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 114 章 最美蓝天色
第114章 最美蓝天[se]
这天周末,陆绪章带着陆亭笈过去探望陆老爷子,席间,陆老爷子很是疑惑。
“绪章,有个事,我不太明白,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陆绪章听着,抬眼看向父亲,恭敬地道:“父亲,请讲。”
陆老爷子:“之前我每每遇到这些往[ri]故友,他们都会提起你的婚事,一个个热情地给你介绍对象,怎么最近我看到他们,他们都不再提这些了。”
陆绪章对此反应平淡,顺手剥了一个虾:“哦,那不是挺好的吗,清净了。”
陆老爷子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那眼神好像不太对吧?”
陆绪章将那剥好的虾放在了陆老爷子面前,言语越发恭顺:“父亲,能有什么不对的呢,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各位叔伯家的女儿侄女陆续都嫁出去了,下一茬年轻的,人家到底嫌我年纪大,自然不合适。”
他淡声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吧。”
陆老爷子蹙眉,他还是觉得今天各位老友看他的那眼神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同情,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只好罢了。
这时候,陆绪章淡扫了一眼旁边闷头吃饭的陆亭笈,道:“亭笈,最近学习怎么样,你叶伯伯不是给你安排了学习任务?你学得怎么样,是不是应该给你祖父汇报下?”
陆亭笈:“啊?”
他招谁惹谁了吗,为什么突然提到他学习?
这种吃饭的时候,却和孩子提起学习,有这样的大人吗?
然而,陆老爷子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陆亭笈身上:“对,我听你叶伯伯说,他觉得你这脑瓜子好使,你可得好好学,别辜负了你叶伯伯的期望。”
陆亭笈怨怪地看了眼父亲,之后只能认真回答祖父的问题,恭恭敬敬地汇报,不敢有丝毫懈怠。
等好不容易回答问题完毕,吃过饭,坐在那里看电视的时候,陆老爷子又想起什么,正待要问,谁知道陆绪章却看向儿子,开[kou]道:“对了,亭笈,你和碧梧那小姑娘最近怎么样?”
陆亭笈有些懵:“什么怎么样?”
这算是什么问话?
陆绪章淡淡地道:“哦,我看你们以前整天斗嘴,最近不吵了?”
陆亭笈:“最近都没碰着,谁懒得一直搭理她。”
其实人家宁碧梧谈恋爱了,谈得还热火朝天的,只是这种话陆亭笈不想和家里长辈说,这种事情肯定都瞒着啊!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陆老爷子眉毛动了动,打量着这孙子,笑呵呵地说:“就是隔壁宁家那小姑娘?你们同岁的,以前还是同学吧,那小姑娘挺可爱的。”
于是陆老爷子有问题了,便对着陆亭笈开问。
比如那小姑娘学习怎么样,比如你们经常吵架是吗,比如你一个男孩子得有点风度,比如出去吃饭不要让人家小姑娘付账……
在一长串的问题后,陆亭笈终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自己父亲。
显然,祖父误解了。
而父亲就是那个导火索,他故意的。
陆亭笈眉毛打成结,怨怪地看着自己父亲,却见他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神情淡淡的,好像根本没这一茬事。
竟然给他来了一招围魏救赵?
他心中悲愤,怎么可以这样!
等走出陆家老宅时,陆亭笈那脸[se]一直不太好。
陆绪章也没理会他,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过了一会,陆亭笈终于忍不住:“父亲,你这样太过分了。”
陆绪章:“哦,怎么了?”
陆亭笈鼓着腮帮子:“等母亲回来,我会和她说的。”
陆绪章:“随便你。”
陆亭笈听着这语气不对,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母亲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怎么如今这态度了。
两个人闹矛盾了?
陆亭笈探究地道:“该不会是母亲给你气受了吧?”
陆绪章笑了笑:“怎么可能,别瞎想。”
陆亭笈纳闷地看他,看了半晌,最后收回目光。
一直到回到家,陆亭笈要洗漱的时候,他终于发现客厅里放了一份报纸,是一份香港的报纸,他疑惑地拿起来看,一看之下,恍然。
恍然之余,也是诧异,却见上面的标题赫然正是:“大陆妹情斩豪门大少,两男相争冲冠一怒!”
上面竟然还搭配了一张照片,却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西装革履的,正陪着母亲上台阶,那男子甚至还伸出手来体贴地护着母亲的后腰处——总之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怪不得呢!
父亲看到这个,还不得活生生气死!
