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在你身上见过
就连人造皮肤化也受到了影响，像老化的橡胶般碎成粉末后，她高强度的身体被完全撕裂，腹部出现了像刀割一样的巨大裂口。
身体就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她的身体被瞬间撕碎，就连器官都挂在身体外面，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断为两半，虽然这也无法让她死亡，但只能靠着巨型棺椁中的维生装置得以残喘。
忽然，她感到身体被一团柔和的能量包裹住了。
温润的能量犹如造物主的抚摸，伤口被无数透明的丝线缠绕，像轻柔的手指抚慰，躯体在基因层面不断修复。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她，却非常肯定，这力量绝对是至高无上的，通过看不见的空间，不断向她的残躯输送过来。
能量风暴的力量在周围肆无忌惮，但她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在睡梦中，一幅幅图景出现在眼前，她还能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不停地复制，抽丝剥茧一样，从自己的意识中分离出去，不断在一个个古怪的小身体上落定尘埃。
听到这里，诸葛云心中已经了然，能跨越空间，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的家伙，不可能是上位者！
自己以前也经历过此种梦境。
她的描述很显然，那股力量不就是外面巨大人工生命体发出的么？
虽然诸葛云无法断定，在此地看管着庞大基因库的人工生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让宿主的身体免受艾霍特的精神侵蚀，并在长久的岁月里保护了她。
而宿主在无意识的不断播种下，那些小小身体有了自我意识，它们应该就是蛞蝓。
它们在人工生命体的力量操纵下，与飞船的智脑结合，变成了碳硅生命体，并受到宿主的潜意识影响，从而诞生了自己的思维。
地底深渊的上位者，在圣柜能量的冲击下无法维持精神屏障，能力被狂暴洗刷，差点也陨落了。
而她，为了诞生出延续传古者帝国血脉的孩子，最终成为了圣职者的实验母体，她的孩子们，同时也是她的兄弟姐妹。
只不过，那些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以她的体细胞克隆的，而是通过与上位者器官的力量结合，被圣职者们施加了秘密仪式用她的生殖细胞克隆出来的。
没人会怀疑她的勇气和付出——真相，不是让寂寂无名的名字能得到发扬，而是让她的牺牲能得到人们的正常尊重。
但很遗憾，她的子民们并不知道这些。
除了高阶祭司们，没人知道她为了延续帝国的文明，究竟付出了什么。
坊间中早已流传着关于女王的多个故事版本，在智者未出现的时候，谎言和谣传永远在愚痴者中蔓延。
诸葛云的脸色变得阴郁了，长时间也没做声。
听完这个故事后，他似乎抓到了故事中直击心灵的某个重点，但仍无法把它们与自己的思维联系起来。
“那么，你的真名是什么呢？”
“歌莉娅……不过吾觉得，这名字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了吧？”歌莉娅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不，也许恰恰相反。”诸葛云漠然摇了摇头。
“汝为何这样说？”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有更深远的影响，甚至超过了此地的时空范畴。”
诸葛云若有所思，缓缓抬起头，看了看碧绿的瞳孔和它们的主人——有着清纯面庞的歌莉娅。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被困在此地这么多年，竟然还没疯掉。
“吾不懂汝在说什么，但就算是那样，对吾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们在那时打开的星门法阵，已经影响到了很多人，你还记得被祭司们送往其它地方的克隆体具体的位置吗？”诸葛云问道。
“吾不可能记得那么多，在帝国建立的早期，吾等曾派出了许多探针航器还有探索舰队，但他们并没有回来，掌握具体坐标的只有那些圣职者，他们把所有资料都保存起来，但从未向吾说过。”
诸葛云也是无语，这些圣职者，到底向他们的女王隐瞒了多少秘密啊？强迫她违背自己的意志做了宿主之后，就连一点消息都不向其透露，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但很可惜，他们都早已死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忽然，诸葛云的心思一动，也许他们储存秘密就在此地？
说不定被保存在某个飞船的智脑里？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诸葛云心里仍有许多疑问，万千思绪用上心头。
忽然，他的眼神一冷，“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引诱我来此地，还一定要我对抗那个上位者呢？可别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
“吾早就说过，吾知道你是谁，而且知道汝的力量很强大，虽然不知道汝来自何方，但能吸取吾的血液，必然是……是跟他们一样的。”
