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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月潭村之谜13 二合一


  视线中,原本被烧成焦黑色的房屋重构,贴着白色瓷砖的地板光洁如新,天花板恢复成雪白色,书架上的兰草焕发新生。

  姜郁得以窥见这间办公室原本的模样。

  此时距离自燃事件发生还剩三秒。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还在各司其职,以为这只是平静又普通的一天。

  三,二,一。

  火红色的热浪从脚底燎起,从墙壁的缝隙中伸出,从天花板上爬过,点燃沙发,点燃书架,点燃书桌,原先还好端端的房间顷刻间陷入地狱。

  明明没有火源,没有汽油,它们却越烧越旺,仿佛是被女巫诅咒过的火种。

  姜郁感受不到热浪舔舐皮肤留下的痛感,不代表外面的人也感受不到。

  她离开此时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向外走去,耳朵里充斥着人们的尖叫声。

  并不是只有办公室里着火,整条走廊顺着燃了起来。

  “着火了!快点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走廊上边跑边大声叫喊着,刚开始还会帮扶病房里行动不便的个别病人,但随着火势越来越严重,大家只能顾得上自己。

  姜郁穿过火焰。

  从四楼走到三楼时,人体自燃的现象接在房屋自燃之后发生。

  无端地,火焰从头顶开始烧起。

  然后,像是火星子碰到了易燃的枯草,刺啦啦烧起来。很快,医院的工作人员便成了可以行动的巨型火球,尖叫着,痛喊着死去,身体在灼烧中变成一团黑色的灰烬。

  这样的情景简直是人间炼狱,姜郁觉得胃里的酸水开始往上翻涌,头也有点晕眩,但她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她要通过自己的双眼亲自见证,自燃的现象是否仅仅发生在医护人员的身上。                        

                            

  答案是肯定。

  困在病房里的病人,或是来到医院挂号问诊的病人都是被地底燎起的火苗所波及,幸运的还逃过了一劫。而那些医生和护士,甚至是在窗口拿药的工作人员都是被自身无端燃起的火焰所烧死。

  姜郁茫然地在楼层间穿梭,她想找到那个叫陈奕东的男人,想知道他是怎么从这场诡异的自燃事件中逃过一劫。

  可是她只见过陈奕东被烧伤脸后戴着面具的模样,根本不知道他原本的样貌,从四楼走到一楼都没办法确定这号人是谁。

  “陈院长!”有人朝着医院的大门外忽然叫了一声。

  姜郁连忙转移视线向门外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慌张朝着医院的方向走来。

  他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气度不凡。姜郁完全无法眼前的男人和小诊所里那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医生挂上钩。

  “院长快跑啊!这火扑不灭!”年轻人说着话,身上的火也越烧越烈,他痛苦地张牙舞爪地挥着手:“院长快跑!”

  “小——”陈奕东刚想叫出年轻医生的名字,自己的头顶也跟着着火了,和先前那些自燃的人相同,火势窜得很快。

  但陈奕东没有像他们急着找水灭火,而是趁着火还没有烧到手臂上时迅速从公文包里掏出针管和一瓶药剂,强忍着痛苦将药剂注射到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中。

  先前还烧得正烈的火像淋了场大雨,静静地没了声息。

  而脸部脖子被严重烧伤的陈奕东已经没了力气,他瘫倒在地上,只能无力地看着眼前的医院和昔日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被大火吞没。

  姜郁走到陈奕东的旁边,她捡起滚落在地面上的药剂瓶子,发现瓶身上写着“原车形病毒”的字样。                        

                            

  陈奕东在即将被大火烧死的最后一刻往自己身体里注入了病毒,使自己成为感染者,从而捡回了一条命。

  那些火苗以是否携带病毒为标识选择宿主寄生,然后燃烧。

  陈奕东已经昏死了过去。

  姜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鬓角,手指尖传来相同的触感。

  两侧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两个凸起的小洞,和当初摸到的那个小男生的鬓角相同。

  难道说,感染了病毒的人都会长出这两个小洞吗?

  徐翠云以鬓角处是否有这两个小洞来分辨外乡人和本地人,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月潭村的所有村民都是这种车形病毒的感染者呢?

  正当姜郁入神地思考着时,身边的景色扭曲,消融,褪去。

  她重新回到了被烧成焦黑色的办公室里。

  头产生轻微晕眩的感觉,姜郁的脚下轻晃,有点站不稳。

  这大概是使用了时间回溯卡的副作用,第一个任务里从林欣怡的死亡现场回到现实世界时也有类似的感觉。

  2357伸手扶住她,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还好吗?”

