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 两个共鸣
只见黑雾散尽，一只焦黑的手臂从坑中探出，紧跟着，地面出现数道裂纹，飞出一个身影。
摩根勒菲果然还没死，但模样已经改变。
漆黑的面孔上两颗星芒闪烁，下颌部分裂开了一道蠕动的裂缝，浑身上下腾起无尽煞力，露出大半个烧焦的身躯，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
“老不死的家伙……居然还藏着一手……”
“真有你的……”
但没走几步，摩根勒菲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裂开的皮肤下露出可怖创口，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灭灵者”的威力非同小可，能在细胞层面上消解生体机能。但并不是在照射到躯体时，会才展现威力，而是更有持续杀伤力。
那种神圣的力量强大无匹，恐怕摩根勒菲也难以抵挡。
此时，在她的体内，就连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她创口中长出火舌一样的小触须，快速蠕动、蜿蜒。
身上原本的渊影鳞甲，实际上不光是为了护体，抵御外部力量冲击，更主要的是成为禁锢灵魂的容器。
摩根勒菲忽然意识到，既然奈佐德能够带来“灭灵者”，也必然是知道自己黑暗秘密的。
“灭灵者！哼——”
但她并不感到恐惧，因为，还有别的手段能应对这种事。
那是从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古老的势力处得来的能力。
但此刻，她需要马上灌注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平复这种骇人的创伤，眼前的白龙是个很好的营养品。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恢复，很快又可以再战。
摩根勒菲恐怖的双眼如两道电光射向白龙，黑黢黢的身体涌动着焦油样的物质，很快又形成一幅“流动”的盔甲，贴附到皮肤上。
她看到对方手上的“灭灵者”，冷笑一声，露出一副不屑的面孔。
“可笑！你以为有灭灵者在手，就能轻易击败我了？”
摩根勒菲的身体又变得壮硕了，明晃晃的卷曲肉芽，从新长出的盔甲缝隙间涌出，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疯狂蠕动。
全身除了被触手状经脉缠绕外，她还基本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你知道得太多了，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你住口！”白龙怒喝一声。
白龙神色不变，身上环绕着圣纹之力，灵力源源不断从身体各处汇聚，而后，涌向手臂注入“灭灵者”。
他不断积蓄着力量，准备给这可怕的怪物决定性的一击。
不够，再多一点。
他心里想着。
现在，摩根勒菲受到重创，本来是个进攻的绝好时机，但看到她同样惊人的恢复力后，白龙反而放弃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改变了主意。
如果不能一击奏效的话，那么以他现在力量，就真的没有再战的可能了。
无数触须形成坚硬的盔甲，最终在摩根勒菲的胸口闭阖，狰狞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手。
此时，白龙手上的“灭灵者”也已充能完毕。
“来啊！”
摩根勒菲挑衅般勾了勾手指，身上的创口基本愈合，黑色的流质也凝固了。
她从地上缓缓站起，双脚很快已离开地面。
“你——死吧！”
炫光将律法之间猛然照亮，在空中无数晶体的映衬下，像星芒般璀璨。
就在白龙发动“灭灵者”的时候，摩根勒菲也动了！
数不清的黑影从其体内嚎叫着四散飞出，发出阵阵雷鸣之声，瞬间遁入黑暗。
在龙族与深渊造物长达数百个世纪的对抗中，他们早已了解大部分的深渊异族。记载中，这些黑影就是用数十种深渊异族炼化的尸兽，名为藠狱。
藠狱浑身带有黑煞芒刺，变化莫测，能够将身体化为夺取生机的黑暗利刃。
创造这种扭曲杰作的，是一个名为噬渊者的种族，所以它们是真正的混沌造物，据说来自于龙族都未知的宇宙深空。
“执行官的身体……化为尸兽了？”白龙见状，大为震惊，不知她的身体为何有这种骇人的能力。
摩根勒菲本体遭到攻击的过程中，挥洒出黑雾颗粒，遇到空气瞬间燃烧。
周围也化作一片火海，而坚硬的植物性皮肤能抵御一切攻击。
“嗡——叽！”
“灭灵者”灵光一闪！
正在专心寻找猎物的白龙，忽然后心处一片冰寒，战甲破裂，彷如无形利刃狠狠刺入！
“哇——”
“糟了，是偷袭！”
白龙心中暗叫一声，身体前倾扭转，用圣纹之力逼出黑刃煞气，让它无法再深入，同时手上加大灵力，对着身后就是一击！
“轰隆！”
又是雷鸣般的声音，恐怖的后坐力推得他向后冲了十余米，撞入墙壁，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而他身后则是响起一声惨叫，黑色身影浮现，摩根勒菲大半个肩膀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黑雾腾腾。
她左手软软垂在身侧，只剩下一点黑色肉皮相连。
“嗷——”
整个律法之间回荡着摩根勒菲的惨叫。
摩根勒菲也没想到，明明偷袭得手，却转眼间又在白龙手下重创。
这次，她虽然已有防备，但却意外低估了白龙“圣纹”的力量。那种力量灌注到“灭灵者”后，威力成倍增加了，远超奈佐德长老。
再一次品尝到“灭灵者”的威力后，摩根勒菲本体变化成数道黑雾，被迫隐匿了起来，消散在黑暗中。
摩根勒菲影遁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恢复身体，伺机等待。
白龙则怔怔立在原地，他的意识陷入奇怪的状态，看向自己的小臂。
没想到的是，“灭灵者”的波动在到达顶峰后却突然熄灭，白龙顿时有些慌了。
其实，真正感到意外的是白龙才对。
因为在“灭灵者”发射的同时，他的脑波接触到一个无可名状的意识。
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意识短暂停留的数秒，黯芒四射，在黑暗中，白龙仿佛瞥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面孔，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却想不起来了。
“不可能！”白龙的状态顿时陷入惶然，脑中嗡地一下。
“是那个人……”
他的眼前不光有黑影，还有白光，一黑一白的瞬间交替让他几乎失明。白龙恍惚记得曾见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在几百年前，人类帝国的女帝——杜坦妮蒂蒂的祭坛上……
可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幻觉吗？
白龙思绪拉回，开始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明白。下意识感到，那股力量的再次出现与他密切相关。
而且，这次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是如此真实。
这个意识与龙族的思维共鸣，在无限混沌中纠缠在一起。
“灭灵者”的强大力量不仅能对活体产生影响，也能对精神产生干涉，刚才就是精神干扰的微妙反应。
但这时，白龙还未意识到，那是摩根勒菲作为龙族的最后一丝精神连接，已被人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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