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彻底完了 你爹倒了,你还怎么嚣张?……
胡得柱纵横红旗公社这么多年,第一次没占到便宜还惹一身[sao]。
他从来没把苏长河当回事过,就算发现自己以前抢过他的生意,但那又怎么样?他自己没本事让纺织厂收货,关他什么事?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知青,能拿他怎么办?
胡得柱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他没瞧在眼里的人竟然给带来他这么大的耻辱,自从他去当那个厂长,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那些该死的工人一[kou]一个“苏厂长”就算了,他跑了,他亲老子竟然又请苏长河回去当厂长,还把他叫回来臭骂一顿!
他要是不给苏长河点颜[se]看看,他胡得柱以后在红旗公社还怎么混?
胡得柱招手让两个狗腿子过来,耳语几句,狗腿子一号说,“行,我这就去找他们。”
狗腿子二号略有迟疑,“这、这不好吧?”告诉那些二流子养殖场的消息,让他们去偷[ji],这不是损人不利已的事吗?
胡得柱乐意,甭管自己有没有获利,反正让那个该死的生产队损失,让苏长河[rou]疼,他就高兴。
狗腿子一号推开狗腿子二号,“你怎么娘们兮兮的?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们去偷,被抓住也找不到我们身上,就算找到我们身上,有老大在,他们还敢抓老大?”
“你不去我去!”狗腿子一号讨好地对胡得柱说:“老大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狗腿子二号只能将那份莫名的不安压在心底。
很快,这份不安就变成了现实,那群人全被抓了,还被送到派出所去了!
胡得柱不以为意,不就是被抓进派出所吗?他们还能供出他?再说有他亲爹在,派出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回头把这些人再弄出来不就行了?
胡得柱让两人去打听情况把人弄出来,结果狐朋狗友没弄出来,他亲爹竟然被抓进去了!
胡得柱“腾”地站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亲爹被抓?他爹可是公社主任,在红旗公社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爹就是老大!
怎么可能会被抓起来?
狗腿子一号愁眉苦脸,狗腿子二号面露焦急,“是真的,公社都……乱套了。”
“怎么回事??”
“是、是主任家……小闺女举、举报的……”
公社主任的小闺女大义灭亲,亲手把他送进去的,说他乱搞男女关系,纵容私生子为非作歹,祸害公社,祸害人民……
胡得柱破[kou]大骂,“这个臭娘们!她竟然举报亲爹,她是不是有病……”
公社主任的小闺女可不觉得自己有病,她就是脑子太清醒,才要把她爹送进去。她爹是公社主任没错,可她们姐妹俩又没享受到什么,她爹最宝贝的是他那个私生子,甚至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连他妈那个贱女人气死她们妈都不管。
她一直记着这事,那个贱女人明明是个寡妇,是她爹朋友的老婆,不要脸地跟她爹搅和到一起,还敢上门找她妈,害得她妈生生憋屈死。
她爹不是只认那个儿子吗?那个贱女人不是一直说他们一家三[kou]吗?那就让他们到牢里当一家三[kou]吧!
胡得柱还不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想把他跟他妈也送进去,他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他爹重男轻女,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他爹面前和他根本就不能比,他爹也说过,以后他的东西都是要留给他的。
所以,他对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从来都没什么好脸[se],没想到他那个二姐竟然干出这样的事。
“臭*子!贱货!”胡得柱咒骂着,要是人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把人杀了。
等他发泄一通,狗腿子一号才小心翼翼地问:“老大,现在……咋办啊?”
“咋办,咋办?就知道问!去打听消息啊,还不快去!”
“是是是。”狗腿子一号急急忙忙又跑出去,狗腿子二号也跟着一起,心里却有了其他想法,公社主任要是倒了,胡得柱说不定也要出事,他跟在胡得柱身边这么久,说不定也没有好下场。
不行,得赶紧溜!
