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公事”
“我听林理事刚才的介绍，奉小姐是您在前公司时的助理？”
“对。我们今天虽然只是先碰个面，但毕竟之后HArt和Unicon两家公司也会参与其中，所以今天既然凑巧，我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听完林深时的解释之后，座中英利看向奉伽绮的目光这才少却了几分隐隐的审视意味。
她的想法很简单，在她看来，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林深时只会携带极为信任的自己人才对，偏偏对方又是个外表看起来相当漂亮的年轻女性，为了自家偶像着想，她当然要提起些许警惕。
坐在旁边的金主编倒像是看出了林深时和奉伽绮之间的真实关系。
他用余光扫了扫还在伪装文静的英利，哂然一笑，也迅速带过了这个话题。
三个人很快正经地展开了讨论。
只是随同的奉伽绮起初还一头雾水，听着林深时他们的谈话声，也逐渐弄清楚了状况。
“本部长您和林小姐这就要结婚了吗？”她终于插了一句嘴问。
她和金尚植等人之前是听林深时介绍说过林允儿的“未婚妻”身份，但由于林深时后来也没有详细说明，大家就权当是情侣俩提前改口而已。
没想到还真的确有其事？
其余的三人分别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由林深时本人亲自回答：“嗯。尽管可能不会太快，但也不会拖延太久。”
对面的英利把这话听在耳中，又在桌子底下暗自握了握拳头。那是表示振奋的小动作。
始终把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金主编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在端起咖啡杯的同时，嘴角也流露笑意。
得到林深时肯定的答复后，奉伽绮看上去仅仅是有点惊讶。
她马上就点了点头，思索着又问：“所以您现在是想和金记者他们那边提前通一下气，做做舆论的预防工作？”
“不只是预防。”金主编突然接上了话，他话语简短又精确地说，“我们其实是希望直接引导局面，不是光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坏事，而是想要把事情变成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那要怎么做才行？”奉伽绮下意识就问。
“这就是今天我们和林理事约在这里见面的理由。”金主编淡笑着说，“讨论具体的应对方案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基础想法就是希望促成三家的联合与协作。新闻、门户网站，还有广告公司，说到底大家都是媒体，三者拥有的渠道合在一起的话，我们就基本掌握了全国民日常接收信息的各种方式。到了那个时候，引导所谓的舆论也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金主编的这番发言显然超乎预想，连早就知晓林深时和他部分计划的英利都不由侧目看来。
她和奉伽绮都是一脸惊讶；在场的两个男人倒是非常平静。
正在喝咖啡的林深时这时候就笑了笑，颇显无奈地出声说：“金主编只是在说一些很久以后可能才会发生的事情。这和我们现在商议的重点无关。”
熟悉他思维方式的奉伽绮也立刻反应过来，说：“如果要想达到那种程度的话，三家公司也必须在各自的行业拥有巨大影响力才行。”
“所以尽管这次合作本来不太需要HArt的协助，林理事今天还是拉着奉小姐你一起过来不是吗？”金主编继续说，“我们新闻社现在当然不敢夸口说是什么行业巨头，Unicon也只是刚刚起步，距离击败NAVER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反而是HArt那边，其实体量早就成为了国内广告业的第一。有了你们的帮助，前期也会方便许多。”
奉伽绮的眉头愈发紧锁。
沉思了一会儿后，她转头对林深时担忧地说：“我不知道您今天要谈的事情这么重要，我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金组长他们那边？”她的意思是说HArt广告一方不该由她作为代表出面到场才对。
“你认为像这样的事只需要私下一次简单的碰面就能全部解决吗？”林深时笑着宽慰说，“今天本来就是先带你来旁听一下而已，就像以前你当我助理的时候一样。我现在和尚植前辈他们也不好频繁联系，所以就需要有个中间人帮忙，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奉伽绮又眨了眨眼，总算放下心来。
“我还以为您真打算把HArt那边的事情都交给我负责呢……”她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地小声嘀咕。
“谁会把小学生直接丢到大学里面？”
“哎，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还是初丁的程度吧？”
“如果按照正尧的标准，你说不定连初丁都不如。这事我就算是交给尚植前辈他们一起处理也未必放心。”
在座的几人就看着女孩一下子萎靡下去似的，低着头掰弄手指。
林深时见况失笑摇头。
对面的英利忍不住开口说：“林理事和奉小姐……好像不止是上司和助理的关系吧？两个人看起来很亲近。”
她有些犯了职业病，询问的口吻隐约带着尖锐的攻击性。
刚刚还在因为林深时的话而感到低落的奉伽绮当即蹙起了眉，倏地抬头望向女记者。
英利好像也被她猛虎一般的骤然气势给微微吓到，整个人往后靠了靠。
好在有道身影很快有意无意地伸手挡在了她面前，和缓地说：“我以前听林理事提起过奉小姐。两个人似乎是那种真正的师徒？感情当然要比普通同事好得多。”
奉伽绮看着金主编那张平静而笑的面容，大概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不悦的眉眼慢慢放松，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文静恬淡的样子。
回过神来的英利咬咬嘴唇，还想说话，手肘就感觉被人轻轻握住，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吐气低语：“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半边身子顿时僵了僵，英利嗔怨一般地瞧着金主编的侧脸，最终却仍是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今天要谈公事吗？”奉伽绮疑惑地偏头看林深时。
她明白金主编方才预设的那番前景背后包含着多大的野心，对于三家公司来说，将来又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她不过是奇怪于林深时前面给她的说法。
无论金主编所说的设想具有怎样的吸引力，奉伽绮都不觉得那是林深时心里最想要的。
她看得出来，实际上反而是金主编口中附带的那个额外好处，也就是未来林允儿宣布婚讯等消息以后，可以用最快速度平复大众的负面舆情，这才是林深时私下费心做这些事的根本目的。
林深时尽管如今身处门户网站公司，但不管是他的工作还是他的个人生活，他都不需要拥有控制舆论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林允儿。
他不需要顾虑舆论，可是从事艺人工作，向来就在大众视野当中活动的林允儿却需要顾忌民众的情绪和眼光。
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做这一切。
“这不是公事，应该说是您的私心和私事才对吧？”奉伽绮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说。
连她自身都说不清楚此时心里面的感受，明明是应该感到稍微难过才对，心情却不是那么难受，反而很松快。
就像是替男人寻找到了那个值得他如此守护的人而高兴一样。
“是公事没错。”
仿佛也听出了自家小秘书话里的些许揶揄和祝福，林深时说：“不提三家公司的立场，你总不能否认这事和允儿的工作有很大关系。”
“所以呢？”
在场的三个人都在注视着他。
“既然和工作有关，那当然就算是公事。对于我妻子而言这是公事，那对于我来说，这些事当然也是公事。”林深时面不改色地说。
在听完他的这句话后，卡座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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