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身世的影子
被贪心的掌柜的和那个人渣少爷耽搁了时间，玉清跟老夫人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路上老夫人和哑婆子可是紧张极了，就怕那几个贼人再来找麻烦，只有玉清一直是老神在在的稳坐着。
“玉清，你就不担心他们下山报复？”
“担心他们就不会来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算算这么点银子怎么省着花，万两银子就要五百两的手续费，跟抢银子有什么两样。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买卖做的太黑心了，这些黑心的商家都该死。”
“玉清，皇城里就是这样，就快要年根了，山庄的好多铺子都要回来对账，你们几个有的忙了，有一半的生意盈利了，我们也就不必为银子发愁了。”
“大伯母，属于我们山庄的铺子多不多？赶上着乱世会不会受影响。”
“受影响是不可避免的，当然也有在乱世中发财的，就看做买卖的人脑瓜活泛不活泛了。属于我们山庄的铺子有几十家门面，最赚钱当属几个胭脂铺子，然后是粮食和日用品的杂货铺子。这些你们还不熟悉，今年只要不亏的厉害，也就不用查账了。”
听了老夫人的话玉清没说什么，心里可是有了谱，据说过年前几天各个铺子的掌柜的才会回来交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和叶璇珍儿有必要暗访一下属于山庄的铺子，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走过了早晨被劫道的地方，并没有看见贼人，老夫人和哑婆子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她们不知道的是，那几个贼人正跪在寨子的议事大厅里挨训呢。
贼寨的议事大厅大的出奇，靠里面一道巨大的屏风隔开了一小部分。现在那几个贼人都跪在下面，屏风后面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中年人坐在里面。
“真是废物，一群人下山还劫不了几个女人。是哪个山庄的人，或者是乡下来的，这个时候进皇城都是有不可抗力的原因。”屏风后面的男人声音威严的训斥着。
“大寨主，都是齐氏山庄的，领头的是老庄主夫人，赶车的还是那个哑婆子。但说话算的是个小丫头，就是那个小丫头把我们头给打的起不来。”
“嗯，一个小丫头就把你们的头打到起不来，没听说齐氏山庄有这样的能人啊。原先老庄主活着的时候，又有哑婆子那个高手，我们才对齐氏山庄网开一面客气几分，现在老庄主死了，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少女高手。”
“大寨主，那个丫头是新任庄主，听前任庄主夫人管她就玉清。那个丫头的本事真大，不是我们替她吹，我们头儿那拳头愣是连人家的衣襟都没沾到，就一次次的被打倒了。”
“真是废物！江山代代人才出也属正常，这件事先记下了，以后慢慢的在跟他们算总账。下去叫郎中给看看伤，本寨主也好了解了解那个丫头的功夫。”屏风后面的大寨主沉吟着说。
“玉清，叶玉清，真会是那个孩子吗？来人，终于有些眉目了......”下面的人都走了，大寨主自言自语后冲着屏风深处吩咐着。。
山庄里玉清也在纠结这个事儿：“老夫人，玉清有点糊涂，我们山庄都是姓叶的，怎么有人叫叶氏山庄也有人叫齐氏山庄呢。”
“啥？你连这个都不不清楚啊，你姨娘姨爹活着的时候没跟你说过。百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是叶姓的马上将军，守候大燕国几十年，告老还乡之后就在这里修建了叶氏山庄，大约在几十年前，当时的新帝即位膈应叶和燕谐音，在朝堂上表露出对这件事的不满。那个时候我们叶氏家族还有在朝为官的人，回来之后说了这事儿，当时的庄主为了山庄的安全，就把山庄更名为骑士山庄。一来打消新帝的戒心，二来纪念老祖宗的戎马生涯，三也是表示对朝廷的失望。从那之后叶氏的后人远离了朝堂，并且立下祖训谁都不可以走进朝堂，给燕姓皇帝卖命。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乱叫了，骑士也变成了齐氏，玉清，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你听听也就算了。”
原来是这样，奶嬷嬷没说过，姨娘也没说过，想必她们都因为自己的身世，巴不得别和燕姓刮上边儿。玉清在心里想着也就释然了，毕竟都过去了几十年。
“燕姓的人真小气，连谐音的姓氏都容不下。”玉清鄙视的说到。
“所以，他们儿子杀爹，兄弟互相残杀的争夺皇位，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根子就不正，还能指望子孙后代正。不过也有一个正直的战神王爷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二十岁就离开朝堂驻守边塞，只可惜还是被奸臣所害的把命都扔在了边塞。”就在这时老郎中回来了，正好接上了话茬说。
“郎中爷爷，员外山庄那边都忙完了。”玉清心下难受，问起了员外山庄的事情。
“正事是忙完了，员外夫人非要留下人吃饭，我老郎中就回来了。还有一件事，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说了你给人接生的事儿，员外山庄那边也准备到时候叫你过去，说是诊金绝不会少了，师傅我已经替你应下了。”
“师傅，你就这么的信任徒弟，到时候你可得替我壮胆子。”
“那必须的，诊金可不能少了师傅那份。”老郎中玩笑着。
“哎，还真是师徒一门心思的想赚银子，过来先把今天庄民们出去干活的银子给分出来。”
“唉，一万两银子听着好多，这花起来也真快。”玉清一边数着银子一边感叹着。
“孩子，不是有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大的山庄没有银子是玩不转的。哎，哑婆子怎么还没回去？”
“大伯母，玉清想起来了，哑婆婆你进来，玉清给你把把脉，看看你是什么原因能听不能说。”玉清冲着院子里喊到。
