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用膳的时候, 苏怡注意到小奶龙的食欲好像不怎么好，先前一起用膳的时候，苏怡已经知道了他大概的饭量, 而且一直都很雀跃心情很好。
方才他看起来也很兴奋，但却像是使劲儿提起精神来，用膳的时候安静了许多，吃的也比平时少了。
就连喜欢吃的都没能让他多吃几口。
很快就说吃饱了, 随后便趴在一边看着苏怡, 看着看着就有些困倦了, 小家伙还使劲儿的撑开眼皮，“困了就去睡个午觉吧。”
苏怡也很快的吃完在擦手漱口了。
但是小奶龙摇摇头，“嗯我不困。”嘴上是这么说, 但实际上却眼睛都没有平时的大了，“我还要看嫔娘娘喝药。”他坐直身体了，看起来真像个乖宝宝。
这么执着的吗？
困了你都不去睡真要盯着我喝完再说。
而此时煎好的药已经端上来了。
热气腾腾的，放一会儿等温度差不多就可以喝了。
真的非常周到了。
苏怡看了看隔着一段距离药味都如此可怕的药碗, 好死不死，她昨晚听到康熙这狗男人在和御医说药方能不能加点黄连这个事情, 问最多能够加多少, 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能加多少是多少。
她一边放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怎么办她已经在怕了。
但是她不能怂啊。
难道她要在小奶龙面前哭唧唧说她不敢吗？
她也是有大人包袱的好吗？
——
慈宁宫
太皇太后这边知道康熙要来一起用午膳, ，当即吩咐了苏麻喇姑要去小厨房那里做些皇帝爱吃的口味。
因着康熙要来, 太皇太后虽然面上不怎么表现出来, 但一边伺候太皇太后多年的苏麻喇姑却知道, 太皇太后其实非常的高兴皇上要来慈宁宫用膳。
这对祖孙已经僵持了不短的时间，皇上已经很少留在慈宁宫用午膳了。
皇上小时候的时候，也是和太皇太后感情很好的。
但随着皇上的长大，在政见上也逐渐有了分歧，皇上一日一日的长大，已经不再只会躲在祖母羽翼下的小皇帝了。
皇上执意要削藩，太皇太后不同意，祖孙二人原先就一直埋下的矛盾顿时被激化了。
最终还能够辅政的太皇太后退居后宫，不再过问朝中的事务，而皇上虽然还会来慈宁宫请安，却也只是请安了，说上几句坐一会儿便会离开。
今日皇上来，多半也是因为皇贵妃和佟佳贵妃都想要抱养四阿哥的事情，来和太皇太后商量。
就算如此，太皇太后还是高兴的。
康熙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在命人传膳了。
两祖孙坐下来的时候，康熙和往常一样的问安，又问了苏麻喇姑最近皇祖母的身体状况如何。
毕竟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在养护方面自然是要多多注意的。
“皇祖母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朕平日不能时刻在皇祖母身边，有苏麻在皇祖母身边伺候，照顾用心，朕才能放心一二。”
苏麻喇姑一直跟着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没有人会比苏麻喇姑更会照顾太皇太后了。
“伺候太皇太后是老奴的职责，不敢居功。”苏麻喇姑在一边回道。
太皇太后脸上带着关心，“皇上光说哀家，自己也多注意身体才是，哀家听说你近些时日，时常传唤御医，皇上是一国之君，龙体康健是大事，万不可儿戏。”
太皇太后这话倒是有些意有所指，明面上是在关心康熙的身体健康，但却跳过了平日里的平安脉，只说了这最近的突发情况。
“孙儿晓得了，皇祖母不必忧心，朕心里有数。”康熙笑容不变，两人按着规矩一板一眼的用膳，尽管是按着康熙口味来做的菜，也只是不过三口。
食不言寝不语的在这里倒是发挥到了极致。
太皇太后沉得住气，康熙养气功夫也不错，两人都这么用膳，也不觉得有什么。
太皇太后人老了胃口也欠缺，康熙也几乎同时停筷了。
宫人有条不紊的在收拾着，并且在擦手漱口之后奉上了新沏好的茶水。
太皇太后喝了一口，便放在一边，苏麻喇姑已经让宫人们都退下，随后自己也退了下去。
直到只剩下这对祖孙二人。
太皇太后开始进入了正题，“这皇贵妃和佟佳贵妃要抱养四阿哥的事情，想必皇帝，你也知道了。”
她看向康熙，“皇帝，你是怎么想的。”
佟佳贵妃倒还好说，她心思简单，要抱养四阿哥，更多是憋着一口气要打压乌雅氏。
皇贵妃此举倒是有些不寻常了。
皇贵妃的胞妹进宫，不正是钮钴禄家的意思，要容嫔代替皇贵妃生下一个阿哥，将孩子给皇贵妃养着，如此阿哥便多了一个副后之子的名头，对于钮钴禄家来说，再好不过了。
为何又忽然起了抱养四阿哥的心思？
将四阿哥交给佟佳贵妃养，总好过交给皇贵妃养。
佟佳氏不过是贵妃，可皇贵妃差一步便是皇后了，若是以后真的让她当了皇后，那四阿哥便由庶变为了嫡，那至保成于何境地。
