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是非功过，谁敢言说？
天堂第三界，
一道巨大的长条形时空裂缝横跨亿万光年，宛若星空中的无底深渊，在崩碎的星宇之中尤为显眼，除了这一道裂缝，这个世界中到处都是旷世大战的痕迹，随处可见恐怖滔天的污染之地，十八翼天使的死尸漂浮在空中，他们如折断翅膀的饿殍，和恐怖莫名亿万死尸飘荡在星空之中。
这个世界充斥着无尽的秘密与风险，一道充满强烈污染气息的隧道前，有一座写满岁月沧桑的城市，整个城市破碎又重组，缝缝补补无数次，早已不负当年的辉煌，就像一个面目全非的废墟，但要是仔细观察，依稀还能看出一丝当初的样子，那是天使之城的样子！
在这个废墟城市的正中央，有一个由三千三百三十三道阶梯的搭建的类似金字塔一样的建筑，在塔顶，是一个散发白色霜气的水晶宝座。
宝座上，躺坐着一个拥有淡金色长发的男人，刀削斧劈的脸上棱角分明，不怒而自威；他身着寒芒四射的战甲，一把利剑屹立在脚下，闭着眼睛用手腕拄着脸颊，仿佛陷入了沉睡，又或者只是在沉思；在他背后，八对比正常天使巨大数倍的神道羽翼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威能。
在男人端坐的宝座对面，也就是散发强烈污染气息的通道下方，是堆积成山的死尸，粗略一数竟有百万之巨！
这一座尸山只比三千三百三十三道阶梯上的宝座矮一点，突然，两道强光自远空亮了起来，两名强大的天使瞬息来到了尸山之上，再次将几具异端的尸体扔了下去，那些异端就像是失去了力量的空壳，连体内的星辰都陷入了死寂。
“凯撒，周围星空已经被肃清的差不多了，但我们推测，隐藏起来的异端还有不少，我们这次行动，菲力死了，我怀疑有【宇级】的【萨】隐藏在某个地方，庇护着一些异端，菲力应该死在这个【萨】的手里。”
寒霜宝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摄人的眸光让人无比的畏惧。
“他已经露出了破绽，躲不了多久了，等我彻底找到他时，就是他的死期。”凯撒说着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冷着脸说道：
“当然，这也可能是异端为我设的陷阱，但显然，他们还不完全清楚我的【能力】，我给了他们那么多次机会，如今，他们终于忍不住要设局杀死我了。”
“我们刚杀死的异端说.....”一个强大的天使在凯撒面前支支吾吾的，还是由另一个天使接着补充道：
“他们说他们想通过通道返回自己的世界，他们想和平结束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和我们互相厮杀了十几万年，不想再打下去了，意思是想和我们停战，这样对谁都好。”
“呵。”
凯撒脸色阴冷的发出一声冷笑，他冰冷无情的说道：
“这种问题，下回不要和我说，没有宽恕，没有和解，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记住，我们和他们之间，只有死亡！只有一方彻底永远的消失！”
冷冷的看了两个手下一眼，凯撒冷漠的问道：
“明白了么？”
两个强大的天使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连忙单膝下跪应是。
“最近有没有依靠神权探查诸天万界？现在诸天万界中有什么像样的强者了么？”凯撒重新坐回到宝座上对其中一名天使问道。
“路西法大人正在和鬼界开战，其他人间世界的强者还都在成长中。”一名天使汇报道。
“十几万年过去了，我们是在守护一群废物么？真是废物到的极限！”凯撒脸上布满了寒霜，眸子阴冷了眯了起来，接着下令道：
“通知路西法和我们在外面的势力，全力挑起各个世界的战火与争端，只有仇恨和战争才能培养出可堪一用的强者！光靠一个阿拉贡，速度太慢了！我要整个真主世界都陷入战乱和欺压之中！我要处处都是战争，处处都是反抗！我要每一个世界的废物家破人亡！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我要一个诸天万界的大乱世！你们明白了么？”
“明白！”两名天使跪在地上说道。
“天堂我盯着的那几个人物怎么样了？”凯撒冷着眸子问道。
“道尔刚刚结束第七轮的神路，回到了自己的神民领地，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竟然提前开启了孤岛之盾，那是真主的法则，我们也没法动手。”一名天使低着头说道。
“这个人有点意思，从他身上我多少看到了一点希望，但他成长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我觉得他还是不够恨我，不够恨这个世界！想起他一万年前那深明大义的样子就让我感到恶心到作呕！这个人按计划行事，联系天堂第二层的爪牙，让他们全部配合出手，我要他家破人亡！痛不欲生！要么赶紧去死！要么尽早从废物的行列中解脱出来！”
说到这凯撒似乎来了些许兴致，他捏了捏手里锋利的利剑，饶有兴致的问道：
