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 也算异地审案?
施云紧急之下,脚步一错,闪开刀锋。
身体不退反进,向前一贴,贴住要伤人的士兵,这样他就不能再把武器挥舞起来。
施云也是怒急了。
贴住士兵的同时,双手抓住士兵挥刀的手。
这士兵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想要料理了胆敢诘问他的施云。
所以也没有双手握刀, 使出全力。
只是随便的右手向前一砍。
施云两只手紧紧抓住敌人,用身体带动胳膊,一个拧转发力,将士兵的刀直接空手夺下。
也不待众人再做反应,持刀一划,就划开了这士兵的喉咙。
瞬间血水就喷了施云一脸, 然后这士兵也无法再进行反抗,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
再也无法呼吸,死命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可也并不能挡住血水的喷涌。
一脸不甘心和惶恐的倒在地上,像是刚宰杀的鱼一样抽搐着。
施云也不恋战,被鲜血染红的身形一闪,施云就提着刀闪开了三步多。
这时候,懒散施暴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兄弟就已经被干掉了。
施云心里暗暗叫苦,这下闯了大祸。
不仅任务完不成,小命也难保了。
太冲动了啊!
施云带着弟兄奉着董良的命令,带着一些干粮和草药就进了大山之中。
三队人马老老实实的听从命令,分别于会稽的山林里驻扎下来,仿照本地野人一般,成立了生活聚居地。
然后一边与本地的百越百姓相处,一边打猎维持生计。
初来乍到,没有牲畜工具, 并不能从事耕种的工作。
而董良命令他们潜伏半年,因此也来不及收拾一块土地去专门耕作。
一切都和大家预料的差不多。
不过这些探索队也遇到了很多麻烦。
也因为争夺优秀的采集狩猎区域,和本地的百越百姓血拼过, 也因为打猎的时候被野兽伤害过。
也因为蛇虫鼠蚁的攻击和传播的疾病而死亡不少。
三支队伍,短短月余,死亡四分之一。
不过幸好队伍里配备了医生和向导,野外生存专家。
除了一开始死亡的,再往这后面,因为强大的适应能力,基本上没有人再因为环境而死亡了。
得益于这些人聪明,慢慢的与本地山野之中的百越人接触,交换物资。
而且队伍里还有受过专业培训的医生。
帮助百越百姓看过几次病。
时间一长就慢慢的和这里的野人百姓熟悉了下来。
进入了正常的生存,并勘探地形,记录数据的工作。
但是施云不一样。
施云很聪明,并且敢闯。
施云知道董良探测地形的意思,必然是要为战争服务的。
所以他渴望立功,于是就与其他三队人马不同,带着队伍,慢慢调整方向,一路摸爬,就来到了这太末县。
一路上死了十几个弟兄。
就剩下了三十几个人。
施云自己冒充北边逃难来的流民, 扎根于城外山林之中。
每日打猎,猎物送到城里换些物资。
而他们也凭借着同样的优势, 与城外山林中的百越百姓相处的熟识了起来。
而现在城门口被杀死的这群百姓,就是施云相熟悉的聚落里出来的。
施云与弟兄们外出打猎,遇到了两只老虎追杀几个百越百姓。
于是出手相助,杀掉了老虎,并让军医救治了几个受伤的猎户。
这些人就把施云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寨子里,这个寨子离太末县直线距离不远,约莫三四里地。
但是山路崎岖,来往之间也不容易。
他们的寨子是附近比较大的。
老弱妇幼所有人加起来约有五百人。
老人很少,多是青壮,有青壮两百,其余为妇幼。
他们热情的招待了施云,感谢了施云一番,而施云也带着弟兄们迁居到了他们寨子附近,两家守望相助。
因为有军医的存在,比他们寨子里的巫医手艺高的多。
而野外生存,生病受伤又是常有的。
因此多有军医的用武之地,虽然不过相处月余,但是大半的人都在施云部队里看过伤,治过病。
两家关系愈加紧密起来。
打了猎物也往往相约,一起进太末县换取一些物资。
太末县虽然是个小县,但是毕竟是座城池,盐巴之类的物资还是可以换到的。
这些也是人生存不可或缺的。
这次也是一样。
十几个人男女一起抬着猎物来换取物资,因为山路难行,虽然他们寨子距离太末县不远,但也不天天往来。
没想到几天不来,城里多了一批士兵。
不过他们也没有惹事,知道趋利避害。他们换物资,施云就进城打探情报。
这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一批人马,施云知道立功的机会到了,这里一定有自己能用的情报。
但是没想到再到城门外,还没有找到一起来的这些朋友,就看见一片血泊,和猖狂的士兵。
施云再仔细一看,被杀死的男男女女不就是和自己一起来的寨子里的人吗?
