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掌控海澄
旁边的人闻言也个个内心忐忑不安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谁掌管海澄都行，最重要的是，港口不能乱！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商人来说，亲自出海贸易，他们没那个实力，其他地方的私人码头，他们又不太敢去，毕竟那些码头上，他们的安全没有什么保障，除非在当地有关系。
海澄县作为朝廷唯一的通商口岸，在安全方面并不需要怎么担心，虽说被六大家族把持后，税收得很重，但是他们还是习惯到这边来，若是曹毅掌控了海澄后，改了规矩的话，他们就难受了。
“应该不会吧…”
其中一人道：“我听说曹毅在江南也做海贸买卖，应该不会断我们的路吧。”
“不如我们等一下去拜见曹督主如何？”
有人提议道：“听说曹督主在江南还挺善待那些小家族的，我等不如前去拜见一番。”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曹毅一来就大开杀戒，去拜见的话，会不会是肉包子打狗！
“不如我们再多联系一些同行再一起去吧。”
沉默片刻后，有人提议道。
“也好！”
其他人纷纷点头，人更多一点更安全，虽说曹毅杀人不少，但应该不会疯狂到随意就杀人才对。
达成共识后，所有人便各自离去，联系起其他驻扎在海澄县的商人。
………
朝鲜定州，城主府。
曹文诏端坐于主座之上，毛文龙、王承胤、张叔嘉、左良玉等大小将领分别立于两旁，而定州城里的大小士绅则是瑟瑟发抖的坐在下首。
“各位家主，曹某今日请诸位来，主要是问一件事？”
看着下方众多士绅，曹文诏平静道。
“将军请问，我等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曹文诏的话，所有人都急忙道，本以为曹文诏进城了两三天都没有什么动作，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曹文诏和之前的明军一样，不会管朝鲜的事情，结果今天一大早，大量的明军便闯入了他们的家，将他们强行请了过来。
“这两天，本将军听到很多城里的百姓说，除了城主外，定州里还有不少士绅投靠了女真人，与贼同流合污，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曹文诏淡然道。
听到曹文诏的话，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他们这些人能在定州生存下来，谁没投靠女真人，只是投靠程度的不同罢了，若是曹文诏真的要清查，他们谁都逃不了。
“诸位家主请放心，本将军并非无情之人，女真人势大，各位为自保，难免要给女真人上供，所以本将军并不是要全部追究。”
看到众人的脸色，曹文诏接着道：“只不过有一些人已经和女真人沆瀣一气，这种人，本将军必须除掉，否则后方不稳，一旦女真人攻来，我军必然腹背受敌。”
说完之后，曹文诏便静静地盯着下方的众人，按照熊廷弼的吩咐，他们这次并不是单纯地剿灭女真的余孽，而是征服朝鲜，所以朝鲜的士族，至少要杀一部分，为接下来的征服减少难度。
闻言，尹家家主尹志站起来道：“曹将军，除了金家之外，赵家、朴家、崔家都是建奴的走狗！”
说完之后，尹志还冷笑着看向几人，同为定州的士族，金家和赵家这些人在投靠了女真人后便大肆侵吞他们这些人的财产，他尹家足足有上千亩良田被赵家所占，还有一座铁矿山被朴家所占，就连本不如他尹家的崔家都占了他们好几家店铺，现在有机会落井下石，他自然不会放过。
“尹志，你血口喷人！”
赵宏惊怒地呵斥了一声，然后连忙朝曹文诏解释道：“曹将军，我赵家真的只是被迫的！”
“被迫的？”
曹文诏冷笑道：“据城中百姓所说，你们三家的子弟之前可是以女真人的包衣为荣啊？”
曹文诏的话一出口，赵宏和崔胜三人顿时瘫倒在地，他们知道，曹文诏早就查清楚了，今日叫他们来，只是来过个形式罢了。
“毛文龙、王承胤、张叔嘉，你们三人带队前往赵、崔、朴三家，将他们的家产全部抄没，家眷全部锁拿归案。”
曹文诏平静道，虽然他还想再多灭几个家族，不过想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三个家族加上金家，四个家族的家产已经占了整个定州近三分之一的财富了，再多灭几个家族的话，很容易引起其他地方的豪门士族的反抗。
现在绝大部份朝鲜士族都没有反抗的心思，要是杀得太多，导致其他地方的豪门士族和女真人站在一起，那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很大的麻烦。
看到曹文诏只对赵宏他们动手，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还怕曹文诏见钱眼开，直接对他们所有人动手呢。
“诸位家主。”
这时候，曹文诏再次开口。
听到曹文诏的声音，所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诸位家主放心，曹某对各位并无恶意。”
看到警惕的众人，曹文诏安慰道：“只是此次大明千里迢迢而来，后勤难以保障，曹某希望各位家主能够鼎力相助。”
听到曹文诏的话，众人的神色都是一凛，这是敲诈来了啊！
“这是应该的，曹将军放心，我会等必定鼎力支持。”
所有人都连忙笑道，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当初女真人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套路，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那就麻烦各位了。”
曹文诏也笑着说道。
………
肖府，此时的肖府已被占用为东厂的驻地。
“督主，外面有上百名商人求见。”
史云龙来到曹毅身边低声道。
“让他们进来吧。”
曹毅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之前还以为这些东南的商人会对他敬而远之，所以抄了六大家族后，他也并未派人去找这些人，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没过多久，上百名商人便在史云龙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之中。
“草民参见督主！”
“草民参见督主！”
“………”
谷</span> 看到端坐的曹毅，商人们纷纷行礼。
“起来吧。”