他对狗腿子一号道:“咱俩分头打探消息,你去派出所,想办法见上主任一面,能问问主任咋办最好,我去公社打听打听其他消息。”
狗腿子一号不疑有他,两人分头行动,实际上,狗腿子二号根本没去公社,回家收拾点东西,当天就跑了。
而派出所这边,情况很不妙,往常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人没一个搭理他,狗腿子一号偷偷塞钱塞票,别人也不收,更别说想见公社主任。
他当然见不到,公社主任可不是被派出所关押的,是上面县里的人借用他们的地方,有人给他透露了一句,就三个字,“事大了。”
可不就是事大了,最先公社主任被举报乱搞男女关系,他咬死不认,只说是女儿因妻子早逝的事对他误会很深,这次又因婚事和他闹矛盾,才冲动举报,其实他只是出于和胡得柱爹的朋友情谊,才对他们娘俩多有照顾。
胡得柱的妈被带过去问话,她也不承认,咬死胡得柱就是她男人的儿子。公社主任也姓胡,和胡得柱的爹往上数几代,也是同一支,从辈分上来说,胡得柱还得管公社主任叫一声堂伯,两人有点相像也说得过去。
而且公社主任的大女儿也跑过来为她爹作证,说她爹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是妹妹误会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只是一场乌龙,公社主任好像真的要被放出来,然而不等他放下心,更多的事被曝出来,贪污公款,收受贿赂,以安排回城为由欺负[bi]迫女知青,将其他人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安排给胡得柱……
你不是说胡得柱跟你没关系,那为什么安排他上大学?甚至包庇他的不法行为,多次为其擦屁股?
乱搞男女关系现在只是公社主任众多罪行中的一个,但鉴于他前期的隐瞒,审案的同志很不满,当即让人传唤胡得柱问话。
胡得柱还在外面积极活动,一心要把他爹救出来,被带进来的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喊大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审案的同志听见这句话,对他的印象更不好,进了派出所都敢说这样的话,可见平时在公社有多无法无天,遂冷冷道:“带进去,让他好好说说自己是谁?”
从没吃过大苦的胡得柱哪禁得住专业人士的审问,没多久就招出来公社主任就是他的亲爹,连他那些打人、赌钱、利用他爹的身份收钱、搞大别人肚子之类的垃圾事也都吐了出来。
他也成功达成了就地关押的成就,又有人供出他是偷盗案件的主谋,因为对生产队不满,指使人去打击报复,他一个迫害人民群众的罪是逃不掉了。
高师傅堂哥就是公社派出所的人,去年成功升职,现在已经是副所长了,公社主任的案子他也知道,胡得柱指挥人偷盗、打击报复的案子更是他办的。
他悄悄和苏长河透露,“放心,他是别想出来了。”
“少说也是送去边疆劳动改造,要是欺负女同志的罪名证实,说不定还会被枪毙,他那个亲爹,贪污公社的钱,问题比他还严重……”
父子两个算是彻底完了。
苏长河放下心来,一开始他真没想搞公社主任,怪只怪他们太过分,一个贪婪地想把整个厂子捏在手里,另一个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当不了厂长,竟然指使人过来搞破坏。
那些贼多大胆,不仅大剌剌开个货车,想把养殖场的[ji]一锅端,被发现的时候,竟然还试图纵火,还好他们晚上有巡逻队,要不然让这些人得手,养殖场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些贼是怎么找上前进大队的?又是怎么准确无误地找到养殖场[ji]舍?甚至还敢对养殖场内值班的人动手,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胡得柱吗?
胡得柱敢指使他们过来,不就是仗着他那个公社主任的亲爹吗?
苏长河暗暗发狠:你不是仗着有靠山吗?我倒要看看,你爹倒了,你还怎么嚣张?