“徒弟，这个师傅知道，哑婆婆是中了毒。早年间师傅也尝试着给她解毒，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老郎中汗颜的说着。
“师傅，知道是什么毒不？”
“从脉象上感觉不出来，徒弟，要是知道什么毒，解起来也就容易了。”
玉清给哑婆婆诊脉，老郎中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心里笃定这个徒弟有能叫哑婆子说话的本事。当年那个奶嬷嬷抱着小玉清来山庄投奔亲戚的时候，这孩子一路惊吓还是自己给看好的，那个时候他就觉察出这个孩子不是寻常人家的，记的当时她带着一个项圈是金子的，裹着的小被子也不是普通的。再后来那个奶嬷嬷用很多银子给她买了个身份，记在了叶氏六房的族谱上。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几乎没有人提起当年的事情。现在这个孩子危难时刻显示出的聪明智慧更佐证了老郎中的认知，这个上杆子认来的徒弟自己不亏。古话说乱世出英豪，这个当年的小女孩怎么看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徒弟，哑婆子到底怎样？”看着玉清给哑婆子把完脉一直不说话，老郎中不禁问到。
“师傅，哑婆婆当年中的毒你已经给解了，现在需要给哑婆婆银针度穴，希望能有效果。”玉清说着，哑婆婆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玉清也有满心的疑问，交待了一声就跟着哑婆婆去了她住的地方。
“老庄主夫人，去皇城拆兑银票还顺利吧？”
“唉，哪能顺当，以前孝敬钱庄的银子都喂狗了，要不是玉清机灵我们的损失更大。出来又遇见了混混流氓，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也多亏了玉清才化解掉了。”
“还能是哪个府上的，新新帝一派崛起的新贵呗。”
“哎，有个事你心中有数就行，玉清还会功夫，这以后显露出来也是个事儿，哑婆子把玉清认作了徒弟，说玉清偷偷的跟她学了五年。”
“老庄主夫人，老朽知道了。保护好这个孩子，也就是保护了我们山庄。只是现在山庄成了女人的世界，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巴真是堵不住的快。很多事情还真的是要想在前面，省的到时候被动。但愿我们山庄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在多事之秋能独善其身。”
“老御医，你来山庄也二十几年了，我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我们叶氏一族一定能延续下去，我们一起继续努力。”
“老庄主夫人，你这格局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算了，我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未来是年轻人的舞台。我想，玉清这孩子就算有了境遇不会忘了我们忘了山庄。”
“师傅，你是不是有话要跟徒弟说？你身上的毒老郎中已经给你解了，徒弟大胆的猜想，师傅你早就能说话了。”走在去哑婆婆住处的路上，玉清忍不住的问到。哑婆婆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捏了一下玉清的手，脚下更加快了速度。
“孩子，你是不是姓燕？”走回了屋子里，哑婆婆就紧张的关上了门，声音粗哑发音含糊单刀直入的问到，把玉清问的愣住了。
“啊！”
“孩子，你先不用回答师傅，在你来的那年，你姨娘抱着你用五千两银子央求庄主把你写进族谱。那个时候你脖子上有一个金质的项圈，上面还刻着繁琐的花纹。金子是皇族才允许使用的东西，你的奶嬷嬷太不小心了，还有包裹你的小被子也是上品的锦缎，虽然你姨娘在外面又裹上了一层单子，但老婆子我从前经常接触的都是那些衣料，简直不要太熟悉。如果你的那些东西还在，千万千万藏好了。更不能丢了，那里面有你的身份信息。”哑婆子又说了几句，好像找到了说话的技巧，这一次说的顺溜也吐字清楚了，听在玉清的耳朵里，她感觉已经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了，哑婆子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师傅，这些事玉清也是刚知道不久，师傅是......”
“孩子，师傅以前是宫女，因为其貌不扬被分配进了浆洗房，又因为倒霉的看见了后宫嫔妃的丑事，被下毒不能说话。一次沐休上街，正赶上还年轻的前任庄主被欺负，师傅就仗义出手。并不是师傅有多么的正直，是那个时候活着太难万念俱灰。也因为这件事，师傅被打了板子还没死就被丢进了乱葬岗，等我爬出来又幸被庄主所救，于是庄主就收留了我，隐姓埋名的在山庄里苟且偷生。这或许就是缘分，从那以后师傅捡起来曾经跟父兄学过的武功，在后来就给庄主夫人赶车，你的郎中师傅也是来自宫中，他可是当时宫里有名的御医，他怎么也流落民间师傅就不知道了。”
听了哑婆子师傅的话，玉清在心里思量了几遍，不禁感慨天意使然，当然不论是自己的奶嬷嬷还是现在的哑婆子师傅，她们说的都是有水分的。真实的情况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想到此玉清也就直截了当的问到。
“师傅，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一直装哑啊，这样不是埋没了老郎中的医术，或许郎中师傅会内疚遗憾。”
“唉，孩子，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我们双方的保护。现在契机来了，师傅我可以开口说话，以后师傅给你赶车，关于皇宫里的事儿，师傅慢慢的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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