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钱
兴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一副繁忙的景象，每个人的高兴都写在脸上，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就连朱厚熜的母亲蒋氏，都难得的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跟下人们一起装饰起来。自打正德十三年老王爷薨了以后，王府太需要这样一件喜事，驱散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朱厚熜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才能有三十二个棋子的问题。
越想越明白，大明的衰落，不仅仅是因为老师说的那五点问题，无论是宦官，还是东林党，归根到底就是争夺蛋糕的问题。
当蛋糕不断做大的时候，这些问题都不会很突出，当蛋糕不能做大的时候，这些问题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
蛋糕为什么做不大了？一是因为小冰河的到来，导致粮食产量不足，资本开始萌芽，又与几千年来的农耕文明开始抢夺土地和劳动力资源，二是海上被封锁，导致无法扩大海外贸易，而由于地缘问题，中国被山和海环抱，安全的同时也难以向外扩张。
这个问题很难，难在如何破局，只要解决了第一个便是有了三十二个棋子，解决了第二个，便是有了无数的棋子，只要蛋糕在不断的做大，其他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对于如何做大蛋糕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搞钱，搞更多的钱！
作为拥有注册会计师认证的事务所合伙人，这不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么。
朱厚熜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王府。
他站在大门前，看着下人们满脸喜色忙碌的身影，内心的焦虑也跟着一扫而空，内心跟着高兴起来。
情绪是可以感染的。
特别是他看到那个满脸皱纹，自从建府就在的看门老人，满脸的皱纹笑成了沟壑，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向自己道喜的时候。
那个在府里出生的家仆小桂子，踩着梯子挂灯笼，看到他回来忙着行礼差点摔下来的时候。
他终于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小桂子，那红灯笼就别挂了，摘下来！”
“主子，这是主母让……”
“摘下来吧！”朱厚熜挥了挥手，向后院走去，刚进后院就看到母亲蒋氏，正在仔细的擦着她那盆珍爱的茶花叶子，几十个花骨朵都已含苞欲放。
“回来了？”蒋氏停下手，朱厚熜连忙上前扶着。
“娘，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
“让她们干？我怕她们毛手毛脚的弄坏了我的花！你看看，等再过些日子这花一开，多好啊！咱府上也会像这花一样，越来越好，李芳你说是不是？”
“肯定会越来越好，您啊也会越来越年轻。”
李芳绕过来，和朱厚熜一起搀扶着蒋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她看到小桂子提着那两个红色的灯笼又走了进来，便问道：“那灯笼，怎么又拿回来了？”
“是我让他不要挂的。”朱厚熜连忙给母亲解释：“毕竟才一年多，我现在还在守孝，无论多大的喜事，大红大紫的总是不太好看。”
蒋氏的嘴紧抿着，认真的盯着自己十五岁的儿子，别人家王爷的孩子这么大都在干什么，自己这儿子却要事无巨细的开始担起这偌大王府的重任，可怜自己一介女流，虽也读过诗书可终究也无法帮儿子分担一些。
“娘，儿子不对，不该再提，惹您伤心！”
“不，你说的对。”蒋氏擦了下眼角，笑着说道：“可今儿个真是高兴，外面就不挂了，就挂在这内院吧！”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朱厚熜连忙跟母亲请辞，又赶紧转身往前院走。
刚走没几步，就碰上前院的管事也正朝里面走来。
“小王爷，传圣旨的太监已经进府了！”
朱厚熜急匆匆往外走，同时问道：“黄锦呢？”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出去了！”
按照正常的安排，明天三月十六才是吉日，今天黄锦应该带人在承天府接上那个传旨的太监，然后在那好生招待上一晚，明天早晨再到府上传旨。
目前虽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但黄锦绝无可能接不到人，只能是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太监，才导致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
兴王府上下现在还没有准备完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都乱了起来。
“你别跟着我了，赶紧去账房拿张银票过来！”
朱厚熜脚步稍微停滞，又补充道：“再去库房，把前年买的那颗珊瑚拿来！还有，不要去后院，免得老夫人知道，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去啊！”
前院管事面色为难的看着朱厚熜，双手紧握在身前。
“怎么了？”
“回王爷，朝廷已经一年没送钱来了，府上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前些日子您生病，为了请太医来问诊，把那颗珊瑚也变卖了！”
朱厚熜停下脚步转过身，满脸震惊，朝廷没有钱了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连王府都受到影响了，再者王府本身就有自己的封地，怎么会没有钱呢？
这件事需要好好查一查，但当下时间紧迫，也只能暂时放下，应付过当下再说。
这种封王的圣旨可是个好差事，绝非一般的太监能够抢到的。
而大明朝的王爷就是个闲散王爷，当今宦官专权，那些有权有势的太监还真不能怠慢了，否则后患无穷。
有道是神仙好说，小鬼难缠。
朱厚熜好歹也是带过很多次项目小组的人，除了专业技能外，很重要的一个能力就是和人打交道的能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以往的审计工作经验，他太清楚如何去跟这种人接触了。
曾经有一次，因为项目组的一个小姑娘，不小心得罪了客户的一个看门大爷，结果导致晚上盘点的时候人家不让进门，差点无法完成全国十六个仓库同步盘点，幸亏当时他就在现场用两盒中华解决了，否则影响报告出具时间，麻烦可就大了。
当然最后审计结束后，把这件事写进了沟通报告里，寄给了对方董事会，那个保安被开除了，但那都是在审计顺利完成的基础上。
因此，无论日后怎么样，眼下要先把这个太监稳住，不要节外生枝。
“我书房还有一颗珊瑚，先搬过来吧！”
【作者题外话】：老惯例，求银票，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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