单单只对付胡得柱是治标不治本,只要公社主任在,解决一次,他下次还可能再对厂子下手,想永绝后患,就得对付胡得柱身后的公社主任。
这事他起了个头,后面就跟他没关系了,公社主任的死对头也不少,比如大兴公社主任,有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这些死对头不[cha]一脚都怪了。
唯一让苏长河没想到的是,这父子俩竟然做过这么多坏事,早知道当初就该早点动手。
苏长河轻轻叹了一[kou]气,就不知道下一个公社主任会是谁,希望是个讲理的,大家求同存异,合作共赢,多好。
公社主任父子俩双双被抓,这么大的新闻,短短时间,传遍整个公社,大家议论纷纷。
尤其是像前进大队这样才跟他们接触过,还受到胡得柱迫害的大队,队员们更是骂骂咧咧,不是骂公社主任“王八蛋丧良心”,就是骂胡得柱“不是东西,生孩子没屁.眼”。
连队里的孩子听到两人的名字,都要呸上一句,“呸!祸害我们厂子的大坏蛋!”
*
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危害厂子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对厂子做出贡献的人也该获得奖赏。
苏长河给相关人等发奖金,首先是保护厂子财产不受损害的巡逻队,特别是第一个发现贼,锣敲得差点把全队人都吵醒的马二强。
苏长河颁发奖金,巡逻队一人五块,马二强十块,大家伙啪啪鼓掌,马二强抬头挺胸地上台接过钱,将奖金举在胸[kou],从左到右展示了一圈。
还道:“咱厂里要是有那什么照相机就好了,那就可以把我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也搞个相框放我们家墙上挂着!”
大家伙哈哈笑起来,有说,“二强,你真会想!”
还有说,“二强,你个厚脸皮的,领一次奖金就要照相啊……”
二强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说:“我这奖金是一般的奖金吗?这可是我不怕危险和坏人搏斗,保护咱们厂子的证明!我还得留着让我们家五个狗子学习呢!”
啥啊?明明是大家伙一起抓的贼,他爹见了贼,拔腿就跑,要不是还记得叫队里人,贼都得跑了。
他家大狗子都是半大小伙了,听他爹这不要脸的话,自个儿脸都红了。
苏长河笑道:“慢慢来,等厂子以后赚大钱了,咱就买个照相机,咱所有人都站一起,就在我们办公楼前面,拍个大合影。”
“那照片得多大啊,恐怕得挂一面墙吧?”
“挂一面墙就挂一面墙,厂里要是没地方,挂大队部也是可以的嘛!”
发完巡逻队的奖金,就到了车间的工人,生产最快最好的小组发奖金二十块,一个小组四五个人,平均分下去,也不比巡逻队差多少。
不过这都是她们该得的,这帮妇女同志干起活来,那都是卯足劲,要不是厂里规定了下班时间,她们一个个还想留下来加班。
除了这两拨人,在这次保护厂子终级大战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臣,那就是——周刚。
时间回到苏长河从运输队回来的那天晚上,周刚偷偷找来苏家,说有事情要说,苏长河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没想到他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说有人向他打听队里厂子的情况,还拿帮他回城诱惑他,让他去打探厂子里的各种秘密。
周刚只捡了些表面的说了,然后装傻说他不是队里的人,队里人防备他,很多事他也不知道,等回来后,他想想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苏长河。
周刚抿着嘴唇,“我要回城,我自己能考。”
不管能不能考回去,那人分明拿他当傻子,比起来历不明的人,他还是更相信苏长河,起码他仁义,给他们知青发补贴,还让人帮他从省城捎带书本。
苏长河也没想到当初的随手之举,让周刚在面对外人诱惑的时候,选择告诉他。
也正是因为他偷偷报信,苏长河才能在查探之后,将计就计,提前安排好一切,留下一个负债累累的账面,成功把胡得柱[bi]走。
对于功臣,有功得赏,在给周刚发奖金之前,苏长河和大家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他是最大的功臣,“要是没有周刚报信,胡得柱他们突然来这一手,厂子不一定会被抢走,但咱账上的钱估计就保不住了!”
