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第 231 章
人们会以为拔酣睡中的老虎毛发并不算特别困难, 却往往容易忽略掉，老虎即便是在打盹，随爪一挥也足以将你撕裂。结城政府在战争中采取了‘不将普通人牵扯进去’的战略, 似乎让人以为这个政府空有着慑人的力量，还挺讲人道。
因此有人敢对降谷零调侃结城是超越者是脸上贴金, 有人敢无视条野腰上的军刀试探性的挑衅。不过是想要测试出这一届和国政府是否真的‘温和’。
温和对于一个执政权来说, 可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而条野这种像是随手处理掉一只小虫子的做法，就让他们乖觉了。
所谓杀鸡儆猴，约莫就是如此。那名南韩的卧底被架在靠墙的木架子上, 沾着盐水的三十鞭一下下的打得他皮开肉绽，没有意外，本就胸口受了重伤的这名卧底, 在第十三下时就咽了气。
负责行刑的警察嫌弃的说：“这点子能耐也敢挑衅猎犬的高层，真是不知死活。”
猎犬是总统的私人军队, 行事作风如何，和国但凡消息灵通的都清楚。挑衅猎犬的威严, 就跟挑衅领袖的威严没有差别。
不管表现得再温和，那一整个军团的狂犬, 也就仅听结城信一的号令。
能成为黑衣组织的干部, 不管他们是真正的恶人也好，还是卧底也罢, 每一个手里都沾染了不少人命，真要算起来，也没有一个是真的无辜。有些假酒进入这个圈子久了, 初衷就会改变，遗忘了自己当初成为卧底之前立下的誓言，干过的恶事也不在少数。
而他们甚至会用‘我这是为了早点打入黑衣组织的高层, 更好的完成卧底任务’来心理安慰。比如这位捅了马蜂窝的南韩特工，在没有黑衣组织的命令下，也犯下了不少诸如残害女性幼童、因为一点小事而伤人致残疾的罪名。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跟着条野坐上了开往总统府的军车。从刚才那件事，两人也算是看出来了……和国政府并不软弱，之所以会采取心理战略打赢这场战争，不过是别有其他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总统阁下召见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了总统府办公室的地面上，对面就是那位仅在电视荧幕里见过的结城信一，不过……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说路上是想着会不会被无视，被下马威之类的，可是……
“呐~信一信一，我这一关过不了，你快帮我把对面那个家伙打死！”是拿着游戏机缠上去的果戈里，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的趴在了结城的背上，无视对方还在工作，硬要他帮自己打赢游戏。
结城看了一眼，接过来，三两下搞定后还给他：“这游戏对你太难了，换一个吧。”然后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向了这两人，正要开口，又被打断。
森鸥外一把推开门，挂着两条泪，哭唧唧的跑过去抱住了结城的大腿：“主君！太过分！辻村局长是魔鬼！她竟然说艾力斯穿哥特式服装上班不合适，逼他换成了小西装！明明那样很可爱啊！艾力斯都气得哭了！”
结城用另一只脚踢了踢他的肩膀：“我觉得哭的人是你，喜欢给正太换漂亮衣服的癖好能不能改一改。算了，你别哭了，去跟她说我允许的。”
森鸥外这才眼泪一擦，心满意足的大步走了。
赤井/降谷：“……”
结城开口对他们说：“你们……”
“主君！”铁肠抱着一箱子酒进来，就看到结城身后的福地脸色大变。铁肠一脸认真的说，“在队长的办公室找到的，他藏在了保险箱里，有一瓶打翻了把里面的机密文件也给弄脏了。”
福地气得大步跑过去，抢过了自己的酒：“你、你又把我的保险箱给砍了对不对！”
铁肠：“因为闻到了酒味，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啊！我上辈子是欠你多少债才收了你这么憨批的徒弟！”福地跳脚，却感觉到身后森冷的瞪视。
结城冷冰冰的说：“我说过多少次，医生说你伤情未愈，不能喝酒。”
福地委屈极了：“是家入不肯给我治疗才会带伤的。而且，那伤是上次跟您对练时被您打的啊。”
结城：“那你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她不给你治疗。因为硝子抗议，说你竟然连宿醉都要找她。不要把治疗报销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上，酒没收了，这一个星期你禁酒。铁肠，你来监督。”
铁肠：“是！”精神饱满的抢过福地手里的酒箱，走到窗户边上，直接扔了下去。
福地的惨叫，在室内回荡。而条野这时候说道：“副队长，您能从办公桌下面出来么？您这样会让主君很为难，他都没地方下脚。”
办公桌下面冒出了一个穿着猎犬制服的可爱小女孩，她一脸痴汉的笑着，说：“出来了出来了，嘻嘻嘻~~主君刚才不小心把脚放在我的肚子上~啊~是被踩了吧~果然主君也会希望烨子成为他的狗狗吧~会听话的哦，不管让烨子做什么都可以的哦~~”
赤井/降谷：“……”先不提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比条野先生的职位更高，竟然是副队长级别……
这里真的是总统的办公室吗？！刚才有人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吧！而且，感觉除了总统以外，其他人都是捣乱的啊！
特别是右边的待客沙发上，一对看起来像是兄弟的军警，竟然在玩扑克牌！输了就要往脸上画乌龟的那种！
结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条野说：“果然还是你最可靠。”
条野却并不高兴，而是冷冰冰的说：“放弃吧，我是不会吐槽的。”
结城，嫌弃的啧了一声。条野大声道：“咋舌也没用！明明大家都通过了吐槽的职业培训，最近都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吐槽了！立原道造！我在说您呢，您没听见吗？赶紧把这个该死的护卫吐槽役的身份接回去啊！”
道造顶着一脸乌龟，疑惑的扭头过来说：“哈？我以为条野很享受吐槽的快乐，才成全你的。还有，我是前辈，你不要动不动就对我喝五吆六的。”