当即施云大怒,想要为这些被杀死的朋友报仇。
施云虽然聪明有想法,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武夫,军队里选出来的精兵。
面对这样情况,怎么能按耐住心里的愤怒。
于是就夺刀杀了一个。
杀完人之后,理智重新上头,立刻感觉有些后悔又有些无奈。
这么些披甲劲敌,怎么敌对?自己死了不要紧……不,还是很要紧的。
施云不想死,也不想完不成任务,可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施云再多想什么。
施云砍死了一个赶紧后跳,脱离战团,身后四个自己部队里的弟兄靠了过来,互相保护。
严阵以待,其实是准备找机会逃跑。
而这些敌人,终于在自家兄弟倒地之后,反应过来了,铠甲也来不及披好。
提着刀,红着眼,嘴巴里各种脏话。
怒气冲冲的就要来干施云。
施云看情况就准备和身后的几个弟兄逃跑。
反正就在城门口,跑出去百来步,进入山林之中就有机会活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目睹了这情况的鲁肃赶紧出来制止了这混乱的一幕。
鲁肃比潘璋反应还要激烈,迅速。
纵马狂奔近前,于马上高喊:“通通给我住手!违令者立斩不赦!”
鲁肃马匹奔过来的时候,无论是施云还是这些士兵都已经被惊到了。
施云是成了惊弓之鸟,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自然要注意所有的风吹草动。
而追杀施云的士兵则自然是觉得,自家的地盘,有人骑马过来,来的一定是贵人。
马匹金贵,南方的马匹更金贵,骑马过来的自然是显贵。
士兵们就已经停下来了。
听见鲁肃高喊,如此理直气壮的下令,士兵们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也感觉到这一定是长官来了。
士兵们开始收敛浑身的随意和冷血,开始规规矩矩的站立在土路旁边。
似乎是老实人一样,只是脸上的血迹还没干透。
黝黑的脸庞配着黑红的血斑与憨厚的神情,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而施云这边,只施云持一把夺来的环首刀,翼护住身后手持柴刀的弟兄,紧张的脸配着鲜红的血,显得很是警惕和严肃。
一时间,两方人的做派,让鲁肃难以坚持自己该站在那一边去审问。
最终鲁肃还是对着那些追杀施云的士兵喝问道:“为何妄动刀兵?”
虽然鲁肃知道施云杀了手下的士兵,但是他也知道施云只有不是一个天生智障,不会突然对着几十个披甲士卒动手。
所以鲁肃先喝问士兵,以安施云之心。
士兵们理直气壮的答道:“贵人,是这小子杀了我们兄弟,我们才要捉拿他。”
鲁肃又转向施云,这一次虽然仍然严肃,但是没有呵斥的意思。
“为何无故杀人?”
