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昨日, 柳洞寺发生雷暴，死者一名，失踪者两名……”
早晨, 电视机中传来播报新闻的声音, 主持人冷淡的声音讲述着悲剧的发生。
玩家正在换衣服, 忽然听到“柳洞寺”三个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而当他穿好衣服，看到电视上的视频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不是他昨天去过的地方？
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后背, 等玩家缓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
恍惚着打开门走出房间, 看到正在喝茶的钟离时, 玩家才恍然间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先生！”
顺着他的声音, 钟离转过头, 眼中是不变的平静，让玩家的心情多少平缓了些许。
随后，他咽了口口水, 组织语言道：“我看到……柳洞寺……”
“嗯，她去过了。”
玩家顿时感到心口绷得很紧。
明明, 昨天才说过要保护的……
“应该是刻意在我们离去之后到达的，你不必自责。”钟离抿了一口茶，“八重昨日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玩家有些茫然地望向钟离，眼眶微红, 鼻尖泛酸, 他此刻还有一种不现实感, 甚至在心中天真地想着这不过是幻觉。
但这并非幻觉。
钟离平静地叙述着：“那是她的神, 所以她选择了直面。”
“不然, 在发现虫子的时候，她就会向我们求救。”
可是她没有。
“她已经把最重要的情报告诉我们了。”
顺着钟离的话，玩家回想着。
虫子……
「在满是虫子的房子里，有两个从者。」
忽然，这句话跳入了玩家的脑海，他望向钟离：“在那个满是虫子的房子里的，是雷电将军？”
钟离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
玩家闭上双眼，手指微微按压着头部，思绪一点一点放开，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目前已经搞清楚身份的毋庸置疑，最大的问题在于那个满是虫子的房子和山林中的房子，这两处的从者都是未知的状态。
而这两处一共有三名从者，加上已出现的，已经有八名了。
原著中确实也出现了八名从者，但那是特殊情况，archer吉尔伽美什是在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受肉才活到现在的，硬要说的话，现在可以说是九名从者了。
在所有位置都有人的情况下，万叶就职介就更让人好奇了。
据八重神子所说，万叶的职介是saber，如果她没有骗人的话，那么万叶刺杀卫宫士郎的行为就很令人深思了。
不过最好还是暂时把万叶的职介列为未知，从这个角度推导出的结果实在令人毛骨悚然，玩家不敢去想。
之前也说了山林中的从者是berserker，那么雷电将军的职介也就很清晰了，是rider，也符合了原著的情况。
那么，是间桐樱的从者吗？
带着种种纠结，玩家上完了一天的班，好在工资是日结，他才没有因为温迪吃霸王餐的事情而睡大街。
——等等，他之前是不是要找温迪算账来着？
“先生。”玩家正坐在钟离面前，满脸严肃道，“我还可以去找温迪要赔钱吗？”
钟离喝茶的动作微顿：“新的契约，这也是里面的一环。”
玩家：……不愧是你啊帝君，完全不在乎自己花了多少钱啊！
但是玩家能怎么办呢？人是自己召唤的，他也只能自己打工了，好在忙碌的时候，心中的情绪多少会消减一些，不至于太过悲伤。
又或者是八重神子和早柚并非在眼前身亡，玩家心中总有一种不实的感觉。
忽然，店门处响起铃铛的声音，是有人进来了。
玩家看了眼时间，因为冬木市最近不太平，很多店在很早的时候就会关门，他们店也不例外，距离关门的点已经很近了。
这个客人应该是今天最后一个客人，刚巧为了多赚点钱，玩家留到了最后，便自觉出去给客人点单。
客人是一个小女孩，银白色的长发，红色的眸子，玩家一看便认出了她。
——啊啊啊那是他fate系列里最爱的伊莉雅啊！
即使时间将记忆磨损得没那么清晰，他也依旧记得，在fate系列中，有一个女孩，在很多条线都会死去。
或许是白毛控的天性，又或许是对剧情的遗憾，造就了玩家对berserker的御主升不起半点警惕之心。
“你想要吃什么呢？”
温柔的语调中，玩家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女孩抬起头，望向玩家，忽然笑道：“大姐姐，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对吗？”
玩家动作一顿，她并不意外这样的发展，毕竟伊莉雅和提瓦特大陆的同伴们不同，她与自己并没有那样深的羁绊，所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失落。
于是他平静地望向女孩：“是的。”
“你是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明明，玩家从来不擅长记名字，还是这样长的名字。
但他就是记住了。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她歪歪头：“姐姐是在威胁我吗？因为姐姐掌握了我的信息？”
