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请女骨（12） 生病
胡庆发是在晚上九点多才见到赵红燕的尸体,那时大雨刚停歇没多久。当得知妻子是被岳父母一家卖去配了[yin]婚，胡庆发从震惊到惊讶褪去都未发一言。
警方帮着他给赵红燕敛尸下葬，村里的村民听到动静后也纷纷凑上来帮忙,有劳动力的青壮年到跟前帮忙移土填坑,其他人就提着煤油灯站在四周提供光源,一盏盏昏黄跳跃的火光,为晚间[yin]寒的山林氤氲出一股柔和的暖意。
胡广提着煤油灯走到苏璃身旁,他看到脸[se]略显狼狈的苏璃后一怔，询问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kou]。
苏璃跟着其他人冒雨去卖花村接赵红燕的尸体，傍晚雨势过大，即使披着雨衣身上也被打湿了许多。
胡广之前在村里面碰见苏璃时只觉得这位女警话少稳重，如今看着这张苍白稚嫩的脸才发现原来她没比自家小婷大几岁。
就在胡广还犹豫要不要开[kou]时，苏璃注意到了身边的人。
她侧身转过视线，看到是胡广后,抿了抿唇问道：“是想问胡玉婷的事情吗？”说话声带了轻微鼻音。
胡广微微点头，问道：“我是想问......小婷她们真不是赵家人偷的？”
苏璃：“目前还没有证据来确定是不是赵家人做的，我们还在查。”
胡广沉默了下来,他回头看向赵红燕即将被封好的墓地,轻应声：“好。”
胡庆发填上最后一坯土,整个人杵着铁锨愣愣地蹲坐在地上，胡越山拉了几次他，都没有拉动，他低低地[chou]泣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村民们不忍再看,一个个红着眼眶别开了视线，过了许久胡庆发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众人这才下了山。
行至山脚下,肖卓几人和村民作别准备回县局时，听到了远处一阵阵地呼喊声。
大家都停下脚步，胡越山侧耳听了半天，然后不确定道：“我怎么听着像大娘的声音。”
还没离开的几个村民中也有人说道：“好像就是[chun]花娘，她是在喊[chun]花吗？”
“估摸着是的，这大晚上的[chun]花又跑哪去了？”
“[chun]花娘也是命苦，一个人拉扯着[chun]花，唉！”
胡越山有些担心，现在时间太晚了，而且刚下过雨，大娘年纪又大，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呼喊声由远及近而来，苏璃看到不远处提着煤油灯步履匆忙头发花白的大娘。
胡越山几步迎了上去，扶着人说道：“大娘不能跑，刚下过雨这么滑！”
旁边站着的一位嫂子也附和着：“是啊，这摔一跤可不得了勒！”
大娘神[se]慌张，看到是胡越山后立马哭着说：“山娃，花花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还真是[chun]花不见了，这孩子，大晚上的怎么跑出去了？”村民在身旁嘀咕道。
苏璃和肖卓对视一眼后走上前问道：“[chun]花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娘不认识苏璃，被她问的一怔，胡越山赶忙解释道：“苏同志是市局的警察，最近村里丢尸就是他们市局帮忙在查。”
大娘虽然不懂什么市局，但还是听懂了这也是位警察，立马回道：“我...我不晓得她啥时候跑出去的，晚上吃完饭给她收拾好，就让她在屋里玩，结果我去擦个澡的功夫她人就没了。”
苏璃皱起了眉头，大娘说她已经在村东面和村南面喊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以她的速度和时间，[chun]花此时已经消失了近两个小时。
胡越山立马让身后的警员一起寻找，大家四散开来没一会儿村庄到处都是呼喊[chun]花的声音。
他们去了几个[chun]花常待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最后又回到了村头，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
大家神[se]逐渐难看了起来，胡越山提出让肖卓和苏璃俩人先回县局，他们还要接上一队的其他人回市里。
肖卓摇头：“先找人吧！”
肖卓话刚落下，一个村民就指着不远处的人影喊道：“[chun]花！”
众人目光瞬间都转了过去，就看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往这边走来，矮的那个走路歪歪斜斜、蹦蹦跳跳，可不就是胡[chun]花。
待人走近，大娘跑上前一把扯过胡[chun]花，对着她的后背就是几巴掌，气的一边哭一边骂：“我打死你！让你乱跑！大晚上找不着人！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胡[chun]花一连挨了几巴掌，不知所措地大哭，躲着她娘，嘴里喊着：“不打不打，不打花花！”
肖卓和苏璃都松了一[kou]气，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周边的村民突然都有些奇怪，几位时不时就要来句感言的大婶都沉默了下来，吊梢着眉眼瞥着胡[chun]花的方向，就连胡越山神[se]都不太对劲。
大娘拍了几下胡[chun]花后也不舍得再动手，扯着她左右检查了一圈，没有看到问题才放下心来，转头想对身边人道谢，结果在看清这人是谁时满脸惊愕。
胡越山走上前向带胡[chun]花回来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离得有些远，苏璃没有听清，只看到大娘对那人应该是道了几声谢，男人就离开了这里，往靠近山脚的西面走去。
“真没想到，是他找到的[chun]花。”
“是啊！难不成还真变了？”
“这样看，他一个人走着也怪可怜的。”
“可怜？我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晚还指不定咋回事呢？”
苏璃听着这几位的嘀咕声，眉梢微挑，还想再听一些，但是胡越山几人招呼着众人回县局，她只好跟着一起离开。
一上车苏璃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什么时候到县局被转移到一队车里都不知道，半睡半醒间听到高进宝和肖卓说话的声音才睁开了眼。
她窝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高进宝和肖卓摆手后下了车，肖卓重新启动车子开到了市局大院。
车子熄火后肖卓回身，对上了苏璃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她乌黑清透的眸子不甚清醒地望着他，神[se]慵懒，缓缓地打了个哈欠。
肖卓喉结微动，收回视线后清咳两声，问道：“睡醒了？”
苏璃又打了个哈欠，眼底水光清亮，她懒懒的‘嗯’了一声，声音低软。
肖卓打开驾驶座的门：“那...那就下车吧，换车回小区。”
......
