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被打断的顿悟
林毅动手速度很快，张姣的猫脑过载，还没想好应对之策，整个猫已经跟着林毅在乘风破浪了。
海与天仿佛没有尽头，林毅向着东边一直飞，连时间都仿佛加速了，天黑得早了一些。
这种现象，林毅也不奇怪，这说明他已经跨过了不同的时区。
而在下一次见到日出的时候，林毅已经来道了这一块混乱的大地。
这里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林毅能感受到几分熟悉的气息。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结界应该是姜玲珑布置的。
她前身大概是参与过对魔界的战争。
仙殒之战是万年前，而姜玲珑被埋葬，是五千年前。
中间，她应该有过一段往事，参与平定魔界之乱，也许就是她遇到的故事之一。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何她手里会有伏魔剑了。
既然是姜玲珑布置的结界，林毅破解起来，自然是轻轻松松。
他曾经掌控过九天玄女的大道，虽然之后又将这些全都还给了姜玲珑。
可对他曾经掌控过的道，林毅依然保留着非常深刻的感悟，自然可以轻松突破这一道结界。
而跨过结界之后，一人一猫便开始直面这一片陆地上的混乱气息。
林毅提前在体表用气血之力形成了一个血色的光圈，守护着自己和张姣不被混乱的气息侵袭。
看林毅有这种手段，张姣也暗自心惊。
林毅的实力成长得太快，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本体前来，能不能斗得过林毅。
不愧是曾经的英雄，重新归来，依然风采不减。
张姣心里佩服，却也不想让林毅在这里逗留太久，免得他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便赶紧催促道：“这里看起来好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来都来了，先到处看看吧！也许这里就藏着打败仙界的秘密呢！”
张姣：“……”
你活在梦里吧？
这里除了一片混沌，啥也没有。
想要打败仙界，你开什么玩笑？
可林毅抬出“来都来了”这句话，张姣也只能由着他。
不过，生性多疑的张姣还是问了一句：“你说需要我帮忙，在这里我能帮到你什么啊？”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从林毅这里套出一点话来分辨一二。
可林毅也是忽悠人的老手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被人欺骗，但他可以保证自己骗人的时候一定不会被人拆穿。
经验总结下来，就是宁愿不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也绝对不说假话。
只要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无法被拆穿。
而现在，林毅也不需要说实话，他只默默猫头，笑眯眯地道：“呆会你就知道了。”
林毅要卖关子，张姣还能直接跳反不成？
他现在可没有半分怀疑她的样子，若是这样就舍弃了乌云这一个马甲，还要直接面对林毅，这不是张姣能接受的结果。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忍耐着，跟着林毅四处闲逛。
而林毅看似闲逛，其实是在分析这一处荒芜之地的特性。
真正的混沌是混乱无序的、无法理解的，但这里的混沌不是真正的混沌，只是类混沌，林毅便从中解析到了一点关于混沌的真意。
林毅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方便开辟前往魔界的入口，没想到这一番感悟之下，还真让他悟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这也多亏了他先看过了创世大道，若非如此，他就算是有天目，能解析所有的力量，也理解不了混沌。
而这一刻，林毅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创世大道，而且这一次，多了一小部分。
世界从混沌之中诞生，创世神不是创造者，只是将混沌分成了有序和无序。
有序的部分演化成了天地阴阳五行，一个充满各种规则的世界开始被建立起来。
这些规则也就是各种大道。
无序的部分被剥离了出去，成为了有序世界的背面。
而这个无序世界吸收了有序世界的负面情绪，渐渐的就演变成了魔界。
所以仙界的力量都是有序的，魔界的力量都是混乱的。
混沌能分离出有序和无序，但有序的力量和无序的力量却不能重新组合成混沌呢？
林毅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了下去，但这时，张姣喵呜地叫了一声，瞬间打断了林毅的顿悟状态。
林毅感觉到，女娲当初给他的创世之道是不完整的，也许女娲就是想要他自己去悟，这才给了他一个引子。
眼看大道触手可及，没想到，却被一只猫给打断了。
林毅心里清楚，张姣就是故意的。
她不想自己变得太强，太强就超出她的掌控了。
对这种行为，林毅默默给她标记了一个死字。
不过，林毅倒是要谢谢她，若不是张姣出声打断，林毅感觉自己悟出了完整的创世大道，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这是一种直觉。
“怎么了？”
林毅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被打断了悟道的恼怒，反倒是很温柔地询问。
张姣连忙解释道：“我看你发呆，护体的光罩刚才猛烈地波动了，我才叫你的。”
这个理由勉强还能说的过去，林毅支撑的血色光盾是保护他们不被混乱气息吞噬的保障，要是光盾破了，林毅的顿悟也会被打断，两人还会有危险。
当然，张姣的出发点当然是不想让林毅悟道。
她觉得林毅简直是离谱，平时在外面轻松悟道也就罢了，这里是混乱之地，他在这里能悟什么道？
张姣就怕林毅悟出太离谱的东西，这才冒险出声打断。
她却不知道，林毅的感悟已经足够了。
对抗大天尊还不太够，灭魔界，却是轻轻松松。
听了张姣的谎话，林毅也不拆穿她，只是淡然道：“放心吧，这些东西伤害不了你我。”
说罢，林毅主动散去了光盾，那些伪混沌之气便朝着两人汹涌而来，而林毅只是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下去，空间也为之破碎，那些伪混沌之气也轰然散开。
可破碎的空间并未愈合，张姣从中感受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
这是，魔界！
林毅一拳打开了魔界的入口！
张姣顿时震惊。
万年前，是纣王一剑打开了魔界的入口，但他当时是无心的，并不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一个魔界。
那时候，也是魔界第一次出现在三界众生的眼里。
而这一次，林毅是主动的。
他真的不怕再一次到来的魔灾吗?
