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迎 战
赵云辉告别父母，与邓潇蓉一起回家。
“云辉，你这样帮助我，我也很感激你了。你真的要去我家守着我？”邓潇蓉心里开始产生矛盾，“私奔”和“私情”这个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推断上多少有些合理。这锅赵云辉背不得，自己也背不得。
赵云辉想了想，很是为难。“不守着你，我又担心你。”
邓潇蓉经过这次磨砺，懂事明理了许多，很真诚地说，“不论出于同学情谊，还是出于同情心，你都做得够多了。我真不想再连累你。”
“你爸妈都要上班，上午、下午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万一苟园找来，你怎么办？”赵云辉说了实话。
邓潇蓉停下脚步，望着他，“我真不想让你趟这浑水。”
赵云辉心里明白，她是正确的。再深陷进去，她和他都将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奸夫淫妇，勾引良家妇女，破坏别人家庭等等，都会向他们扑来。“水已浑，脚已趟，你让我就此退出，让你独自去面对，我是不是不像个男人？”
赵云辉没有退路。于是，婉转地进行试探性进攻。“如果你真怕今后名声不好，就直接嫁给我！”
邓潇蓉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赵云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伸手牵着她，“走吧！赶时间。”
邓潇蓉边走边说，“我可是过婚嫂，别人打烂的茶杯，烂到地上就捡不起来。我不奢望。”
邓潇蓉说着，说着，又甩开他的手，停下不走了。
赵云辉苦苦一笑，“在我心中，你永远象学校时一样，真的！”
邓潇蓉很认真地说，“你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别人。你回去吧，不要管我的事。”
邓潇蓉转身就一个人走了。
赵云辉急忙跟上来，“我承认，开始只是想帮助你。但自从你到我家，我就下决心要你！我不会再瞻前顾后了，我不会放弃的！”
邓潇蓉也不说话，只顾奔走。
赵云辉急了，“潇蓉，我真的配不上你吗？我是真心实意的！”
邓潇蓉还是不说话，径自往前走。
赵云辉心一横，也不说话了，就默默地跟着她。
忽然，邓潇蓉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读书的时候，那脸皮薄得象张纸，有今天的一半就好了。”
赵云辉知道她的意思，如果那时候他敢追求她，结局就大不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皮很厚吗？”
邓潇蓉笑道，“不要脸！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
赵云辉正要发懵，邓潇蓉伸手拉起他就走。
回到娘家，邓潇蓉的心境很好。
妹妹和弟弟已放学回家，一见到姐姐回来，都高兴万分。
邓大江夫妇还没下班，邓潇蓉张罗着煮晚饭，赵云辉去帮助邓红珊割猪草。
天色擦黑，邓大江才回来，炒腊肉，炒青菜，腊肉汤煮干腌菜，很香。
邓妈看着女儿，精神状态比中秋时好了许多，心中踏实不少。
邓大江望着赵云辉，“我特许，你俩今晚就住在一个房间。这个女婿好，人品不错。”
什么？没听错吧？赵云辉急忙转头看着邓潇蓉。
邓潇蓉知道爸爸误会了，正欲解释，邓大江又说，“按照风俗，女儿女婿回娘家不能住在一起，但交点钱就辟邪了，一角两角都行，交给你妈。”
邓潇蓉哭笑不得，“爸，妈，你们误会了！我和云辉真的什么也没有。”
邓大江有点恼了，“一角两角都没有？”
邓潇蓉急得不知如何解释，“不是钱，是什么都没有？”
邓大江有些上火，“是房子没有？还是床没有？今后慢慢制嘛！现在要求那么高干什么？”
赵云辉忍不住大笑。
邓潇蓉立即用筷子敲打赵云辉的头，“叫你笑！笑个屁！”
赵云辉急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笑得更厉害。
邓大江哈哈大笑，“这才象两口子嘛！”
邓潇蓉有口难辨，“不说了，反正云辉跟小弟一间，我和红珊一间。”
星期天的早上，阳光很柔和，邓妈带着邓红珊、邓勇去了赶溪坝，采购点盐巴、酱油之类的日常用品。
邓大江被叫去给别人帮忙筑土墙。
赵云辉协助邓潇蓉煮猪草喂猪。
“昨天晚上，我还真希望将计就计，睡在一起。”赵云辉说了句悄悄话。
邓潇蓉边从锅里舀熟猪食，边说，“不要着急，等我把婚离了，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有人吗？！”外面有人高喊。
邓潇蓉和赵云辉急忙从厨房走出来。
苟圆两兄弟和他父母，一家四人都来了。
“唷！潇蓉呀，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跳河了呢！”苟妈看到邓潇蓉就来一通冷嘲热讽。
苟圆看着赵云辉问，“你是谁？”
赵云辉终于看到这人了，阴鸷中带着几分怪异，“我是邓潇蓉的同学赵云辉。”
“喔！同学呀，老相好！”苟圆出言不逊。
“当作老人的面，说话斯文点。”赵云辉的意思，你要有家教。
苟父说话了，“邓大江不再？我们来是说事的。一句话，还钱！”
邓潇蓉显得很平静，“我们再穷，也不会要你们一分钱。等离婚时，如数交还给你们。”
苟妈很高兴，“只要全部还了，我们还怕找不到媳妇？有钱能使鬼推磨，女人多的是。”
赵云辉不想多说，“好，就这样说定了，离婚时还你们一百元。”
