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始终1
如今明月书院扩大了规模，各地有好些学子都前去求学，之前夙心也收到过嵇山长的来信，说是他重新改良了书院的教学模式，也花了不少银子招了新夫子，如今书院一番盛况，已经能与大曜最大的两间书院作比了。
夙心对明月书院也很是在意，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与明月书院情分多些，将来也想用明月书院，开辟一条女子读书的路……
算是个突破口。
夙心让人将画抬上来，看完之后也将那些人名记了下来，紧接着便问了问宋鉴对外来的安排。
国子监他是能去的，不过这小子不愿意。
“山长给徒儿介绍了个夫子，据说是满腹才学隐于市井之内，徒儿已经想好前往拜师，连礼都备好了，只是还不知道夫子愿不愿收。”宋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拒绝了夙心的好意。
夙心挺喜欢他有主见的样子，也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推荐，那肯定是无比可靠的，随你吧。”
宋鉴看着夙心，内心也有些惆怅。
想当年，他想好了，自己甚至自己的儿儿孙孙，都是要给师父养老的。
但现在，给师父养老这种事儿，好像轮不着他了……莫名很失落啊！
“你给为师好好学，若是敢丢我的脸，为师打断你的腿。”夙心见他眼神幽怨，又抬眼威胁了一句。
宋鉴还特别高兴：“师父放心，我往死里学！绝对要给师父长脸的！”
师父还会威胁他，可见他还和以前一样，仍旧占据半个儿的身份！
几个月之后，房铁军与宋雪贞成婚。
夙心也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
夙心辅政第一年，朝中尚且还有些老顽固偶尔会挑剔她的性别，第二年，国库越发丰足，夙心加强兵部建设，兵强马壮之后，朝中之事越发的如鱼得水。
这两年各地并无大灾，百姓丰足，夙心十分注重百姓利益，加派许多监察官员，查巡各地，宰了不少贪官，她知人善用，手头又不缺银钱，以至于短短时间，天下风貌都改了不少。
百姓们也都知道，夙心重视农人、匠人，民间还因此冒出不少利于民生的新奇之物。
……
永瑞帝身子骨养的不错。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直接封夙心为太女，继承皇位。
果然，有了摄政的基础，朝臣反对声并不大，即便有几个一根筋的，也都很快被淹没了下去。
当年刚入宫的时候，夙心没想过有今日。
又两年之后，永瑞帝身体到底还是有些扛不住了，能多活这么久，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这几年你做得极好。”永瑞帝看着这个女儿，无比满意，只是心头还是有些事情放心不下，“你可想过，将来……”
“儿臣会从几位皇弟膝下挑选继承人，若他们不堪大用，儿臣便从宗族之中挑。”夙心并没有犹豫。
她这么选，不是为了萧家的江山，而是因为她自己并无想要成婚生子的念头。
“朕心疼你，若你想要让亲子继承，也可以……”永瑞帝一开始也是如夙心这么说的那般想，然而这四年来看着夙心每日辛苦处理朝政，他也觉得愧疚，觉得不能让她承担这么重的责任，却还要剥脱她为自己着想的权利。
“父皇，儿臣是真心的。”夙心叹了口气，“若儿臣成婚生子，即便做得再好，将来也会有萧氏一族的人觉得儿臣窃国，甚至儿臣自己的子孙，也会防备后世皇女，以防皇女像我，有篡朝之能。”
“天下人的思想想要改变，要么经历腥风血雨，要么便要用数百年的时间慢慢进化。”
“儿臣退一步，这样的话，将来后嗣之中，若再有女子能干的，便也能如儿臣一样，名正言顺的走上这位置。”夙心又道。
“朕怕你委屈。”永瑞帝叹了口气。
实话说，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思想，毕竟天下更重夫权，女子一向重情，容易被人利用，只有不生自己的子嗣，从族中过继，才能让他更安心。
可他一生，为天下做得挺多了，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
所以如今身体最虚弱之时，他只想让女儿自己选，随她如何。
“儿臣若是生了孩子才更委屈。”夙心也有些无奈，“每日处理朝政，儿臣已经很繁忙了，哪有空生孩子？”
永瑞帝终究还是觉得夙心是为萧氏一族着想。
永瑞帝拍了拍夙心的胳膊，内心早就脑补了夙心的千万般委屈。
……
没一会儿，又将其他儿女叫了过来。
挨个嘱咐，他最疼老五和三公主，不过萧善瑶成婚之后稳重了许多，如今儿女双全，已经不需要他操心，唯有老五，耳根子软，就怕他将来被人利用。
故而永瑞帝专门将他留下嘱咐一番，甚至连柔妃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和你母妃都是没主见的，但朕的话，你必须记住了……”永瑞帝盯着儿子，老五一看，连忙点头，红着眼忍不住哭。
“若有什么判断不了的事，只管问你皇姐，她面冷心热不会不管你，只要你约束自己，不鱼肉百姓，不犯律法，你皇姐定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做个闲散王爷……也多听你媳妇儿的话，她是个懂事的。”永瑞帝对儿媳妇儿是很满意的，有她约束，儿子犯浑的可能性很小。
老五连忙点头，心里明白。
他也知道，皇姐看着凶，但这几年对他其实挺好的。
永瑞帝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老三是有自知之明的，便是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生事，小八年纪最小，便是篡位也轮不着他，前头这两个只要能稳得住，那这江山就乱不了。
永瑞帝又和老五说了些旧事，老五陪着他一整夜。
一早，永瑞帝将所有人都谴走了，只留下了夙心，这几年该交代的他都交代过了，此时永瑞帝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而夙心嘴里则念着经文，声音清灵，对永瑞帝死亡的惧意都消散干净……
没多久，永瑞帝，驾崩。
夙心继位。
夙心继位之后，朝中变动并不大，开年之后，改年号为元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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