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床头柜上的闹钟六点半准时响起。
温双沐的手探出被窝,还没触到闹钟，瞬间哀嚎着像虾球一样蜷成一团，在床上滚了滚。
“我昨晚是梦游去跑马拉松了吗,身上怎么那么痛！”
二十四小时待机的乌小漆认真：「没啊,宿主的睡相超好。」
温双沐觉得就算乌小漆这个时候告诉她她夜里被车子碾过都能立马相信：“你是不是有什么黑科技瞒着我，在夜里揍我了。”
乌小漆无语：「我也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系统好不好。」
想到什么，乌小漆才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我知道了，昨晚忘记告诉宿主了,如果身体机能跟不上运动强度，使用空手道buff卡后，会产生两天后遗症。」
温双沐对这个疼度表示极度怀疑：“……你确定就两天？”
「因人而异。」乌小漆重新预估,给了个保守的答案,「宿主的话，可能要两个礼拜。」
昨天下手有多狠,此刻忏悔就有多深的温双沐：“……”
还不如直接让她站那儿挨打呢！
佛系躺平的温双沐瘫床上缓了两分钟,等闹钟自动关闭,给自己预约了周日的温泉和全套马萨基，这才艰难地爬起身来进浴室洗漱。
大楚温泉酒店是温老板开的，楚不是战国楚国的楚,而是韩楚秋的楚,所以畏妻这方面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而且在多年前就埋下种子。
虽然有酒店的VIP至尊卡,但周末去那儿做美容养生SPA的贵妇不少,也不是随时随刻都有绿色通道,所以温双沐还是提前约了个时段。
温泓和韩楚秋早上八点上班,温秉一小学周末没课,这时间三人都没起床。
温双沐原本还想挨个儿诉苦,按温老板和韩女士简单粗暴的安慰方式，估计会直接让她请假，在家里休养两个礼拜。温秉一泪眼汪汪的样子虽然烦了点，但她挺受用温秉一用孺慕的小眼神看她，好歹也能平衡下见义勇为给她带来的“身心伤害”。
没人可以叫唤，温双沐身上疼归疼，但捱过刚起床的那个劲，也就慢慢适应了。
独自吃完淑琴姨给她做的早饭，温双沐进电梯后跟往常一样，靠在金属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手机，一只脚堵着门，等手机上的时间准确无误走到7点，这才缩回脚，放由电梯门阖上。
电梯上方的红色数字跳动。
17。
16。
15。
不出所料，电梯到15楼时“叮”的一声停下，一身白衬衫黑长裤的苏起言出现在电梯外。
同样的偶遇，在温双沐的心机下，制造过无数次。
她已经可以做到在电梯门打开时，再自然不过地假装不经意地抬眸看去一眼。
苏起言一个人进来，温双沐道：“阿姨没跟你一起？”
苏起言戴着耳机，大概是留意到她嘴巴的开合，摘下一边：“嗯，今天我骑车。”
温双沐心思一动：“陈叔刚给我发信息说车子抛锚了，那我跟你一块儿吧。”
乌小漆本来也没想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实在是担心温双沐出糗，提醒道：「宿主，你确定你今天这状态骑得动？」
温双沐盲目自信：“慌什么，大不了再兑一张空手道卡。”
乌小漆：「……」
很好，用空手道buff卡来骑自行车。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人了。
温双沐指尖飞快戳进手机里跟陈叔的聊天框，让他在楼下速度撤退。
苏起言没发表异议，想到她每次骑得慢吞吞还总是喊他慢点，怕麻烦地事先提醒道：“太慢我不等的。”
温双沐清脆应声：“收到！”
苏起言也不懂她大早上哪来的亢奋心情，偏眸看去一眼。
温双沐正专注编辑短信，没有察觉。
苏起言的视线先是落到温双沐的头顶，往下扫时瞥见温双沐贴满指骨的卡通图案创可贴，眸光顿了顿，什么也没问，只淡淡地收回眼。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温双沐正打算提起搁在脚边昨天买的课外书袋，苏起言已经先她一步帮忙提起。
温双沐怔住，等电梯门自动阖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按了下电梯开门键，追出去。
她拍了拍脸颊，才发现脸上全是收不住的笑意。
停车棚下。
苏起言从另一头骑车过来，书袋被他挂在把手上，单脚支地，看向还呆愣站那儿一动不动的温双沐：“车呢。”
温双沐还处于十分麻痹的状态，她都差点忘了中考前跟班上同学翘掉晚自习去小吃街买夜宵自行车被偷的事：“丢了，新的还没买。”
苏起言：“……”