陆亭笈一时心情大好。
其实如果是平时,看到有年轻男人这样接近母亲,他自然是不痛快的,不过现在,看到父亲为这个别扭难受,他就觉得好受了。
这时候,陆绪章从书房走出来了,他看着他儿子那眉眼飞扬的样子,挑眉,淡声道:“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儿子。”
陆亭笈笑着将那报纸随手扔在一旁:“随便你怎么说。”
陆绪章淡淡地道:“这几天你们通过电话吗,她和你说过这是谁吗?”
陆亭笈自然有意拿乔:“我们母子的私房话,当然不是随便往外说的。”
陆绪章便坐下来,很闲淡地道:“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陆亭笈:“看来你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陆绪章:“宝瑞珠宝的少东家。”
陆亭笈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了?”
陆绪章:“你母亲如果真和他在一起,那估计以后只能和他一起留在香港了。”
陆亭笈听了,拧眉,若有所思。
陆绪章看着儿子:“是不是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了?”
陆亭笈却道:“好事。”
陆绪章:“?”
陆亭笈笑道:“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跟着母亲去香港读书了!”
陆绪章听这话,差点想直接给这儿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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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那天逛街后,累得也是够呛,加上培训班的文化课就要结束,要进行文化结业考试了,她也没[chou]出功夫给那父子两个打电话。
一直到那天,她中午时候,[chou]时间给陆亭笈打了一个。
陆亭笈接到孟砚青的电话,自然高兴得很,一时问东问西的,孟砚青也就把自己卖了画的事说了:“一下子三十万港币,很大一笔钱了!我正打算用这个买点什么回去。”
陆亭笈也是开心,乐开了花,不过还是忍不住问:“母亲,那个宝瑞珠宝的商先生,怎么回事?”
孟砚青不懂:“什么怎么回事?”
陆亭笈:“人不错?”
孟砚青顿时懂了:“瞎想什么呢,无非就是客套几句场面话,这种香港二世祖以后好歹是同行,见了面说几句话得了。”
陆亭笈听这个,顿时吃了定心丸,一听就没兴趣,无非就是那些小报纸瞎写罢了。
孟砚青又把自己买了什么都给儿子说了,只听得陆亭笈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陆亭笈高兴过后,很快又问:“母亲,你给父亲买什么了吗?”
哦……
孟砚青给陆绪章买的,可都是好东西,品牌的,[jing]品,也贵重,那可不是陆亭笈的运动衣什么的能比的。
当然了这话不能和儿子直说,免得这傻儿子伤心。
于是她便道:“我给你父亲买的,都是小件,无非就是[ri]用品,你父亲用习惯的。”
陆亭笈:“母亲,你也太惯着他了,竟然还给他买!”
孟砚青忙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那幅画,他帮了大忙,这是合伙的买卖。”
然而陆亭笈那天被陆绪章坑了,他哪能不报复回来。
所以他继续劝说:“我看父亲根本不需要什么,他这[ri]子逍遥着呢!”
孟砚青顿时抓住“逍遥”这个字眼:“他干什么了?”
陆亭笈听这话,明白孟砚青意思,他倒是不想冤枉父亲,只是想整整他而已,于是他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他最近[ri]子清闲,还总欺负我,而且我看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和祖父!”
孟砚青:“什么事?你怎么知道的?”
陆亭笈便把当时的种种具体细节说给了孟砚青。
最后,他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他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祖父知道,也不想我提,所以故意拿我出来转移注意力,这就是挡刀,我就是他和祖父政治斗争下的惨烈牺牲品。”
孟砚青若有所思,颔首:“有道理,很有道理。”
陆亭笈:“母亲,父亲那个人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他瞒着我,其实就等于瞒着你,他肯定知道我们是一伙的,毕竟我们母子一体。”
孟砚青听着这话,自是对儿子的意思心领神会。
她当即表示:“儿子,咱们母子一条心,他想瞒着你,那就是想瞒着我,放心好了,我一定给他一个血的教训!”
陆亭笈:“……”
他忙道:“倒是不用血的教训,这几天你不要给他打电话,别搭理他就是了!”
孟砚青:“好,我听我儿子的!”
母子两个一番说,最后终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孟砚青想,她儿子越来越聪明了,已经知道和自己联合起来坑他亲爹。
坑就坑吧!谁让陆绪章有这么一个坑爹的儿子呢!
