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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人生何其之苦


  废话五百章,日夜三百天。

  不谈辛勤事,如今三级犬。

  风雨凄凄,阳光熠熠,走自己的路,穿自己的鞋,这也是一种修行。

  言归正传。

  柱子随着何姐及媳妇二梅进来,嘴、眼就没有停过,“乖乖,这城市里人真有钱,比咱们那的大院子好看。”

  “何芝姐,这墙上怎么还雕着花?多麻烦啊。”柱子走到影壁处边感慨,边用手偷偷的摸着。

  二梅一进来的时候心里就新奇着,但没敢问,现在柱子也进来了,她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小眼巴巴的看着何姐。

  “恁懂什么?”她打开柱子的手,“这是影壁,里面的学问大着呢。现在没时间给你们说这些,马上见了骆先生他们,记住老实点,骆先生喜欢老实人。”还不忘小声提醒他们两口子。

  说的好像还有人不喜欢老实人一样。

  那谁谁那么强,他的梦想就是什么时候干一票,可以跟强哥五五分账。

  谁不喜欢老实人。

  何姐这副城里人的架势,惹的柱子不快,但在骆家他也是不敢造次,只能将不满憋在心里。

  “俺们知道了。”

  他们一进院,一家人就已经知道了。

  苏桂兰抱着小丫头说:“这何姐又不知道嘱咐他们什么?磨唧!”

  “妈,她也是怕他们惹了我们的不快,好心反而办了坏事。”朱霖把问题抛开解释了一下。

  几口烟的功夫,何姐就领了二梅两口子进来。

  柱子进屋还被门槛拦了一下,趔趄着,惹得小丫头一乐。

  二梅扶着柱子,何姐此时的心有点后悔。

  “骆先生,这就是二梅家的那口子,他大名叫…叫什么来着?”

  柱子,柱子,喊习惯了,这猛一提大名她还真想不起来,侧身小声问他两口子。

  怯声回道:“俺叫张柱。”柱子看着坐在上首的骆涛和苏桂兰,尽管穿的很朴实,但非常有威严。

  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是吃皇粮的,大人物。

  旁边还有一位看着他笑呵呵的女娃娃,那个胖乎,一般人家谁能吃出这一脸的福气。

  进门左手坐着一位贵气,穿着时髦的漂亮女人。

  柱子心想现在有钱人又可以娶姨太太了吗?

  “您好,请坐。”骆涛很是客气让他们入座。

  他躬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坐下。

  “您抽吧!”又给他递烟。

  他连忙说不会抽,骆涛笑了笑,知道他紧张,也不为难他便和他随便拉了几句。

  一嘴黄牙,不抽烟?那是吃榴莲熏的吗?

  基本是了解一下他这个人,张柱,三十三岁,长年在家务农,闲的时候跟别人干些泥瓦匠……

  也知道了他来京的梦想。

  “来了,那就多待几天,明儿让何姐带你们去看看,……”

  这些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力所能力的给别人圆了一个梦,这也是功德。

  由于书房的电话响了,这铃声一响说明公司就有大事发生,骆涛肯定要第一时间去处理。

  “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一下,失陪了。”骆涛告罪一声。

  走到朱霖身边对她说:“那什么?朱老师这儿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他们都起身相送,“你们聊。”

  朱霖笑着说:“咱们聊咱们的,……”

  骆涛到了书房,“……好,接下来我们就静观其变,好好发展巩固一下新家坡和大马地区的产业。

  同时,对美联邦的高同也不能掉以轻心,马上就到了收割第一波韭菜的时候了。”

  OmniTRACS即将成熟诞生,怎么可能放任不管。(OmniTRACS,这是一种运用于运输行业基于卫星数据通信系统,能够使卡车车队营办商有效地跟踪和监视他们的车辆在外地。)

  罗枫他们已经全身从美、鹰等国的股市退了出来,独留小日子一个阵地。

  小日子现在的股市只要聪明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台印钱机,但没人知道这台印钱机什么时候停止印钱。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牌子的沐浴液,能激起那么多泡沫,让世人看不清楚。