大家伙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先给大家分红,我记得以前说一年分一次,这次半年还没到就先分了……”
长河说厂子规模大了,年底再分账不好算,他们还没多想,原来是因为这个。
还有人问:“那个车子……咱是真买啦?”
当然是真的,苏长河本来就嫌弃厂里没个[jiao]通工具,和运输队签订合作协议,也没有自己有车方便呀,所以从周刚这儿知道消息后,立马去运输队,费尽[kou]舌,以首付加按揭的方式,拿下了他们的一辆二手货车。
苏长河说道:“过几天,咱们厂里的货车就开回来了,今年过年大家也别去公社打年货了,咱直接开货车去县城逛逛!”
反正这年头没有货车不能拉人的说法,车厢里挤一挤能坐不少人。
大家让他说得心里猫抓似的,又盼着车子赶紧到他们生产队,又盼着快点过年,大家好一起去县城耍一耍。
众人对给周刚发最多的奖金也没有意见了,这是应该的,要是没有他,姓胡的还不定祸害掉他们多少钱呢!
周刚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欣喜,虽然他给苏长河报信的时候,是抱着点“他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小心思,但他没想到,苏长河竟然会在全大队人面前表扬他,还给他发了整整二十块!
他一个人就拿了其他人一个小组的奖金!
钱还只是一部分,苏长河真正想给他的东西可不是这个,他拍拍周刚的胳膊,“等会去我家一趟,有点东西给你。”
还有东西?周刚怀揣着满心的猜测和期待跟着他去苏家,苏长河让他等等,然后就进屋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周刚仔细一看,“这是啥……笔记?!”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这是高考考试科目啊!
周刚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对于一个想通过高考回城的人来说,这份礼物可比奖金珍贵多了!
“是啊,高三的复习资料。好好看书,好好考。”苏长河把笔记塞他怀里,又嘀咕了一句,“这么多字,可把我累死了……”
周刚都顾不上他在说啥了,他一手抱着书,一手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这、这是哪个出版社出的书……”
知识点竟然归纳得这么详细?这又是啥记法?他看着比书本上清晰多了!
“啥出版社?”他闺女应该属于哪个出版社?苏长河忍不住笑了,“苏氏出版社,这叫思维导图,帮助记忆的,最后一两个月了,你拿着这个对照书本再梳理一遍,也记得更牢固一些。”
“思维导图?苏氏?长河哥,这是你总结的啊?”周刚显然误会了,他又翻了翻本子,认出是苏长河的字迹,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长河哥,我回去就抄,抄好就还你!”
苏长河摆摆手,“不用,这份就给你了。”
“啊?”周刚看着苏长河,犹犹豫豫,“长河哥,你不打算高考啦?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厂子的事?你真要为了厂子,放弃高考啊?你都做了这么多准备……”
周刚说着说着,就见长河哥眼睛眨了眨,眼泪就下来了,他说不下去了。
周刚抱着书,握拳,“长河哥,我明白了!”
“啊——啊嚏!”一个喷嚏打出来,舒服多了,苏长河揉了揉鼻子,只看到周刚走远的背影,“他刚才说明白了,他明白啥了?”
周刚自觉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长河哥为了高考,肯定认真复习了,都总结出新笔记了!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努力,分明就是想考大学的,现在却为了厂子,放弃高考,放弃理想。
他那么厉害的人,难过得都哭了!
周刚内心为长河哥不值,厂子再好,也只是乡下的一个厂子,就算是厂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前进大队的这个厂子可以说是长河哥一手建立的,他有这个能力,读完大学出来,只会更厉害。
那个什么公社主任,这次不就仗着领导身份,说把长河哥的厂长给别人就给别人,长河哥要是上大学,国家分配工作,以他的能力,要不了几年,一个公社主任算什么?
他肯定比公社主任厉害!
可是现在,他竟然要为了厂子,为了前进大队,放弃高考,这不是就是放弃他自己的前途吗?
