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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真实的幻境


  繁华的都市,夜晚的霓虹灯光让人迷醉。

  破旧的出租房里,年轻的少年不断地在床上挣扎。他的双眼紧闭,浑身僵硬,半空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能挪动。

  吕诚不断挣扎发出惊慌的声音:“放……放开我!”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那感觉让人窒息。突然出现的感觉,让他猛然睁开双眼,压抑的气息瞬间消失,吕诚得以逃脱,大口喘着粗气。

  “又……又做到那个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诚艰难的坐起身来,汗水已经浸透后背,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光景。今天的月亮很亮很圆,像是圆润的玉盘挂在天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入睡,就会梦到自己在一个偏僻的乡下被恶鬼纠缠,每当恶鬼伸出利爪抓住他的喉咙时,他都会因为痛苦窒息而苏醒。

  从床头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吕诚小心的打开,颤抖的看着上面用铅笔画出的身影。

  一道铅笔绘出的人影,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野兽,张牙舞爪不成人形。绘画出的身影并不完整,画工很潦草,也就勉强能够比小孩子的涂鸦强上一些。吕诚拿出铅笔,小心的补全着这道身影,手很颤抖,很多细节都没有办法画出。看着手下这僵硬的线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小诚?你醒了吗?”卧室外响起女人的叫声,清脆悦耳,宛如黄鹂歌唱。

  吕诚手上继续画着,没有回头,“玉姐,我已经起来了。”

  陆晓玉,吕诚的室友,年龄比吕诚大五岁,跟吕诚一样在这陌生城市奋力打拼的普通人。

  与吕诚不同,陆晓玉还是有些值得骄傲的地方,据说她的祖上是有名的匠人,到了她这辈剩下的不多,也足以让她赚些钱了。

  房门被推开,陆晓玉直接闯了进来,她身穿白色T恤,胸口的位置绣着淡粉色的荷花,被撑得鼓鼓囊囊。下身是一条九分的牛仔裤,将她曼妙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脚上套着一双兔子耳朵的拖鞋,隐约露出里面肉色的袜子。

  陆晓玉要比吕诚还要高,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宛如黑色的瀑布一样,柔顺光滑。娇俏的脸庞上显露一丝粉红,流转的美目顾盼间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清新而脱俗,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活泼的气息。

  陆晓玉凑到吕诚的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笔记本。“小诚,又在画这个东西。”

  吕诚轻轻点头,鼻腔间萦绕着江清夏身上的香气,似乎像是梅花的味道,很好闻,让人浮想联翩。

  吕诚停下手中的笔,梦中能够记住的也只有这些了。

  “玉姐,你觉得我能画出这东西来吗?”

  笔记本上的图案已经画出了大半,不需要几天就能看到那梦中身影的全貌,而随着时间的推进,吕诚的内心有些动摇。

  “梦中的东西,是不是就应该让它存在于梦中。”

  陆晓玉笑着拍拍吕诚的脑袋,伸出白皙的手臂从他手中拿过笔记本,“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你觉得需要,那就画出来。”

  吕诚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窗外,“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将它画出来。”

  但是吕诚很害怕,害怕画出来这东西会有不好的后果。

  陆晓玉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吕诚吃饭,在她看来,吕诚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只要遵循着内心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你姑姑刚才打电话来。”

  饭桌上,陆晓玉不断给吕诚夹菜,这这个瘦弱的小子需要好好补充营养。

  吕诚慢吞吞的吃着饭,听到玉姐的话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晓玉说的是谁,“她有说什么吗?”

  陆晓玉点点头,从旁边拿来手机,“你姑姑说过两天要来看看你,然后准备找人帮你找个工作。”

  咽下口中的食物,吕诚有些不解:“又要来,上个月不是来过吗?”

  陆晓玉划拉着手机,打开相册,将上面的图片展示给吕诚。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喏,这次给你找了一个这样的工作,我想应该会合适。”

  吕诚抻着头看向手机,“这是啥?殡仪馆?”

