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远方的读者
“你给咕噜咕噜讲了很长很长的故事，作为报答，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程知勿听见这话，细细思索了起来，他有太多疑惑了，可是咕噜咕噜虽然强大，却未必能解答所有的问题，毕竟这个神秘的生物已经在这地方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请快一点，九隐山快要把你送回去了。”咕噜咕噜略微催促了一下。
要到时间了？程知勿猛然一惊，果然，他察觉到了一股无处不在的力量，那力量已然包围了自己，仿佛只要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刻将自己送走。
“天上掉下来了一颗星星，你有什么建议吗？”程知勿最后选择了这样一个问题，珀尔修斯的坠落看上去无论如何也和咕噜咕噜毫无关系的样子，但那颗星星实在是最近最让程知勿感到不安的东西了，他希望能从咕噜咕噜这里得到一些指引。
可谁知，咕噜咕噜在听到这个问题后顿时停住了，在程知勿眼中，那蓝色的轮廓缓缓落到了地上。
几分钟后，就在程知勿感觉自己快要被九隐山送走时，咕噜咕噜终于开口了，它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心那颗星星！远离它！封印它！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要用尽一切手段送它回到宇宙中去！”
“那到底是什么？”程知勿急促地问道。
“你不能知道答案，那个答案对你来说是致命的，相信我，小家伙，九隐山在保护你，我也是。”咕噜咕噜再次升了起来，它似乎是对程知勿投去了深邃的一眼，“照我说的做，否则你们将无法应对它带来的未来。”
程知勿还想问什么，却见视野中的蓝色轮廓猛然膨胀了开来，不等九隐山的排斥，咕噜咕噜便亲自将他送回到了现实世界去。
凤凰火焰再次从眼底燃起，程知勿发现自己已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他翻身坐起，床单熟悉的手感让他微微安心，他反复思考着珀尔修斯的事情，咕噜咕噜的回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上去这位神秘又强大的古老生物似乎对那颗在宇宙中徘徊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星星很熟悉，可是……怎么会呢？程知勿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叹了口气，咕噜咕噜说得对，起码九隐山和它都没有害自己的理由，照着它说的做起码不会出事。
但是，程知勿依然很想知道珀尔修斯究竟意味着什么，那双手环抱、蜷缩膝盖的太空陨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研究部……程知勿过段时间得跑一趟了。
或者找郝昭也许可以，他认识金建修，金建修又认识关越人，在珀尔修斯的事情上，关越人应该有相当的发言权，不过关越人的观点实在有些超前，他说那是偏离轨道的星星……程知勿仍然不愿相信。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程知勿拿起手机一看，那是一串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他花了两秒钟去回忆，想起来了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号码。
这是那坚持不懈给自己打电话的家伙！
电话不断响起的嘟嘟声仿佛聒噪的催促者，程知勿盯着那串号码看了两秒后，终于按下接听，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他用最平淡的语调开口道。
电话那头在听到这声“喂”时愣了一下，对方完全没料到这打了无数遍的电话终于有接通的时候。
“你……你好！”那头是个男声，听不出年龄来，声音有些颤抖，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请问你是？”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是这个号码的原主人吗？之前十几年这个号码都在你手里吗？”
“是的。”程知勿皱着眉头，对方略微有些无礼，如果不是想知道对方打这个电话干什么，程知勿已经给撂了。
“你是《无人接听》读者排行榜上的那个昵称是一串乱码的家伙？”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扎在程知勿的神经上。
“你到底是谁？”他严肃地问道，并准备如果对方不老实交代的话就动用非常手段追溯这个电话的源头了。
对方似乎是听出了程知勿的不悦，连忙补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橙汁的读者，《无人接听》读者排行榜的榜一就是我。”说着，他报出了一个昵称来。
橙汁是姜诚知的笔名。
程知勿对这个昵称有印象，但他追那本书的时候还是个瞎子，并不关注读者排行榜。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辩解，“那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干什么？”
“那个……”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局促，在吞吞吐吐好几次之后，他终于问道：“《无人接听》自从17年8月最后一次更新后便再也没有动静，我作为橙汁读者联盟的盟主，注意到她最后一次在评论区的互动对象是你，所以代表全体橙汁的读者粉丝联系你，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啊……程知勿松缓了情绪。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知对方实情，说姜诚知死了？不，她还有回来的机会。对方要是问谁杀的她，那要怎么回答？
电话那头迟迟等不到答复，便再次开口道：“你好像确实知道一些什么，是吗？如果橙汁需要帮助的话请告诉我们，不管是钱，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大家努力，没有过不去的坎，你……”
“十年了。”程知勿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什么？”对方乍然间没听清。
“我说十年了，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了，先生，您真的认为有什么困难是能绊住一个人十年之久的吗？”程知勿为对方的不识趣隐隐有些发怒。
那头似乎是被程知勿的语气镇住了，沉默了半晌，才用肯定的语气说：“有的，真的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程知勿情绪纷杂，没有察觉出对方语气中的古怪和低落，便直接应承了下来。
“请告诉我你的地址，电话里我很难说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面展示给你看。”
程知勿眉毛一挑，他再不敏感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但他权衡了一下后，认为以自己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在一堆读者里还能碰到能威胁到自己的家伙，于是便给出了“入洞房”的地址。
“在四川啊，稍微有点远，你要是不介意半夜被打扰的话，我们就将时间约在今天晚上如何？”
有点远？今天半夜？
这仿佛互相矛盾的两个词出现在了一起。
程知勿当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在达成约定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厚厚的书，那是姜诚知专门为他做的盲文版《无人接听》，在随书赠言中，姜诚知说以后会边更新，边给程知勿寄特制的盲文版。
可是现在，《无人接听》的故事已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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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断崖前，宏伟壮丽的高台已成废墟，它仿佛是某个时代的印记，被深深刻在了这里。
咕噜咕噜飘在半空，它的视线望着无限远处的天际，一道微茫的金光从那里泛起，就像日出一样。但对于九隐山来说，那金光是比日出要可怕无数倍的东西。
咕噜咕噜看着那道金光，它知道自己也得再次沉睡了，不能被那金光照射太久。
“小家伙，你身上有独特的气息，难怪那个家伙也会愿意跟在你身边……也许你能给九隐山带来一点渺茫的希望也说不定……咕噜咕噜。”
下一秒，天际的金光瞬息暴涨，直冲苍穹，咕噜咕噜的身影也在同时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色彩重新没入到了它沉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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