保成是太子，是储君，若是多了一个嫡子，到时候皇位之争，也必然会起了心思，这储君不稳，便容易动摇江山，太皇太后如何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皇祖母觉得，朕应当选谁才好。”康熙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扔回去给太皇太后。
自然是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若是抱养了四阿哥，那便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让她抚养四阿哥，也算是全了她以后想要当额娘的心思了。
皇贵妃不适合有孕，佟佳贵妃亦是。
佟家作为皇帝的母族，已经是得到太多了，如今皇后的位置空悬，佟家的心思昭然若揭，便是想要继续成为储君的母族。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太皇太后却没有直说，毕竟是皇帝的母族，对佟家的情分自然是要多些的，
“哀家怎么想也好，最重要的是皇帝你自己的想法，皇祖母已经老了，有些东西想得没那么透彻，要把四阿哥给谁养，你做主便是了。”
康熙笑了笑，面色如常，心里则想，什么时候他与祖母已经这么生疏了。
“皇贵妃和佟佳贵妃都想要抱养四阿哥，朕选谁都为难，这嫔位之中，不也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要么要在二人之间选，要么就两个都得不到，让另一个人抱养四阿哥。
嫔位之中，没有子嗣的嫔倒是不少，却是有抚养阿哥的资格的。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皇帝的意思是，从嫔位中选？”
康熙笑而不语。
嫔位中无子的嫔妃虽然多，但是符合的却没几个，安嫔是汉军旗的不合适。
宜嫔性子嚣张出身也不错，但她年轻貌美，有的是机会以后自己生养一个亲生的孩子，不会愿意抚养一个常在生的阿哥。
僖嫔是赫舍里旁家，不怎么合适。
那就剩下了端嫔，敬嫔和容嫔了。
端嫔刚刚失了四公主，此时膝下空虚，但是连一个四公主都没养好看住，这点就让太皇太后很不满了，尽管张氏才是那个愚笨蠢毒的，但端嫔却仍旧有责任。
连公主都养不好，太皇太后更不放心把阿哥交给她。
容嫔就更别说了，她刚刚入宫没多久，年轻美貌家世一样不缺，还是皇贵妃的妹妹，更不合适。
所以，“皇帝是想要敬嫔抱养四阿哥吗？”
敬嫔的家世倒也算中规中矩，三藩之事上，皇帝也多有重用敬嫔的父亲，抱养了四阿哥后，就算皇贵妃和佟佳贵妃心有不愉快，也不好对敬嫔做的太过分。
“朕倒是更属意容嫔呢。”康熙却说。
“容嫔？！”这出乎太皇太后的意料，就算是宜嫔也好，也比容嫔更合适。
“正是。”
康熙其实并一开始想要将四阿哥交给佟佳贵妃抚养，但皇贵妃的加入，让康熙的想法稍微有了些变化。
“皇帝莫不是忘了，容嫔是皇贵妃的胞妹吧，这四阿哥给容嫔抚养，与给了皇贵妃抚养有何两样。”
这两姐妹不说是一条心吧，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钮钴禄家已经是有个高位嫔位了。
一个是皇贵妃，一个是容嫔，这一对姐妹在后宫，皇贵妃既然已经坐在高位，容嫔这个嫔位也算是到了头了不能往上封了。
不然这后宫岂不是要成了钮钴禄氏的天下，到时候后宫大乱，这赵氏姐妹可是前车之鉴。
太皇太后越来越看不透她这个孙儿了，到底是如何想的，都说容嫔貌美，皇帝甚为宠爱，可她一手带大的孙儿她知道，不会是因为美貌便色令智昏。
“自然不一样，皇贵妃是皇贵妃，容嫔是容嫔。”康熙心有成算。
太皇太后刚想说，“皇帝”
苏麻喇姑却有些慌忙的进来禀告事情。
“苏麻喇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如此慌张。”
苏麻喇姑平日里沉稳得很，很少面色慌张的样子，让太皇太后也没有计较她忽然进来断了她和皇帝之间的谈话。
“回太皇太后，万岁爷，方才乾清宫传来消息，说是说太子见喜了。”苏麻喇姑面色难看的回道。
见喜！
太子竟然见喜了？！
见喜是出天花的一种说法。
太皇太后激动道，“御医已经确诊了？！保成！”她忽的起身，动作太大，速度太快，情绪起伏大，头便一昏，眼前有些花，人都站不稳了要倒下来，被一旁反应快的康熙接住了，“皇祖母！”
苏麻喇姑也赶忙过来一起搀扶着太皇太后重新的坐下来，“太皇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太皇太后缓了缓，“哀家这身子骨时好时坏的也习惯了，保成他年纪还这么小，竟见喜了，这叫如何是好啊！皇帝，你快回去乾清宫看看保成如何了！”
皇帝小时候也出了天花，但当时情况凶险，不止皇帝出了天花，可最后也只有皇帝熬过来了，其他得了天花的皇子没熬过，没了。
可见这天花是如何的凶险。
保成才三岁，竟也出了天花，这万一有个大概没熬过去，太皇太后不敢想了。
