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定会活着走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快要有新的修行功法了？”周澈瞪大眼睛问道。
上一次功法改良是在三年前，上一次的新功法研究，是在三十三年前。古研派之所以逐渐不被重视，是因为研究新功法的成本很高。这个成本指的不是资源，是时间。新研派的成果恰恰相反，在足够资金的支持下，新研派可以在一两年内研发出新的产品。
“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不过我可以跟你透个底，最多一年，新功法就能完善。”汤飞说道。
“那太好了！有新功法拿出来，你们古研派肯定会重新得到支持！”周澈兴奋说道，“陈时肖的事我就不多问了，好苗子的确要重点培养。不过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就别藏得这么深，多少透露一点。不说其他的，只要陈时肖能有研究新功法的潜力，最高裁决院太复杂就先不说，我们律者还有三王，那是肯定会保他的。”
汤飞笑道：“刘佂文老先生看了他的资料，说他再过十年一定能坐上总局局长的位置。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陈时肖只要不死不疯，十年后他一定是古研派第一人！不过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你别透露出去，我相信你，是因为你背后的关系不复杂，陈时肖的事牵扯的比较多，一些人态度不明确之前，我们不想让他暴露在首都那群人眼皮子底下。”
“放心，我会管住自己的嘴。”周澈说道。
……
鸿城市中心外的山林，暗城湖底据点。
城堡内部大厅，白发剑主坐在最高的座椅上，目光望着下方站着的陈启宇。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该轮到你完成你承诺的事情了。”
陈启宇盯着白发剑主，深吸口气，然后跪了下来，“老师！”
“很好！”白发剑主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
陈启宇站了起来，想了想问道：“老师，暗城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白发剑主想了想，说道：“暗城，是一个充斥着刀剑、枪炮、鲜血和白骨的组织！在外人眼里，暗城是一群疯狂的杀手汇聚地。在暗城内部，暗城就是我们这群复仇者强大的希望！”
“复仇者？”陈启宇疑惑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没错，就是复仇者。例如你，白强派人要杀你，你心里就有怒火，但偏偏现在的你没有办法对付白强，你只能压下这股愤怒。在我们这种人心里，愤怒久了，不是消气了，而是转变成了压在心底里的仇恨。我们为了这股仇恨而努力，只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够血刃敌人！”白发剑主微笑说道。
“暗城的环境险恶，想要在暗城里获得地位，手里必须沾染大量的鲜血。在暗城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
“活下去就能变强？”陈启宇问道。
“没错！”白发剑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危险和机遇并存，等你成为超凡者后会明白的。暗城里危险无处不在，你喝茶的杯子或许被人抹了毒，房间门口的地毯下或许有一颗炸弹，衣柜里可能藏着杀手，甚至，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狙击枪的枪管已经瞄准了你的脑袋等等。你拥有地位，那些企图取缔你的人就会无时无刻地盯着你，杀死你！”
陈启宇打了个哆嗦，目光扫视大厅周围，他觉得昏黄的灯光变得莫名恐怖。
“放心，你现在是新人，连超凡者都不是，处于不被允许攻击的阶段。简单来说，就是新手保护期，这是暗城为数不多的秩序之一。我是你的老师，某些方面我会照顾你，例如资源，但想要成为强者，光靠资源是远远不够的。你需要拥有面对危险的冷静、决心、狠辣。面对那些想要取缔你的人，你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记住，在暗城里，把你那可悲的怜悯之心收敛起来，很多人，往往死在这一丁点的怜悯上。”白发剑主严肃地说道。
“明白！”陈启宇深吸口气说道。
“进入暗城，新人需要通过九死一生的试炼，你是我的学生，可以享受特权不用参加。但我不能替你做决定，我想问问你的选择。”
“参加和不参加，哪个可以更快变强？”陈启宇问道。
“参加试炼，你需要面对全国各地的新人，人数在五百人到八百人之间，暗城总部会将你们扔到方国之外的小岛上，你们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没有食物和水，时间为十天，超过十天，剩下的人数在十人以内，试炼就会结束。若人数在十人以上，试炼还会继续，一直到人数降到十个人。而不到十天想要结束，你需要做的就是杀死所有参与试炼的新人！最后只剩你一个！”
“经历生死搏杀，你会非常快速地适应暗城的生活，对未来的修行之路有很大的裨益。不去参加，则会提前几天成为超凡者，但未来成长的速度会不如前者。”
“我选择参加。”陈启宇毫不犹豫道。
面对徒弟的果决，白发剑主显得有些诧异，“为什么？”
“老师救我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感觉最无力的时候，我见到了那群人对权力的掌控、对生命的漠视、对利益的贪欲！我不够狠，所以我差点死了。我哥哥是个天才，他注定会成为古物管理局的中流砥柱，注定要进入官场和那些人博弈。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我不能让那群人伤害到他。要对付心狠的人，就要做到比他们更狠，这种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做就够了，他只需要怀揣着热忱之心往上冲，他的辉煌永远充满光明！”讲到这，陈启宇目光坚定，“老师！我要参加试炼！不管是九死一生还是十死无生，我都一定会活着走出来！一定！”
白发剑主听见陈启宇的话，整个人怔住了。
曾经也有某个小小的人影说过类似的话，“我的哥哥是大英雄，他以后一定能拯救世界！捡废品赚钱的事我来做就够了，他是大英雄，你有见过捡废品的大英雄吗？我哥未来一片光明！”
