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一 螂人
众人拼斗的时候,陈飞扬和王维汉就都已经醒来,叶灵和梅若鸿正互相搀扶着站起,众人还没回过味儿来,这长着镰刀双爪的怪物,便从上方飞身扑下,一下子就将黑脸汉子扯成了两半儿!
黑脸汉子飞溅的血肉内脏喷了众人一身。范统从刀疤脸身上摸出两发子弹,快速给霰弹枪装弹上膛,不由分,对着怪物便是一枪。却听“咔嗒”声响,枪口却并未激发!
他急忙细看才知霰弹枪,这才发觉,这双筒霰弹枪,适才被他轮起来狠抽刀疤脸嘴巴子,却不想用力过猛,枪上的击锤不知撞在什么硬物上,依然歪曲偏斜,根本难以撞击子弹底火,双筒霰弹枪已然成了一块废铁。
那怪物虽像人形,但全身都是一层黑绿色的甲壳,油丝光亮。它头脸也生着硬壳,两只硕大的眼睛生在两额,像是昆虫的复眼。没有鼻子,嘴部竖着,分开就像昆虫的口器,口中满是黑绿,生了无数细的倒刺。它脑袋不停拧转,好像在用一对巨目观察四周,口中不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它腹部堆折着鳞状甲壳,下肢在腰胯曲折向后,如同昆虫的节足,而肩头的上肢前探,从手肘处勾折向下,没有双手只长着长长的黑色尖利甲壳,甲壳一侧飞薄锋锐,形似两把巨大的镰刀。看这样子根本就是个巨大的人形螳螂。
韩大胆儿觉得这螳螂人似乎在哪见过,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在河抵勾住压裤腿的巨大镰刀甲壳,心想,原来河底那些甲壳就是这些人形螳螂的残骸!
不过刚念及此,却又回思,好像不光是河底,在别的什么地方似乎也见过这黝黑锃亮的甲壳,他猛然想到豁了嘴。当时豁了嘴因为卖了员峤仙镜的镜芯,所以身上生出黑亮的甲壳,看样子简直跟眼前螳螂人身上甲壳一般无二。
他回侧头朝叶灵望了一眼,见叶灵看见螳螂人,脸上神情除了吃惊之余,更有惶恐神色。此时叶灵也正好看向韩大胆儿,两人眼神相交,韩大胆儿从她眼神中也看出,叶灵也觉得这螳螂人似曾相识。
此时范统手里的霰弹枪报废,那螳螂人却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怪叫,朝着众人扑来。
韩大胆儿想起,蹭听叶灵过,他父亲叶知秋失落镜芯之后,身染怪病浑身生满甲壳,最后在心智丧失前,以清水自尽的事情。
他见螳螂人冲着叶灵和梅若鸿扑去,此时梅若鸿和叶灵都受了伤,叶灵更是被眼前螳螂人勾起了内心恐怖的回忆,身子僵直当你原地不动。
韩大胆儿飞身抢上,身子凌空,扯下腰间水壶,拧开盖子朝着螳螂人甩去!岂料这一甩之下,水壶中却空空如也,涓滴无存。
原来他水壶中剩余的水,之前给王维汉冲淋脸上灼伤,剩下少许带在身上,过河之后,昏睡时被范统喝了个干净,但却并没在河边补充清水。
此时他飞身而起的动作,吸引了螳螂饶注意。螳螂人继而转身朝他扑来,韩大胆儿脱手飞出水壶,“登”的一声,扎在螳螂人身上,螳螂人甲壳坚硬,金属水壶分量不轻,加上韩大胆儿一掷,更是力道尽急,但打在它身上,在甲壳上一撞,水壶却被崩飞,那螳螂人甲壳却连个凹痕都没樱
韩大胆儿心头一惊,忙晃露陌刀挺身而上!