康熙心里也着急，“苏麻你好生照顾皇祖母，皇祖母，那朕便先赶回去看保成了。”
苏麻喇姑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太皇太后缓了过来，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了，康熙这才从慈宁宫匆匆的离开，梁九功在一旁跟着在说着乾清宫的情况。
“容嫔先发现不对的，便让人请了御医来看，本以为是肠胃不适，谁知道小太子已经发热了，御医检查了之后便确认了小太子见喜了，容嫔已经让人封了乾清宫。”梁九功的语速飞快，将重点说出来。
一边小跑追着一边说着。
康熙听着面色严峻，“容嫔此时还在乾清宫？”
“是的，万岁爷。”梁九功回道。
这容嫔现在当然还是在乾清宫，小太子见喜了，容嫔就在身边接触着，极有可能也会跟着一起
容嫔身体弱，若是万一也跟着发热了，这可要命了。
康熙没说话，但是面色却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拳头砸在了撵车的扶手上，把梁九功吓了一跳。
但啥也不敢说，他也知道此刻万岁爷的心情必然不怎样，小太子见喜，情况危急得很，原本容嫔在永和宫也关系不到她的事，但偏偏昨日留宿在乾清宫，今天还没有走便碰上了小太子。
还是万岁爷叫的小太子去和容嫔一道用膳的。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很快便到了乾清宫，此时乾清宫宫人们已经不许随意的外出了，外面已经有侍卫在守着了。
康熙几乎是撵车都没有停稳便已经是跳下来撵车，飞快的往里面走去。
康熙在前面走得飞快，袍角翻飞的，梁九功在后面是拼命追赶着。
两人很快便到了小太子的住处，康熙越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脚步不停的往里间走去，便看到了坐在保成床边的容嫔。
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容嫔竟然还待这里，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昏迷的保成，康熙又快步的走到了容嫔身边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急促，“你怎么还在这里？！保成见喜了你不知道吗？”
苏怡也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便镇定的回道，“我知道啊。”
这不是还是她叫的御医来看吗？
“知道你现在还往前凑？”康熙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看了一边守着的宫人，“还不赶紧把容嫔先带到别的殿内安置。”
其他的宫人们看了看就要上前带容嫔离开。
但，
“可是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午间我们一起用膳了，还一起午睡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不是还有御医吗？”
苏怡还以为是什么，“你别这么用力的抓我，我肩膀疼。”这力气都往肩膀上使劲儿了是吧。
康熙看了她半晌，御医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便说，“万岁爷，这容嫔娘娘如今状况良好，与小太子接触，就算也不一定会马上发作，一起照看反而能更快的发现不对劲。”
御医就是说了，反正都已经接触了，若是容嫔有个万一也染了天花，这就算现在让她在其他殿内待着，也早晚会发作的。
现在将小太子和容嫔分不分开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而且小太子明显很依赖容嫔，若是有容嫔在身边看着，小太子也好受些不是？
康熙也知道御医说的是事实，但这会儿，他松开了容嫔，转身在保成床边坐下来，看着面色已经烧得通红的保成，身上已经开始出天花了。
他伸手摸了摸保成滚烫的额头，沉声问，“奶母呢？！”
奶母日夜照顾太子，这见喜也不是马上的事情，这几日太子身体不舒服，奶母竟也不知吗？
小奶龙如今盖着厚厚的被子都有些在发抖，苏怡在一边蹲下来，给他掖了掖被角，“奶母我让人先关起来了。
午膳的时候，我摸着小太子的脸便觉得有些发热，摸着手却凉凉的，问了奶母，说是平日里就这样，原是以为我多心了，便也没在意。
只是午膳的时候他没有什么胃口，还有些困顿没精神，还当是早间起早了困顿，我便带着一块午睡了。
他很快便睡过去了。
我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便看到小太子忽然在发抖，身上摸着还有些发热，便觉得不对，就让人请了御医来，此时他身上已经出了些红点。
