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顾家阿婆
短暂的失控过后，顾聿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匀速骑着车往复兴大队前进。
乔星棉手臂圈着精瘦的腰身，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难道这就是紫薇贵人的好处吗？
到了村口，她扯了扯顾聿的衣服：“停下，我们就这样走进去，我去把车还给大队长。”
顾聿淡定的下车，腰间那双手也随即放开。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推着车，左手做做样子的塞回脖子上的挂绳。
俩人一踏进大队，就引起地里干活的众人视线。
“哟，这是好了？”
“不是说手和肋骨都骨折了吗，我怎么瞧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害，你懂什么，人家又不是腿受伤，这马上就要双抢了，再不回来他们发粮的时候吃什么？”
“也是......”
两人也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索性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张万福瞧见俩人推着车走来，稍稍诧异：“这就好了？”
乔星棉摇了摇头，笑道：“伤筋动骨那一百天呢，哪能这么快？”
“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没钱，在医院躺着也是躺着倒不如回来休养，还能干些轻便点的活儿。”
话是这么个理儿，但至于有没有钱，他还真不好说。
这丫头光给顾聿看个病就花了五十块钱，这都是他们普通农户一家近一年的开销了吧？
罢了，这些都不是他该管的事儿。
他看着眼立在乔星棉身边的青年，去医院呆了几天吃好睡好的，瞧着倒不像病人，肤色都白了点。
想着顾聿的伤，便安排道：“双抢之前你就和你两个婶子去喂牲畜吧，你地里的活儿我让那几家人来帮你干，工分算你的。”
顾聿眸光微动，漫不经心的点头‘嗯’了一声。
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也不是什么圣父，虽然他现在也可以下地干活但没必要。
现在大队长这安排就挺好。
乔星棉简直对这样的大队长满意极了，将车给他停在院里放好，又掏出一块钱递给他：“叔，就当这两天租你车的费用了。”
张万福不悦的蹙了蹙眉：“谁要你个丫头的钱，你们赚工分攒点钱也不容易。
叔可是有工资拿的人，赶紧收回去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你要真相感谢叔，那就等你出息了有好事想着点我就成了”
乔星棉也不推来推去了，显得矫情。
“成，叔你放心，以后有好事我绝对第一时间想到你！”
告别张万福，顾聿手里拎着包袱不紧不慢的走在乔星棉身边。
快到顾家的时候，一道小身影冲了过来：“大哥！”
顾聿眼疾手快的将人拎住，眼神扫向她嘴边那圈黑黑的像泥土凝固一般的‘污迹’瞳孔急缩。
拎着顾芸珍就一个倒转头朝下抖了抖。
顾芸珍被抖的双手乱挥没有着力点，好不凄惨的‘哇哇’大叫。
听见声响的顾三婶和顾二婶跑了出来，见此情景吓坏了。
“小聿，这是什么了？快把珍珍放下。”
顾聿一脸厉色，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她吃土，观音土那是能吃的吗？”
他完全想不到是什么原因，顾芸珍要去吃观音土？
即便他们顾家在最穷的时候，也没有让孩子饿成这样！
众人一惊：“啥？吃观音土？”
见宿家两位妯娌也是愣愣的。
乔星棉赶紧上前，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芸珍从顾聿手里解放下来。
仔细看了看她嘴边的痕迹，看了眼被吓得不轻的小人儿，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她没吃观音土，那是我前俩天买的酒心巧克力。”
回过神来的顾家妯娌俩‘噗嗤’笑出声。
顾聿：“......”
顾芸珍抽抽噎噎的抹了抹眼泪，委屈控诉：“坏大哥！臭大哥！不要理你了！”
自知理亏的顾聿绷着一张脸进了顾家。
顾三婶在后面笑得直抽抽：“这样的小聿还真是少见。”
乔星棉也赞同的点点头，可爱的紧。
这会子正值中午，日头又大。
顾家里屋传来一阵令人揪心的哭声，院里的几人赶忙跑了进去。
“阿婆，这是怎么了？”
昏暗的屋子里从窗户透了一丝光进来，瘦削的老人正趴在床上痛哭。
听见声响的阿婆看了眼堆在门外的几人，有些恼怒委屈的吼道：“出去！”
顾三婶赶忙将众人推出去，顺带把门带上。
这还是乔星棉嫁进来第一次见顾家阿婆，虽然只是一晃眼。
但那扫向她的眼神带着漠然，想来也是知道‘她’之前的混账事儿吧？
顾聿轻轻拍着阿婆佝偻瘦削的脊背，“阿婆，我还在，没事的。”
阿婆有些伤心的不能自已，紧紧攥住顾聿没受伤的手指头，低声啜泣：“都是阿婆没用，可怜了我的聿哥儿......”
顾聿只好轻声安抚她，待她情绪平缓些了的时候，才替顾阿婆擦擦眼泪。
“阿婆，没事，不要哭。”
顾阿婆借着顾聿的力道缓慢起身摸摸他的脸，发泄过后，调整好情绪：“去将你媳妇叫进来。”
被‘传唤’的乔星棉愣了愣，却还是走了进去。
见顾阿婆冷哼一声，一团纸朝着乔星棉丢了过来，也不搭理她，撇过头就闭上眼睛。
乔星棉知道老人家情况不好，刚一场情绪波动太大，哭累了。
她也没出声打扰，捏着纸团便出去了。
江素云担忧的问道：“娘没为难你吧？”
这次，她是真心感谢乔星棉保全了顾家那仅剩的一点尊严，否则死后她们都没脸见自己男人。
乔星棉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纸团：“那倒没有，就只是丢了一团纸给我。”
江素云松了口叹道：“娘她......没有坏心思的，以前跟着爹过惯了好日子，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顾家的儿郎还接连死去。
她心里存着怨存着气，但却不是对你的，估计也是这次聿哥儿的事刺激到了她，星棉你多担待些。”
对于顾阿婆的遭遇，她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表示理解。
“三婶，我知道了。”
看了眼时间，该做午饭了，乔星棉将纸条收了起来。
她往灶台那边走去，顾聿也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
褚兰英侧了侧身问道：“咱中午吃什么？”
江素云将顾聿带回来的东西顺出来，看看哪些需要洗的。
听见她的问话，江素云轻笑：“不知道，乔丫头做什么咱就吃什么，还能饿着二嫂不成？”
褚兰英点点头，也是。
乔星棉看了眼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她身边的男人，扭头看他：“你不去歇着，跟着我转干什么？”
顾聿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帮忙。”
乔星棉笑出声，眼里像缀了星子：“好啊，那你去帮我烧火。”
干惯了农活，劈柴烧火对顾聿来说那都是小事。
唯独这做饭，顾家人像是没有这个天赋。
在一级烧火工顾聿的火候掌控下，乔星棉今天中午做出来的饭格外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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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我？烧火工？
乔星棉：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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