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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情 意


  吃过早饭,幺嫂就催促蒋老幺和两个儿子回家。

  蒋老幺不明究竟,回娘家住一晚就走,啥意思?

  幺嫂也不发脾气,笑道,“明天家祺就要回城里了,今天不赶回去,皓云什么时候给干爹拜年?”

  蒋老幺一想,是这道理。便急冲冲地赶回家。

  都知道钟家祺去给师傅拜年了,至少要下午或者吃了晚饭才回来。所以,蒋老幺和幺嫂张罗着自家的中午饭。

  蒋老幺是很感激钟家祺的。蒋皓云学习成绩很不错,在瀛江中学依然是拔尖的优等生,这不仅得益于一个好学校,还得仰仗岳满江的管教和指点。而他自己在五车间干临时工,虽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每个月有入账,开销不用愁。而所有这些,都源自于钟家祺的帮忙。

  幺嫂的情感世界纷繁复杂。这个年过得很仓促,没想到钟家祺把时间安排得那么紧。几兄妹早就定好的初二聚会,也不好撒谎不回去,何况蒋老幺那里也要有个合理的说法。因此,只有硬着头皮回去。

  回去了更是念念不忘钟家祺,魂牵梦绕,很是放心不下。

  这过年过节,钟家祺孑然一身,匆匆忙忙而回,急急匆匆地要走,形孤影只。当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牵不到自己的手,这又是何等的悲苦。所以,她固执地要早早返回。

  吃过午饭,幺嫂就对蒋老幺说,甄学志的儿子甄伟看上了朱家姑娘,托自己去说媒,下午她要去朱家走一趟,先问问女方的意思。要蒋老幺在家注意钟家祺回来没有,下午迟点去拜年。

  蒋老幺当然听安排,幺嫂便独自出了门。

  钟家祺和三个师兄弟陪同舒玲的男朋友刘膑喝了些酒,便与师父告别,离开了舒家。

  本来昨天在赵云辉家就喝了不少,今天就不敢多喝了。

  今天一到师父家,叶放和何静静抱着孩子,舒玲挽着男朋友,钟家祺显得很不入流。他表面上笑逐颜开,内心却相当苦闷。因此,吃过午饭,就向大家告辞。

  钟家祺的心境,没了幺嫂的温存,本来就很落寞。舒玲的恋爱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而何静静带着凄迷的眼神望着他,更让他感到一种悲凉。

  钟家祺孤独地走到玉河湾,这里冷幽而隐秘,山连山,林遮林,四面不见人。一条小溪顺着山路,直通山外。

  钟家祺急切地快步奔走,他料想幺嫂今天下午会回来。如果她明天回来,就见不着面了。所以,他想赶回去看看幺嫂回来没有。

  幺嫂对钟家祺而言,不仅仅是一种欲望,有感情,有爱恋,也有依托。幺嫂能给予他激情,也能赋予他能量。悲观与低落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幺嫂,而不是别的女人。

  “家褀!”刚要走出玉河湾,钟家祺就听到幺嫂的声音。

  钟家祺急忙四处张望,只见幺嫂站在离山路十来米远的树林里,微笑着看着他。

  钟家祺使劲睁大眼睛,确认没看错,“你怎么在这里?”

  幺嫂微笑着,“我等你有半个小时了,再不来,我就走了。”

  钟家祺疾速跑向前去,一把搂住幺嫂,“我以为你下午才回来。”

  “一想到你,就没睡好。今天早上就回来了。”幺嫂也拥抱着他。

  钟家祺饥渴地想动手,幺嫂低声说,“那边有个小山洞,我们去那里。”

  钟家祺急急忙忙地拥着幺嫂过去,胸腔热血奔涌,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幺嫂,再见不到你,我要烦死了!”

  幺嫂依偎着他,在灌木丛中快速奔走,“你就是我的男人,我得为你着想。”

  小山洞确实很小,不大也不深。幺嫂早就把地形熟悉了,确实是个好位置,斜坡地势和茂密树林,隐蔽性很强,外面根本看不见。

  钟家祺把她斜靠在大石头上,自己就贴了上去。

  静静的玉河湾,溪水的流淌声清脆而悠扬,在密林里穿梭过往。

  幺嫂双手抱住钟家祺的背部,任由他势如破竹。

  四面的山峰,孤傲地肃立着,不言不语,把山洞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让洞里的氛围悄悄地膨胀,充斥着整个山涧。

  邓潇蓉没有回娘家,因为赵云辉即将出远门。

  邓红珊也没走,虽然与大姐意见相左,但她还是想跟钟家祺谈谈。

  赵云辉得知两姊妹的分歧后,却站在了邓红珊一边,他并不认为钟家祺不适宜做丈夫,而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邓潇蓉是从实际表现出发看问题,钟家祺三心二意,不着边际,怎么看也不是过日子的人。干了几年木匠,也不见有多大的起色,还不是一副破落不堪的样子。到两江市找钱,确实可能是找了钱,但他还不是那个模样,没有一点令人折服的成就。所以,邓红珊有一点想法,也是不容许的。

