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世人皆知公输家是公输仇当家做主，之前父皇派兵剿灭墨家机关城之时，这老头还拿出机关蛇来，好一阵炫耀。
这尼玛...老头挂了？
着么一句话，让公输青柠瞬间面色通红。
当着自己面，叫自己爷爷是公输家那个老头...
“六弟，不可胡言！公输老家主外出云游，如今咸阳城内，由青柠小姐主持公输家族的事务。”
听到嬴彻的问话，扶苏连忙上来打圆场。
在秦之时，始皇陛下初步设定“士农工商”等级，而公输家乃是平民之身，故而嬴彻之言，倒也不算无礼。
不过...这么直白的话，实在是刺耳了点。
“启禀殿下，爷爷因为探寻机关术的奥妙，外出寻天地造化奇妙所在，故而不在咸阳之内。”
“听扶苏公子所言，殿下欲与公输家商讨要事，故而小女前来，而后将所谈之事传讯爷爷，再做定夺。”
对于嬴彻的话，公输青柠也不恼，只是淡淡回应。
虽然初一见面，被嬴彻的俊秀面容所惊，但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家主候选人，也不会来一个什么“沉迷男色”，忘记此行的目的。
“不知殿下，究竟有何事，需要我公输家效劳？”
此问一出，就连扶苏都是竖起耳朵来听。
毕竟，自己可是在公输家面前为六弟作保了的。
若是真的是六弟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是有责任保护公输家族的。
对于此问，嬴彻也不烦扰对方直接，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
“听闻公输家族，自三百年前公输班设计各类攻城器械，而后与墨家巨子论战闻名天下。”
“现金更是被所有工匠奉为祖师爷，彻有一事不明，还请青柠姑娘解惑。”
此话一出，公输青柠也是微微一怔。
这位公子彻大费周章，通过扶苏公子将自己唤来，只是问点问题？
“殿下请讲！”
“我想问，公输家...想要什么？”
“咔嚓！”
嬴彻此问，宛若平地一声雷，在公输青柠心中炸响。
公输家想要什么，世人皆知！
想要将墨家彻底踩在脚下！想要公输家的机关术为天下认可！想要公输之名，成为后世万人敬仰！
但是，
公输青柠能说吗？
不能！
如今的大秦帝国，已经并非是当年春秋战国，各国混战的时代。
百家争鸣，已经失去了肥沃的土壤。
帝国允许你的学说存在，但绝不允许你的学说达到如此的高度！
如今的大秦，内以法家而治，便是以李斯为首，成为朝堂砥柱，修订秦律。
而外，则是以扶苏公子为首，与儒家行仁善，根本没有公输家任何的地位存在。
若是说出公输家的想法，即便这公子彻不愿降罪，恐怕也要被其他学说围攻。
想到这里，公输青柠不由得面露苦涩，开口说道：“我公输家与墨家争斗几百年，家族之中，唯一所求，也不过是让世人明我公输，力压黑墨罢了。”
这一番话，也是公输青柠的一番心思。
世人皆知两家仇怨，便是表露在公子彻面前也无妨。还能回答问题，等于算是避让了。
可是嬴彻对于这样的回答却是不屑一笑。
“原来公输家皆是如此目光短浅，还当真是我嬴彻高看了。”
此话一出，公输青柠不由面色潮红。
怒的。
“公子彻殿下，我敬您乃是当今监国公子，但若是殿下此番宣公输青柠前来，只为羞辱，那便告退了！”
说着，公输青柠便要拂袖离去。
任谁也不愿意自己整个家族被人说是目光短浅，更何况是这个在朝堂上就直接砍人，根本不考虑后果的“暴君”呢。
对于此言，扶苏可是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打圆场：
“青柠姑娘，六弟并非是这个意思。”
“虽然六弟他杀的人多了点，平素里想法天马行空了点，有的时候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点。”
听着扶苏的话，嬴彻的脸都快黑了。
自家这兄长....劝还不如不劝呢。
“但是，六弟是个好人，他既然要见公输家，那么定然是有心中想法的，还请青柠姑娘听听六弟的话吧。”
扶苏微微一顿，而后开口。
这下嬴彻的脸更黑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被发好人卡，居然还是男人发的。
男人发的认证好人也就算了，还尼玛是自家兄长。
“既然扶苏公子说了，那么还请殿下明示。”
听到扶苏此言，公输青柠也是微微点头。
方才不过是一番作态罢了，自己此番前来，便是要听嬴彻究竟何意的。
若是直接离开，依照这“暴君”的性格，说不定会给公输家带来灭顶之灾。
而一番恼怒作态，一来是能隐约之间提升自己公输家的谈判筹码，二来也算是半个激将法，让嬴彻直言心中勾画。
嬴彻摆了摆手，他算是不想再听自家兄长那“胡吹一气”了，双眸看向公输青柠，开口说道：
“众所周知，公输家的机关术，独步天下。然，一直为墨家打压。”
“虽然多年前，父皇派出大军攻破墨家机关城，从此之后墨家一分为三，式微至此。但在天下人眼中，墨家始终压了公输家族一头，请问青柠姑娘，是也不是？”
听到此言，公输青柠眸光一闪，微微点头，但并未言语。
公输家与墨家的地位高低，主要是三百年前那场论战，公输班棋差一招，故而在天下人眼中留下了不如墨黑的看法。
对此，她身为公输家的后人，自然不能责怪老祖宗。
“方才青柠姑娘所言，公输家所求，不过力压墨家，在嬴彻看来，还是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嬴彻轻笑了一声，开口解释了一下为何刚刚出言有些许不尊重公输家的原因。
“公输家虽然是家族传承，但是在彻看来，仍旧可以算作诸子百家的一员，若是目光仅仅局限于墨家，又如何发展壮大？”
“踩墨，不过是成就大事途中顺手为之，于事并无影响。”
此言一出，公输青柠也是微微一怔，脑子一下子也没拐过弯了。
自己家族的仇敌墨家...只是顺手收拾？
“殿下觉得，我公输家，应当如何？”
嬴彻缓缓起身，目光看向池塘之中欢快游玩的鲤鱼，声音平淡：
“公输家，当立于万民之中，高举火炬，冷面向渊，光染天地！”
“公输家，发于百姓，当回到百姓之中去！”
“所谓百家，不足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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