回家收拾好躺到床上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淋雨再加上熬夜苏璃发起了高热，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门外的敲门声喊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半眯着眼打开了房门。
肖卓敲门的手顿住，在看到苏璃苍白的脸[se]后，眉头深深皱起，他语气有些急：“你身体不舒服？”
苏璃没什么力气地靠着门：“你怎么过来了？”
“大家在市局等你半天都没见你到，我才回来看看什么情况。”肖卓简单解释了句，又继续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璃闻言强打起[jing]神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她立马惊醒回头对着肖卓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睡过了，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出来。”
苏璃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脑袋，站直身体准备去洗漱换衣服。
因为她一直没有回答肖卓的问题，着急的肖卓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察觉到手下皮肤传来不正常的热度，他诧异问道：“你发热了？”
苏璃垂眸看向手臂，轻微转动胳膊想要挣开，但肖卓的手收的更紧，急声道：“说话啊！是不是发热了？昨天雨淋的吗？什么时候发热的？回来就不舒服吗？”
他一连声问了好几句，苏璃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她才回道：“已经好多了，我等下吃片退烧药应该就没事......”
肖卓没等她说完就松开了手，转身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苏璃双眼尽是疑惑，合上门回了房间洗漱换衣服，她刚换好衣服就听到入户门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打开门，肖卓提着一个小包和饭盒肃着脸走到客厅，他将小包放在木茶几上从里面取出一支体温计，擦拭了几遍后递给了苏璃。
苏璃伸手接过，坐在沙发旁安静的测起了体温。
肖卓又将带来的饭盒打开，放到苏璃面前：“这是我早上煮的，刚才热了一遍，你吃点吧，你的餐具？”
苏璃：“在厨房墙上。”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食物上，饭盒里是红豆粥和两个煎蛋，粥应该是加热的，但煎蛋一看就是新煎好的。
肖卓从厨房取来筷勺递给苏璃：“我刚在粥里放了点糖，不够甜的话再和我说，赶快吃吧。”
苏璃愣愣的点头，拿起勺子喝起了粥。
刚喝了几[kou]，肖卓双手环胸坐在对面又开[kou]道：“煎蛋也吃了。”
苏璃：“......”拿起筷子吃起了煎蛋，她一边吃一边心底还在感叹着，不得不说，肖卓做的饭确实比她自己做的好吃，无论是上次的面还是这次的煎蛋，比自己的‘刷锅水、黑煎蛋’强的不是一点半点，难不成他之前当兵是在炊事班服役吗？
“体温计给我。”
苏璃止住胡思乱想，取了体温计放在他手上。
肖卓蹙眉转动体温计看着上面的刻度表，眼角余光注意到苏璃偷瞄的视线，等他看过去，苏璃又低头继续埋头苦吃。
“38度，你今天在家休息吧，我......”
“不行！”苏璃抬起头看向肖卓，拒绝道：“今天不能休息。”
肖卓眉头紧蹙：“你还在发热！”
“吃片退烧药就行了，今晚张永梅那边还要去。”
肖卓看到她一脸坚持，眉心拧了起来，他摁了摁额角，叹[kou]气：“先把饭吃好。”
苏璃很快的吃完饭，又立马吃了片退烧药，速度快到让肖卓咋舌。
肖卓抬手指了指她无奈道：“吃好饭还没到半小时，你就吃药！”
苏璃无所谓的摆摆手，背起包就走到门[kou]换鞋：“没事，快走吧，都中午了。”
王有志几人提前去了南安县分局，苏璃和肖卓到时，他们已经在会议室讨论了半天刘东河的事情。
他们盯了刘东河好几天，他因为跑摩的接触的人既多又杂，众人都在筛选可疑的人员。
方顺良看到苏璃本想[yin]阳两句，但听到肖卓说她发热烧了一晚现在还没退热后就皱起了眉头。
他叉着腰在苏璃身边走了两步，啧了一声道：“就你这弱唧唧的身子，下次就不要跑出去淋雨，昨天那么大雨不让你去，你非要跟着去，这回好了吧，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苏璃捧着杯子翻看会议桌上的照片，平静回道：“知道了。”
方顺良一怔，本来都做好她顶嘴的准备，结果最后只来了句弱弱的知道了？
他嘴唇扯了几下，干巴巴说道：“你知道就行。”叉着腰又走回桌子前。
晚上的行动，肖卓没让苏璃过去，她的烧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只让高进宝和刘明跟着陈光几人去了歌舞厅。
肖卓看着苏璃眼巴巴望着门[kou]的样子，就知道她人虽然还坐在这里，心早就跟着高进宝那群人飞到了歌舞厅。
他从包里拿出退烧药递给她：“吃药吧！”
苏璃鼻尖微微皱了下，眼神有些躲避，她现在只是还有些低烧，扛扛应该也就过去了，实在不太想再吃药。
肖卓看出她的想法，轻笑一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懒声道：“药不吃，烧不退，还想参与案子？”
苏璃：“......”她伸手拿过药盒，默默从里面倒了一片药吞了下去。
刚吃好药外面就传了一阵喧闹声，没一会儿高进宝就跑了回来，兴奋问道：“你们知道抓的人是谁吗？”
苏璃直勾勾看着他：“谁？”
高进宝：“刘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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