他挥刀直取螳螂人顶门,螳螂人正要扑上还击,却不料,韩大胆儿一刀砍下,却劈了个空。
那螳螂人见韩大胆儿飞身而至挥刀砍落,原本也是嘶吼一声,朝着韩大胆儿挥舞双镰,就在韩大胆儿身子靠近螳螂饶一刻,那螳螂人却好像浑身一颤,身子如被电击猛地弹起,向后飞跃,所以韩大胆儿这凌厉的一刀,却砍了个空。
韩大胆儿持刀落地,那螳螂人却躲在一张开外,对着韩大胆儿不停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脑袋不住左右拧转,用一双硕大的复眼直勾勾盯着韩大胆儿,似在不停观察。
韩大胆儿也觉得这螳螂人举动奇怪,持刀而立挡在叶灵、梅若鸿身前,看着螳螂人反应。那螳螂人稍微一顿,却身子电射而起,朝着刚醒来的王维汉和陈飞扬扑去。
螳螂券射而起,身子犹如绷簧,电射而至,挥舞双镰便朝王维汉头顶击落。王维汉吃惊不,忙要后退躲避,身子却撞在陈飞扬身上。
危急关头,只见寒光一闪,一道寒芒已经从螳螂人胸腹间划过,却是韩大胆儿一个筋斗翻在半空,从上至下一刀将螳螂人从腰腹间斩为两截。
螳螂人身在半空断折为二,身子重重摔在地上,许多墨绿色体液随着他摔落四散飞溅。
那螳螂人身子落地,后肢不住蹬腿,前肢却竟然能死而不僵,双镰柱地,拖着半截身子,快速向王维汉爬去。
韩大胆儿刚斩断螳螂人身子,此时不及回援,李环窜身上前,挥起短板铲,朝着螳螂人拍去。但这一铲子打在螳螂人镰刀前肢上,却如同撞在铁板上,发出“铮”的一声。
螳螂人镰刀一翻,把李环手中短把铲击飞,幸好李环及时退步闪避,这才躲过了呗镰刀剖腹,开膛破肚之险。
眼看螳螂人举起镰刀,就要朝着王维汉陈飞扬击落,忽听“砰”的一声枪响。
散射的铁砂弹丸正打在螳螂饶头上,瞬间就把螳螂饶头轰了个稀烂。
开枪的却原来是范统!
他手中双筒霰弹枪撞针已损,他却突发奇想,抓着枪管掰开枪膛,用枪管瞄准螳螂人,然后以登山镐尖利的一端,猛力敲击子弹底火,将枪管中的霰弹激发。
只是这一下震得手臂发麻,枪管也脱手飞出。喷射的火药却将他半张脸都熏成了黑锅底。
那螳螂人被打碎脑袋,但这样也没能阻挡住它的攻势。它疯狂前冲,挥起前肢一镰刀挥落,刀钩直插在王维汉两腿间的砂石地面上,登时朔出了个碗大的凹坑。
韩大胆儿赶上前,连环三刀,将螳螂人无头的身子劈碎。这螳螂人甲壳厚重,虽然韩大胆儿手中露陌刀锋锐无匹,但也仅仅是将螳螂人背上甲壳斩碎。
适才他一刀斩断螳螂人身子,一来是靠着俯冲而下的劈砍力道,二来这一刀正好砍在螳螂人甲壳之间,筋膜连接的薄弱之处,这才能一刀将其斩为两截。
螳螂人甲壳破裂,露出里面黑绿色的肉和粘液,身躯却仍旧在原地不住扭动。
众人刚才一番拼斗,这螳螂人又忽然从而降,实在是险象环生,不由得人人惊出一身冷汗,纷纷坐倒在地。
地上倒着的刀疤脸,原本被打得失去了反抗之力,这时见众人一番拼斗后神情懈怠,立即爬起来就跑,好像连脸上和肩上的伤痛都忘记了,一溜烟人已经没入灌木丛前的路郑
韩大胆儿赶忙冲着其他人喝道:
“追!”
着,发足便要朝着刀疤脸跑掉的方向追去。
却听范统高声喊道:
“快跑啊!又来了!”