“其他几个有希望的人呢？”
“通过第三层的神权观察，他们表面上在沉睡，但暗中应该在借机突破，并且已经有人成功突破到他们自创神路的【十三阶】了，但一直故意佯装重伤未醒，我怀疑，他们在寻找突破【十四阶】的契机，而海底下也有一个家伙比较不简单，隐隐中已经快要突破到【十四阶】了。”另一名天使低头说道。
思索了一下，凯撒说道：
“后时代的神路虽然有点意思，前面修行起来速度很快，但走到后面似乎非常艰难，这也许是错误的一条路，我们研究出来的法门还是传不出去么？”
“那种伟力一直都在，我们无法通过神权和任何方式传受他们修行的方法，就算教了也会被抹去，对方断了我们的传承。”天使说道。
“看来只能让废物自生自灭了，你俩知道么？一想到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厮杀，手足接连死去，真主却庇护这些弱小的废物！隔绝天堂三界让他们在温暖的襁褓里生活，简直让我恶心到发抖！
什么苦难者？他们经历的算什么苦难？他们有什么资格上天堂？
看看这片星空！看看我们死去的手足兄弟！再看看这些享乐的人！凭什么强大的人要死？而弱小的人却要幸福的活着？这是什么道理？
呵，呵呵，每当我将目光注视到天堂第一层和其他世界中时，我的内心就有无尽的怒火在燃烧，这帮废物幸福了太久了，是时候感受感受什么叫痛苦了，希望阿拉贡不要让我失望！而天堂里的废物，将由我亲自动手！”
两个天使听着凯撒充满怒火的话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因为他竟然敢直言真主的不对，这让祂们感受到了万分的惶恐，但内心深处，又多少觉得凯撒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似乎有些过了。
“去吧，按计划行事。”凯撒对两个寒颤若惊的天使说道，两名天使如获大赦，飞快的消失在了宝座前方。
这一刻的凯撒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独，但他早已和孤独融为一体，他享受孤独，他就是孤独，因为当他决定叫凯撒的时候，就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异端，”所以，这种令人生畏的孤独，何尝不是这一路走来理想报复终于可以施展的肯定。
为了这一天，凯撒已经等了太久了。
片刻之后，一道光华闪过，一位强大的六翼天使出现在了凯撒身前，他背后的翅膀非常独特，和凯撒一样，比寻常天使要大很多。
“萨姆，你回来了。”凯撒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希尔，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萨姆关心的说道。
“萨姆，我说过了，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凯撒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看着同时代一路走来唯一没有死掉的手足兄弟，凯撒于心不忍的逼迫自己柔和下来说道：
“希尔死了，不要让我再重复了。”
“尽管过去了十几万年，但我偶尔还是会怀念，怀念那一战，怀念曾经的小队，怀念你和枫诛杀那个异端时的样子，当时我被那个【萨】挡住，只能在远处看着，有时我会想，如果当时死的是我，不是凯撒和枫，也许今天的你会好很多。”萨姆面露追忆之色说道。
“凯撒和枫都死了，我用了很多手段都救不回来，但他们还活着，因为我肩负了凯撒的理想还有枫的智慧，是凯撒的理想让我走到了今天，是枫带给我的启发，才让我带你们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天使之路，古神之路！”
凯撒说着脸色非常难得的柔和了下来，接着说道：
“我曾找过智慧天使的信息，祂确实有一个孩子叫枫，一直寄养在真主创建的异世界中，我想，他父亲是不想他参战的，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并且第一次来到天使之城就死了，为了...救我而死！你知道么？那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天使子嗣，在他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天使子嗣的诞生。
凯撒是破军天使的子嗣，比我晚出生一年，他的父亲死于和异端的战争，而那批敌人，被宽恕了！凯撒也是从那个时候变的不一样了，他从来不愿意和别人多讲话，但他每次都会和我说很多很多，因为在他心里，我是他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他们都死了，我父亲也死了，母亲也死了，而那些该死的异端，再次...被宽恕了！”