  “没事。”姜郁摆手。

  “小郁身体不舒服吗?我……”

  “不准分灵力给我。”姜郁拍拍他的小脑壳。

  被识破心理活动的白黏黏把头缩回来,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们走吧。”姜郁说。

  2357问:“不继续看看吗?”

  “解锁了新人物,我们去小诊所里找那个医生。”姜郁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来到小诊所的时候,里面并不是只有陈奕东一个人。

  吴数,林姣还有徐翠云都在。

  四人挤在并不宽敞的诊所里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新来的2357和姜郁,就更显狭小。                        

                            

  “医生,你快帮他看看,我们才从泰和医院回来他就一直这样干呕,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了?”林姣忧心地帮坐在沙发上的吴数顺着脊背。

  陈奕东扫了眼旁边的徐翠云,已然知道吴数出现这样症状的原因,但直接说这小两口肯定不会信,只好多此一举地给男人测了血压,听了心跳,顺便看了下舌苔。

  林姣看陈奕东忙上忙下却始终没有说半个字,更加心急了:“医生,我老公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林姣姐,医生的嗓子坏了,说不了话。”姜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啊医生。”林姣讪讪地说。

  先前遇到都会象征性地寒暄两句,不过此时林姣担心吴数的身体状况,只是朝姜郁和2357笑了一下。

  “医生,你说这位先生的情况怎么这么像怀孕了呢?”徐翠云翘着二郎腿说风凉话,还凑到吴数的旁边问:“你现在想不想吃酸的啊?”

  林姣忍无可忍地指着她:“你有病是不是?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男人怎么会怀孕!”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月潭村可不一定。”徐翠云不甚在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唉呀,怎么都褪色了?得再做一次指甲才行啊。”

  林姣咬牙切齿:“你在旁边说什么风凉话呢!”

  “林姣!别吵了!”吴数拉了拉她的衣服,“吵得我头疼,呕——”

  现在的场面太过混乱,姜郁拉着2357往后退了几步,尽量避免被无端牵涉进争端。

  陈奕东拿出手机在便签上打字问吴数:“你最近有和除了你妻子外的人发生过亲密关系吗?”

  这句话简单翻译后就是:你最近有外遇吗?                        

                            

  一般来说这种隐私的事情,医生都会单独在私下问,但陈奕东已经懒得顾及吴数的颜面,相当直白。

  吴数白着脸,装傻道:“没有。”

  徐翠云笑得靠到沙发上:“老陈啊老陈,你怎么还是这么幽默。”

  林姣却气得发抖:“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老公现在生的病和他乱搞男女关系有关吗?”

  先不说吴数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就算真有,林姣还没听说过患上哪种性病的症状是干呕不止。

  林姣的思路还是窄了,只见陈奕东继续慢悠悠地打字:“初步判断,你老公是怀孕了,不过稳妥起见,你们可以拿几盒验孕棒回去验一验。”

  “你们有病吧!”林姣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

  陈奕东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反应,所以面色淡然,没有和其争辩。

  “吴数,走,我们走,”林姣扯着吴数的袖子往外拽,边拽还不忘回头吵:“庸医!这种诊断你也能下,信不信我向上面举报你!”

  陈奕东没法说话只能保持沉默,一旁的徐翠云倒是闲不下嘴,捏着嗓子道:“哟,好害怕哦,请你务必要向上面举报哦。”

  林姣还想多吵吵几句,但被吴数推着离开:“快走,别在这里丢脸了,周边有人看着呢。”

  “实在不行咱们回西城看病,真是奇了怪了,我就不信大医院里的医生也会像这个庸医一样乱说话!男人怀孕,亏你也说得出!”林姣离开前故意大声嚷嚷着。

  一些爱看热闹的村民在周边聚集,有几个小姑娘听到林姣这么说还捂着嘴巴偷笑。林姣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嘲笑医生的说辞,殊不知她和吴数才是别人的笑料。                        

                            

  等林姣离开,周边聚集的人也很快散了。

  “真有意思!”徐翠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仿佛是刚刚看了一场精彩的电影,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陈奕东举起先前打好的字:“怎么又做这种事?”

