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杀不得
阿棋木闻言,立即跪倒在胡亥面前,用蹩脚的秦话哭喊道:“公子,您不能杀我,您不能杀我啊!”
经过一夜奋战,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
胡亥也意识到了这个他一直认为的贼窝的不同!
首先营地驻扎布局极为合理,一看就出自兵家之手,其次他们的战利品真的不多,他在北地剿过的其他匪,赃物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再加上昨日白天对方攻城的种种,
证实了对方是正规军!
“你是谁?”
“我是羌族大月氏的皇子——阿棋木,五月份要与大秦开通互市的羌族首领就是我阿父!”阿棋木急忙说道。
阿棋木的话,令在场之人皆惊。
他们想不通马上就要成为贸易伙伴的人,为什么要来劫掠自己。
难道真的是县令之前说的那样,对方拿灵武县当成纳贡的地方?
“你是不忍身份马上洗白,所以要最后吃一波肥的?”想通了之后,胡亥轻声问道。
看到阿棋木有些犹豫,聂盖直接在他的脸上划了浅浅一刀,厉声命令道:“说话!”
鲜血瞬间沿着伤口流出,吓得阿棋木面露惭愧之色说道:“是、是的,公子说得一点没错。”
“八年前的屠城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是。”
听到这句话之后,胡亥起身对着聂盖等人吩咐道:“行了,把他带回去,其余人杀了。”
……
迎着天边的朝阳,胡亥等人身披暖色光华凯旋,樊哙等人立即将城门打开,将胡亥等人迎了进去。
原本压抑的灵武县子民在这一刻瞬间释放了心底的情绪,有人含泪高呼,有人兴奋嘶吼……
除了有战胜敌人的喜悦,更有突破心魔后的轻松。
青衣更是眼含热泪小跑着冲向胡亥,胡亥见状连忙翻身下马。
未等他说话,青衣鱼跃而起,直扑胡亥胸膛。
“你怎么哭了?”看着小花脸的青衣,胡亥轻笑道。
“公子,我担心死了……呜呜……”青衣带着哭腔说道。
安抚好青衣的情绪之后,胡亥转头看向吕泽,“把这个人带下去,看管好,我休息一下就审问他。”
“是。”
……
在青衣的照顾下,精神终于放松的胡亥,饱饱地睡了一觉。
“公子,休息好了?”
“战报出来了么?”
“嗯,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两百一十个兄弟。”樊哙失落道。
胡亥明白樊哙话中的意思,这两百一十个,是他带过来的大戟士……
“其他情况呢?”
“灵武青壮累计伤亡八百二十七人,对方阵亡五千七百人,我听抓到的阿棋木说他带了一共八千九百人参战,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夜战的时候,对方逃走了相当一部分人。”
“有沈浩的尸体么?”
樊哙摇了摇头,“暂时未发现沈县令的尸体,应该是趁乱逃走了。”
“他怎么样?”胡亥询问道。
“阿棋木这小子知道自己处境之后,竟然丝毫不慌,要我们好吃好喝供着,毕竟他说马上就要与我们互市,所以我也就私自做主给了他食物与水。”
“再抄十遍。”胡亥淡淡道。
扔下迷茫不解的樊哙,胡亥直奔牢房,他要亲自会会这个阿棋木。
……
进入天牢之后,胡亥立即就看到了监牢内翘着二郎腿,滋溜滋溜喝酒的阿棋木。
胡亥默默地将罚写数字加到了五十。
“咳咳。”
阿棋木循声望去,确认是胡亥之后,连忙收起姿态,端庄地跪坐着。
命令牢卒打开牢门,胡亥直接走了进去,即便阿棋木的脖颈被一条粗壮的铁链拴住,牢卒仍犹豫片刻。
在胡亥的催促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将门打开,并坚持站在二人中间。
对于对方这样的保护行为,胡亥领情。
“之前你说自己是大月氏的皇子,有什么证明?”胡亥开门见山道。
“我脖颈带着的项链上有一枚银币,这是阿父给我的。”
在胡亥的示意下,牢卒上前将项链拿给胡亥。
花纹精美,纹饰大气,
确实不像是一般草原家庭能拥有的。
“单凭这个是无法证明的。”将银币收进荷包内,胡亥沉声道。
“我可以写信,我说话的口吻阿父看一眼便知。”
将纸笔备好之后,阿棋木尴尬地看向胡亥,“这个怎么用啊?”
如今纸笔墨家虽然可以小规模量产,但是使用者仍然是非富即贵,绝大部分自己人都没资格使用,更别提草原上的蛮夷。
胡亥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代笔的一天。
“阿父,我是阿棋木……”
将对方的家书写完之后,阿棋木忽然开口问道:“公子,什么时候能把我放了?”
胡亥没想到对方如此乐观,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对方在杀害自己那么多子民且被抓住的情况下,如此乐天派地询问自己释放他的话。
胡亥深深地看了阿棋木一样,沉声道:“等你阿父回信再说。”
……
“主人,看到了,前面就是连片的营帐了!”沈浩激动道。
图格走的时候,把他也带上了,原因是图格看出来沈浩的机敏与识时务,草原人动刀行,懂脑子却是差大秦人不少。
自己当初在阿棋木面前将其保下,就是起了收服之心。
果然,逃出来之后,他才从亲卫口中知晓那些规劝自己的话,都是出自沈浩之口。
图格肯定如果在当时那个场景,是沈浩跑进大营与自己说出那些话,必然会起到反作用,原因只有一个,他刚刚投奔自己,地位太低,信任还未建立。
“稍后面见阿父,我就按你说的肯定没问题,对吧。”图格再一次确认道。
在逃跑回来的路上,他与沈浩商议许久该如何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如果失败,我以项上人头相补偿!”沈浩斩钉截铁道。
“好,我知道了!”图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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