曹毅平静道：“你们是什么人？”
“回督主，草民周睿，我等是这通商口岸的商人。”
站在前面的一个商人拱手应道。
“那你们来找本督有何事？”
曹毅淡然道，脑海却快速转动了起来，他一直以为东南一带不说是铁板一块，但应该不会和江南一样，那么容易就被他用合纵连横的方式拆分开来才对。
毕竟江南那边的情况比这边要复杂得多，江南那边的勋贵、老牌的土地豪绅和新崛起的豪商世家，分成了好几部分。
而东南这边的情况就比较纯粹了，基本上都是商业豪门，由海贸组成的庞大利益集团，哪怕他想挑拨都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利益集团也不是那么稳固。
“回督主，草民等人是想问一下，这港口接下来的规矩是否有改动？”
周睿连忙应道。
“之前六大家族的规矩是怎么定的？”
闻言，曹毅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这次他在六大家族中足足抄出了超过两千万灵石，若是能够将海澄掌握在手中，绝对是一条不输给江南商会的财路。
当然，这也要海澄这边开得起来才行，要是没有足够的货物，这个通商口岸也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毕竟从江南那边抽调货物过来又不现实，这么遥远的路途，又多山路，单单路上运费就足够压垮所有商人了。
“回督主，之前六大家族的规矩是我们每卖一件货，他们从中取七成。”
听到曹毅问话，周睿连忙回道。
“取七成？”
曹毅皱眉道：“七成利润？”
周睿摇了摇头道：“是取货款的七成。”
“这么多？”
这下子连曹毅都惊讶，虽然他早就知道，海澄是只下蛋的金鸡，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多，要知道每年从海澄流出的货物可是个天文数字。
不仅仅欧洲那边，连东瀛、朝鲜、安南这些临近国家都有很大一部分货物是从海澄流出的，若是真的抽七成的货款，那每年能够获得的利益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比起江南商会所获得的利益还要多得多。
“六大家族凭什么抽这么多？”
不过片刻之后，曹毅便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虽然六大家族的势力不差，但要说能够压下这数以千计的大小商家，那也太看得起他们，便是东厂也未必能压下这么多的商人。
“而且据本督所知，这东南三省的私人码头可不少，六大家族抽这么多，难道你们不会去其他码头？”
听到曹毅的话，周睿不禁苦笑道：“回督主，其他码头的抽成也不比海澄这边低多少，而且那些码头的风险还大，有不少江洋大盗在暗处杀人夺货，除了在当地有关系的商人能够安然做生意外，我们这些人去了还得提心吊胆，与其一不心，人财两失，还不如来海澄这边。”
“既然如此，那这规矩就不改了。”
沉默片刻后，曹毅才说道：“不过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怎么说，单凭你们这上百人，未必可以撑得起海澄这个港口吧？”
一个港口所需的货物可不是这上百家商人可以提供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商品，来海澄的海商就会少，时间一久，海澄这个港口就废了！
听到曹毅的话，周睿也是心中一凛，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想得太少，只是想着曹毅会不会改了规矩，却没有考虑到其他商人会不会继续留在海澄，一旦其他人都走了，那他们留下也没有什么用。
更关键的是，海澄的货物，除了一小部分是其他各国的商人所收购的，大部分都给了台湾那些海盗，若是曹毅不能让那些海盗继续来收购，那他们就是有再多的货也没用啊，单凭周边各国的商人，他们都得饿死。
苦思片刻，周睿才说道：“督主，其他商人那边，草民倒是可以试一下说服他们，只是……”
顿了一下后，周睿才接着说道：“只是台湾那些海商还要督主亲自说服他们，要不然草民纵使留下其他商人，可货物卖不出去的话，我们就是留下了也是没有作用的。”
“这个你们放心，那些人会来的。”
曹毅淡然道。
“既然如此，草民等人便先告退！”
看到曹毅胸有成竹的态度，周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可不觉得曹毅会不知道他所说的海商是海盗。
可偏偏曹毅却大包大揽了下来，这其中的关系就值得玩味了。
出了肖府后，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酒楼之中。
“周兄，你说曹督主所说的是真是假？台湾那些人可是海盗啊，那些人可不会看他东厂的脸色。”
一个身型肥胖的商人开口说道。
“冉兄，这种事情连你都知道，你觉得曹督主会不知道吗？”
周睿摇了摇头道：“恐怕那位督主的能量比我等想像的还要强大得多！”
“周兄，你是说………”
冉征下意识道：“那些人投靠了东厂。”
“冉兄，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周睿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主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说服其他人留在海澄。”
闻言，所有人都轻轻地点了点头，现在东南的豪门士族都在和朝廷较劲，想让其他人都留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当然了，这也不是办不到的，只要曹毅能让台湾那些人依旧来海澄收购货物，那么其他人想不留下都不行，毕竟能在海上混得开的，也就那么多人，不留下来，他们的货就别想卖了。
另一边，一艘商船停在离岸边数十里远的地方，船甲板上郑芝龙和自己的弟弟郑芝虎远远地望着海澄码头。
“大哥，要不要派人上岸去知会一声肖家。”
郑芝虎低声道，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想要在海澄上岸，就必须得知会一下肖家这些地头蛇，要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而郑芝龙并没有回答，而是皱眉看着安静无比的码头，直觉告诉他，海澄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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