“我对您用了敬称，就是最大的尊敬了。”
道造丢了扑克牌，决定要给这个后辈一点教训，然后……被无惧任何物理伤害的条野按在地上打，惨叫声连连。
顿时，窝在墙脚抽泣的人，除了被禁酒的福地外，又多了一个。
“主君好过分……他竟然凶我……”
“条野简直是目无尊长，他竟然真的打我……”
结城见两个最麻烦的终于不闹腾了，才松了口气的对这二人说：“零，秀一。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
被点名的二人顾不上去想为什么对方会直接称呼名字，而且语气亲密。而是目光僵直，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像是回到过去接受卧底培训的时间，面对教官的声音而反射性的回了‘是’。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判断，这位总统阁下也好，他手底下的班底也好……都好可怕啊！
“首先是秀一。”结城笑着看向了赤井秀一，“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赤井秀一不敢真的以为结城是温和的，在见识过中原中也的力量后，他心目中对异能者的判断等级就高了好几个台阶，面前这位和国本土唯一的超越者，只会比那种控制重力，甚至是能让人意外死亡的侦探更加恐怖。
这个办公室内，别看闹哄哄没有什么规矩，以他多年的职业素养培养出来的本能，能意识到这种胡闹中暗藏的杀机——只要他和降谷有任何异动，这里所有人都会在他们异动之前，将他们杀死。
这里每一个人，包括刚才那个进来又出去的，貌似不务正业、还有变态嗜好的男人，都不是普通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即便是刻意收敛了自己身上的煞气，有一些本质也是掩盖不住的。
赤井秀一全神贯注的回答：“还请您明示。”
结城看起来对他这种温顺的态度有点满意，但他很清楚这是一只孤鹰，不是用威逼利诱就能够使用的人。如果方式不对，对方宁愿摆烂或者去死，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办事：“那我就先从好消息说吧。好消息是，最迟到明天早上，美国那边的战争就会结束。至于局势会怎么变化，估计会分裂出两个独立的国家吧。”
自从和国对外开战后，整个岛国的对外通讯就被控制，岛国内的人仅能知道外面还在打战，还没有停止，却不知道具体的战况如何。
因此，对于赤井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美国毕竟是异世界的第一超级大国，军事实力也是最强的，而意大利有两个黑手党家族都足以让小半个欧洲被卷进去，他觉得自己世界的美国尽管最后赢不了，但也能撑上很长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如此快就结束了。他询问：“分裂出来的国家……能请问，是哪两个吗？”
“当然是美国，还有马里奥·普佐建立起来的新国家啊。”结城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赤井秀一，却有一种一瞬间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他能够听出，结城话里指的美国，一定不是他自己世界的那个超级大国……而是异世界。跟和国一个世界的，异世界的美国。
而从对方口中的讯息还可以得知一个更加让他无法想象的真相：之所以美国那边直到明天才能打完，两个开战的主体，并非是归属不同世界的美国……而是异世界的美方，和对方口中的新国家。
“马里奥·普佐……”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吐出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意大利人的姓名。
“是超越者哦。”结城轻笑道，“因为两边复数超越者开战，所以耗到了现在。嘛，美国好歹保住了一大片国土，虽然南边的领土被夺走了，但这个结果也不错了。”
就连降谷零都听出来，所谓的‘保住一大片国土’，是指从他们这个世界的美国里夺走的。而对这些人来说，他们世界的国土，早就是囊中之物，所以才会用‘保住’来形容。
结城继续道：“坏消息就是，毕竟是超越者之间的开战，波及范围广一点是很正常的。很遗憾，你们世界的美国执法政党损失惨重，连带的，指派你过来的中间人和上级也全都无一幸存。所以……能够证明你是美国派过来的卧底的人，已经死了。”
他双手合十，笑得依旧那么温和，看着面前这个冷汗淋漓，已经预示到这样会有什么后果的赤井秀一，说道：“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真心实意的为和国奉献你的一切力量，我会保下你。第二条就是，为你在黑衣组织时期犯下的所有罪行接受和国的司法审判。”
一条是生，一条是死。
赤井秀一不怕死，他只是一时间被这些消息给震住，头脑发晕，大脑无法运转，但下一秒，结城却扯开了话题，不等赤井回复。
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国家派去做卧底么？这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正常而言，哪个国家会将自己精心培养、准备重用的人，派去执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任务……就像是秀一现在遭遇的困境一样……一旦担保他的人死去，又或者半路出卖不肯承认他的卧底身份……等待你们的结局，就只有被利用彻底后死路一条。”
所以，所谓的派遣‘最合适’的精英潜入一个国际性的非法组织，真是如此么？
‘最合适’指的，是哪个方面合适？
是劣迹斑斑被招安的棋子？是种族歧视严重下被推出的该国所谓‘低等/民族’？还是……因为性格过于认真顽固不好控制，而推进黑水里染一身污点才能放心使用的……正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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