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秦艺的冲动
陈菲儿对秦艺这种“嫌贫爱富”的行为表示鄙视。
说道，“没准人家就是奔着你来的呢？政治老师教你没，要想推翻五岳会这座大山，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管是大台小台，你都得一碗水端平才是啊。要不然，人缘怎么来的？”
秦老狗愣了下，这显然是个好问题，“人缘是怎么来的”，原本身为老狗的他还是很清楚的。
但是最近莫名其妙的女人缘太多了，他开始产生了质疑——难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也这么招蜂引蝶吗？
思维小小的发散了下，不过看到陈菲儿那一脸正经的说教脸后，秦老狗还是腆出笑容，说道，“行行行，陈老师说的对，我承认错误。”
怎么说呢，不知道怎么，今天总感觉面对她有点心虚......
陈菲儿显然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头顶可能是绿色的。当然，也只是“可能”，因为他们如今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层窗户纸有没有捅破，她不知道，连秦艺都有点迷茫——上次我好像是捅过了，可是看起来没破啊？
是啊，陈菲儿到现在都没有承认他是男朋友，而他也没办法想牵她的手就能牵，这种关系非常微妙。
不过这么想想，秦老狗的心里就又舒服多了。
嗯，我没有浪，我还是正经男孩子！
两人便重回会客室。
赵副台长是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人，秃顶，塌鼻子，黑皮肤，穿了件不太合身的灰色西装，把他的啤酒肚映衬地格外醒目，秦艺甚至愿意押一个杨依冉，赌他的扣子是扣不上的。
别问为什么押杨依冉而不是程筱芸或者白浅，问就是这妞最近带他上分，态度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骂自己是个菜哈——菜X+二哈的意思！
所以说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场均成绩已经提升到了2-8，3-9这样子，进步这么明显她看不到，就只看到她又从铂金掉到了黄金。
秦老狗想着有的没的，显然来这一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就像个定时没有感情的给女朋友交公粮的渣男。
但是赵福生副台长是真的饱含深情。
“陈总，秦总，没有预约就贸然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放在座位边的两个大红色礼盒，说道，“想着也不好意思空手来，就带了点咱们那头的土特产，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秦艺瞥了眼，发现是两盒牦牛肉干。
这个圈子里纸醉金迷，送礼一般都是高档烟酒或者奢侈品，能送出牦牛肉干来，说明甘州卫视......是真没啥钱啊。
当然，秦老狗倒是不嫌弃，反而对他的好感度提升不少，因为牦牛肉干没事嚼一嚼还是不错的，比那些奢侈品可实惠多了。
陈菲儿立即微笑道，“赵副台长客气了，您能来看我这个老朋友，就是大情分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坐，快坐。”
赵福生听陈菲儿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有些局促起来，坐下的时候搓了搓手，好像有事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菲儿又道，“赵台长，您来这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起码安排个人去接你啊。”
这话，其实就是想问他突然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了。
赵福生连忙摆手，认真道，“哪敢哪敢，你们现在可都是大忙人，怎么敢麻烦你们。我吧......这次其实是来滨海卫视参观学习的，学习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嘛！顺便想起来你也在滨海，就来拜访你一下，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就没敢约......”