  “不做这种事我的乐子在哪里?月潭村里无聊得要死,总得找点戏看吧?”徐翠云仗着自己体质特殊,最喜欢搞这种挑拨小夫妻的戏码。不过先前当第三者的时候踢到了铁板,被女方给杀了。

  神经病。

  徐翠云想起这件事就想翻白眼,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刘云云还是刘媛媛?有点本事倒是砍男方啊,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如果不是今年的情况特殊,祭品就让她来当了。

  “我走了。”徐翠云走前还不忘叮嘱:“今天下午或者晚上,那个男的应该还会到诊所来,到时候我再来看戏。”

  陈奕东这次没再接话,显然是有点无奈。

  徐翠云路过姜郁时还薅了把姜郁的头发,语气熟稔道:“还没走呢,小可爱。”

  她说这句话也没想得到姜郁的回复,只是顺嘴一说,接着就两手插兜走了。

  送走了三尊大佛,陈奕东这才有时间和姜郁打交道:“要买药吗?”

  “不是,我想来和你了解一些事,陈奕东先生。”吐出他名字的瞬间,陈奕东从原本放松的状态转为警惕,连打字的速度都飞快:“了解什么事?”

  “我从一些渠道了解到当初泰和医院发生火灾的原因是建筑物自燃以及人体自燃。”

  陈奕东瞪大眼睛,继续打字问:“什么渠道?”

  睡在包里的白黏黏也疑惑:“什么渠道呀?我怎么不知道?”                        

                            

  姜郁挠挠头:“不太方便说。”

  陈奕东起身把小诊所的门关上才回到原本的座位,打字问:“你找我想了解什么事?”

  “你有见过一个叫做杨睿的人吗?他一年前到月潭村来搞民俗研究,结果后来失踪了。”虽说更想了解陈奕东研究病毒的目的是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才行。

  陈奕东也没料到她的话题会突然转朝这个方向,微微诧异,不过还是回:“我见过。”

  姜郁猜到七八分:“他是不是怀孕了?”

  陈奕东:“嗯。”

  姜郁问:“因为和徐翠云发生了关系?”

  陈奕东摇头,打字道:“不是徐翠云,是冯红红。”

  姜郁陷入茫然,怎么又出现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个叫冯红红的人是谁?”

  陈奕东再次摇头。

  不过姜郁能明白他摇头不是说不知道,而是在暗示不能说。

  姜郁:“好吧,我换种问法,这个叫冯红红的人和徐翠云有相同的体质?”

  陈奕东点头,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字道:“你如果实在好奇冯红红的身份,可以去树立在月潭旁边的石碑上看看。”

  石碑?

  姜郁想起来了,刚到月潭小筑的那天,她曾远远的看到一块石碑竖在月潭边上,当时忙着去阴庙就没有特意绕远路去看石碑上的内容,以为石碑上就是对月潭村的简单介绍。

  “还有别的问题吗?”陈奕东举起手机问。

  “还有!”姜郁忙道,不过她没抱多少希望陈奕东会回答她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当初研究的那个东西是和村子的秘密有关吗?”

  “那个东西”指的自然就是“原车形病毒”。                        

                            

  果不其然,陈奕东听了她说的话后直接站起身,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再问了。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了解的越多越接近死亡。”

  看他态度这么坚决,姜郁知道不能再勉强,起身告别道:“打扰你了,陈医生。”

  转身对2357说:“我们走吧。”

  一直乖乖在旁边等候的2357点了点头:“好。”

  等两人都要走到门边,陈奕东又慌忙地打下一串文字,拦住姜郁,给她看:“明晚之前赶紧离开这里,月潭村的祭典要开始了。”

  “祭典?月潭村举办祭典做什么?祭拜陈丽红吗?”姜郁先前就从月潭小筑的前台男那里获得了这个情报,正愁没地方详细问问与祭典相关的细节。

  可惜这次陈奕东是咬死了不说,不管姜郁怎么追问他都只是重复:“明晚前离开这里。”

  “好吧,我们会的。”姜郁随口道。

  陈奕东看姜郁敷衍的态度便知道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死心地继续劝解:“月潭村的祭典不是你想象中的吃喝玩乐的祭典,会出人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想想你的父母,你要是遭遇危险,他们该有多伤心,多难过。”

  需要人做祭品的情报同样也早已知晓,但姜郁还是回:“谢谢你的关心,不过,陈医生,我是不是和你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第一次在土菜馆见面的时候,两人对视之际都愣了片刻。

  姜郁怔愣是因为陈奕东脸上的狐狸面具以及他脖子上的伤口,至于陈奕东的怔愣——

  姜郁当时没有多想,可现在看陈奕东极力劝她离开月潭村,远离危险的劲头和其他人都不同。徐翠云和姜星星都劝过她周六入夜后很危险,要早点离开,但两人劝过后见姜郁不听便没有执意继续。                        

                            