  “哈?”陆晓玉低头看手机中的图片,有些疑惑吕诚怎么会这么想,“怎么可能?这是青龙寺,是个寺庙。近期那里要招人,你姑姑决定让你去试试。”

  吕诚撇撇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他姑姑找的特殊地方。

  其实自从得知吕诚一直做噩梦以来,他姑姑已经尝试了很多种方法,请神、拜佛、求仙……等等各种方法试了个遍,最终都没有作用,现在看来她还是不死心。

  想到吕诚之前的作为,陆晓玉连忙警告他,“嘛,这次可别像上次一样啊,人家大师傅也要吃饭的。”

  吕诚耸肩无语,“这也就是玉姐您拦着我,要不然我那天非要揭穿那六根不净,道貌岸然的秃驴不可。”

  “别乱说,赶紧吃饭!”陆晓玉打断了吕诚的无礼,督促着他赶紧的吃饭。

  陆晓玉将手写的纸条递给了吕诚,明天她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不能陪着吕诚一起去了。

  “这是青龙寺的地址,在姑姑来之前,你先去看看吧。”

  吕诚接过纸条看了看轻轻点头,姑姑的性格比较强硬,可不会像玉姐这样好说话,等她来了第一时间肯定是会带着吕诚去青龙寺拜访。想起姑姑之前在各种寺庙道观里的表现,吕诚面露苦笑满是无奈。如果可以还是不要让姑姑掺和这些事情了。

  说起来吕诚对姑姑的感情很特殊,在他幼年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多少姑姑的身影,但是情感上,他对这位强势的姑姑感到很亲切。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陆晓玉伸手在吕诚的眼前来回晃,“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次了。”

  “没什么。”吕诚回过神来,讨论这个话题可是太没劲了,他想了想说道:“玉姐,你说我姑姑这次会在这里待多久?”

  陆晓玉无所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久,毕竟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哦。”吕诚朝着嘴里扒饭,若有所思。

  ……

  第二天,吕诚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昨天夜里久违的睡了一觉,没有噩梦的纠缠,让他现在神清气爽。站在窗前的他伸展着懒腰,内心之中突然滋生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觉。

  “我这是睡好了还不适应了。”吕诚自嘲的笑笑,为自己的矫情羞愧。

  他走出房间,发现玉姐早就已经离开,在桌子上玉姐给他留下了早饭和一些现金。

  “小诚,等你回来的时候买两条鱼,今晚回家做鱼吃。”

  吕诚拍拍额头,看来今天一天玉姐都不会有时间了。

  三龙市,地处三州南部,濒临外海,拥有悠久的历史,是国家重要的对外通商口岸。山州市的面积较大大,过去的三龙市地形复杂,四面八方想要涉及简直困难重重,而现在纵横交错的交通措施,让这座古老的城市重新焕发生机。

  按照纸条的指引,吕诚很快找到了青龙寺的位置。很难想象,在现在这种时代,还会有这样质朴的寺庙。

  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就是简陋破败。

  远远望去,这只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寺庙不大,走到门前,能够看清头顶的门匾,上面满是尘土,几乎将青龙寺的字给遮盖,眼尖的吕诚甚至在门匾的上方发现了结网的蜘蛛。

  推门进入院子,抬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寺虽小,却没有衰落的感觉,几只鸟儿站在墙头,肆意的歌唱,听着就十分悠然。

  大殿内没有人,却很干净,往里望去,只有一尊吕诚从来没有见过的佛像,周围的壁画因为时间的侵蚀,已经色彩斑驳模糊不清。

  这时,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向吕诚问好。吕诚连忙回以一拜,然而还没等吕诚说什么,小沙弥便疾步离开。吕诚有些疑惑,偷偷的跟着小沙弥前行。

  破旧的屋前,小沙弥消失了踪影,黑漆漆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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