其实想约也没法约，别看陈菲儿跟赵福生这么客气，可是赵福生没有陈菲儿的电话。
不过他倒是有陈菲儿助理赵姐的电话，可是这个圈子向来现实，他不过一个区区三线卫视的副台长，可不敢奢望陈菲儿会专门留出时间来见他。
他甚至还怕，这么一来还没见面就被人拒绝了，所以只好不提前通知，硬着头皮上门来碰运气。
赵福生这趟来自然不是来“拜访”一下这么简单，这点陈菲儿和秦艺从他几度欲言又止的状态里就看出来了。
陈菲儿便直言不讳道，“赵台长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都是老朋友了，直说就好。”
赵福生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说道，“陈总既然开口了，那我就说了。”
搓了搓手，拘谨地调整了下身姿，他说道，“您也知道，甘州卫视自建立以来就一直局限于地方上，在全国收视份额......几乎没有。
不过咱们甘州省新任领导班子上台后，提出要打好甘州文化这张牌，一方面宣传甘州的地理风光，发展旅游业，一方面也宣传咱们的社会人文，方便招商引资。
咱们甘州卫视作为全国人民了解甘州的一大窗口，自然责无旁贷。所以上头给咱们定了任务，说是三年保二线，六年争一线！
说白了，就是三年内必须跻身全国卫视收视份额的十强，六年后即便上不了一线，也必须排在二线中的前列。”
说到这里，赵福生不由苦笑了下。
秦老狗倒是知道他为什么苦笑，毕竟现在全国有五十一个卫视，甘州卫视差不多......能跻身四十八强的样子。
另外“三强”之所以拼不过他们，也不是不思进取，主要是人家用的是民族语，比如哈萨克语卫视，把他们算上都属于犯规了。
也就全国的卫视只分一二三线，要不然甘州卫视还有进一步下降的空间。
他们想三年内跻身于收拾份额的十强，听上去的确像是在开玩笑。
要知道，现在全国卫视的收拾格局非常稳定，已经十几年没有变化了。
况且，整个行业现在都已经被资本主导，哪怕你有当地政府支持，也没有什么大用——再说，在“文艺复兴战略”下，你有当地政府支持，其他卫视难道就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了？
而甘州是个穷省，每年都要依靠大量的中央财政补贴，估计也拿不出太多钱来支持。
苦笑之后，赵福笙忽然认真起来，又说道，“虽然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但是我们全台上下都已经统一了思想，要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大干一场。甘州虽然穷，但是我们真的有很好的素材可以挖，毕竟那可是几千年的底蕴！我们台长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也这么觉得！”
秦艺心想，你们台长一定是从其他政府机关调过来的，要是本专业出身，就不会轻易说这种话了。
但同时，赵福生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一种莫名的力量，倒是让他有些欣赏。
嗯，做人做事，就应该有这种志气!
铺垫完毕，赵福生终于开始说正题了。
“这不，为了能打好第一仗，我们举全台之力，准备开发一档综艺，名字就叫《歌手的夏天》！这档综艺咱们是对标《歌手创造营》的！
要是这个综艺成功了，首先能一改咱们甘州卫视‘土’的形象，其次还能向业界展示我们的运营能力，吸引更多艺人和广告商与我们合作......”
绕来绕去，说到这会儿秦艺和陈菲儿终于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但是也不着急问，就听他说。
赵福生见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不由又搓了搓手，感觉今天这事儿估计要没戏了。
可台里这次可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全台老少爷们都等着他的信儿呢。
就是硬着头皮也要说完啊！
于是他接着说道，“我就直说了吧！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甘州卫视的收视率实在太低，就算真的做出了好节目，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看的。
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问问你们两位，能不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做节目组的导师？我保证，我们真的是集全台之力以赴，甚至还有我们本地政府全程协助，绝对能让你们感受到诚意！”
赵福生说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
但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了，又赶紧坐了回去。
毕竟，他也知道，这个想法的确有点不切实际了。
如今的娱乐圈现实至极，艺人都讲番位、拼排场、比包装，在真正当红的明星眼里，跟甘州卫视这样的小电视台合作，是掉身价的事情。
你见过哪个一线艺人会去参加小电视台的节目？
更别说，陈菲儿这种超一线了。
还有，台里这次还想把秦艺也请过去，这就更异想天开了。
秦艺自重新回归娱乐圈之后，热度之高可能连陈菲儿都比不上，任何一个混电视圈的都知道，只要他参加综艺，甭管那节目有多烂，也一定能保证超高的话题度以及首秀的收视率！
可这么久了，有哪家电视台请到过他？
他要是想上综艺，也绝对轮不到甘州卫视。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家看不看得上的问题。
可这次，台里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次综艺，可以说台长赌上了自己的“官运”，而台里则赌上了整个“台运”。