  近来小日子的媒体又不要脸了,鼓吹小日子经济已经插上双翼腾飞九天,可以当世界经济老大了。

  不光他们自己吹,别人也帮着吹,我们这边还有一些人不光信了,还傻傻的去小日子那里买了一大堆人家已经淘汰的机器,甚至是落伍几十年的机器。

  这里面代表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穷,更多的是有一些人打着为国的口号,浪费集体资源。

  从而导致了倒爷更加猖獗,不光下面倒,上面也倒。

  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现在的国内现状就是这样,全民性的心态失衡已经暴露无遗。

  “老大靠了边,老二分了田,老九上了天,不三不四赚了钱。”

  骆涛就属于不三不四的那波人。

  “工人乐,农民笑,知识分子光着屁股坐花轿。”

  这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最熟悉的顺口溜,也是社会最真实现象。

  国外局势在风云变幻,国内的局势更加不容小觑。

  这一切的机遇背后都伴随着凶险,骆涛就是用上帝之眼,部署着公司的下一步计划。

  处理好这几件事,骆涛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书房思考着事情。

  窗外的他们也忙活了起来。

  这时朱霖敲门进来。

  “你都安排好了?”骆涛慌忙把手里的烟掐了。

  这段时间两口子准备还练一个小号,这烟酒就必须马放南山,刀剑入库。

  “怎么又抽了起来?不是说要戒掉吗?”

  骆涛赶紧保证,“女王陛下,就这一次,小的绝对不会再犯。”堆着一个笑脸赔不是。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又斥了一句,两人才好好聊了聊二梅的事情。

  “我让二梅跟她那口子,先住棉花胡同的车库那院,等那张柱走再搬过来。”

  骆涛点了点头表示很认可。

  她低头向骆涛小声道:“我看那张柱是不想回去了?”

  “哦?他不回家,在城里能干什么?”

  这几年虽然有大批农民朋友进城务工,但他们大多数都是奔着南方特区去的,进京务工的都是京城周边的几个县区。

  其他地区来京的还真不多,盲流现在还没有取消,虽然有了身份证,但是身份证搁现在可不是万能的,出行还是介绍信开道。

  “这儿我哪里知道?我也就是猜测,不过,我让何姐去旁敲了一下。”

  “嗯。这事你看着办吧!”

  骆涛是不太希望柱子留在京城,两人非亲非故的,招二梅来也是看在她心善,曾经帮助何姐的份上。

  要是托家带口,骆涛就是本事大,也不可能多管他们的事。

  朱霖给二梅的工资定了一月一百五,管吃管住。

  此时,这个工资在京城算是高的了。

  这事她也就跟何姐说了,然后由何姐转达。

  何姐他们来到棉花胡同车库的那个院落。

  “这院子小了点,没刚才那院子气派。”柱子一进院就评头论足,跟和气的骆家人接触后,他心里面再一次感觉城里人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俺说柱子,恁能不能少说几句。”何姐有点后悔让柱子跟着二梅进京。

  “就是的,恁别说话,这是京城不是咱那小地方,说话都要小心着。”二梅也跟着批评。

  柱子接连吃憋,很是郁闷,提了提肩上背的东西。

  他这人是好面,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疼媳妇,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触霉头,脸一扭,把耳朵上的香烟放在嘴上,划拉着火柴。

  进了屋,收拾了一下屋子,铺好床铺。

  趁天还早儿,二梅就拉着何姐坐在床上聊天,“何芝姐,你现在就是不一样了,说话都透着京城味,人也吃胖了,你不知道在火车站一见面,俺都不敢认识你。”

  何姐拉着二梅的手就详细的和她说自己来京城这几年的生活。

  柱子习惯性的坐在门口,抽着他的那包没把的烟,听她们姐俩说话。

  “……下了火车就像无头苍蝇,也不知道往哪儿去?……饿了就翻垃圾堆……”何姐泪如雨下,向她的小姐妹倾诉来京那段艰难的日子。

  “何芝姐,你太苦了,……”