温双沐没办法凭空变出辆自行车来，四望一圈，偏偏陈叔效率飞快，早已没了影。
她抠抠书包带，最后看苏起言一眼，知道没戏，主动识趣地道了句“你先走吧”。
转身想起自己那袋书还挂在苏起言车把上，想想太重，决定就先暂时寄放在他那里，便独自沿着花坛往小区正大门方向走。
苏起言叫住她：“去哪。”
温双沐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头：“我，我去坐地铁。”
苏起言觑她两秒，自行车往前蹬了几步，稳稳停在她身边，一句话不说，表情里却带了几分催促的意思。
温双沐一下子有点没读懂他这套动作的含义：“？”
苏起言等了片刻，不耐地偏了下头看她：“不走？”
“啊？”温双沐目光缓钝地飘到后座位置上，像绕了几百个弯才领悟到他的意思，整个五官都亮起来了，“走！”
苏起言被她这声响亮的应弄得缄默少许，别开眼，不再催她。
温双沐掖着裙摆单边坐下，然而太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完全忘了自己此刻因为昨日打斗的后遗症，腰腹核心力量不足，坐下的瞬间差点被书包的重量掀得往另一处翻去。
苏起言听到后头传来的惊呼，堪堪侧身抓住温双沐的胳膊，才没让人一个后仰翻跌下车去。
“你怎么回事。”
听到头顶传来无语至极的男声，温双沐自知理亏：“昨天见义勇为，把腰闪了。”
苏起言像语噎，发出声很低的嗤笑，自动把她的“见义勇为”默认为瞎扯。
他指尖搭到她的书包带上：“包给我。”
温双沐却像被他那声笑夺了心魂一样，表情呆呆的，肢体几乎不受大脑控制，乖乖照他所说，把包卸下。
苏起言接过她的包，自顾背到前面：“坐好了？”
没得到后面的答案，苏起言不再搭理，径自踩下踏板，骑车朝大道上开去。
温双沐被突然的惯性晃得，下意识抬手抓上了苏起言的衣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指尖一颤，又松了松。
夏日的清风荡开，将苏起言的衬衫鼓得满满的，连树木间躁动的蝉鸣都安静的蛰伏下来。
温双沐能清晰闻到苏起言身上散进风里的雪松混合柳橙叶的气息，尾调是飘忽不定的清新薄荷，香调里约摸加了一剂冰泉，带着清凉的冷淡，驱逐阳光下的暑气。
温双沐盯着苏起言的背影看了又看，指尖沿着他的衣摆勾勒，缓缓地，又重新攥紧。
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乎要从胸腔满溢出来。
温双沐望向两道的树木，内心欢欣。
苏起言感受到衬衫后摆的一丝拉扯，视线仅往下撇了一撇，什么也没说，拐弯绕过前面的路障。
车子骑到明理校门，正值上学高峰期，大门前的花坛边停满家长接送的私家车。
李茂真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苏起言的自行车呈长弧状驶进校园，后座的温双沐单手扶着苏起言的腰，单手顺着被风扬起的发。
俊男靓女，好不养眼。
李茂真起哄地吹了声口哨，远远冲温双沐比了两个大拇指。
温双沐撞到熟人，故作镇定地移开眼，耳根因为羞耻微微发红，但又抵挡不住内心那点骄傲显摆的小心思雀跃。
来到校内停车棚，温双沐从后座跳下。
苏起言已然将车停好，将书包和书袋一并扔进她的怀里：“下回别再跟我妈告状，说我在学校欺负你。”
温双沐接包接了个踉跄，看苏起言走远，连忙跟上，一脸茫然：“我没啊。”
苏起言没有翻昨晚到家后被他妈耳提面命的旧账：“不管有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下回知道该怎么说了？”
温双沐嘴角憋闷地往下撇，应了声“噢”，把后半句藏进了心里。
那你倒是多让我手短几次啊。
温双沐腰部和腿部的肌肉跟50米蛙跳后又进行了场800米体测的效果一样，平地勉强能走，进教学楼的楼梯间后，就开始步履维艰。
才几步，就跟丢了苏起言的影，反而让后面的李茂真追了上来。
李茂真奇怪她边上没跟着苏起言：“双姐，怎么就你一个？”
温双沐抬抬下巴示意：“他先回教室了。”
李茂真吐槽：“起哥这窍怎么开得一阵一阵的。”
他说着下秒又撞撞温双沐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不过今天也算质的大飞跃了，再接再厉啊双姐。”
温双沐被他撞得身形歪了歪，扶住栏杆才站稳，笑啐一声：“用你安慰？”
“是是是，猫有九条命，温双沐有七颗玲珑不死心嘛。”
“……”
温双沐懒得听他胡乱鬼扯，到了三楼，便径自往二班教室走去。
李茂真没直接进一班，反追在温双沐后头，用手挡着悄咪咪问道：“诶，双姐，你昨晚说的那些话都真的吗？”
温双沐：“我说什么了？”
“就你给你们班陆京和夏芝里打掩护的事啊。”
