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我不准你有事
站在面前的，是一身黑衣的程文君。
她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冰凉的刀尖直直抵着程老太太的脖子。
程老太太被反绑在椅子上，皱纹沟壑的脸上布满泪痕。
苍老的双眼有些浑浊。
程文君松开紧紧捂住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看着姜雨时，崩溃大哭，“小雨，你快走！”
“奶奶！”
地上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姜雨时已然无暇顾及。
明明应该关在看守所的人，此刻出现在眼前。
手里还拿着刀挟持程老太太。
姜雨时眼尾泛红，看向程文君，“你放开奶奶。”
“好一个祖孙情深啊！”程文君讽刺笑着，“你这么孝顺，难怪老太婆一心向着你呢。”
姜雨时捏紧拳头，“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跑出来，你都是越/狱。
先放开奶奶，不要一错再错。”
程文君嗤笑一声，“不愧是祖孙俩啊，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话毕，她顿了顿，凑到老太太耳边，“您瞧瞧，您真是没白疼她。”
程老太太满眼怒恨，“你放小雨走，有什么冲我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她？”程文君怒意渐起，“她是你孙女，我可是你女儿！
就因为她是程景同的女儿，你就这么向着她？
不惜为她死是吗？！”
眼见程文君有些失控，姜雨时欲上前，“你冷静点！”
“别过来！”程文君冷眸睨过去，“再过来，我马上弄死这个老太婆你信不信？”
姜雨时顿住脚，站在距她不到两米的位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程文君偏了偏头，“我当然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程氏集团是我的，你得还给我。”
姜雨时背上早已因紧张爬上冷汗，她点头周旋，“你想要给你就是，只要你别伤害奶奶。”
“这么痛快？”程文君笑得阴翳，“我不信。”
“那你想怎么样？”
“除非你死啊，你死了就没人跟我争了，不是吗？”
姜雨时还没说话。
程老太太崩溃大喊：“你休想！小雨，你别信她！
她已经疯了，她现在就是个疯子。
你别管我，你快走，赶紧报警！！”
“死老太婆你闭嘴！”程文君濒临癫狂，“居然还想报警！想让警/察把我抓走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亲妈？
你就这么不顾我的死活是吗？
好啊！那你就先去死吧！下去跟你的好儿子团聚吧！”
说着，她猛地抬起握着匕首的手，就要往下扎。
千钧一发之际。
姜雨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扣住程文君握着刀的手。
想要跟她争夺。
程文君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
扭打争夺之际，程文君咬着牙骂：“贱/人，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松手！”
“你别一错再错，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育我，松手！”
姜雨时没再吭声。
扣着她手腕的双手，持续用力。
眼见程文君不敌，匕首即将被抢过来。
嘭——
一声巨响。
姜雨时的身体跟着震了一下。
低头，她瞪大眼睛看了眼腹部。
程文君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掏出了枪，直直对着她的腹部开了枪。
鲜血从浅色雪纺衫里泊泊涌了出来。
她钳制程文君的双手逐渐失了力气，慢慢往下滑。
程文君见此，迅速挣脱开，照着她的肚子又刺了一刀。
“唔！”姜雨时根本来不及躲闪。
大口大口浓烈的鲜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程老太太彻底崩溃，痛苦尖叫：“小雨！小雨！！！”
程文君看着姜雨时惊愕惨白的脸，发疯般大笑，“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争？
哈哈哈哈！去死吧！”
话音一落，她猛地抽回刺进她腹部的匕首。
白花花的刀刃被鲜血染红。
姜雨时身体惯性跟着一颤。
接着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咚咚一声巨响。
整个人便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后脑着地，她睁大的眼睛余光正好落在玄关。
隐约的，她好像看见了顾沉舟破门而入。
那张深刻俊美的脸此刻慌乱至极。
朝她狂奔而来。
再然后，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顾沉舟带着人破门而入之时。
看见的就是这番场景。
他此生最心爱的人，倒在血泊中。
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白色的雪纺衫，和浅色的短裙。
肚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断有血从里头泊泊涌出。
顾沉舟只觉轰隆一声。
再也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他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发了疯般地冲过去将人搂进怀里，“小雨......”
回应他的，是女人往下滑落的手。
顾沉舟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像现在这么冷。
他立刻将软绵绵的姜雨时从血泊中抱起。
抬腿大步往外跑。
背后是程文君歇斯底里的狂笑，“想救她？门都没有！你们都得死！”
还没来得及开枪。
砰的一声。
赶来的警员率先开枪，将她当场击/毙。
额头被贯穿的程文君甚至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瞪大了眼睛，直直滚下了楼梯。
-
杜淮早一步冲出去发动了车子。
他一边给菁华医院打电话，一边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一路朝医院的方向狂飙。
顾沉舟抱着浑身是血的姜雨时。
沾满血的手捧着她冰凉惨白的脸。
眼泪已经滚在眼眶，他的声音充满哀求，“没事，你一定会没事，我不准你有事！”
怀中人早已失去了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十分钟不到。
车子抵达医院大门。
医护人员推着推床，早已站在门口等待。
顾沉舟紧抿着唇，抱着姜雨时下车，快步冲上去，将她放在推床上。
此时正是深夜。
医院的人并不多。
推床划过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刺耳得让人直发怵。
姜雨时被送进手术室。
门外的手术灯亮起。
顾沉舟站在门口，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苍白至极。
他好似有些站不稳。
手掌撑着白花花的墙，却不想留下了鲜红的血手印。
那抹鲜艳刺痛了顾沉舟的眼。
痛得快要喘不了气。
......
裴邵接到消息赶过来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半。
他匆匆忙忙从电梯冲出来。
发现顾沉舟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
男人穿的还是下午参加订婚宴会的那套深色西装。
只是西装里头的白衬衫和领带沾了不少血。
上衣腹部和胸口的颜色明显比衣料颜色还要深。
脸上，手上也都是血。
向来梳得利落帅气的头发，额前落了几许。
裴邵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他咽了咽嗓子，走近，“我听医院人说小嫂子受伤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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