不等张姣震惊结束，林毅抱起她直接从空间裂缝中跳了进去。
“你疯了吗！？”
这一刻，张姣甚至顾不得伪装。
林毅是不是想死，他怎么敢只身降临魔界的？
要是林毅死在魔界，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然而，面对焦急的张姣，林毅的回应只有一剑。
心剑术！
当初阿七寄宿在商裳儿体内，林毅就是用的这一招。
对付魔族，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魔族手段诡谲，而且张姣比阿七要厉害得多，林毅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如今两人都已经身处魔界，任张姣还有什么手段，也影响不到林毅身边的人，林毅这才放心出手。
心剑术下，保管张姣没办法拿乌云当作人质。
看到林毅的剑光，张姣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在被林毅拉入心神幻境的瞬间，她也用出了自己的瞳术。
真实之眼！
魅惑之眼！
她的眼睛，有千般法术，万般大道。
利用真实之眼，她瞬间明白了心剑术的奥妙，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乌云的心神，一起进入了心剑术的范围。
这一刻，三个人的心连在了一起。
进入林毅的心神世界，乌云反应也很快，她不再是被束缚的状态了，迅速朝着林毅跑了过去。
“别过去！”
“张姣”在呼喊，而“林毅”露出了微笑。
乌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被“林毅”一把抱住了。
“这一局，还是我赢。”
幻境消失，乌云这才发现，林毅和张姣互换了身份。
这就是张姣瞳术的强大之处，她在瞬间迷惑了乌云，然后再一次挟持了乌云。
林毅心里一沉，心知自己还是低估了张姣，居然看破了他的心剑术。
短时间内，无往不利的心剑术接连吃瘪。
西王母那里是遇上了昆仑镜，是实实在在的能够破解。
而张姣这里，她虽然不能破解心剑术，却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林毅费尽周折在魔界动手，为的就是不伤及无辜，用心剑术，也是为了保护乌云。
不过，张姣如果觉得这就赢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乌云，你相信我吗？”
乌云当然点头。
她打不过张姣，却相信林毅。
“只要你相信我，我们就不会输。”
林毅抬手，万千星光降落，将乌云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张姣挟持了乌云，也没办法对她造成半点伤害。
看林毅露出这一手，张姣麻了。
她用真实之眼也只是看到了心剑术的皮毛，而林毅放出的这一手大招，却让她察觉到了心剑术的真相。
这不仅仅是一个心灵碰撞的法术，也许这个剑术在创造的时候，的确只是这样，是信念与意志的碰撞。
可这一门法术，在林毅的手里，已经成了有创造性的神通。
张姣能感受到，这些星光全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幻术。一念出，万物生，这是造物主的权柄！
就连大天尊也没有无中生有的能力，却被林毅无心之中掌握了。
上位钟爱于他，竟到了这般地步么？
当星光降落，张姣也就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已经无用，接下来，她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张姣并不想打，她主动求和道：“你我并非是生死仇敌，而且你我有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跟算计我的人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张姣：“……”
你那叫给机会吗？
以前打不过的时候，那叫忍着，现在有本事了，立刻就要翻脸，这能叫给机会？
“我并没有算计你，只是引导你走向了正确的道路。”
张姣为自己的行为加上了一句粉饰的话，对此，林毅也只有冷笑。
“斩妖除魔，正好也是我的正确道路，道友不妨献出性命，助我成道？”
张姣：“……”
林毅的态度过于坚决，张姣也算是明白了。
“看来是没得谈了。”
此刻的张姣并不慌张。
虽然有些棘手，场面有些失控，但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一号魔祖，还亲手魔化了仙界四御之一，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见张姣那么淡定，林毅便使用出了在现实世界不敢用的一招。
“飞火流星！”
这一招特别朴素，也就是召唤流星而已。
眼看着流星雨落下，林毅用星光将乌云拉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张姣：“……”
她确实是见多了大场面，但这场面她是真没见过。
这万千流星坠落，是幻术，也是真实。
正如这一片心神世界，亦幻亦真。
张姣试图通过闪避离开这流星坠落的区域，却没料到，那一颗颗流星之间存在一种奇特的引力，让她如同坠入泥沼之中，脱身不得。
看来，她还是低估这个法术了，林毅又给了她一个新的惊喜。
眼看着流星砸脸，张姣倒是也没丢掉自己的风度。
她淡然道：“这一局，算是你赢了，但下一局未必。”
“你没有下一局了。”
林毅双手合十，在他身后，一个千丈金身显化而成。
有段时间没见，金身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在张姣被流星雨吞没的同时，林毅操控着金身，用他的大巴掌狠狠地拍了下去。
算计老子？给爷死！
这一下，林毅也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他的胸怀可算不上有多宽广，之前在阴间的时候，他可就惦记着张姣了。
一直没报仇，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张姣看见林毅的金身，心中顿时了然，林毅一定是洞察了魔族的秘密。
但这样的秘密，只有魔祖才知道。
即便是佛门，也仅仅只是知道佛门功法克制魔族而已。
又刚好，佛门的功法需要收集众生善念。
他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林毅这一巴掌下来，她感受最多的，就是林毅心中的正义与善良。
显然，他知道魔族怕的是什么。
魔祖当中，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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