*************
于是接下来好几天,孟砚青特意没给陆绪章打电话。
其实孟砚青给陆绪章买了那几个物件,还挺想和他说一声的。
不过想到儿子的话,她决定向着儿子。
而这两天,儿子都很幸灾乐祸地向她汇报了陆绪章如何备受折磨,如何心情不好。
她叹了声,终于,这天晚上,她给陆绪章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竟然很快被接起来了。
陆绪章刚开始那语调还是公事公办一本正经的,一确认是她,马上那语气就变了,变得委屈,变得怨夫,变得仿佛被抛弃的狗。
“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可你给亭笈打电话了,昨晚他说了,他说你给他买了运动衣,买了手表,你还给隔壁小姑娘买礼物了。”
“瞧他高兴得那傻样,他就是冲我显摆。”
“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给我打电话了。”
孟砚青不敢供出儿子,只好道:“我那不是忙吗?”
陆绪章:“那你给儿子打电话!”
孟砚青:“你不要恼嘛……我给他打电话只是用零碎时间打,说几句就挂了,我这是要腾出大块的时间好给你打电话!”
陆绪章顿时很受用:“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
不过孟砚青还是道:“真的!”
陆绪章:“你就骗我吧!”
孟砚青:“……”
那还问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陆绪章暂时被哄住了。
他心情明显好起来:“那幅画卖了?”
孟砚青:“卖了。”
当下孟砚青大概向陆绪章说了情况,最后总结:“发大财了!”
电话那头,陆绪章便笑:“恭喜恭喜,三十万港币,不小的一笔钱了。”
孟砚青的东柜台一直挣着钱,但那是人民币,这个是港币,不是一回事了。
孟砚青非常满意地道:“对,我今天给你买了礼物呢。”
于是她向他汇报了她给他买的,全都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陆绪章听着自然很满意:“这个牌子和样式都是我喜欢的,也很好搭配。”
孟砚青:“是,等我带回去你看看。”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陆绪章便不动声[se]地问起来,旁敲侧击的,问拍卖会情况,问那宝瑞少东家。
孟砚青何等人也,马上就品过味来了。
如果是以往,她自然是拿捏着他的心,非要他死去活来一番,再让他知道实情。
但是如今想着因为儿子那里,自己已经抻了他好几天了,她也就不折磨他了。
无论如何,他帮自己做了大贡献,其实三十万港币倒是一半是他的功劳。
于是她也就含蓄提起来那商西爵的事。
陆绪章听她大概解释了,顿时,提了几天的心放下来,一时只觉得浑身舒坦:“那就好。”
不过他很快又开始提心了:“你这次怎么这么好心?”
孟砚青:“……”
她无奈:“我好心和你说实话,怎么,你还不舒服了?”
陆绪章:“总觉得哪里不对……”
孟砚青当场想笑:“你就该被我捏在手里,狠狠蹂成一团再扔到地上踩一脚!”
陆绪章委屈:“你一直不都这样的吗?”
孟砚青:“哪有!”
到了这个时候,陆绪章其实多少也猜到了,就是母子两个合伙欺负自己。
他叹道:“其实从陆亭笈出生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家庭地位最低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你们就合伙欺负我。”
孟砚青便笑:“但你看,我现在不是偷偷给你打电话吗?你可不要告诉儿子,知道吗?”
她那仿佛偷着给他甜头的语气,听着自然让人心情大好。
陆绪章:“好,你多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不告诉亭笈。”
孟砚青:“其实也不要怪亭笈,你总欺负他,你说他不坑你坑谁?”
陆绪章:“他那傻样,不该欺负吗?”
孟砚青:“……”
算了算了,这当爹的真是活该被坑!
两个人就这么说了半晌,因为孟砚青提起拍卖时恰好遇到那书画店老板。
她笑道:“眼睛都瞪大了,估计都不敢信,竟然能修复这么好,化腐朽为神奇。”
陆绪章笑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艺也好。”
孟砚青便笑:“就你这手艺,若是好好干这个,必也是行里头一号了。”
陆绪章:“那是自然,以后万一山穷水尽,那不是还能去琉璃厂开铺子吗,就凭我这手艺,养家糊[kou]肯定没问题。”
孟砚青便忍不住笑:“你确定?”
陆绪章略沉吟了下,之后才笑道:“突然觉得,不太确定了。”
孟砚青:“嗯?”