凯撒越说越激动，看着十分担心自己的萨姆，凯撒叹了口气。
“萨姆，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扭曲，你总是觉得我太着急了，做的很过分对么？”
萨姆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思都被凯撒说穿了。
“萨姆，看看我，你是我唯一愿意分享这个秘密的人。”凯撒脸上露出一抹属于希尔的笑容说道，萨姆抬头看去，这一刻，他看到了凯撒展示的某种可怕真相！
“希...尔！”萨姆一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他无比哀伤的说道：
“是那一次战斗吗？你独自断后对抗两名【宇级】异端，让我们逃跑，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结果你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就知道！我们早该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定有方法可以挽回的！”
“没用的，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最强的力量，这是一种不可逆的污染，除非真主出手，否则没有人可以救我，门徒也不行。”凯撒指着自己已经漆黑到脖子的身躯笑了笑，接着说道：
“真主不会救我这种人的，我不讨祂的喜欢，而且，救我的代价太大了，这可以让敌人直接在我们世界创造一个不亚于我的存在，如今，我已经是整个真主世界最顶尖的存在之一了，多一个我这样的敌人，一切都会失衡，造成的麻烦和破坏超乎想象，所以，我死定了。”
“这些年，你都是受到了异端影响对不对？”萨姆哭着问道。
“没有任何意志可以影响我，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真心想做的，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顶替我的人出现，等一个死海之主的诞生，替我守住这条通道，顺便，将我这个恶人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我无时无刻不再期待那一刻的发生。
知道么萨姆，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幻想，那个将我杀死的人会是谁，他会用何种残忍的手段杀死我，而他，又长什么样。”
看着面露向往之色的凯撒，萨姆大哭道：
“别这样想，第三界就是靠你才支撑到了今天，如果你死了，第三界就彻底完了。”
“不，不会的。”凯撒摇了摇头，充满向往的说道：
“我觉得后来的人可以比我做的更好，只是我等不了多久了，你知道那些异端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们，就是不和我们决战么？什么和谈，什么请求宽恕，全都是屁话！他们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他们在试探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那些话不过是他们试探的伎俩，他们等我死，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眸光深幽的望向远空，凯撒接着说道：
“就像我等待接替我的人，等的也已经不耐烦了。”
蓦然起身，凯撒一瞬间掩盖了体内的真实情况，他拍了拍萨姆的肩膀，接着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万般罪恶皆归于我，我乃世间万般罪孽的根源，我是凯撒，我和我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和理解，我视万灵如蝼蚁，万灵欲除我而后快，而我们，都将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
萨姆回过头，看着背对着自己渐渐走下阶梯的凯撒，心情复杂到发颤。
这是一个风姿卓绝的绝世枭雄，一身气势独特到整个真主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但他，同时也是让无数人记恨的幕后黑手，犯下的罪恶，难以计数！
只是，这个男人的是非功过，谁敢言说？
除了真主，也许世间再无任何人有资格评判这个男人！
萨姆望着凯撒有些许萧索的背影在心里说道。
【作者题外话】：超大章。
终于写到这了。
不容易。
第三卷即将迎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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