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祛邪破魔
“就是这个原因，袁艺就去杀人？”
吕诚感到有些意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伍朗苦笑不止，说道：“可能就是这种原因。”
老金点点头，推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吕诚来到了外面，老金给吕诚递上了一根烟。
“怎么，有些接受不了？”
吕诚沉闷的嗯了一声，他吞吐着云雾，内心的郁闷直接爆发。
“这可是三条人命，活生生的三条人命。”
老金惆怅万千的看着远处，幽幽的说道：“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好了。小诚，你要清楚，人的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有太多的人，还没有机会享受这个世界，生命就已经结束。”
吕诚转头盯着老金，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金轻声的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终究只是过客，不必因此太过伤心。”
“还有，你要学会冷静，至少这样，不会让人看出你在说谎。”
吕诚垂头盯着地面，有些泄气，嘴里不断地嘟囔着：“难道就这么明显吗？”
老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就这么可怜那个袁艺？”
吕诚摇摇头，他自己现在也很是迷茫，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伍朗的描述中，他们知道了凶手极大的概率就是袁艺，但是听闻了那故事后，吕诚却无法对袁艺升起愤怒来，甚至隐约的对其的遭遇感受到可怜。
一方面，自己的亲人被杀死的时候，有人能够将其救下，却并没有那么做，事后却说出了那种过分的话，吕诚的内心也会爆发愤怒，简单的共情，就让吕诚对袁艺产生了一丝怜悯。
从另一方面讲，吕诚还是期盼着袁艺跟弦姑娘有关系。这种可能目前还不能排除，有着弦姑娘这一层关系在这，他对袁艺的关心，要比其他人更多。
综合来讲，吕诚还是认为袁艺很可怜。
老金轻笑着，他看着吕诚，为这个依旧迷茫的少年指点迷津。
“小诚，我相信你自己会搞清楚情况的。”
“你还记得，那个将伍朗从车中拉出的神秘人吗？”
吕诚转头，“是袁艺对吧。”
老金轻轻点头，说道：“伍朗说当时自己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神秘人就是袁艺。”
“而且，我们看监控的时候，发现袁艺从车中带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吕诚不解，伍朗的那里，有什么能够被惦记的东西？
“他的本子，他记录所有线索的本子！”
闻言，吕诚一愣，脑海中瞬间将所有的线索都给汇拢起来，事情像老金所说的那样话，那伍朗发生的车祸，也就有些蹊跷了。
“车祸的事情……”
“车祸的事情，不像是巧合，但是这并不是袁艺主导的。”老金摇摇头，点起了一根烟，慢吞吞的吐着云雾。
“我只是想告诉你，袁艺并没有逃到别的地方，她一直都是在我们的附近游荡，说不定这个时候，她正在悄悄的关注着我们的对话。”
“我在太平间里碰到了她。”
“喔，对，你告诉过我这件事情。那里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袁艺……好像在用阴魂养东西，是一些肉块，就生长在徐缓夫妻的尸身上。”
老金闻言，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他掏出新买的手机，拨打给了沈奇水。
“喂，队长，是我，有件事拜托你一下。”
说着，老金将手机递给了吕诚，让他将刚才所说的事情给重复一遍。良久，吕诚挂掉了手机，神色复杂的看着老金。
“怎么样，队长都告诉你了吧。”
吕诚点点头，没有说话。
“现在还觉得这个袁艺可怜吗？”
吕诚摇摇头，心中愈发的郁闷。
“所以我就说啊，我们从来只是世界上的匆匆过客，百年过后，什么都没有剩下，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自己活的太累。是吧，之前的时候你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吕诚叹了一口气，不想说些什么，他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队长所说的那些话，这让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来。
“行了，你就在这里陪伍朗聊聊天吧，一会儿我和车厚去太平间那里看看，能不能趁那个家伙诞生之前将其解决。”
说完，老金丢掉烟蒂，转头走进了楼中。
病房里，马博延正跟伍朗有一句没一句风闲聊着，气氛并不活跃。可能是知道了案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他们感到有些挫败。
老金将车厚叫了出来，将吕诚所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车厚闻言，当即一惊。
“真的会是那东西吗？”
“以阴魂为食，以人身为基，还能是别的东西吗？”
“告诉队长了吗？”
“刚跟队长说了，我们先去看看，能不能给解决掉。”
“还有，小诚还跟别人约定了，要将里面的阴魂给救出来。”
“跟别人约定？”车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在看到老金无奈的神情后，顿时明悟。“阴魂？”