陆绪章略沉默了会,才笑道:“养陆亭笈估计没问题,但养你估计不行,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我每天低头修画裱画,估计也白搭。”
他的声音温煦含笑,就这么自电话筒中传来。
孟砚青便抿唇笑了:“谁让你养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陆绪章略顿了顿,低声道:“那怎么办?”
孟砚青笑着道:“什么怎么办?”
陆绪章却道:“要不,你养我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煦清沉,就这么传来。
孟砚青心里一顿。
在那都市繁华和市井烟火中,很家常随意的话,却听得人心里熨帖。
她抿唇笑道:“陆绪章,你还要点脸吗?”
陆绪章轻笑,声音带着些慵懒的愉悦:“在你面前,我干嘛要脸?”
孟砚青笑骂:“就是不要脸!”
陆绪章:“既然不要脸已经坐实了,那等你回来,先请我吃饭吧好不好?”
孟砚青:“怎么想这么美……”
陆绪章:“才不管那么多,我要吃烧羊[rou],入秋了,该吃羊[rou]补补了。”
孟砚青勉强:“行吧……我买,你做。”
陆绪章便笑出声:“那还是你请我吃吗?”
孟砚青这么说着时,看着窗外,看到的是香港街头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广告招牌,还有大楼上晾晒的衣服,以及挽着发髻穿着旧蓝布裤褂挎着篮子的老太太。
她还活着,活着去经营自己的人生,活着和陆绪章说笑,也说说关于将来的打算。
人生很长,她可以看到落叶飘零,可以看到秋去冬来,还可以看到未来很多的[ri]子。
于是,她便笑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我买,你做,算我请的,你买,你做,还是算我请的,就这么定了!”
不欺负他,欺负谁呢。
活着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欺负他!
**********
或许是出门在外,人生地不[shu]的,也或者是许多事坦然了,想开了,她和陆绪章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接下来一段,几乎每天她都会[chou]出时间来给陆绪章打电话。
有时候也没什么事,就是简单聊几句。
陆绪章现在也学乖了,什么事都会向她汇报,[ji]毛蒜皮都要打汇报,至于工作中以及[ri]常中万一接触了什么女同志,都要说得清清楚楚。
那天,孟砚青淡淡地道:“倒是也犯不着吧,我也没说非要追问你这些,我又不是太在意……”
她这话一出,陆绪章哪能信呢。
这必须得反着听。
于是他马上表忠心,低声道:“你问不问是一回事,但我得拿出态度来,我是一颗赤诚红心,得让你看到,回头外面再有什么传闻,谁说我相亲了,那必须一巴掌打过去,告诉他再也不要乱说。”
孟砚青听着好笑:“算了算了,别说这种耍嘴皮子的话,还是干点正经事!”
一听正经事,陆绪章也就收敛了,和她说起如今央行的政策,提起黄金的销售许可证的事。
他既然帮她打听,那自然打听得妥妥帖帖,因为现在国家要加大对黄金销售的供应量,这一次要对北京市的国有商场或者企业发行黄金销售许可证,可以说,这是最近几年最宽松的一次,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孟砚青听了,不敢大意。
只是她人在香港,到底诸事不便,当即打电话给胡爱华,让她出面,准备了相关的材料,让她找上秦楷庭,一起共商大事。
之后,她又和谢敦彦商量了这件事,谢敦彦一听,自然感兴趣。
要知道在大陆,黄金开采、加工和销售,那都是国家相关企业专营的,把控严格,他们这些港资根本不可能介入,如今央行发放这销售许可证,其实不光是销售许可证问题,这还是一个风向。
这话意味着,大陆很可能放开黄金市场,逐步加大开放力度。
所以谢敦彦也很上心,当即派了助理前往深圳工厂,整理了相关资料,由孟砚青进行统一汇总,[jiao]给秦楷庭,协助他申请销售许可证。
这其间自然许多周折,好在孟砚青住在陆绪章他们单位驻香港的办事处,他们单位本身传真机电话齐全,孟砚青可以借用,有什么资料火速发给了胡爱华,由胡爱华来协调,一次次跑央行,走手续。
孟砚青自然也明白,这次销售许可证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必然不容易得,他们要想申请到,自然诸多刁难,她一方面争取各样材料齐全,另一方面,也让陆绪章帮她找了央行的相关人士,请教了一些问题,避免掉进被折腾的坑里。
而这个时候,一个月的珠宝设计文化课结束,培训班进行了一个文化测试,测试之前,培训班老师给了一个参考书范畴。
孟砚青一看,那些参考书她都已经看过了,复印下来并做了笔记,一时自然是胸有成竹。
可是对别的同学,那就不容易了,那么多本书呢。
于是到了考试的时候,大家叫苦连天,里面包括珠宝实务细节,必须对世界珠宝历史、珠宝鉴定和珠宝设计了如指掌了。
大家纷纷表示学了一粒沙考了撒哈拉,等到考完了,大家心中纷纷忐忑,都觉得就这题目,及格都难。
谁知道成绩出来后,孟砚青得了九十九分。
第二名是赵言君,得了八十一分,成绩出来的时候,赵言君好奇,探头过去看孟砚青的成绩,看她的试卷。
孟砚青可以感觉到,赵言君的目光迅速地搜罗过她的试卷,最后落在她的扣分项。
那扣分项是一道主观题,阐述对国际珠宝发展的想法,开放式问题,这道题大家全都扣分了,孟砚青也被扣了,一分。
而除了这道题外,孟砚青其它全部正确,没有错的。
赵言君好奇:“翠石剖开切面这道题你怎么答的?”
