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陆行知坐在车里,自然没听见外头的窃窃私语。
这种游戏他玩得不少。
但,这是第一次,让他浑身冒汗。
他以为胆子比麻雀还小的宋词会躲的。
可越靠近,越发现她压根没打算挪步。
他害怕,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踩刹车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收得很紧。
宋词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听见工作人员在报比赛结果。
身上始终绷紧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劫后余生,背上早就爬满了冷汗。
她想往旁边挪步,腿却有些僵了。
不听使唤地发颤。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得以缓解。
陆行知下车,甩上车门走了过来。
旁边有个一头红毛的公子哥开口揶揄,“陆哥,难得啊,你居然输了。”
“五十万而已,多大个事?”陆行知笑,看向工作人员,“回山庄拿支票。”
“好的陆少。”
宋词还在微微喘气,抬头,对上陆行知垂眸而来的目光。
她刚想开口问什么。
陆行知说:“你听见了?我输了。”
宋词有些憋屈。
自己没躲没闪的,明明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要算到自己头上?
想抗辩,又听见陆行知说:“规则早就说好了,愿赌服输。”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继续玩儿啊。”陆行知声音轻轻的,在笑,“再给你一次机会?”
“......”宋词暗自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不想陪他玩这些无聊又下作的游戏。
但又没得选,心里憋屈。
红毛递了瓶水给陆行知,“陆哥,我还有个玩法,试试?”
“说来听听。”
“飙车啊,这龙泉山不就是飙车的地方么?”
“赌什么?”陆行知眉眼含笑,看似有兴趣。
“选个女伴上车,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算输。
输了的要么惩罚女伴,要么就把开的那车赔这,怎么样?”
陆行知听完,目光直接落在宋词身上,“玩吗?”
宋词可不傻,直接问:“如果你故意输了,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故意输?”陆行知戏谑地笑起来,“就算输了,这事儿也算了了。”
说白了,不管输赢,只要这趟参与了,周菲的事就算解决了。
听起来还行。
虽然有些憋屈,但至少能把这件事尽快解决。
也好跟这帮人赶紧划清界限。
宋词留了个心眼儿,问那红毛:“女伴的惩罚是什么?”
红毛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这个是规矩,不能提前说。
得上了车,车开出去后在群里说。”
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宋词皱起了眉。
红毛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又道:“放心,不会真把你们怎么样。
我们是良好市民,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不做。
就玩个游戏而已,撑死了也就是个真心话大冒险。”
“......”宋词挺想翻他一个白眼儿的。
还良好市民。
刚刚都想好了撞死人请哪个律师替他开脱。
有这样的良好市民?
陆行知看着她,声音很轻,“玩吗?”
宋词看了一眼旁边的其他女人。
像是对这个游戏习以为常。
甚至有几个已经知情识趣,笑眯眯地上了跑车的副驾驶。
来都来了,已经陪他们折腾了这么久,没道理空手而归。
不就是陪他们飙趟车么?
陆行知之前可是拿过F1赛车大奖赛的冠军。
再不济也不至于最后一名吧?
就算他真的要整她,故意输掉比赛。
她也就是接受个惩罚而已。
那人不是说了吗?
顶破天也就是个真心话大冒险。
何况看其他女人对这赌局的反应,也不像是很为难的事。
左思右想,宋词咬了咬唇,最终挤出一个字,“玩。”
陆行知看了看她,轻轻笑了一声。
......
大部分人都已经上了车。
宋词站在外面腿都麻了,先一步坐上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
车内居然开着空调。
一上车,宋词整个人就暖和了不少。
冻得发僵的小腿总算得以缓解。
陆行知还站在外面。
跟几个染得跟红绿灯似的公子哥边说话边抽烟。
天色很暗,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和神色。
唯有那头清冷魅惑的银发,在昏暗之中显得醒目。
他右手夹着烟,长身而立,懒懒散散抽了一口。
烟头的猩红在指尖忽明忽暗。
这个画面与他开车冲向自己,几番护着李思思的画面相互重叠。
宋词心里有些胀闷。
转过头,别开了视线。
很快,陆行知上车,将新鲜的烟草味一并带了进来。
宋词别开脸,没有看他。
陆行知也没说话,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
随着哨响,各式各样名贵的跑车跟离弦的箭似的,飞了出去。
陆行知开得很快,窗外的树木风景倒退的速度快到像虚影。
看都看不清。
跑车上的显示屏能看见所有车的定位。
他们的车排在第七名。
一共十辆车,只有最后一名算输。
宋词手攥着安全带,一直盯着显示屏。
陆行知丢在扶手盒上的手机响了。
他让宋词打开看。
手机没密码。
声音来自于微信群里的一条消息。
是那没参赛的红毛发的语音,“哥儿几个,刚刚让我家宝贝抽了签。
今天女伴的惩罚是大冒险啊,输了的脱衣服。
不想脱衣服又不想赔车的,抓紧了啊!”
宋词捏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脸色瞬间就白了。
脱衣服......
果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不过是将人的尊严脸面踩在地上罢了。
倒是符合这些败类富二代的品性。
陆行知扫了她一眼,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怕输?”
如果怕,可以示个弱,自然就不会让她输。
宋词脸色发白,将他的手机放回原位,“你早就知道惩罚是脱衣服?”
陆行知没说话。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怎么过分?”陆行知懒洋洋反问。
比她为了一百万跟他母亲交易还过分?
宋词没再接这个话。
纤细小巧的手握紧安全带,牙齿用力咬了咬唇。
才将涌上心头的失望钝疼压了下去。
同样是沉默。
可车内的氛围比先前压抑了很多。
直到耳边呼啸而过一辆超跑,宋词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车降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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