玩家摇头：“我很喜欢你，所以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女孩的双眼猛地睁大，她无法理解玩家的意思，也被这直球撞得整个人都懵了。
看她这样，玩家自然知道她不信了。
其实玩家可以不这样说的，他可以一点一点，去和伊莉雅相识，去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
但不是现在。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连提瓦特的大家都无法保护，他哪里来的时间去做别的呢？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是表明自己最真实的情绪罢了。
“既然来了店里，要不吃点什么？女孩子的话，我推荐金丝虾球哦！”玩家笑得灿烂，仿佛笑容能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掩盖一般。
伊莉雅眨了眨眼，小腿微微晃着，好一会儿才道：“好哦。”
玩家记下了菜单，转身准备去后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他转过身，女孩望着他，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既然喜欢伊莉雅的话，那么在伊莉雅有危险的时候，大姐姐会来救我吗？”
玩家停下脚步，满脸认真：“我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
“真是奇怪的大姐姐呢。”
望着玩家走向后厨的背影，伊莉雅摇了摇头，然后歪头望向身边：“你说是吧？berserker。”
只见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只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有说。
但他却是坐在伊莉雅的外侧的。
--
又是黑夜，圣杯战争主要还是在黑夜中展开的，因此玩家他们的调查也是在黑夜，虽然玩家已经知道了雷电将军就在操控虫子的间桐家，但他并不清楚间桐家的具体所在。
想要过去的话，必须先找远坂凛或者卫宫士郎。
但是玩家并不打算现在就去。
他想再去一趟柳洞寺。
“如果神子她们在那里留下了什么，而我却不去的话，未免太浪费了。”
嘴上是这样说着，可玩家心里却清楚。
不是她们可能在那里留下了什么，而是玩家希望她们留下了什么。
虽然说被召唤来的从者都是分神，并不会影响到本体，但玩家却还是将他们看作了独立的存在，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即使是分神也一样。
玩家回想起自己用烟绯马甲死去的瞬间，那种恐慌感至今也难以消退。
他在前一个世界同意其他人前往，同意其他人保护，又何尝不是一种出于恐惧的退缩呢？
玩家知道自己可以复活，但他还是畏惧死亡，恐惧着，胆小着，此刻能选择出来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了。
甚至玩家在想，选择去没人的柳洞寺，而不是敌人大本营的间桐家，就是因为恐惧。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腿脚有些发软。
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对死亡的反应。
钟离看出了他的状态，却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只能靠玩家自己走出来。
“那便去吧。”
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玩家心理上的创伤，而他们能做的，只有陪伴。
--
今夜的柳洞寺一片寒凉，因为死过人的缘故，到处都用黄色的警戒线封着，寺里也没什么人，昨夜的雷暴虽然没有杀死他们，却也导致不少人受惊，去了医院。
因而，今夜柳洞寺的静，与昨夜完全不同。
是一种没有人气的死寂。
玩家行走在安静的柳洞寺内，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脚踩过木板发出“嘎吱”的声音，他却觉得，周围太静了。
跨过拦路的黄线，到了昨夜的和室。
床铺的地方有一个漆黑的人形，那应该就是神子的御主了，玩家并不了解这个人，但发生这种事多少还是令人伤感。
但也仅此而已了。
视线仅停留了一会儿，他便走开，走到昨日早柚睡觉的地方。
那小小的身影仿佛还停留在昨夜，想到当时怀中的温度，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掉落到了早柚躺过的地方。
“她说，她被我抓住了。”
玩家的声音带着细小的颤抖，强忍着情绪的悲痛。
好似白天里的情绪都在夜晚释放。
“可是……我还是没能抓住她……”
为什么没有带她走呢？
玩家忍不住开始想象，当早柚被杀死的时候，她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忍者那么敏感一定会有感觉的吧，她一定是醒着的。
那她痛吗？她会哭吗？
她会……呼喊旅行者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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