大家一听,也都凑过来,那道题是考察翠石取材的,翠石不同于其它宝石,最值钱的部分其实是带绿的部分,如何充分利用那绿进行[jing]妙设计,这自然是大有学问。
这道题大家答得都不好,普遍扣分了。
现在看来,孟砚青竟然没扣分。
孟砚青道:“我写的主要是因地制宜,在接近绿线或者绿线比较轻微的地方切开,逐段分解找绿,再按照绿的[xing]质进行分段,至于立[xing]卧[xing]还是半立半卧,还是要看材料水分,颜[se]深浅,还有本身的[xing]质,这些若要区分,那就要下许多细致功夫了。”
她这一说,大家都好奇,毕竟这命题可就大了。
孟砚青倒是也不藏私,找到试卷那一部分给大家看。
结果大家一看,都有些傻眼了。
很娟秀的小字,孟砚青足足写了十几行,而且还分门别类阐述。
大家见了这个,一个个都佩服起来了。
自己对这一块不[shu],不过是硬编罢了,人家一看就是条理清楚言之有物了!
一时大家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言君好生翻看了一番孟砚青的试卷,最后抬眼看向她:“我能把你的试卷复印一下吗?”
孟砚青笑道:“当然可以了。”
这些有的是她原本的知识储藏,有的也是培训班后去图书馆翻书慢慢积累的,别人要看尽管拿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珠宝玉石的鉴定设计,还是要实战,这些只是理论,纸上谈兵罢了。
其它同学见此,也都纷纷表示想复印,不得不说,孟砚青的这试卷确实答得好,总结全面,对大家都很有助益。
而在经过文化课考试后,孟砚青等人开始进行实务设计[cao]作。
这次聂扬眉已经联系了几家香港珠宝公司,可以让这些学生分别进入各大单位实习,大家可以自己报名自己有意向的珠宝公司。
孟砚青看了看,有商西爵家的宝瑞,有金福珠宝,也有谢敦彦家的鸿运珠宝,她略犹豫,到底是报名了谢家的鸿运珠宝。
很快一群同学就分了组,会有组长带着大家前往企业报道。
赵言君听了,看向孟砚青:“我觉得砚青是我们组最优秀的吧,肯定是她的吧。”
她这一说,大家大部分赞同,不过很快也有人提出孟砚青是大陆来的,“只怕是不[shu]悉当地的情况啦”。
对此,孟砚青倒是觉得无官一身轻,她也不想当,于是让贤,很快,在大家的推选中,赵言君成了组长,她半推半就地上了。
私底下也有其它同学表示:“其实赵言君就是想自己当组长。”
孟砚青听这话,并不理会罢了。
又不是长久共事的,彼此品[xing]如何不必计较,反正她也不在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打回去就是了,本来她也不至于怕了谁。
**********
孟砚青选定了谢敦彦的公司作为实习单位,当天培训班结束后,孟砚青大致也把情况和谢敦彦说了:“除了我,还有其它几位我的同学,哦,对了,也包括你那位青梅竹马。”
她觉得这事还挺热闹的。
谢敦彦一听,那脸[se]就不太好:“她也来?”
孟砚青:“对啊……”
谢敦彦无奈地叹了[kou]气:“我最近已经足够头疼了,她如果来了,只会给我添乱了,我只希望一切能顺利。”
孟砚青听着,疑惑:“怎么了?看你唉声叹气的?”