施云犹豫了一下,放松防守姿态,倒提长刀,拱手回话却大胆问话。
“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搞清楚这是干什么的,要是和这些当兵的一伙的,自然也不用再掰扯个清楚了,调头就跑才是王道。
实在不行,施云看着鲁肃的眼神用垂下来的眼睑盖住,不让人发现他眼里的危险。
然而这是施云为数不多能做的了,问鲁肃的身份,也并不能得到什么东西,无非是知道是谁,万一真要死,也死的明白点。
鲁肃也不怪罪,回答道:“本官是太末县新任县长,你只管大胆直言,本官为冤者做主!”
这太末县的原来的县长调走很久了,一直没有人愿意来。
而也没有人会担心长时间不派县长会不会被什么小吏架空,会被豪族垄断,会被敌人趁虚而入。
太末县一没有什么大族,二又深入山林之中,没有什么其他势力。
要说再往西百里之外,直线距离才有一上饶和乐安。
离的太远,山路不知道要走多久,中间隔着山。
想要里通外国都没有外国可以通。
至于本地的官吏,哪有什么人敢挑这个担子,每天求着长官来呢!
真敢在这里做一个实权派,当头头,哪一天百越的闹事,不得把县长推出来砍头吗!
县长一杀,东西一抢,大家反而有点安生日子过。
这样野蛮偏僻的小城居然比那些繁华的地方更让老百姓喜欢。
就好比那许昌城中,多少豪门望族,那许昌周边的百姓要有多大的压力。
越繁华,越正义的地方,反而让人失望啊!
又好比那边关出了个镇关西欺压良善,有鲁提辖能够仗义出手,路见不平。
那东京汴梁之地,高俅欺压百姓,王进仗义出手,结果高俅搭上皇帝的车,多了一把大伞,王进不得灰溜溜的逃命,林冲也得刺配沧州,甚至差点被杀死在路上。
灵山脚下的狮驼岭也都是这样的道理。
而施云道:“既然是太末县长到任,小人正要告状!”
“这些匪兵无故残害百姓,尸首如今就躺在城门!请县长大人明察,为百姓做主!伸张正义!”
施云正气凛然,却也心怀忐忑。
也是施云自身有本领,出身也与普通百姓不一般,才敢在此和县长告状。
换了平头百姓,除非事情闹的大了,不得不处理,否则,暗地里这百姓说不定就被处理掉了。
鲁肃看着这情况也不好下手。
这边五个人,个个持刀,那边几十个人人披甲,万一这案子一个审不好,不还是要打起来?
这一拼杀起来就不美了。
于是鲁肃对施云道:“既然要告状,随我到县衙去,我升堂审案,还你们一个公道。”
鲁肃说罢,也不去命令那些士兵,潘璋在侧,又有调兵印鉴,自然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这些士兵也觉得长官是自己人,也放轻松起来。
鲁肃拨马要走,可施云却留在原地不曾挪动脚步。
“怎么?为何不动?”
施云坦诚道:“大人容禀,那太末县如今都是匪兵,大人又是他们的长官,这太末县我却不敢进去。若要审案,不如原地就审吧!也不用去看什么明镜高悬,让天地证个公道!”
这些黑兵却是和施云想一块去了。
当即有呵斥的,有好言相劝的。
“有人主持公道你们还不配合,就是你们存心捣乱!”
“你们一定是奸细,来太末县兴风作浪!”
“大人好心审案,怕什么,有什么道理咱们进城来商议清楚,若是我们有错,一定好好道歉。”
“就是,就是,都是误会。”
施云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想把自己诓骗进太末县,也不搭话,只看着鲁肃。
鲁肃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莫要害怕,我是新调来太末县,自然和这些士兵没用关系,让我来审理此案,也算的是异地审案,断无差错!”
施云却冷笑道:“大人道什么异地审案,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大人的老部下,调来之前有没有勾结!”
“非是我施云不愿意相信大人之公心,只是我等小民力弱,冒不起这个险!莫要说大人是扬州的官,调到太末就算是异地审案,即便大人是曹操的官,许昌来的,不同属于一个州府,我仍然难免会担心大人会被收买,或者沆瀣一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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