  呜呜呜!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柱子眼睛望向院子外窜天的树冠,好像想着别的事。

  何姐当年能成功重见天日,其实他也是有功劳的,要不是他默认自己媳妇出手帮助,何姐一定不可能逃出来。

  这时候的农村,实事求是的说村治要强过法治。

  哭着,抽泣,破涕为笑,“好在俺命好,遇到了苏老师,是她把俺从鬼门关救了过来,俺在骆家生活了三年多,他们一家从来没把俺当下人看。

  ……

  俺给你们说,骆先生的本事大着呢,天天上报纸,还和领导见面,还出国呢。”

  说到高兴的事,何姐一时半刻是刹不住车。

  “那朱老师是干什么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此言太虚,对于势力强的,两个女人就能搭一台戏。

  何姐笑着,“朱老师是大演员,就是演电影,能在电视机里看到,就是《西游记》……她演的可好看了,街坊没有不夸她的。”

  “《西游记》不都是猴子吗?”柱子搭话。

  “俺们说话,你别接。”何姐现在底气足,也敢为自己发声。

  “哎!恁接着说。”柱子坐在门槛上面朝着屋内。

  经他这么一打岔,何姐回过头再想接就有点懵,好在有二梅提醒,书接上回。

  “朱老师家也都是有本事的,……他们二老不住家里,不过,等他们退休了,应该也会过来住,骆先生、朱老师都特别孝顺。”

  何姐这是准备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跟二梅两口子说,骆涛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批评她。

  “家里除了刚才见到的……还有出去遛弯的骆老师……和家里的少爷,他现在已经上学了,特别聪明,……”真是一点不落的介绍。

  “家里还有一个小魔王,就是你们见到的小丫头,她可皮了。

  ……二梅,以后做事,不懂的就问,千万别自己做主,骆家虽然都很和气,但咱们不能惹人家生气。”何姐介绍完骆家的家庭情况,就开始教她一些规矩。

  “何芝姐,俺知道,你放心俺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二梅拍着胸脯保证。

  “知道就好,其实也没什么。”

  柱子好奇心刚得到满足,就问了最关键的事,“何芝姐,恁还没说二梅一月能拿多少钱呢?”

  何姐白了他一眼,“放心吧恁,钱少不了,朱老师说了先开一月一百五,后面干好了,还会加。”

  两口子被这个数给震到了,“一月一百五?”

  “这也太多了吧!我在老家辛辛苦苦一月才挣二三十块,……”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柱子留城的心,也越加坚定。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两人急忙感谢一番何姐,他们也是庆幸当年在何姐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不然那有现在这等机缘。

  又聊了一会儿,柱子小心翼翼问何姐:“何芝姐,恁回不回豫南了?”

  二梅瞪了一眼柱子,埋怨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揭人家的伤疤。

  “何芝姐,你别听他的,京城这么好,回什么豫南啊!”

  何姐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现在有人问了?

  她表现的很是徘徊,低着头,手揪床单,轻轻拍打枕头,以此来掩饰,又或者是解压。

  她在想往事尘尘……

  ……

  二梅见何姐不言发愣,推了推她,“何芝姐!”

  何姐从回忆中回过神,很坚定道:“这辈子俺都不会回去了,不是哪儿不好。

  俺的这条命,是苏老师她们一家给的,只要她们不撵俺走,俺就伺候一辈子。”

  说着又抽泣了起来,今儿她的眼泪最不值钱。

  “俺知道恁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让你们问的?”

  何姐就是心善,这几年不光给二梅家寄钱,还偷偷给买他的那一家人寄了钱,用她的话说,就是为了还当初买她的钱。

  人生何其之苦!

  柱子摇头矢口否认,“绝对不是,吴家不知道俺们来京是投奔恁。”

  “是的何芝姐,俺们嘴都严着呢。”

  ……

  晚上全家人做了一大桌子菜,热烈欢迎二梅两口子。

  饭桌上柱子的吃法,真正让小十月和小丫头颠覆了对吃的三观,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蹲在地上吃饭。

  震惊,也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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