温双沐斜他：“你怎么这么八卦。”
李茂真：“那必须的啊，你当我在初中怎么当的消息通，耳听八方是基本职业操守。”
温双沐想了想，保持昨晚那个“嘘ji”一致的模棱两可，反问道：“这是人家隐私你老问什么。”
李茂真“啊——”了一声，顿时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
他对温双沐做了个保密的手势，十分义气：“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的。”
温双沐竭力绷住嘴角想笑的弧度，摆了摆手：“别乱说话，走了。”
温双沐和李茂真分开，还没拐进教室，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她视线仍保持进门时低垂的角度，瞥见对方手腕上的红绳，一口气堵在了喉咙。
果然，人在江湖走，不能太造谣，否则一逮一个准。
陆京看样子没听见她和李茂真在外头说的话，扶了下她：“没事吧。”
温双沐瞟了眼和陆京一块儿的王承硕，两人手上都拿着水杯，估计是教室里饮水机没水了，去外面茶水间打。
“嗯，没事。”
温双沐道了声“谢”，绕过陆京。
谁知脚刚迈出一步，突然虚软了下，她甚至都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腿是如何以波浪线的弧度软下的。
这回是陆京和王承硕一人一只手把温双沐扶住。
温双沐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这个后遗症害没了。
她深吸口气，仰头看向陆京：“你刚绊我干嘛？”
陆京：“？”
陆京：“没吧，也，也可能是我不小心……”
？
怎么突然感觉这个对话有点熟悉。
温双沐抢救回自己的面子和里子，做出一副“原谅你”的大度表情，佯若无事地朝自己座位走去。
陆京和王承硕对觑一眼，无言几秒，走去外面。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
课代表把昨晚语文老师批改完的作业发下来。
所谓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温双沐抱着她的练习，可以说是在短短一个早上的时间里，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语基错了一半，17分的阅读理解就拿到7分。
温双沐按了按眉心，试图跟乌小漆讨价还价：“就不能换个老师？”
乌小漆帮忙细数：「宿主理科全才，历史、地理拿过省百科知识竞赛三等奖，政治、英语又是考研水平，您觉着哪个老师还用你攻略？」
“嗯？”温双沐听得连自己都惊讶起来了，“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不等乌小漆说话，她又自我审视完毕地点点头：“好像还真是。”
乌小漆：「……」
温双沐想一出是一出：“不然我去攻略体育老师吧？我体育中考才20来分，这分数总能跟我语文水平较个高下了吧。”
乌小漆搞不懂她一个随便炫下空手道都那么大后遗反应的人哪来的勇气，决定陪她小唠一会儿：「那您想好怎么从体育老师那儿拉好感了吗，是给人展示个外旋发球呢，还是三步跨栏、背越跳。」
“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可以给他表演个花样高尔夫，应该能拿10分。”
乌小漆：「……所以你这是打算让家里给学校捐个高尔夫球场呢，还是打算让家里给学校捐个高尔夫球场。」
温双沐耸耸肩，不以为意：“捐啊，只要你现在给我应个声，把任务对象换了，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乌小漆缄默片刻，没忍住小声腹诽：「得亏苏起言不是二世祖设定，不然这不是抢男主家的活儿么……」
温双沐没听清乌小漆的嘀咕，盘算了下又觉得不够合理：“等场地建完起码得等一个月后了，是不是耗的有点太久了。”
「你也知道啊。」乌小漆操心，雷达扫到进教室前门的梁洁，话梢一转，飞快道，「快快快，梁洁进来了，找本马尔克斯名著，装一波。」
陆京和王承硕正说着话，就听边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响。
只见温双沐扯着放在桌脚边的书袋，各种扒拉找书，还伴着烦躁的细碎骂语：“马尔克斯写了什么来着……《百年孤独》，我也没买啊……哪个是《上校》，啧，这封面颜色怎么都一个样……”
温双沐倒腾半天，随手翻到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也不往下找了，直接抽出翻开一页敞开，将整个书封亮出来，立在桌面上一本正经地看。