歌莉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想用手指轻轻触摸诸葛云的脸庞，但是与对方一样，手指竟从头颅中穿过，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这次轮到诸葛云心头一颤了，他眉头轻挑，漠然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还有，他们又是谁？”
“在吾长久而重复的梦境中，曾看到了许多东西，这些……就当是吾的小秘密吧。”歌莉娅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但这可瞒不过诸葛云的眼睛，虽然他们彼此是在用精神交流。
“小秘密么……好，我再问你， ‘聚星幻灵印’的碎片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你曾说过，那是另一个文明创造的东西，但它，为什么后来在你的手中碎了？”
“哎——”歌莉娅轻轻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件事有些复杂，不管汝信不信，这东西其实本来是祭祀们给吾的，为了能启动那个恐怖的大杀器。实话告诉汝，它就是圣柜上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它的动力源泉。”
诸葛云心头猛然一震，这玩意居然是圣柜的核心？
他对这个所谓的大杀器——圣柜，忽然起了一点好奇心，“聚星幻灵印”原来是一把钥匙。
“圣柜，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你们造出来的吗？”诸葛云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的确是吾的祭司们创造的，最高祭祀是这么对吾说的，它曾在祭祀的研究者们手中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但并非是他们的原创造物，也许是它的仿制品也说不定。”
“仿制品？”诸葛云顿生疑惑，追问了一句。
“是的，但吾也不能确定，本来吾以为是他们造的……吾的庞大帝国在这颗星球上建立起来后，曾遇到了许多当地的土著文明，他们的文明相当原始。在某次战斗后，祭司们偶然在当地的原住民手里夺得了它。汝没有见过圣柜，它的样子虽然华丽，但那上面的东西，据祭祀们所说只是给它加上的装饰罢了，毫无用处。”歌莉娅似乎对这件事非常肯定，神色也很坦然。
“哦，原来是你们从土著手里偷来的，说来我听听，到底个什么样的造物？”诸葛云来了兴趣，毕竟这东西的碎片现在就在自己的体内，他必须问清楚。
“吾从未打开看过它的核心，也许祭司们曾打开过吧？它外面有一层外壳紧紧包裹着，非常独特，看起来就像是大柜子，神器原本就是从那里面取走的。吾想，可能是那些土著们为了保护它，用来做祭坛上的祭品，而加在上面的东西。”
“这就奇了，难道土著们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原始的土著，怎么可能了解这样的恐怖之物？”
“也许真的很奇怪，吾当初确实听祭祀们说过，那些土著对这东西非常崇拜，祭司中的研究者还说过，只有真正蕴含了血脉之人，才能彻底解放它的力量。而且，只有那个碎掉的神器能够启用它，具体的情况，就连吾也不清楚，那些祭祀告诉吾，它蕴含了无比强大力量，他们曾用了所有方法，以吾等的科技也无法解开其中的奥秘。”
“唔，血脉的力量？什么人的血脉……”诸葛云眉头紧皱，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血脉？
难道是那些上位者的血？还是歌莉娅体内流淌的“锻炎焚血液”？
诸葛云苦苦思索后，仍没有头绪，于是说：“这东西现在在哪里？嗯，等等，你先说说，‘聚星幻灵印’为什么会在你手里碎掉了？”
歌莉娅忽然看了看诸葛云的胸口，摇摇头道：“那是在吾沉睡的时候，汝知道的，那是梦境，在梦境中，吾看到它从吾体内飞了出去，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吾的双眼，心中只有战栗。然后，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手将它拿走了，无法形容那是什么，但是……”
歌莉娅似乎欲言又止，轻轻抬起头来，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诸葛云的眼睛。
“但是什么？快说啊。”诸葛云也睁大眼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停住了。
“那个巨大的阴影，吾在汝的身上也曾见过。”
“你说什么！？”
诸葛云顿时浑身一震，这怎么可能！
两人的目光在无名的空间里碰撞，对视良久，相视无言。
诸葛云心头狂震！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暗示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言说的东西，但这女人竟暗示，是自己拿走了“聚星幻灵印”。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也是无法告人的。这个女人，歌莉娅，为什么能看到自己背后的阴影呢？
“吾说过，吾知道汝是什么，就连上位者也畏惧汝，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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