你想啊，投入这么大，然后一炮打出来是哑的，上头能不发火，能不怀疑台里的班子已经老化了？
问题是，这么大型的综艺，此前他们根本没搞过，心里是真的没底。
于是大伙儿讨论来讨论去，认为唯一能增加赢面的办法，就是请一两个顶尖的明星加盟，先把节目的热度炒起来。
要不然，你就是再努力，没话题、没人看有什么用？
要问如今娱乐圈里，谁的热度最高？
这个答案是唯一的，男艺人秦艺，女艺人陈菲儿。
所以，当台里得知他以前和陈菲儿有点“交情”之后，就立马欢天喜地的派他过来碰碰运气了，老台长还亲自送他到机场的！
可以说，他现在可是背负着全台上下的希望——尽管他也知道，其实自己跟陈菲儿的“交情”，实在浅的可怜，无非是陈菲儿刚出道时去甘州，给她提供了些方便而已。
赵福生说完了，然后就不敢看秦艺和陈菲儿的眼睛，就像个刚刚高考完的学生，有点知道自己发挥不佳，但再也不想去翻书，只想等待结果出来，看能不能有个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真的很难给。
秦艺和陈菲儿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三个字。
“好扯啊。”
不是说看不起小台，而是他们都觉得，甘州卫视花巨资跟风做节目，无论是资源还是调度上，肯定跟不上人家大台，失败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另外，让他们两个都去，摆明了就是想利用他们制造话题，关键这家伙还差点就直接说出来了，这礼貌吗？
最后，就算他们肯去，这节目除了前期能有点的热度外，后续大概率也会一团糟，到时候对他们的负面影响也不小。
艺人，当然想做一档节目成一档节目了，要不然被广告商、合作伙伴嫌弃起来，被网友骂起来好受？
秦艺有自己的计划，他当然不会破坏计划，去做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陈菲儿看懂了他的眼神。
于是对赵福生说道，“赵台长的诚意，我们的确能感受到。不过这件事如果只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话，我们倒是愿意帮忙。要是做导师，那恐怕会占用很多时间，这么大的项目，我们要跟公司商量下，才能给您答复。”
这就是婉拒了，赵福生自然听得出来。
他不意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是，的确是。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等你们的回复。”
顿了顿，他又不甘心地说道，“对了，忘记说了，我们甘州卫视虽然小，但是也遵循市场规律，除了你们的档期问题，其他方面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言下之意，是可以按照市场价给出场费。
陈菲儿礼貌地笑了笑，“这个都不是问题，主要还是档期的问题。”
讲真，如果是一两天时间，陈菲儿还真想帮帮赵福生。
毕竟当初她刚出道时，赵福生在甘州也帮过她，而且她也对甘州那地方印象不错，除了穷，那里很多地方是真的美。
简短的会谈就这么结束了，秦艺和陈菲儿客气地留赵福生吃饭，不过赵福生心事重重的婉拒了，表示要去赶晚上的飞机。
正好秦艺也要回家，和机场同一个方向，于是说道，“要不然我开车送送你吧。”
毕竟大老远来一趟，还送了牦牛干不是？
车上。
赵福生其实不太善言辞，要不然也不会把台里要借秦艺和陈菲儿炒作节目的意图，说的这么明显了。
他能做副台长，主要是因为他是研究传播学的博士后，台里有指标。
当然，他是真的想在台里做出点业绩来的。
于是他很想跟秦艺套套近乎，看看有没有希望。
只不过，秦艺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太多。
没多久，他就安静下来，在副驾驶上安静地摆弄他的手机了。
在一个红绿灯口，秦艺趁等红灯的功夫，看了他一眼。
赵福生冲他憨厚一笑，然后手机屏幕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一斜，好像很怕秦艺看到上头的内容。
可是不巧，车窗玻璃上，就倒映出了手机屏幕。
秦老狗好奇心大，就看了眼。
发现这家伙正在用微聊，跟他们台长汇报情况。
福生：【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啊，人家这个咖位，有那么多都节目可以上。】
台长：【老赵，你就是把脸扒下来扔地上，也得再去请一次！台里老少爷们可都等着你哪！】
福生：【我知道，我再想想。】
台长：【要是出场费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加！加到八千万，总可以了吧？】
福生：【咱哪来的这些钱？咱们节目总预算才1个亿。】
台长：【这你别管！宣传口不是拨了五千万过来吗？我挪挪，责任我担！】
福生：【台长，你可别想不开，这种事可大可小！我再想想办法吧！】
台长：【一定要想办法！这次节目搞砸了，咱们退休不要紧，台里多少人得砸饭碗？你好意思见他们吗？】
红灯过去，绿灯亮了。
秦老狗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忽然心念微微一动。
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产生，这种冲动，很像他当年在蓝星上，看到村里的小学漏风漏雨之后，就立即去查自己银行卡余额的瞬间。
赵福生放下手机，斟酌了许久后，深吸一口气，又堆起满脸的笑容。
对秦艺说道，“秦总，你看，其实我们甘州卫视......”
“你们这个节目的方向就是错的，很难成功。”
秦艺打断了他。
但一秒后，他又说道，“不过我这里有个节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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