周刚对前进大队可没那么深的感情,他就觉得,前进大队不能给长河哥什么,反而从养殖场到厂子,一直都靠长河哥来帮助他们。
唉,长河哥怎么就这么重感情呢?
周刚认为自己是做不到这种舍己为人,为了让队里人过上好[ri]子,不惜放弃理想,扎根乡下的事情,但不妨碍他对苏长河行为的敬重和恨铁不成钢。
周刚心道:既然长河哥已经想好了,我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还是帮他保守秘密吧。
保守了一天、两天、三天,第三天,他就没忍住,和柴秀道:“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好,我保证!”
扭头柴秀又跟葛小莲说出了相似的话,“小莲姐,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别告诉其他人哈,长河哥他巴拉巴拉都哭了……”
“真的?”葛小莲叹气,“不过长河同志应该是很想考大学,听说第一年成绩出来,他没考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都没吃饭。”
“还有这事啊?那他去年怎么没报名考试?”
“去年多忙啊,他不是在搞养殖场的事?之前那个公社主任让姓胡的当厂长,长河同志闲着家里,听说天天都在看书……”
“那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那能怎么办?厂子没他不行啊……”
养殖及加工厂有了专门的办公楼后,学校的那间办公室就让给老师们了,刚好他们三个老师挤在一间不够宽敞,陈志强这个校长就搬到隔壁,这间办公室还是柴秀和葛小莲用。
办公室里只有她俩,两人说话就没有控制音量,也没注意到窗户下蹲着几个课间玩闹的学生,学生们听了老师说到厂子、长河爷,放学回家就学给家里听。
家里人一听,啥?长河为了我们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他们心里先是一喜,长河可是他们的主心骨啊,长河要是走了,就算厂子发展得再好,他们也觉得不踏实。
喜过之后,心里又满是愧疚,长河这么厉害的人,要是参加考试,肯定能考上大学!至于以前,第一年时间那么紧张,还不带人家没准备好啊?
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长河考,肯定能考上!大家就是这么有信心。
可是现在长河为了他们,竟然连自己的书都送人了,这是彻底不打算考了啊。
“唉,长河这人就是仁义,重感情!看看老马家,东子一开始跟在他后头,他就给人安排到城里学开车去了,还有卫阳,一个远方弟弟,又是给盖房子,又是带他搞厂子,你看看,卫阳现在多厉害,业务部那群小子们,加一块都比不过他一个人!”
“还有咱队里那些小子们,叫长河一声叔,长河真拿他们当晚辈照顾,小伟当初啥样子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现在啥样子?那可是咱养殖场的饲养部经理,手底下都带五个人了!”
“还有咱队里,这才多久,都给咱大家发两次钱了,搁以前,哪有这种好事?咱现在的[ri]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都是长河的功劳啊!”
可是长河自己呢?想上大学,私底下书都看了,现在却因为厂子放弃。
唉!虽然他们经常说现在[ri]子过得不比城里差,但是说归说,他们心里也知道,乡下哪能和城里比?
长河可是沪市来的,那么大个城市,全国都有名,和沪市相比,他们这个穷地方有什么值得留的?
他们还为长河留下来高兴,他们亏不亏心哪?
在苏长河乃至苏家四[kou]人不知道的时候,关于苏长河在厂子发展和考大学之间左右为难,最后为了大家,痛苦地放弃大学的感人事迹在前进大队传开。
老马家是第一批知道的,别人一听到这事,第一反应就是,“大队长,我跟你说个事儿……”
“马大娘/向华哥/红梅,我跟你说……”
马老爷子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半晌,坐了起来,“不行,不能这样!”
旁边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是不能这样,不能耽误长河啊。”
原来老太太也没睡着。
马老爷子想好之后,和老爷子们偷摸着开了几次会,某天,他突然拦住苏长河,递给他一张纸条。
苏长河:“这是啥?”
马老爷子笑出牙龈,“高考报名凭证啊,长河,你不用为难了!尽管去考试吧!”
苏长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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