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总得放弃一个
“姑爷,咱们什么时候去京都啊?”
季然居后院中,酒儿向唐季演示完一遍剑招,将寒霜剑交给他练习并在站在一旁指导,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地方出错,感到有些无趣,嘟着嘴巴随便询问一声。
唐季极为熟练地挥着长剑,一套基础连招结束后才扭头回道:“怎么?想去京都了?”
“嗯,去了京都就能看到姑爷和小姐成婚,酒儿还想念小吃街中的美食了,对了,还有云书姐姐,她答应等我回去就能辅导我开书了,希望有一天,我写得书也能传遍全天下!”酒儿双手合十,附在胸前,畅想着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不禁露出一抹月牙般的笑容。
见状,唐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傻妮子当时听说要回淮州的时候比谁都高兴,结果如今第一个说想离开的也是她,转而回道:“那咱们过几天就动身。”
淮州受匪乱影响了两三个月,如今山贼被灭,但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李屿作为淮州最高的掌权者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没少在他面前抱怨,至于他自己,除了三天前在牛家村得知关于姐姐和那位神秘老者的消息,还想再查查关于姜然的事情,所以还需要再待上几日。
思考一番后,他重新提剑练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在唐季满头大汗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却见钱左快步走进院中。
“公子,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当年负责教坊事务的柳管事。”
闻言,唐季顿下脚步,赵嵘当年在杨家附近的巷子中看到了三个孩子,其中被父亲牵着的两个应该是他和姐姐,而根据当时母亲和岳母大人关系来说,被扛在背后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然然。
元启三年发生了不少事情,秦素死了,母亲也死了,但这些他暂时没法查,便想着弄清楚自己和姜然到底是被谁带到淮州的!
思索一番后,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转而吩咐道:“知道了,你将她带去前院等我。”
片刻之后,唐季简单擦拭过身子,换了身衣服便走向前厅,刚到门外便看见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老妇人正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喝茶,轻咳一声,抬脚跨过门槛。
季然居的名声不能说传遍全天下,但在京都和淮州都是无人不知的存在,柳凤莲也清楚季然居的主人是何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继而跪倒在地:“草民拜见唐大人。”
唐季凝神看了对方几眼,只见这人仿佛在哪见过,展开记忆寻找一番后,惊讶道:“你不是梦春楼的老鸨吗?”
随即,钱左立即靠到他身边解释起来:“公子,根据调查,她年轻时本为淮州花魁,后被选为了教坊中的司仪,最后坐到了管事的位置,但没坐几年便被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教坊,自己开了青楼,根据悦仙楼的杨妈妈所言,夫人受难之际,真是她当上管事的第二年。”
唐季微微颔首,宁国的教坊制度刚成立不过三十年,一切都不成熟,早年地方性的教坊和青楼并没什么区别,所以任用这些青楼女子也正常,不像现在还专门设立了官员和女教,没再多想,抬手吩咐道:“起来吧。”
“谢唐大人。”柳凤莲缓缓站起身,看上去有些胆怯。
她早就从杨妈妈口中得知,当年被自己丢在教坊外的那个小姑娘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这位唐大人的夫人,而且备受宠爱,不由担心对方找自己来是为了翻当年的旧账。
唐季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道:“柳管事,我想问问,元启三年,你是如何将姜然收进教坊内,在元启四年的冬天,又为何将她遗弃在教坊外?”
果然!
他果然是来秋后算账的!
柳凤莲眉头紧蹙,慌张地跪倒在地:“唐大人,饶命啊,我哪知道那小贱...姜姑娘能有今日,遇到您这样的贵人,当时她身子弱,病恹恹的,想着留在教坊内也是浪费粮食,便......”
听了她的话,唐季露出愠怒之色:“你的意思是,若姜然只是个普通人,她就活该被冻死在教坊外吗?”
柳凤莲本想讨好一下唐季,毕竟这些大官都喜欢别人夸他们有能力,谁料对方压根不吃这一套,顿时紧张得汗水直流,连忙说道:“不不不,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唐季冷哼一声,懒得再和她争辩什么:“行了,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若有一句假话,我就让人拆了你的梦春楼。”
“是,谢唐大人。”柳凤莲连连点头,随即解释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记得那时正值元启三年的深秋之季,有一天夜里,我刚刚睡下,教坊外突然传出砸门的声音,下人们前来通报,我也只好带人出去查看,结果门一开就看到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公子,还没来得及问,他直接把姜姑娘和一个包裹丢给了我,然后就匆忙离开了,我当时见他那副样子,还以为遇到什么杀人犯了,本想把那姜姑娘送去官府,但见她是个美人胚子,斟酌一番后便想将她留在身边雕琢,谁料姜姑娘很是怕人,一个人躲在房中,不愿与人接触,后来就病了,次年冬天,她发了高烧,我见她快不行了,就将她丢在了教坊外,想着等她...没了气息再拉去埋,埋了,却不料被杨妈妈捡走了,唐大人,我真得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草民一命吧!”
听到姜然差点被她害死,唐季不禁气得牙痒痒,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
谁料恰在此时,姜然从连接后堂的小门走了进来,直到柳凤莲身前才停下脚步:“你口中浑身是血的公子是大概什么年纪?长什么样子?”
因为小时候的那场高烧,她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当下也只能多听点细节,争取回想起来。
“那天本就是晚上,加上那位公子丢下孩子就跑,我并没有看清。”柳凤莲低声回答一句,随即抬起头,目光由姜然缓缓转移到唐季身上,就在她想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激动地补充道:“想,想起来了,他的样貌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和唐大人挺相似的!”
闻言,唐季眉头微挑,喃喃言道:“难道是父亲?”
随即,他继续追问道:“那你可知那年轻公子的下落或者去了何处?”
柳凤莲连忙摇了摇头,她那天困得不行,就想着睡觉,哪有心思管那公子的下落,但还是积极回应道:“草民只记得他当时很是慌张,好像在害怕什么。”
“还记得当时的日子吗?”唐季追问道。
柳凤莲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过去十几年让她说出准确日子根本就是一种刁难,但当下她更想保住脑袋,随后回答道:“应该是九月二十左右。”
随即,唐季沉思起来,经过得到的一些线索进行逆推,当时大概是父亲带着自己和姜然从京都一路南下进行逃窜,但杨家或者有其他势力一路追杀,可能是受伤的原因,让他不得以将自己留在某处,而将然然放在了教坊外,随后又重新折返,带着自己到了长淮县,最后被吴老爷子遇上,因为根据牛家村村民的回忆,他被吴老爷子捡回去的日子在九月尾到十月初的样子。
所以,他这趟淮州之行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收获,而且之前能查出的线索也已经断了。
见他一副忧愁的样子,姜然抿唇搭在他的肩头:“没关系的,若是没了线索,我们就不查了吧,我...好像已经没有太过执迷于那个真相了。”
闻言,唐季握住她的玉手:“嗯,但如果能有线索,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就算自己不去追查,事情的真相也会水落石出,毕竟有些人仿佛早已查出了内幕,就好比如在京都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
很快,唐季收回思绪,收拾好心情,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准备返回京都吧!”
这时,跪在地上的柳凤莲轻声询问道:“唐大人,那我能走了吗?”
唐季缓缓转过身,脸上不带一丝颜色:“可以是可以,但是柳妈妈,你如今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再留在风月场所,梦春楼,要不还是关了吧?”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命和银子,你总得放弃一个”,柳凤莲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愿,但还是更加爱惜自己的小命,深吸一口气,默然回道:“草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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