老金轻轻点头，该说不说，吕诚的运气真的很好。要知道，他们这种人，想要跟阴魂正常的沟通，可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行吧，我们先去准备些东西，这次的对手可不简单。”
车厚和老金前往了太平间，吕诚目视着他们的身影离开，他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气氛怪怪的，沉闷的让人感到压抑。伍朗抬头看着天花板，眼中没有丝毫的神光。马博延坐在床前，表情有些忧愁，紧皱的眉头像是扭成了麻花，脸上拽出了褶皱。
“我说，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吕诚坐到伍朗的另一侧，郁闷的看着两人，他觉得自己就已经难受的了，怎么这两人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绝望。
伍朗麻木的双眼晦涩的转动了两下，说道：“案子……要结束了！”
吕诚瞬间醒悟，他们是因为没有捉到凶手而郁闷，因为案件没有侦破而心里难受。
“找到袁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们在担心什么？”
马博延抬头看向吕诚，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袁艺是凶手，只是猜测。假设她真的是凶手，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那种程度的？”
马博延手臂不断比划着，无奈的摇头。
吕诚明白马博延的困惑，是只靠袁艺一个人，是做不到将两人顺利杀死并分尸的程度。
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案发现场并没有其他的人。
这种事情，在吕诚他们的认知中，还是很好理解的，袁艺虽然自己杀不死两人，但是她可以驱使阴魂进行杀人，别的不说，她能捉到这么多的阴魂给放在太平间里，就表明她本人其实就是一个捉鬼的好手。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人被杀死了，可以用很多的理由解释给民众，但是唯独不可能是神鬼杀人。
开玩笑，这种报告一旦被送上去，可能下一秒马博延就要被扔出去，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个世界上，决然不可能有鬼怪，这只是些封建的糟粕。
“那只替罪羔羊，是什么人呢？”
吕诚转头看向马博延，他已经知道局里有了措辞，只要等到时间到了，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案件的情况说明。
马博延摇摇头，捂着额头。
“袁艺！”
吕诚和伍朗同时看向了马博延，伍朗的头颅不能剧烈的转动，他歪斜的眼睛几乎凸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不敢置信的消息。
“那……那……”
吕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歪打正着的巧合，真的会发生吗？
马博延面露苦笑，知道了两人是误会了，他缓缓的开口说道：“袁艺在案发后消失了，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她一个人又做不到那种程度，局里认定她还有帮手。”
“是谁?”
"徐俊民……"
吕诚喉头一甜，感觉腹腔中有着一股鲜血几乎要喷了出来，面色异样潮红的他看着马博延，艰难的询问：“为什么会是徐俊民？”
“她在之后，又想办法杀了徐俊民！”
“……”
吕诚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他要去找老金他们，他的肝肺几乎要被那些家伙气炸了。
吕诚直接离开了，没有给马博延一丝的面子。病房里，师徒两人似乎起了争执，良久，马博延也从病房里出来，他没有离开，只是无奈的蹲在病房外面。
“师傅！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哪怕将我开除！”
……
太平间里，老金和车厚站在门口，不断的啧啧称奇。
小楚戴着手套，在工作台上不断的忙碌，他时不时的会抬头看向两人。
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小楚摘下了手套，走到了老金的面前，说道：“老金，又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好奇这里。”
“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的徒弟？”
“谁？吕诚吗？”
“那个挂着古怪葫芦的家伙。”
“哦，不是，那是我们的队友。”
老金脸上堆着微笑，随手便点上了一根烟，小楚皱起眉头，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走到了一旁。
“少抽一点烟，难道你就想这么快就去死吗？”
“嘿嘿，放心吧，我绝对会活很久很久的！”
小楚摇头，将身上的大褂脱下，说道：“我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要去喝咖啡了，事情最好赶快办完，否则我今天的报告就写不完了。”
“OK，很快搞定！还有啊，别总喝咖啡，去喝点别的，我给你报销！”
“哼，这还用不着！”
小楚摇着头，从太平间里离开，在出去的道路上，恰好遇到了正玩这里赶来的吕诚，见到吕诚，他不由得神情一愣。
“又来了？”
“啊，楚医生。”
“老金他们就在里面。”
望着小楚离去的身影，吕诚挠了挠脑袋，朝着太平间里走去。
太平间里，老金和车厚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别的不说，单是这里面聚集的这么多阴魂，就足以让两人感到惊奇。