  赵云辉则不一样,对钟家祺深信不疑。他与钟家祺从小一起长大,深知钟家祺的秉性和做派,沉稳低调,审时度势,都是很值得称道。就拿他劝说自己学泥水匠手艺,也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建议。

  邓红珊并没有说要跟钟家祺耍朋友,只是想跟着他一起打拼,也就是局限于一种志同道合,就是想寻找希望和出路。但年轻人之间,难免和感情的事纠缠在一起,就说不要酒厂的工作,也涉及男朋友问题,并不是那么单纯。

  赵云辉试图让邓红珊在厂里继续干着,等有了机会才离开酒厂。

  邓红珊的考虑则不一样,她不准备在酒厂多呆,一是名义上的男朋友会纠缠不休,二是时间长了,对自己名声也不好。既然不想干这份工作,就没必要拖泥带水。假使有一天,真与钟家祺有什么发展,自己也能清清白白地面对他。

  于是,赵云辉、邓潇蓉吃过晚饭后,就陪着邓红珊来到钟家祺家。

  蒋老幺一家正在钟家拜年,喝酒正欢,赵云辉三人进屋里来。

  钟家祺急忙把赵云辉拉上桌,倒满一杯酒,就开怀畅饮起来。

  邓潇蓉就去找穆素英聊天去了。

  幺嫂看见邓红珊进来,顿时有了想法,是不是给钟家祺介绍的女朋友?很是俊俏的妹子。

  钟家祺见幺嫂在打量邓红珊,便介绍道,“珊妹子,这是蒋幺哥,这是蒋幺嫂,我们都喊幺嫂。”

  又转头对幺嫂说,“幺嫂,这是云辉的小姨妹,潇蓉的亲妹妹邓红珊!”

  幺嫂笑眯眯的打招呼,“珊妹子长得好乖,我都眼红了。”

  邓红珊也笑着点头,“幺嫂很漂亮,真的很有感染力。”

  钟家祺哈哈大笑,“你们互相吹捧,让我们情以何堪。”

  幺嫂看着钟家祺,“我说的是真的。珊妹子很是乖巧,万般娇美。”

  钟家祺点点头,“珊妹子,来,挨到幺嫂坐,陪哥几个喝一杯!”

  邓红珊也没多说话,就上桌坐在幺嫂旁边,很是听话的样子。

  幺嫂把满满的一杯酒端给她,象大姐姐一样关切道,“能喝多少算多少,不要跟他们硬喝。”

  邓红珊觉得幺嫂很是关心人,顿感亲切,“谢谢幺嫂!”

  钟家祺今天表现得很活跃,与昨天大相庭径,好象换了一个人,笑呵呵地举起酒杯,看着桌上的人,“各位,明天我和云辉就要与你们告别了,远走他乡,这一去,一年半载说不定。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来,我们干一杯再说。”

  幺嫂只是喝了一小口,她不敢喝醉,还得照顾家里人。

  邓红珊则一饮而尽,毫无惧色。

  赵云辉看她一眼,暗示她斯文点。

  钟家祺又叫幺嫂倒酒,“给珊妹子倒七分就行,别让她喝醉了。”

  钟世良一直在偷偷打量邓红珊,“云辉呀,你这个妹妹喝酒厉害,可能半把斤喝不醉。”

  赵云辉笑道,“钟叔,我没见她喝过。可能是今天高兴吧!”

  这一顿酒喝下来,就是晚上八、九点钟。

  蒋老幺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幺嫂与钟家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神情中流露出满足和期待。

  送走蒋老幺一家,钟家祺又回到堂屋与赵云辉他们闲聊。

  邓红珊也不客气,向钟家祺要了通信地址,直接就要求钟家祺给她在市里找个工作。

  钟家祺也不好拒绝,“其实,余总那里安排个工作倒不成问题。只是你又租房又吃饭,可能也和你在酒厂差不多。”

  邓潇蓉却不买账,“家褀别管她,整天想东想西的。”

  赵云辉呵呵一笑,“趁年轻,多想点有好处。等定了型,想也是白想。”

  邓潇蓉瞪了赵云辉一眼,“想抬杠是不是?”

  钟家祺大笑,“好啦!珊妹子,我也不主张你到市里去,女孩子嘛,稳定为主。”

  邓红珊也并不因为大姐的阻止而退让,仗着酒兴,大声对钟家祺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不帮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这时的邓红珊就与当初到瀛江的钟家祺相似,渴望着找到新的出路。

  赵云辉见她两姐妹争执不下,便干脆喊回家。

  钟家祺起身送客,邓红珊就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说道,“你不回信,我就来找你!”

  钟家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跑去挽着邓潇蓉,走出了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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