一旁目睹全程的陆京和王承硕：“……”
王承硕还保持侧坐的姿势，他轻点下巴示意温双沐脚边敞着大口子的书袋，道：“你把你那些书录都分享给她了？”
陆京收回眼，轻“嗯”一声。
王承硕不知想到什么，一边笑，一边敲陆京桌上摊着正在看的小言，道：“那她知道你现在看得都是些啥吗。”
陆京将小说翻到前面，不觉得这少女心的色彩搭配与花字有什么问题：“知道啊，我还给她排雷了两本。”
王承硕：“……”
你牛逼。
温双沐装模作样地翻页，也不知道梁洁下来没，整个人板那儿有些不耐：“还要多久。”
乌小漆：「快了快了，你昨天作业写那么差，一会儿肯定会下来找你单聊。」
温双沐：“……”
温双沐觉得一定是她最近脾气太好，把乌小漆整能耐了。
她眼皮不爽地往上抬了抬，心想在老师面前刷存在感，怎么说也得挑到讲台桌边的那排黄金位置。
正想着要如何装逼到位又不显刻意做作地拎书上去溜一圈，视线被一团靠近的黑影遮了个严实。
夏芝里抱着一大堆零食停到温双沐跟前，“唰”得全部堆她桌子上。
温双沐有点惊：“你干嘛。”
夏芝里笑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给你买了点。”
夏芝里说着又挠挠头道：“你手好点了吗。”
温双沐抬起手背看看，食指指骨上的小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渗出点血来：“还行。”
“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我。”夏芝里想到什么，往讲台看了看课表，“你数学课前应该要去周泉老师办公室搬作业吧，到时候我帮你。”
温双沐听得一愣一愣：“噢，好。”
正好梁洁从前排下来，在老师眼里，学生成绩好基本也等同于性格脾气乖，看班上成绩最好的两个女学生聚一块儿，不免一阵赏心悦目。
听到两人对话，留心问了句：“双沐的手怎么了？”
温双沐一贯地不欲多提，倒是夏芝里主动说起。
梁洁听得十分吃惊：“其他地方没受伤吧，药膏涂了吗？”
温双沐一一作答，接着就听乌小漆激情播报：「卧槽卧槽，好感值动了，变8/10了。」
“？”
温双沐看向悬浮在眼前的信息栏。
【触发支线任务：获取老师的好感。】
【攻略对象：语文老师梁洁。】
【目前好感进度点数：8/10】
【最终奖励：5点积分。】
还有这种好事？
见义勇为一次，好处源远流长啊。
那她是不是应该到周泉面前cue一下，让他帮忙把她负伤参加分班考的事迹也大肆宣扬下。
「啊啊啊啊啊，又变9了！」
乌小漆又是一声大叫。
温双沐不解数值怎么还在变动，接着就看到她扣桌上的那本《乡土中国》被梁洁拿了起来。
“双沐平时还看社会学的书啊，读着感觉难吗？”
温双沐意识到是她的装逼起效了，坐直身子：“还行，就是作为一些知识储备，多了解了解。”
梁洁眼底透出赞赏，赞许地点了点头。
边上有同学过来问梁洁题目，还有找夏芝里问刚刚练习没发到的。
梁洁和夏芝里往前排走。
温双沐惬意地靠到椅背上，戳戳自己还泛着酸痛的腰：“这波不亏啊。”
乌小漆道：「估计宿主明天再看本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就可以直接10分完成任务了！」
“不错。”
温双沐心情愉悦，抬手拨弄了下满桌子的小零食，想了想，拿起一包越过过道，问陆京道：“吃吗？”
陆京偏头看她，凝她一秒，没客气，直接接过。
温双沐又看向因为她的话同样望过来的王承硕：“要一起来点吗？”
王承硕总觉得他像顺带的那个，不过也没矫情，挑了根棒棒糖：“谢谢了啊。”
温双沐没坐多久，从抽屉里拿了两张纸巾去洗手间。
王承硕看人出去，边剥糖纸边道：“你跟温双沐关系都这么好了啊。”
陆京：“嗯？”
“她给你吃的，连带着我也沾光有份。”
陆京不以为然：“有吃的给前后桌、同桌分分不是很正常吗。”
王承硕却是自动过滤掉他这句话：“说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喜欢夏芝里，不过比起来，我更支持你和温，温会拉格朗日。”
陆京：“……谁喜欢夏芝里了。”
王承硕含着棒棒糖无辜：“之前不你夸夏芝里长得比温双沐漂亮吗？”
陆京：“我夸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更新时间都固定在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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