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北境
一个多月以前,陆柄乘坐火车,来到河曲县。
刚下火车,还没去找万氏的店铺,就已经有人等候在车站上,见到他下来,那人便立刻迎了上来。
“陆公子?”
“你是?”陆柄谨慎的问道。
“我是万氏在河曲的掌柜,姓方名君!”
陆柄上下打量着此人,以他的经验来看,倒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
“方掌柜,幸会幸会!”
“陆公子是打算直接过关,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陆柄本有意越早越过长城越好,但又想到自己不会蒙古语,真要过了长城,到了草原上,怕是要打听赵全的消息,反而有点难度。
不如现在这里住上一夜,看能否打听到点什么再说!
于是客气的对那个方掌柜拱了拱手:“那就叨扰了!”
“陆公子这是哪里话,您能留下来,由我招待招待,是我的荣幸!”
方老板引着陆柄,行走在河曲县的街道上,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街道中间,左边是整个镇上最豪华的酒楼,门口还站着一个看起来挺吓人的昆仑奴。
在这个酒楼的对面,一座更豪华的新楼,压了对面一头。
门口分左右,站着两个块头丝毫不亚于对面的昆仑奴,上面悬着的匾额,正是“万氏商社”!
等进了里面,方君把陆柄请进上房,陆柄才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会这会儿到的?”
方掌柜咧嘴笑了:“实不相瞒,我明面上是万氏商社的掌柜,实际上却是东厂在河曲的旗校,河曲总共十二个东厂,全都有我掌控。”
“唔……”陆柄听到这里了兴趣。
都说要打听消息,最好是去酒楼,哪里人多嘴杂,最容易听到各种各样你想要知道信息。
但在大明,却有一个比酒楼还好的去处,那就是东厂!
现在的东厂,比以前还差点了,这要是以前,谁家屋顶上的蚊子下了几个卵,下在那片水里了,东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然这是有些夸大了,但至少想要知道消息,问东厂总没错。
自从上次那个事儿之后,东厂虽然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其实只是把重心从大明颞部,转移到了大明外部而已。
所以要想打听到草原上,赵全那狗贼跑到哪里去了,要是东厂都不知道,那在这河曲,基本也就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了。
“你可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陆柄并没有冒然发问,而是试探着问到。
“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把公子送到城外去,并在您需要的时候,身边随时能够出现和蒙古人沟通的翻译!”
“额!”
陆柄点了点头,将想要问的问题又压了回去,既然如此,那就等过了长城之后,再慢慢打听也不迟。
“那我还是现在就走吧,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我送过长城去?”
“嗯?”
这下轮到那个方君愣了。
“陆公子,这长城是咱大明的长城,这关卡是咱大明的关卡,鞑子当然不能随便通过,但您,只要亮明身份,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出去么?”
陆柄稍微一琢磨,是他娘的这么会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吃过晚饭之后,陆柄大摇大摆的走到河曲关,有了象征他身份的腰牌,大明狼卫的队长陆公子,谁不卖三分面子,再加上方君大大方方送出去的银子,又再卖七分。
十分的面子,别人不能晚上出关,陆公子绝对不同。
不但能出关,还派出三十个骑兵,护送出了三十里地去,直到一条小河边那群人才和陆柄告别。
望着茫茫的草原,和青黑色的天空,陆柄第一次感觉到,人是如此的渺小。
天上的星星,很亮,一闪一闪的看似抬手就可以摘下来一样。
现在倒是到了草原上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寻找那个赵全的踪迹呢?
“有人吗?”
陆柄大喊一声,声音传出很远,被草原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他无奈的苦笑一下,不是说在我需要的时候,就一定会有翻译出现吗?
哪里有个狗屁的翻译,不过随即一想,这里也不需要翻译,需要翻译的地方应该在城里,当下得先找到城市再说。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一定会人聚居。
陆柄先用皮囊子灌满了水,然后沿着河流,向北方走去。
走到第二天的中午,烈日向地狱来的炎魔,探出他滚烫的舌头,舔舐着陆柄的全身,如果继续走下去,肯定要被晒的中暑不可。
好在前面没有多远,他发现有一处建筑。
于是大步的跑了过去,这里原本是一片营房,如今已经坍塌,但好歹还能有地方多少遮挡点太阳,并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等傍晚的时候,再继续赶路。
陆柄看着墙上刻画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但仍旧可以看出,这曾经是大明的一个军驿。
什么是军驿,就是只用来传递军事消息的驿站,就是那种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的战报,传递时用来换马的地方。
可见曾经,这里也是大明的大后方,如今却已经脱离了大明的掌控。
陆柄摸着墙壁上的字,向着一百多年前,曾经孤独的驻守在这里的前辈,不由的一阵唏嘘。
在等待的期间,陆柄突然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传来。
于是他立刻抽出短刀,紧握在手里,警惕的从墙缝向外看去,之见一个牧民正跟随着一大片羊经过这里,或许是走的累了,也打算到这里来休息一下。
那个牧民走到跟前,绕过墙根突然看到陆柄,顿时也吓了一跳,嘴里大喊一声:“我擦!”
这一下把陆柄给听乐了,他手腕一翻,将匕首插会鞘里,笑着问到:“汉人?”
“你吓死我了,你这娃子躲在这里怎么也不出个声,你是干啥的?你的牛羊嘞?”
那人将鞭子别在后腰,解吓皮囊子走了进来,对着嘴小心的抿了几口。
“我不是来放羊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子嘛,你说,这附近几百里的人,我都认识呢!”
“你可听说,最近有一个白莲教的长老到这附近来了?”陆柄说的十分客气,观察着放羊人的表情动作。
“屁!啥子长老,就是个反贼么,打着白莲教的旗号,搞事情呢么。”
陆柄眼前一亮,不动声色的问道:“老丈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你找他干甚,你莫非也是白莲教的?”牧羊人顿时警觉起来,谨慎的盯着陆柄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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