苟圆却心有不甘，“你算个啥？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这话也有道理。赵云辉就止住声音。
“二弟，这个奸夫，你不想教训一下？”苟老大见赵云辉不敢多说，心想，多半是个窝囊废。
一听“奸夫”这词，苟圆妒火陡起，捏紧拳头，看着赵云辉怒喊，“你和邓潇蓉有一腿？”
赵云辉很冷静，他看出了他的心态，“没有！”
苟家兄弟双双逼近赵云辉，邓潇蓉急忙挡在赵云辉面前，“不关他的事！”
赵云辉把邓潇蓉轻轻推开，细声说道，“你别动！”
赵云辉迎了上去，“是单打？还是一起干？”
苟父在旁边看热闹，心想，我两个儿子，还怕你不成。“单打又怎样？一起来又怎样？”
赵云辉眼睛盯着两兄弟，“单打，我赵云辉让两拳。一起来，我就一拳不让。”
“我来！”苟圆首先报名，“单打就单打，看你牛批吹好大！”
赵云辉站稳架势，叫他出拳。
苟圆呼的一拳，直击赵云辉胸部，“嘭”的一声闷响。
“一拳！”赵云辉摇了摇身板，喝道。
“注意哈，你第二拳打不倒我，我就要出拳了。”赵云辉警告他。
苟圆积蓄了一下力量，奋起又冲一拳，再次击中赵云辉胸部。
赵云辉身子还没来得及晃动，就迅疾发拳，直击苟圆头部侧面。
赵云辉后退几步，按住胸口。
苟圆直接摔倒在地，爬不起来。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苟妈看到儿子倒地不起，惶恐不安地大叫。
赵云辉死盯着苟老大，眼神传话，“你敢动，就灭了你！”
苟老大见他一拳撂倒老二，根本没了斗志。
“赵云辉！”远处来了六、七个人，大老远就喊起。
赵云辉一听，“再龙，是再龙他们来了。”
邓潇蓉一看，果然，钟家祺、封再龙、姜中盛、许配翰、叶放、甄碧、穆素英，快速奔来。
赵云辉跑向前大喊，“二哥！”
苟父以为是来帮忙的，急忙对邓潇蓉说。“告诉你爸，离婚的那天，把一百元整整齐齐的还给我。”
说完，就叫老大扶着老二走了。
钟家祺他们一到，赵云辉非常吃惊，“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原来，知青小余返城了。临走时，把自己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送给了许配翰。
许配翰只要一有空，就骑着自行车东游西逛。
他想同学们了，就邀约叶放一起去找钟家祺、封再龙他们。
叶放个头不大，平路和下坡就搭自行车，上坡就推自行车，不好骑的山路就扛自行车，力气还不小。昨天中午就到了钟家祺家。
钟家祺家的新屋已修好，正在平整坝子和屋内地面，燃烧过的煤灰渣加石灰和少量水泥，就成了“三合土”地面。
吃了午饭，就去找赵云辉。赵妈把赵云辉和邓潇蓉的事都讲了出来，大家才知事情的前前后后。
于是，几个便约起，今天到邓潇蓉家。
邓潇蓉、甄碧、穆素英忙活做饭。
几个男同学就在坝子里聊天。
赵云辉不敢讲刚才打斗的事，那个封再龙知道了可不得了。
“云辉呀，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说一声。”钟家祺抱怨他自始至终隐瞒着，没让他们知道。
“是呀！不把我们当兄弟是不是？”封再龙也窝火。
许配翰笑道，“这里面，云辉可能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叶放却很理解，“否来泰极，于汝玉成。”
许配翰急忙纠正，“你这人，不配个翻译官，还真听不懂你在讲啥。否极泰来，玉汝于成！”
临近午时，邓妈回来了，一见这么多同学到来，急忙喊杀鸡。
钟家祺解释说，下午就赶着回去，家里也忙，不叨扰。
经过十来天的努力争取，舆论都站在邓潇蓉一边。知道内幕的，不会支持苟家。
几番较量下来，苟家终于同意离婚，但要收回一百元礼金。
邓家也不拖泥带水，干干脆脆还了礼金，各自签字离婚，一刀两断。
邓潇蓉终于摆脱烦恼，开始了新的生活。
赵云辉收拾衣物回家，邓潇蓉也不挽留，在邓大江许可下，她就跟着赵云辉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的心情好极了！云辉，陪我唱个歌行不？”邓潇蓉走在路上，心旷神怡，神采奕奕。
深秋的大瀛山，树叶争艳，片黄片绿，片红片橙，多姿多彩。山风微拂，清爽惬意。
“唱什么歌？国际歌？还是大海航行靠舵手？”赵云辉也感轻松愉快，这段时间，真的很心累。
“天仙配，夫妻双双把家还！”邓潇蓉既触景生情，又想表达对赵云辉的谢意。
“就是那个，树上的幺儿成双对？”赵云辉不是很喜欢唱歌，门外汉一个。
邓潇蓉大笑，“是鸟儿，不是幺儿。”
赵云辉也哈哈大笑，“我一直以为是双胞胎儿子爬上树去掏鸟蛋呐。”
邓潇蓉又问道，“唱不唱？不唱我们就不象夫妻了。”
“唱，唱，唱！”赵云辉急忙表态。“我先问个问题。”
“你问！”邓潇蓉大大方方。
“既然是夫妻双双把家还，那今晚我们就睡一铺，可以不？”赵云辉有些急不可待。
“云辉，我实话告诉你，不扯结婚证，我不会让你上床的。”邓潇蓉很骄傲也很庆幸地说。
赵云辉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理解。
邓潇蓉贴近他耳朵边，“我还是个大姑娘。真的！”
“什么？”赵云辉非常惊讶。
“他没那能力。”邓潇蓉很细声地讲。
赵云辉半信半疑看着她。
邓潇蓉一本正经地说，“乌龟骗你！新婚之夜，你就明白了！”
赵云辉高兴得蹦起来，高声大唱，“树上的鸟儿千千万，我与娘子把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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