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煞攻心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悍进入「杀戮幻境」之中化身统帅，执掌百万黑甲大军，在一马平川的原野上，与百万白甲大军厮杀。
从参加「修罗幻境试炼」至今，王悍陷入幻境七个时辰，通过五重试炼。
幻境与现实，二者时间流速不同。现实中一刻时刻，约等于幻境中三日。
两支百万大军，没有排兵布阵，没有阴谋诡计，只有简洁的冲锋与厮杀。
将士们杀红了眼……
头上，乌云压顶，血色电闪雷鸣，黑鸦哀嚎盘旋；
脚下，血流成河，尸体散落遍野，强烈腥气飘荡。
惨绝人寰的交战，持续一天一夜，清晨杀到黑夜。
起先，百万大军豪迈叫杀，声如惊雷，淹没任何动静。
现在，百万男儿尸横遍野，万籁俱静，天地陷入静默。
王悍的盔甲已经七零八落，上面布满血迹、刻满刃痕，满脸的血迹已经由红变黑，唯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充血的眼睛。
他从敌军统帅心脏里，缓缓拔出利剑。
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一个人，变得死寂！
杀戮，是有瘾的！
王悍的杀戮之心，已经彻底挣脱牢笼，化成一头嗜血猛虎，肆无忌惮地放纵！
“还有谁？”
王悍举剑问天，没有得到回应。
他独自站立在高约百丈的尸山上，如同杀戮王者坐在白骨王座之上。
“还有谁？”
王悍对着这片浩瀚坟场，再次喊话，因为他还想杀人、还没杀够人。
这时，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巨大红雷劈在大地，已经腐朽的尸体开始缓缓站立起来，化为亡灵大军。
亡灵士兵散发着猩红血气，深陷的眼窝冒着阴寒绿光，他们的面部表情犹如咆哮异鬼。
王悍脚底的尸山也开始发生异变，逐渐演化为了亡灵军队。
王悍见状，飞身跃下，继而来到一处山巅。
血红苍穹之下，百万亡灵之上。
王悍提剑四顾，杀戮之心暴动。
黑白二甲，亡灵大军两百万之众。他们面目狰狞地抬头看向王悍，冲他嘶吼、冲他咆哮，要把他拉下山巅，吸他的血、吃他的肉、食他的魂。
“尔等皆为我的剑下亡魂！”
随着王悍的震吼，亡灵大军开始向他冲锋。
亡灵大军扑来，如同猩红潮水，漫到山脚、淹没山腰、涌上山巅。
漆黑大山已经被无数亡灵军士侵染，变成了一座血色的大山……
“杀！”
简单一字，凌厉一剑。
王悍哪怕身心极度疲惫，依旧兴奋不已，俨然已被杀戮充斥，成为一句屠戮傀儡。
刀光剑影之间，一颗颗亡灵军士的头颅滚落，从山巅滚到了山底，被秃鹫按在爪下啃食。
剑起，则人头掉地；剑落，则一劈两半。剑起剑落之间，如同潮水升降，杀戮狂涌不止。
王悍使用《太上帝剑决》，经过前面五重幻境磨炼，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此刻绞杀亡灵大军，王悍剑随心动、心随剑出。
王悍已经连续杀戮两刻时辰，山底下铺满了秃鹫，黑压压的一片，每只秃鹫爪下都有一颗人头。
随着天地之间，血红杀气汇聚，一尊血红人身正在凝结，由虚幻渐渐化为了真实。
血人浑身透着诡异红光，像是一尊杀神。他的五官、神形、兵器，和王悍完全一样。
王悍浑身被包裹上了厚重的黑色血浆，黑脸红眼。
血人浑身被血煞之气凝结的大炮覆盖，红脸黑眼。
二人目光交织在了一起，血战一触即发！
……
九层阁楼之中；
猩红宝座之上。
王悍周身生出变化，从最开始的淡红光晕，到现在的鲜红血光，都在说明他的情况不妙。
“杀！”
“杀！”
“杀！”
随着王悍三声大吼，缠绕在猩红宝座上的铭文锁链，开始生出旁支，牢牢束缚住了王悍四肢和脖子。
“杀！”
“杀！”
“杀！”
王悍的喊杀声越来越急，面部表情极度狰狞，全身被血光笼罩了。
“不好！血煞已经侵占他的神志……”
莫言见状，盘坐下来，口念咒语，启动秘法。
秘法凝结出了一座黑色囚笼，将王悍困在了里面，防止他暴走！
莫言此刻担惊受怕，暗道：“小子，你可要挺住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我也要跟着你陪葬。”
……
幻境之中，战斗正酣。
王悍和血人展开激烈厮杀。
二人功法一样，剑法一样。
剑风狂舞，荡碎无数近身亡灵；龙吟狂啸，震翻无数嗜血秃鹫。
王悍和血人，从山巅杀到山脚，又从山脚杀到原野，所到之处皆是战场，所过之处皆是杀戮。
血人是由血气所化，不会疲倦，不会受伤，只有一个目标：杀死王悍！
王悍无论身躯再强悍、灵力再充沛，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他现在完全是无意识在战斗，被血煞驱使着，完全没有理智。
随着搏杀时间拉长，王悍的剑已经出现裂纹！
血人一剑劈来，硬生生地将王悍的剑劈碎了。
形势急转，王悍手无寸铁，血人依旧如常。
一人有剑！
一人无剑！
王悍危矣！
如果王悍在幻境中被血人击杀，那么他将永远被血煞支配，魂魄湮灭消亡，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血人原本没有面容，此刻开始凝出五官，竟然和王悍一模一样。
“我将成为你，成为杀戮者！”
血人狂笑不止！
王悍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面无表情，紧握光秃剑柄。
“杀！”
“杀！”
王悍和血人异口同声，开始冲杀。
王悍不知道自己剑已经碎了，依旧出剑，紧握剑柄，却无剑身。
二人一模一样的剑招、一样一样的姿势。唯一区别，一人有剑，一人无剑。
血人的剑，已经抵近王悍胸膛！
“血煞攻心！”
……
阁楼之中！
王悍周身的鲜红血光，开始液化，化为一团血水。
血水包裹猩红王座，急速扩张，渐渐溢满了囚笼。
“大事不妙！他被血煞侵蚀了……”
莫言见状，心中想起姬月庐那记冰冷的眼神，顿觉头皮发麻，开始担忧自己的性命了。
“事到如今，只有使用秘法，将他强制唤醒。可是这样一来，他会丧失心智，成为一个傻子。都怪我的嘴贱，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试炼……”
莫言尽管悔恨万千，可是不敢违背姬月庐的命令，开始发动秘法。
秘法即将启动成功，这时血水居然开始褪去，王悍显现身躯。
“有变！难道他成功了？”
莫言停止运功，心中一半疑惑、一半庆幸。
血水全部消失，就连鲜红血光也都消失，铭文锁链不再束缚王悍。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令莫言感到震惊的是，猩红王座变得暗淡无光，而且出现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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