谢敦彦的情绪好像一直都很稳定,现在明显有些焦躁的样子。
谢敦彦叹了[kou]气:“今晚你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我们见面聊吧,也许你能帮我出出主意。”
孟砚青:“行,那你开车过来吧,我不想坐巴士了。”
谢敦彦:“好。”
谢敦彦的住处距离这里倒是不远,很快他就过来了,自己开的车,两个人到了附近一家幽静的西餐厅,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如今他那个哥哥姐姐把持着鸿运珠宝内部的各岗位,其它暂且不提,只说公司的设计部,如今几乎是他哥哥把持着大半江山。
明年是鸿运成立四十周年,公司将推出几款四十周年限量纪念款,也是借着明年[chun]季的[chao]流,希望这几款产品做成主打产品。
孟砚青听着,道:“现在你和几位兄长在争夺这件事的主导权?”
谢敦彦赞赏地看她一眼,颔首:“是,我们家老爷子放出的话,这一次限量纪念款负责人,会在明年参与鸿运公司四十周年的庆祝晚会。”
孟砚青便明白了。
这件事往简单了说,是老爷子的一个考试,一个试探,谁能做出明年纪念款主打产品,就认为谁的能力更胜一筹,那这个人便会主持四十年庆典。
其实主持四十年庆祝晚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暗示,那个主持大局的人,必然就是鸿运未来的太子爷了。
她好奇:“那……你就好好干?你们公司现在内部运转,是什么情况,你能和你几位兄长分庭抗礼吗?有足够的资源来做这件事吗?”
谢敦彦苦笑:“分庭抗礼,不敢说,我自己也有自己的资源,不过我几位兄长到底在公司内部经营多年,现在最老资格的几个设计师,都是他们的人,其它几个虽然不见得被他们收买,但是现在也是态度含糊。”
孟砚青:“因为他们怕你失败,不敢站你队吧?”
谢敦彦:“对,下个月我们公司就要开始设计方案评审了,所以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正在欧美重金寻找好的珠宝设计创意,看看能不能赢了这一场。”
孟砚青蹙眉,仔细问了评审的情况。
谢敦彦也就大致给她讲了。
孟砚青想了好一番,才道:“你如果从欧美重金寻找好的珠宝设计,只怕这办法行不通。”
谢敦彦疑惑:“为什么?”
孟砚青:“我说得并不一定是对的,你姑妄听之。”
谢敦彦神情郑重起来:“砚青,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你有什么直说便是。”
孟砚青这才道:“我认为,令尊让你们设计出一款珠宝来,其目的并不是说赢了对方,而是他借着这个机会想看看你们的风格,看看谁最能继承他的风格,将鸿运珠宝发扬光大。”
谢敦彦听着,眼睛一亮:“所以你的意思是?”
孟砚青:“所以,我们不需要去想那些评审人员喜欢什么,不需要去想能不能赢了谁,关键是,一定要想想老爷子的爱好,他希望鸿运将来走什么样的路子,他希望他的继承人是什么样的。”
谢敦彦只觉醍醐灌顶,他喃喃地说:“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引入欧美的设计理念,已是大错特错了……”
孟砚青:“也不是错,而是没能理解老爷子的心思吧,可以引入西方概念,但是西为中用,你真正的着眼点,应该是中国最传统的那几样玉石材。”
谢敦彦连连点头:“我父亲还是老一辈的思想,我现在要想让他满意,那必须做出一套能打动他的首饰,那才是这次他考察我们的目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必须放弃西方知名设计师,必须走出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珠宝来,同时又要新颖,要让人眼前一亮。
他拧眉:“这样的话,我先研究下和田玉和翡翠吧?”
孟砚青听着,却是想起一件事来。
谢敦彦的父亲叫谢承志,她七岁时候经过香港,跟随父亲见过这谢承志。
当时孟父和谢承志畅聊,忆起昔[ri]种种,曾经提起一桩遗憾。
早些年,谢承志还在大陆当伙计时,曾经无意中捡漏了一块天蓝宝石。
他津津有味地道:“那可是顶尖蓝宝石,蓝得均匀,蓝得澄澈,像一块蓝绸子一样,让我想起秋天的北平城。”
“怎么也得是大晴天吧,秋天的大晴天,我从咱们四合院里往外看,西北角那块天,就是那蓝宝石的[se]了。”
只是可惜,当时离开大陆的途中,那块蓝宝石就那么丢失了。
孟砚青便想着,也许对于谢承志来说,这才是最能触动他内心的颜[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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