那个小小的人影已经离开很久了，久到快要记不清她的模样。
小小的人影是他的妹妹，在穷人区捡垃圾养她那因为做工摔断腿躺在床上的大英雄哥哥。
后来小女孩被人贩子拐走，再见到时，她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内脏。四肢上满是淤青，她干瘪的不成样子，和皮肤黏在一起的血痂模糊了她的脸，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老师！老师？”陈启宇看到老师走神，出声喊了两句。
白发剑主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联系总部开启新人试炼，你跟着九刀鬼去首都圣城。”
“谢谢老师。”
“记得保护好自己。”
……
鸿城，某处隐蔽茶楼。
周撼连续喝了三杯茶，等来了他想等的人。
“周将军，白厅长到了。”茶楼的老板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房间周围不要留人。”周撼吩咐道。
“是！”
茶楼的老板原先是守护部的人员，是周撼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后来因为战斗导致重伤，被迫离开了战斗第一线，拿了守护部给的补偿费用开了个茶馆。
为了不引人注目，白强今天穿的是便装，他走到周撼的面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陈启宇人呢？”周撼沉着脸道。
“陈启宇是谁？”白强喝着茶反问道。
“哼！”周撼冷笑一声，说道：“装不知道？在调查组接手601案件之前，涉案的非重要人员都是由你调查的！陈启宇是唯一幸存者陈时肖的弟弟，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认识陈启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面对周撼的愤怒，白强表现得满不在乎，他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说道：“当时的确是我调查的涉案非重要人员，可那晚联系不上陈启宇，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查了查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找了几个路人问了话。没什么收获。你现在提起这个我还后悔呢，给你两支超凡者队伍，弄得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还死不承认！”周撼愤怒地一拍桌面，木质茶几瞬间从中断裂，茶具摔在地上发出啪啦的声音。
白强并不慌张，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周撼咬着牙道：“你那些小伎俩瞒得过寻常调查组，也以为瞒过601案件调查组的这些人？你看看此次的调查组，律者周澈，古物管理总局副局汤飞，特查总局萧小素，圣城军区狄一刀，特别司法院陈方棠。除了萧小素以外，全都是第四境！这五个人的权利，能把冬清省从头到尾清洗一遍！该查的查，该抓的抓，抓完就判！中间留给你运作的空间都没有！你还不清楚后果有多严重吗？”
白强漫不经心的神色收敛了一部分，他点了一支烟，侧头看向窗外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问题是你身正吗？”
房间霎时间安静下来。
周撼深吸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怒火说道：“你把陈启宇找回来，那两支队伍我不要了。”
“找不回来了。”白强沉默片刻，说道。
“你什么意思？”周撼瞪着眼睛道。
“那小子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白强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然后你这混蛋把他做掉了？”周撼拽着白强的领口，愤怒开口。
“周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白强冷着脸说道。
守护部公职人员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对非超凡者的公职人员主动动手是大忌。就算周撼是守护部的将军，也承担不起对当地警署厅厅长动手的罪责。
周撼咬着牙，却也没失去理智，松开了拽着领口的那只手。
白强理了理领口，说道：“我是有做掉他的打算，也确实这么做了。我让人把他打晕，送到偏僻的地方烧掉，具体死没死，我不清楚。我派出去的人当天晚上也失踪了。”
“你最好祈祷他还活着！”周撼瞪着白强道。
“调查组查到了什么？”白强沉着脸问道。
“不清楚，但周澈说，找不回陈启宇，让我们俩递报告上去。”
“一份报告而已……”白强松了口气道。
“而已？你知道周澈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周撼怒道。
“意味着什么？”对于周澈，白强了解的不多。
“彻查！彻查你我！你问问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能吃多少发子弹？”
白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周撼忍着怒火叹了口气道：“自己做错事自己承担后果，我回去会和调查组坦白，不管是降职还是拘禁，我都认了。”
白强连忙站了起来，着急道：“陈启宇的失踪关联着601事件，你要是坦白了，后果非常严重！”
“那你说现在能怎么办？！”
“我来处理！”白强急忙说道，“我想办法找关系把周澈压下去，陈启宇毕竟不是直接关联人员，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周撼想了想，深吸口气，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好，我拘禁，你枪毙！”
说完，周撼哼了一声离开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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