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低阶附灵
翠翠竹林，蜿蜒石路。
越泽瑞翘个二郎腿，躺在两竹交叉之间，悠然自得的磕着瓜子晒太阳。
下方忽传来脚步声，他急忙伸手去摸剑，余光却瞟到佩剑安然的躺在地面，一个心虚，掉了下来，瓜子似天女散花落满周围。
“痛痛痛！”越泽瑞揉了揉脸，撑起半身，一双步履入目，他又立刻低下头,“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偷懒的！”
“越师兄，掌门让我来找你复试。”
姑娘的声儿，不是师兄。
越泽瑞面色秒转窃喜，腾跃起身：“你……”
他的五官顿然僵住，脑袋犯痛，右手无意间的发酸。
眼前这张脸，他记忆犹新！
“一万遍！你是一万遍！”
银玄眉间微锁：“我叫银玄。”
越泽瑞整张脸皱成一团：“来复试的是吧。”他二话不多说，从袖中拿出一颗透色珠子，放在银玄的手腕上。
珠子两侧衍生镯环，固定在银玄的腕间。
越泽瑞摆着手，赶着银玄：“你自个去爬吧，爬不上去或者用了灵力，这东西自己会断的，爬上去了，你也别来找我了，珠子会飞回我这里的。”
一见这张脸，挑灯夜抄的痛苦记忆历历在目。
银玄看了眼手镯顺带晃了晃，抬眼见越泽瑞面色愁苦，离开时，故意留下一句。
“师兄，别偷懒，小心又被罚抄。”
越泽瑞听后，龇个大牙，铛铛碰撞，却不敢声张。
银玄回到攀崖，她心性坚定沉稳，毅力自是不用多说，能从无间炼狱中爬出来的人，攀崖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手镯变回珠子，飞了回去。
紧跟着，银玄去了训诫堂，领了罚。
她走进静室，随着石门关闭，光明被一掠而空。
周遭还设有阵法，湮灭声响。
在这里，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仿佛被世界抽离。
对于精神力弱的人，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银玄随意找了个位置，盘腿而坐，闭眸，双手捏诀结阵。
“附灵。”
再次抬帘，银玄眸色通白。
她的眼，现正寄生在训诫堂外的一块石头上。
看着形形色色的腿走过，银玄有些恼。
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使用低阶附灵。
附于静物，以代其眼，不仅消耗灵力，还导致了观看的局限。
银玄加强阵法范围，视线跳跃到斋堂前的一片银杏叶上。
虽然还不到晚食阶段，来往的人却不少，多数都是为了来看热闹的。
段榆景、叶尘萧和秦苑等人，在斋堂做苦工，他们的门服上还印着一排字。
‘未知全貌，贸然行事，污蔑同门，在此认错。’
此时，坐在中央位置的其中一桌，正用着刚好能被听见的音量议论着。
体型稍胖的弟子，目光有意无意的扫着段榆景：“我今儿看了本话本，讲的是一个名门公子为了让情妇上位，设计将正妻推下悬崖的故事，哎呀，这有些人表面行得端，坐得正，声誉那叫一个响亮，但背地里啊，那叫一个龌龊。”
高挑的弟子用筷子敲着碗沿，拔高音调：“这不就是衣冠禽兽吗！”
“巧的很，我也看过这本子，正妻那叫一个可怜哟，情妇还和她假意交好，结果到处造人正妻的谣言。”
“那可真是，心机深沉，歹毒之极啊。”
“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榆景默默听着，面色上云淡风轻，擦桌子的手却早已青筋暴起，抹布被握的紧皱一团。
避免节外生枝，段榆景咬牙咽下这股恶气。
但叶尘萧可忍不了。
他抄起桌上的剩菜，大步走到胖弟子身后，砰的一声，盖在他头上。
“饭都堵不住你们的臭嘴吗，一个劲的说的没完没了!”
胖弟子的火瞬刻窜起，拍桌起身，指着叶尘萧，怒吼道：“老子们说话，你管的着吗？！”
叶尘萧扇开他的手，额上血管凸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高挑的弟子嗤笑一声：“我们没指名没道姓的，只是说个话本子而已，你激动什么啊？难不成心虚，自己往里跳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叶尘萧双眼爬满红丝，愤声道：“没有指名道姓？我看你们倒是暗讽的厉害！装什么大尾巴狼！”
胖弟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怒意一消，提唇笑了起来：“我可是听闻你和银玄打了赌的。”他打量着叶尘萧门服上的墨迹：“你这是赌输了吧，怎么还在斋堂做苦力呢，不应该剜去灵根滚去当狗了吗。”
“口出狂言，他有那个胆量吗。”
“一看就是怂包一个，敢承诺不敢做。”
叶尘萧的心口狂跳的厉害，羞耻胀满肺腑，整张脸像是浇了滚水。
柳尊者说了只是玩笑话！
他嘶吼道：“你们给我闭嘴！”
叶尘萧挥拳揍上胖弟子的脸，胖弟子暗骂一声，不甘示弱，很快，俩人扭打在一起。
桌椅被掀翻，引起混乱。
这种状况，被众人目光注视，段榆景也不好在旁观，急速上前劝架。
段榆景是把自身利益看的很重的人，而他又很狡猾，不是全身而退，就是将自己捧到最高位，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他也会将伤害降到最低。
因此，被他得罪过的人，不是有苦难言，就是被倒打一耙。
这些人可不是真心替银玄打抱不平，只不过是借这件事，对段榆景进行报复罢了。
虽只伤到段榆景的名誉，但银玄已经满意了，她要一层、一层的去增加段榆景的痛苦，直至他生不如死。
银玄也无心在看下去了，再次扩大范围，跳跃到柳桥容屋顶的一块瓦砾上。
屋中传来物品碎裂的声响。
青年恐惧的哀求声袭来：“尊者、尊者求你绕我一命！”
柳桥容步步逼近他，嗓音蛮横：“本尊保你入内门，金丹银丹的给你受着，你修炼速度远超同届，不也是本尊给的吗，你也该做些贡献了。”
“尊者！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但这件事真的不行！我求求你，绕我一命，别选我！”
青年的头撞在地面，声声脆响。
要做什么，这个人才会这么怕？
银玄只能靠声猜测，不见场面，她扫了一圈，发现了庭院中的一颗枯树，附在树干上，就可通过窗棂看到屋中画面。
银玄正欲跳跃视线，彼时，耳边浅浅荡起一道人声。
“这可不能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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