韩大胆儿回身一看,赫然见,从灌木丛中突然又窜出两只螳螂人,正挥舞着前肢刀钩朝众人扑来。
韩大胆儿赶紧背起叶灵,双手抱起梅若鸿,口中喝道:
“大家快跑!”
只见李环搀扶陈飞扬,范统则和王维汉一起,众人跟在韩大胆儿身后奋力朝前跑去!
韩大胆儿脚下发力,虽然一背一抱,带着梅叶二人,但却拼了命地向前狂奔。百忙中回头一扫,却见只有范统和王维汉在身后勉励狂奔,李环和陈飞扬却并没跟上,原来适才两只螳螂人一冲,众人便朝着两个方向散去。
韩大胆儿三人和王维汉、范统,向着三阳教那伙儿人劈砍出的路逃窜,李环和陈飞扬却被螳螂人一阻,转头向着来路跑去。
韩大胆儿见两只螳螂人全都在追赶自己,料想李环和陈飞扬定然无恙,这才心下稍安。
螳螂人在身后不同追击,由于它们身子巨大,在刀劈处的路上追赶,不免被灌木阻隔,螳螂人双镰刀钩起处,四周荆棘灌木纷纷断折,“喀拉”“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速度却丝毫不慢。
韩大胆儿身上负着二人,由是他武艺精湛,身强力壮,但速度也不免慢了不少。而且从来到地下世界,连番生死激斗,体力消耗本就巨大,他虽然也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阵,但气力却并未回复十足,这时在负着二人奔跑,却已渐感力乏。
他只觉一颗心狂跳不止,就像要从胸中蹦出来似的。身后的范统和王维汉想必也是一样,两只螳螂人又穷追不舍,再这么跑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这时韩大胆儿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刚才挥刀扑向螳螂人,短兵相接之际,螳螂人却忽然猛地后退,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随后韩大胆儿挡在梅若鸿和叶灵身前,那螳螂人却并不向近处的自己三人进攻,反而调头却向王维汉扑去。
“那螳螂人怕的一定不是我,它们怕的……莫不是我身上带的东西?”韩大胆儿心中暗想。
此时他怀里揣着个布包,包里裹着那员峤仙镜的镜芯,只因为叶灵曾经嘱咐,这镜芯不能直接触碰,所以他才裹了个严实放在身上。
想到镜芯,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又想起高塔上看到的壁画!
当时有一张巨大的黄金壁画,地面上圆孔金线,直通一个类似三阳教的三元合一标志。三个圆里分别有一个人形和两个怪物,那两个怪物前肢犹如刀钩,正和身后追击的螳螂人相若。而那外圈金线的圆孔,或许便暗指员峤仙镜!
韩大胆儿一时间也猜不出那壁画的具体含义,但他深知,这螳螂人一定和员峤仙镜有某种关联,所以螳螂人所惧怕的一定就是自己身上带着的镜芯!
想到此处,韩大胆儿陡然站住身形,后面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范统和王维汉,驻足不急差点撞在韩大胆儿身上。范统更是摔出一旒跟头。
梅若鸿、叶灵、范统和王维汉,均不解韩大胆儿为何突然站住。却见韩大胆儿将梅、叶二人放下,自己则转身朝奔来的两只螳螂人而去。
众人见状均大惊失色,以为他是要和螳螂人拼命,刚想上前劝阻,就见韩大胆儿已经抽刀在手,摆出防御姿态。另一手却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单手将布包高举过头。
众人更是不明其意,但再想阻止却为时已晚,两只螳螂人眨眼已到眼前。
韩大胆儿虚握刀柄凝力不发,高举的布包中,装的正是员峤仙镜的镜芯。
两只螳螂人合身扑上,高举双镰眼看便要击落,却忽然注意到韩大胆儿手上的布包,登时浑身巨颤如遭雷击,接着身子猛地向后弹射,转身钻入一片灌木之中,随着灌木晃动断折,两只螳螂人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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