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听到冯明这话,宋清溪很想说他一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
她心里清楚。
冯明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宋时蕴眼看着,便非池中物。
即便她想让宋时蕴毁掉修行,来帮冯骏报仇只怕让她大哥宋清远知道了,宋清远也不会同意。
想到这儿,宋清溪心里更难过。
如若告诉她,冯骏就是意外身死也就算了。
现如今,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自己却没办法,帮冯骏报仇,这件事是对她的凌迟。
宋清溪咬了咬牙,暗暗含恨地想:她一定会想到办法,为冯骏报仇的!
……
宋时蕴从后院出来,便直接去了灵堂。
杨氏等人追到灵堂,才看见她。
宋时蕴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站在灵堂上。
杨氏见她好像没往心里去,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现如今也不是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她便没有缠着宋时蕴说些有的没的。
宋时蕴站在灵堂上,目光却在曲远侯府的前院来回逡巡。
前院乃至灵堂这里,站着不少人,来吊唁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谢如故和定国公倒是还站在院子里,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宋思文也跟在谢如故身边。
他们俩跟着两个年轻人,在那说什么。
定国公在旁边,跟几个老一辈的男人,站在一起。
宋时蕴的目光,落在谢如故面上时,谢如故也看了过来。
宋时蕴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下一瞬,便移开目光。
但,刚做完这一番举动,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顿时有限尴尬。
可再挪回去,也显得有些刻意。
宋时蕴暗暗地掩嘴咳了一声,转过头,装作如常地去看别人。
她的目光,平移之下,下意识地落在谢如故对面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身上。
这人站在谢如故的对面,宋思文的身边。
宋时蕴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便是一顿。
这个人……
白线穿过人中,耳挂纸钱……
活不过三日,将死之相。
身上还有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阴气……
见此,宋时蕴微微眯了眯眼睛。
宋思文正在跟他说笑,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错,说到好笑处,他还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胳膊。
旋即,就挨了不远处的宋清远的一记眼刀。
宋思文立即抿住嘴,不敢说笑。
其他人也都跟着规矩起来。
这毕竟是在灵堂上,说说笑笑,有碍观瞻。
宋思文闭上嘴后,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去看宋清远。
这么一躲,他就看见宋时蕴正盯着他身边的人看。
感觉到宋思文的目光,宋时蕴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一下。
宋思文了然,跟身边的人和谢如故打了一声招呼,便向宋时蕴走过来。
宋思文走到宋时蕴跟前,便小声地问道:“二妹妹,怎么了?”
宋时蕴向那边瞥了一眼,便见谢如故盯着这边看。
她皱了一下眉,低声道:“换个地方。”
语毕,她便朝侧边的屋子走过去。
那是供客人小憩的地方。
现下里面没什么人。
宋时蕴带着宋思文走进来,便转身关上门。
见她这么做,宋思文诧异地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严密?”
<div class="contentadv"> 宋时蕴直接问道:“方才和定国公世子说话,站在你身边的那个青年,是什么人?”
宋思文哦了一声,道:“他啊,是我的同窗,贺业平。时蕴,你怎么问起来这个?”
宋时蕴道:“他也在国子监上学吗?”
宋思文道:“对啊,不然怎么说他是我同窗呢。”
宋时蕴抿了一下唇角,又问:“我记得,之前听慎言说过,国子监屡次出过意外,有很多学子莫名失踪或者死亡了,是吗?”
“是有这么回事……”
宋思文闻言,有些惊讶地问:“不过,时蕴,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他盯着宋时蕴,有些迟疑。
“你……是不是又看出了什么?”
宋时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些人先是失踪,而后便死了?”
宋思文迟疑道:“听说好像是死了……”
宋时蕴皱了一下眉,“慎言说,当时没人管这事儿,那是谁找到了尸体吗?怎么确认那些人已经死亡?”
宋思文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好像是在城郊,找到了尸体,京兆府和大理寺都有在查,但好像找不到什么线索。”
都在城郊……
“当时失踪了七八个人,是吗?”宋时蕴又问。
宋思文点头,“差不多吧。”
宋时蕴:“那大哥认识那些失踪的学子吗,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宋思文不解,打量着宋时蕴,“时蕴为何这样问?”
宋时蕴没有回答,“你先回答我。”
宋思文本能地配合道:“都是国子监内的学生,我自然也认识那几个人,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有点特殊。”
宋时蕴:“特殊?”
宋思文嗯了一声,小声地说道:“那些人都是才名比较高,但家世一般,都是从外面来的寒门学子。”
宋时蕴微微诧异:“都是寒门学子?”
宋思文:“对,从几年前开始,陛下就有意抬举寒门,给了一些特令,只要才华过人,能够通过国子监的博士们联合考核,便可以不论身份,进入国子监学习,那几个人,就是特批的。”
“都是特批的?”宋时蕴着重地问了一句。
宋思文点头,“对,都是特批的,这几年国子监内里里外外,也就来了十来个学生,是寒门弟子吧,更多的还是京中权贵子弟。”
都是寒门弟子……
共同特点就是,家中没有什么人脉,容易被忽略,出了事情也容易被平息。
如同前八个人一样,他们的死,现如今不就是被官府压了下去吗?
这几个人的死,会是巧合吗?
还有……
贺业平。
宋时蕴想起这个人,追问道:“贺业平,应该不是寒门弟子吧?”
“业平,是兰溪贺家的旁支子弟,不算是寒门弟子吧?”
宋思文回答道。
兰溪贺家,是百年簪缨世家,清流文官一脉,多出才子。
在文人之中,名望颇高。
确实不算是寒门弟子。
但……
旁支到底差了一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那些寒门子弟,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时蕴,你问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宋思文配合地回答半天,见宋时蕴到现在还没说明,到底是什么情况,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宋时蕴回过神来,道:“贺业平面上有死气,将死之相,活不过这三日,但他身上的气息上,还混合着阴气,很奇怪。”
“什么?”
听到这话,宋思文猛地一怔,快步向宋时蕴面前走了两步,“怎么会这样?业,业平他还那么年轻,平时身体也挺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宋时蕴解释道:“从他身上的阴邪之气来看,他的死,肯定不同寻常,说不定是碰上了什么东西,国子监之前死过那么多人,便很蹊跷,而鉴于他也是国子监的人,他的死,可能和国子监有关系。”
宋思文怔了怔,“跟国子监有关系……”
他莫名地想起来。
“国子监内,好像确实出过一些倒霉的事情……”
宋时蕴闻言,立即追问道:“出过什么倒霉的事情?”
宋思文摸了摸鼻子,一边回想一边回答:“除了我跟蒋子英,还有那八个同学外,还有人经常在国子监内摔倒啊、被热水烫到、或是被什么东西砸伤,有时候课堂上的东西,也会被打翻,或者是突然少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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