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九十八章：选择与决定
整整数十万的渊兽大军激涌直上，若陆地魔兽集体进击被称之为兽潮，那么此刻呈现的景象便是狂啸！它们气势如虹，元力如涛，身周卷积的骇人波动近乎踏碎渊底空间！
可是，就在这群狂兽大军攻上一百五十万米，进入一百三十万米的瞬间，那座巨大的幽暗方界仿若受到了感应，忽然闪烁起耀眼的紫芒。
紧接着，萦绕在方界边缘的紫色雾气猛然翻腾滚动，数以亿计的诡异紫雨宛如穿心利箭一般疯狂的向下方扫射而去！
瞬息间，惊天动地的凄厉嘶吼铺天盖地的传荡开来，之前渊兽攻上来的气势有多凶猛，此刻溃逃的姿态便有多丑陋。可惜饶是如此，噗呲噗呲的灼烧声依旧不绝于耳，肉浆血水爆裂迸溅，躯体触手溃烂分解，高昂的热量喷薄而出，化为滚滚各色的血雾升腾奔涌。
夺道兽位于渊底二百四十万米处，感受着“前线”的画面，脸上尽是呆愣之色。
三十息，仅仅三十息，它苦心经营多年的奴仆便尽数覆灭。
待到血肉烟幕蒸发驱散，放眼望去，整个方界上下二十万米已经沦为渊界炼狱，除了极少数肉身强度过硬的渊兽残骸，便只剩下数之不尽的皑皑白骨。
它透过数个进攻时屈居末尾，又在过后壮士断腕才堪堪逃过死劫的渊兽残余，看向那无边无际的尸海，之前还膨胀无比的傲慢，转眼间挥散一空。
许久许久，它才从怔然中苏醒，并且耗费了数日时间，才让自己相信这个无法相信的现实。
帝境巅峰！
因为灵魂相连，感受到奴仆灵魂中的悸动，它能轻易的获悉那股力量强大的境界。
那是毫无疑问的帝境巅峰之力！是只存在渊底皇兽贵胄才有资格驾驭的资本！而反观它用于进攻，生存于一百六十万至一百四十万米区域的渊兽大军，却连圣境巅峰的存在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致命的地毯式轰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会出现在如此诡异的区域？难道它超脱了渊兽的生存规则，突破了渊兽生存的束缚？亦或者，它根本就不是渊兽，而是一种全新的物种，不受此地限制的生灵！！
一念至此，夺道兽怔然的情绪中突然涌现出强烈的亢奋和狂喜，如果它的猜测正确，那么只要它能寄生那片方界的生灵，便能获得挣脱渊兽生存规则束缚的条件，便能冲出这所谓的虚无空间，前往更广袤的世界，完成它的一界大统！
但回神一想，情绪又瞬间跌落谷底，这个计划想要实行恐怕不会简单，方界内的帝境生灵似乎对它有了一些察觉，否则，它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毫无根据，毫无理由，毫无预兆的对它掌下的渊兽进行无差别灭杀。
就因为众多渊兽攻上领地？
不，这种事它已做过无数次，正常的生灵反应应该是领域之主从领地内走出，观摩质问后才会开始发动攻击。
像它这种连面都不露，直接动手，且一动手就是赶尽杀绝的情况，它还是头一次遇到。
思虑片刻，抱着这项疑惑和深深的忌惮，夺道兽不再纠结，它收起了那份持续不久的傲慢，操控剩下的聊聊百数幸存渊兽回归了它的“领地”。
在它的想法里，目前能够进行寄生范围扩充的奴仆只剩下这百十“独苗”，若是全都葬送在这里，这些渊兽火种将彻底灭绝，少了这些渊兽的存在，它利用灵魂寄生掌控整个渊域乃至渊域之外的目标便成了空谈。
除非再等上数千万年，让此区域内的渊兽从零诞生。
可是它等不了，更不想再等。
“……”