“这里，还真的是一个极佳的聚阴宝地，难过那家伙会选择这个地方。”
车厚认同的点点头，说道：“这个地方，充斥着大量的阴气，就算不布下阵法，周围的阴魂也会不断的朝着这里聚拢。”
“道士哥哥呢？”
小雅躲藏在柜子后面，露出了半个身子，小声的询问。
老金和车厚对视一眼，笑着说道：“道士哥哥？那是谁啊？”
小雅抿着嘴唇，看着两人。突然，她的眼光一亮，猛然的从后面跃出，朝着两人奔去。
老金和车厚被吓了一跳，手中瞬间捏起了符箓，然而小雅越过了两人，直接朝着他们的身后飞去。
两人回头，站在他们身后的赫然是跟随而来的吕诚。
“道士哥哥！”小雅亲昵的抱住吕诚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身边。
“啊，小雅！”吕诚揉了揉她的脑袋，尴尬的看着老金和车厚。
老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车厚则是侧过脸去，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只是看那通红的耳根，就知道他憋的有多难受。
“小诚，道士哥哥？你这有些太夸张了吧！”
“哼！”
小雅冷哼一声，对着两人做出鬼脸，随后又转头埋到吕诚的身小脸亲昵的蹭着吕诚。
“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咱们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将他们救出去吧！”
吕诚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再这样继续下去，老金他们以后肯定会用这个来揶揄他的。
闻言，老金正起神色，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车厚看着吕诚，好奇的问道：“我记得小诚，对阵法一道不是也有很深的造诣吗？当初可是队长都对你很佩服呢！”
老金也是点点头，说道：“对啊，当时我都有些惊讶。”
“那个啊，其实也不是啦！”
吕诚挠挠头，他对阵法的研究，都是源自于手中的书籍，其中有弦姑娘交给他的，也有朱明春遗留的。其中对一些基础的阵法有着详细的记载。他通读了之后，赫然发现，里面所记载的阵法大多是依靠地势而创造的。
至于这里，这种古怪的阵法，他压根就没有见到过，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阵法被摧毁后，停尸柜里的那些东西，会不会逃窜到其他的地方去，他也没把握。
说到底，就是他的见识太浅薄，见过的东西跟老金他们这些老江湖根本无法比。
老金和车厚笑着摇头，给吕诚解释道：“有时候吧，遇到不懂的事情直接问我们就行。”
“道士哥哥比你们厉害！”小雅躲在吕诚的身后，不断的扮做鬼脸吐舌头。
老金和车厚也不在意这个小鬼的话，只是哈哈的笑着。
小雅见状，小脸起的鼓鼓的，要不是吕诚一把揽住了她，她就要举着伞去敲两人了。
“好了好了，你先藏起来，我们要去解决那个坏家伙了！”
将小雅哄走之后，吕诚带领老金两人来到了停尸柜前，望着柜子上徐缓的名字，这让他想起了之前伍朗所说的话，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我要打开了！”
老金轻轻点头，手指萦绕着符箓，指向柜子的方向。
吕拉开了柜子，将里面的情况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见到里面那蠕动的肉块，老金的瞳孔瞬间收缩，咕嘟的咽了口唾沫。
车厚痴痴的望着这些肉块，嘴里轻声的呢喃：“还真是那个东西啊！”
老金猛地抬头，将符箓帖在了车厚的身上，车厚的双眼骤然变得清明，嘴里长舒一口浊气。他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忍不住感叹：
“这个东西，还真的令人感到害怕啊！”
“先别感叹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蠕动的肉块上已经长满了牙齿，褐黄色的肉芽也在不断地往外延伸，仔细去看，数量最多的已经有十几个肉芽，肉芽的顶端是乳白色的，不断的伸缩，看起来像是触须似的。
老金不断的在周围贴上符箓，将这停尸柜单独的隔离开来，他在停尸柜的正前方，朱砂铺地画符，铜镜正对祛邪。手沾黑狗血，指尖轻触停尸柜，在上面书写晦涩难懂的咒语。
车厚从兜里拎出道具，摆在四角八方，手捏黄香，正对东方，黄袍披身，恭敬三拜，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些吕诚听不清的东西。
这个时候，反倒是吕诚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两人井井有序的布置着现场，他则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
躲藏起来的阴魂从远处的角落里抻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几人的行为。小雅最是高兴，不断挥舞着手臂给吕诚加油。
“都不想活了是吧！”
沙哑的声音从墙壁中响起，阿华奶奶的半个身影浮现在墙壁中，双目严厉的盯着众阴魂。
“你们很好奇吗？”
闻言，众阴魂作鸟兽散，纷纷逃到了他处藏匿。顿时只剩下小雅还在为吕诚加油。
阿华奶奶叹息一声，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臂将她揽住，带着小雅的身影慢慢的藏匿进了墙壁之中。
“道士们的作法，岂是我们这些鬼物可以窥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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