  只有陈奕东,尽管他不能说话,都不放弃地不停打字劝姜郁离开,甚至还泄露了关键情报。

  听了姜郁的话,陈奕东如梦初醒般,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朝着姜郁和2357摆了摆手。

  等姜郁和2357离开后,陈奕东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掏出钱包,将夹在里面的红底证件照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上面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眉眼和姜郁有二三分相像。

  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看着看着,记忆不由自主地飘到几年前。

  回忆起他来到月潭村的契机。

  当时的陈奕东还在A大做教授,因为沉浸在丧女之痛中走不出来,他迫切需要高压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所以接了很多项目,在实验室里通宵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那年陈奕东带了两个研究生,某次参加学术交流会时带着其中一个叫做刘廷的男生去。因为校方相应的负责人员和酒店接洽时出现失误,导致参加完交流会的当晚师生只能同住一个房间。

  当时想着反正只住一晚而且又都是男生,住一间房也没关系,谁想到了后半夜时发生了让陈奕东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这件事也成为了陈奕东来到月潭村的契机。

  前半夜,两人都睡的还好。

  可到了后半夜,刘廷就一直在邻位的床上辗转反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了无法睡着。

  陈奕东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认床,睡不着。

  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学生在使劲挠头皮的声音。

  好像是特别特别痒,所以挠得很用力。

  正当陈奕东想打开灯问对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刘廷忽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没有任何缓冲,像木头人一样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太过突然,陈奕东还吓了一跳。

  然后,刘廷像牵线木偶般猛地回过头去看旁边的陈奕东。

  陈奕东在那一瞬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尽管眼睛闭上了,但陈奕东还是能感觉到刘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许久许久,似乎是确认了陈奕东确实是进入熟睡状态后,他才放心地穿上拖鞋往厕所走去。

  先是听到刘廷打开水龙头放了会儿水,接着水声停住。然后就是细微的类似于婴儿在哭的声音。

  时断时续,时断时续。

  这也太奇怪了。

  陈奕东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这哭声是来自厕所而并非隔壁房间后,他才大喇喇地趿拉上拖鞋走进去。

  厕所门没锁,灯也没开。

  陈奕东直接推开门,伸手啪的一声摁亮了电灯。

  然后惊呆了。

  眼前这一幕简直是S级别的恐怖场景。

  刘廷站在洗漱台前,半低着头。他的头皮以眉毛稍微偏上的位置为切线,整齐地掀开,露出里面的大脑。但陈奕东看不清大脑的构造,只能看到他的大脑上爬满了白花花的扭来扭去的白色蛆虫,这些蛆虫正在发出极其微弱的哭声。

  陈奕东刚才听到的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就是这些白色的蛆虫发出来的。

  要命的是,在刘廷怔愣着和他对视的空档,这些蛆虫正在不断地繁殖增生,原本只是覆盖在大脑上的薄薄一层,现在越缠越厚,有几只还落到了刘廷的脸上。

  而洗脸池里,接了半池水,里面是浸泡着的白色蛆虫的尸体。

  陈奕东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凭借着良好的心理素质,他没有失态地尖叫出声,而是尽量平静地问:“刘廷,你这到底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我……你听我解释……”刘廷面色煞白,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发病期被老师带来参加学术交流会,更没想到原本订好的单人单间也因为校方的接洽问题变成两人一间。

  想要忍住的,但是脑海里婴儿的啼哭声不断地萦绕着,不单是在耳边,而是三百六十度的,盘旋着头顶,反反复复。

  刘廷不停地挠着头皮,希望这种声音能减轻一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不但没有减轻,甚至还越来越严重。大脑内部产生了被什么东西所挤压的感觉,隐隐作痛。鬓角下方凸起的小洞被撑大,有蛆虫想通过小洞钻出来。

  刘廷用手指堵住小洞,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脑袋会因为蛆虫的迅速繁殖而爆炸。

  他先是观察了陈奕东一会儿,确保他睡着后才一秒也等不及地走进厕所,因为过于迫切还忘记了关门。

  先是在洗手池里放水,接着用食指捅进太阳穴上的两个已经撑大的小洞,再往里一些,能听到眉毛上方传出皮肉分离的声音,像什么?像快刀切牛肉时发出的极其丝滑的肉质与肉质分离的声。

  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拟声词来形容。

  手扒拉住头皮边缘,往后一掀。

  原本局限在大脑里的哭声扩散开来,压力也减轻了。

  手摸到大脑,像挠头皮一样来回地挠,白色的蛆虫如同头皮屑般散开,在落入水中后又迅速死亡,柔软的尸体也变得僵硬。

  成为颗颗分明的,莹白的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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