看到这里，沐辰收回意识，轻轻的按了按额角，虽然还未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但夺道兽的过往依旧让他沉浸其中，他当然可以加速记忆的翻阅，甚至跳跃翻阅，但是经过这番记忆探索，他对夺道兽的生存轨迹有了极大的兴致。
因为就心智而言，此兽目标之坚定，攻伐之果断，情绪之复杂，进退之有序，完全超出寻常魔兽的范畴，也难怪会被那个世界的存在作为道果的提炼物。
不过想到此兽踢到铁板的画面，沐辰还是忍俊不禁，至于那被夺道兽冠以帝境巅峰的方界生灵，其实不是它物，正是幽潭中的霸主，极致之水。
而极致之水无差别攻击渊兽的举动，也并非夺道兽所想，是对它有所察觉；只是自它诞生以来，打它主意的贪婪者数不甚数，加之魔渊只有渊兽，渊兽便成为了它完全仇视的敌人。
如果放在三万年后的今日，极致之水或许会因为力量被封锁变得谨小慎微，只要不近距离威胁到它，它就不会贸然出击。但三万年前的它绝对是此渊一霸，不容许任何渊兽侵犯的绝对存在。
所以蓦然见到数十万计的渊兽冲入它的领地，以它的实力和仇恨程度，不被全灭那才有鬼。
结果就是这一自保行为，竟被夺道兽揣摩成对它有察觉，倒是狠狠的打击了夺道兽的嚣张气焰，熄了它趁胜扩张寄生范围的心思。
想到此处，沐辰又是轻笑一声，便再次沉寂于夺道兽的记忆之中。
后续夺道兽慎重了许多，它没有再去思考扩张的事情，而是开始催情残存的渊兽，让它们不断繁衍，成长，磨练。
有了夺道兽的暗中操控，死去的渊兽大军恢复极快，短短数万年，便又达到当初的规模，尽管其中仍然没有超越圣境巅峰的存在，但是圣境巅峰的渊兽数量却翻了数倍，壮大到三十余头，并且强度远在前一批之上。
一切就绪，夺道兽壮志昂扬，第二轮攻势就地发起。这一次它学乖了，不再将所有渊兽一次遣出，而是先派出速度敏锐，体型较小，善于隐匿气息的渊兽小队摸索极致之水的感应范围，欲想刺探一下极致之水的感应极限。
结果令它无比抓狂，因为无论它从何处侵入，无论渊兽小队距离方界有多遥远，哪怕是贴着魔渊边界的石壁遁走，只要踏足一百三十万米的界限，这些渊兽都会被恐怖的剧毒元力瞬间渗透，最终身陨魂灭。
得到这个结果，它狂躁，它气恼，于是抱着扭曲的报复心态，足足对极致之水刺探了千余年之久。其中各式各样的花招它都用过，只是都以失败告终，连水花都翻不起来。
更让它无语的是，不知是否极致之水对它的骚扰忍到了极限，竟然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凭借帝境巅峰的强大力量和恐怖元力于一百六十万米的界限处创造了一道暗紫色的巨型水幕！
这水幕之广，覆盖了整个渊域的横截面，就连四下环绕的的墙壁轮廓都被它彻底封死！
夺道兽起初不以为然，依旧派遣渊兽进行刺探。谁料这暗紫水幕暗藏玄机，明明薄如纱雾一刺就破，却内含恐怖的混合剧毒！但凡渊兽接触水幕，就会瞬间被毒素侵蚀，最终溶解消无。
夺道兽见此肺都气炸，之前还能操控渊兽进入一百四十万米，看看上空的风景解解馋；现在倒好，连一百六十万米的区域都冲不出去！它好恨呐！！
终于，在这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它做出了一个选择！！
它选择了放弃……
放弃对一百六十万米上的区域扩展，放弃一切刺探行为，放弃寄生方界之主的念头，取而代之的，它做出了一项决定！重大的决定！
它要，耗死极致之水！用它无垠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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