“知道,知道,您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儿子行吗?”方美华这时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
民警按照方美华说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丁浩荡马上接起了电话。
“喂,浩荡,儿子呀,我是妈呀。”方美华听到儿子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
“啊,妈,是你呀,你在哪里呀?”丁浩荡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
“我在......,”方美华赶紧把电话给了民警。民警将这里的地址报给了丁浩荡,丁浩荡说他马上开车过来接她。
“好了,找到家就好,你先做一下登记,然后在这里等儿子就行啦。”民警说。
“嗯嗯,谢谢,谢谢您。”
“你叫什么名字?”民警操作着桌上的电脑问。
“方美华。”
“哦,好的。”民警将方美华的名字输入到电脑里,他的眼睛突然盯着电脑屏幕不动了。民警看了一会儿电脑,又看了看眼前坐着的这位方美华。又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你是中江市丁家村的吧?”
“对,是丁家村的。”
民警从办公桌前站起身,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给方美华说:
“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儿,喝点水,你儿子很快就来,千万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民警走出办公室从外面把门带上,然后他转身飞快的进了隔壁的办公室里。不大一会儿,这位民警领着另外两位民警走进了方美华所在的办公室。
两位民警走到方美华的身前问:
“你就是方美华?”
“是。”
“方美华,你被捕啦。”民警从腰间掏出手铐给方美华戴上。
方美华惊愕的低下头望着自己手腕上冰凉的手铐,浑身上下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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