奶母竟然没发现，我觉得她有些可疑，便让人先把她关起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苏怡将事情的经过说着，奶母被她让人先抓起来的时候，还在大声冲着她叫嚣，说是她是太子的奶母，她没有资格动她。
又说太子身边离不得人，尤其是不能离开她的照顾，小太子一发病，就将她调开，指着她说居心不良呢。
苏怡这个脾气，还真就上来了。
立马便让人把她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原本还不想绑着她来着，现在，呵呵，一般跳得厉害的都是心里有鬼的。
“嗯，梁九功，奶母那边交给你。”
康熙看向梁九功，梁九功点头表示会将事情办妥悄声的下去。
太子的奶母是赫舍里家选出来的，按理说不会害保成。
但是人心难测，保成这次出天花，奶母在身边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容嫔只不过是午间用膳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奶母日夜伺候在保成身边却没觉出什么来吗？
最怕保成的天花是人为，而不是保成不幸。
若是人为康熙的眼里闪过杀意，竟敢将手伸到了乾清宫内。
这白莲教的余孽未除，四公主没了，紧接着保成也出事了。
原本双眼紧闭的小奶龙此时有些难受的发出了呓语，眉头皱得紧紧的，开始不安的踢被子，嘴里说着，“冷难受”
手却伸出来想要抓什么，没抓到又有些委屈的哼哼，显然很难受。
康熙把他的手塞回去，把被子给他盖好，但是不到一会儿，他就又开始闹了，康熙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转头看向御医正要这该怎么做。
御医想说，方才也是容嫔在哄着的。
看得苏怡一阵嫌弃，站起来，拍了拍康熙，“起开。”坐那儿都不知道来事儿。
苏怡的语气不客气，但这会儿康熙没空跟她计较这个语气的问题。
康熙起来让了位置，见容嫔重新坐了回去，然后将保成连人带着被子的往她那里挪，熟练的在被子上拍了拍，像是在哄宝宝睡觉一般。
这样轻轻的拍着会让对方有种安心的感觉，很快便能够安静下来。
小奶龙动了动，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之后，靠了过去，贴着苏怡，然后就不怎么动了，开始慢慢的安静下来。
康熙站在一边看着，可算是知道了为何他刚刚来的时候容嫔在这里坐着了。
“容嫔你”他想说什么，便被容嫔‘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点。
方才睡得好好的，就被说话声音给闹醒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重新睡了，可别又给吵醒了。
这会儿还能睡得进去倒好，后边等红点变成了水痘，开始发痒了，那可就难受了，想睡都睡不着的。
康熙干脆的闭上了嘴，就站在一边看着容嫔哄着保成。
——
乾清宫封了宫，小太子见喜了，这件事情压根瞒不住，很快便传到后宫人人都知道了。
翊坤宫很早就便收到了消息，当知道小太子确认见喜的时候，容嫔就在现场，乾清宫封宫，连带着容嫔也不能出乾清宫了。
皇贵妃知道小太子确实会出天花，但，这么巧，就正好撞上这段时间了？
难道这就是黑衣斗篷人说的，康熙很快便没空顾及的事情？以及提到了赫舍里家。
这次太子出天花竟是赫舍里家的手笔。
皇贵妃有些惊讶了，赫舍里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康熙自己出天花都是艰难的扛过来的，和他一起得了天花的皇子，都没有能够熬过，所以最后登基的人便是康熙。
如今太子出天花，年纪这么小，这古时出天花闻者色变，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医治，很容易熬不住去了，康熙确实会紧张上心得很。
历史上太子出天花的时候，康熙三天没有上朝就守着太子了，这样的待遇除了太子，没有一个皇子拥有。
如此，康熙确实无暇顾及其他，待太子好了之后，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扫的手尾，早就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了。
赫舍里家这一手的确是帮了大忙了。
她是知道太子这次的天花是有惊无险，最后安然度过，可赫舍里家这般又是为何，这可是太子的母族，任是谁也想不到会是太子母族下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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