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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苦大仇深


  除了北约秘书长、美国国务卿、欧盟秘书长这三个动见观瞻的国际舞台排面人物前来大天京市拜访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外,还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也出现在这次的来访名单之中,他就是向来不受国人待见的日本外相,松山幸夫。

  松下幸夫非但不受国人待见,在国际间也是个备受争议的政治人物,主要是他具备浓厚的日本右翼色彩,他不但多次出现在右翼团体的公开活动场合,更经常发表与右翼团体相互呼应的言论。

  所谓的日本右翼团体,又被称为右翼组织或右翼势力,在日本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诡异存在。据日本警察厅统计,全日本目前大约有一千多个右翼团体组织,成员总数大概有十万人上下,相较于日本一亿三千万的总人口数,尽管人数不多,却在近代日本的政治、社会、思想史上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给日本历史带来不少影响。

  一般而言,日本右翼团体被认知为鼓吹极端的民族主义、国粹主义以及**思想,经常以暴力威慑为手段表达要求,有时也会激烈的批判政府;但基本上与政治权力之间仍有着相当高的亲和性,因为二战期间的极端右翼政治团体--大政翼赞会,后来也并入了自由民主党,而自由民主党正是在日本几十年来长期获得多数人民支持的执政党。

  日本右翼团体对于过去日本战争历史的侵略行为,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亚洲邻国的诸般恶行,一直抱持否认或怀疑态度,并强烈主张日本政治人物应公开参拜供奉着二战期间多位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

  如果你曾经有过日本旅游经验,尤其是在东京街头,多半都看过一种奇妙的突兀街景,就是在马路上会有一些漆成黑色或白色的客货车上,上头贴有斗大的忧国、护国尊皇、宪法改正、民族自立,或是钓鱼台诸岛、竹岛、北方领土是我国固有领土等等的这种口号。

  这些车的车尾绑上大型日章旗、旭日旗,车顶装着巨大的扩音器,一边开着,一边以极大音量放着日本老式军歌,经常挑在民众聚集的地点突然停下车来,接着便会有些身穿迷彩服的壮汉从车上走下,以扩音器喊叫极端的民族主义口号。

  甚至是经常能在新闻媒体上看到许多日本右翼团体,搭着快艇或渔船前往钓鱼台诸岛、竹岛、北方四岛等这些争议地区,表达他们对主权要求的疯狂行径。

  在松下幸夫投身政治之前,就是这群疯狂激情的右翼团体一员,直到他第一次正式投入选举,为了争取为数众多的中间派温和民众选票,这才开始与日本右翼团体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在过去这段时间,自民党推派松下幸夫出任总管外交事务的外相一职,普遍被视为日本军国主义的复辟,许多周遭曾受到日本侵略的国家,都对松下幸夫这个人事任命表达强烈抗议,甚至拒绝松下幸夫的到访。

  而这一次,松下幸夫之所以能够到访大天京市,并非是以外相身分与大天京市进行官方接触,而是以擦边球方式用个人身分参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的民间活动。

  正是因为如此,大天京市对松下幸夫就不能以一般外交规格进行接待,而是由曾经参加过紧急国安会议,并经由高培文指明邀请加入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协作的张泰山博士,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交流的名义,对松下幸夫进行民间规格的一般接待。

  而张泰山博士会见松下幸夫的地点,更是直接选在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的举办现场,临时找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小会议室,简单直白的表达出大天京市对松下幸夫此行的态度。

  松下幸夫一下飞机,连行李都还来不及放到过境酒店,就让专车直接拉到两小时车程以外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会场,松下幸夫尽管心里头不悦,但是这回是自己强行以一般民众身分造访为由提出入境申请,自然也不好抱怨大天京市不讲究必要的外交惯例。

  松下幸夫到达博览会现场后,在服务人员的引导下,一下车就直接搭乘货梯前往接待的小会议室,而张泰山博士早已在里头恭候多时。

  “松下先生您好,因为您的造访申请过于仓促,我们这里又忙着举办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下回我们一定特别注意。”张泰山博士一见面,便不留情面的给松下幸夫吃了一顿排头,说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而松下幸夫对此也不以为意,自从他担任外相这个职务以来,多次提出拜访申请,就连一个明确的拒绝信息都不曾收到,而是一直处于已读不回的尴尬状态,对此般冷漠接待他早有心理准备。

  “没事,我原本就是以私人名义拜访大天京市,本来就不预期会有人接待,只要当我是个普通观光客或商务客,不对我多加限制便可,至于还麻烦张博士百忙之中拨冗来招呼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尤其我才一下飞机,就急忙将我拉来这里,不知道是有甚么特殊情况需要马上让我知道?还是你们有甚么紧急问题想询问于我?”松下幸夫同样针锋相对的回应着张泰山博士。

  既然大天京市是以一般民众的规格来对待自己,松下幸夫自然就无需顾及外交礼节,现在大天京市突然将自己从机场直接拉到这里,总得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哪有一个观光客或商务客才一下飞机,就让当地政府给直接限制了出行的自由。

  “是这样的,前天我才临时接到主办方的通知,让我来负责松下先生到访的接待事宜,他们还特别叮嘱过我,必须要让松下先生有着宾至如归的感觉。

  除了松下先生在大天京市的所有行程我都将全程陪同,松下先生但凡有任何需求提出,一概都由我来代为寻找解决之道。”张泰山博士这一席话,摆明了是告诉松下幸夫,此行他的对口单位就是张泰山博士一人,不管进出哪个地方,都得由张泰山博士领着,就连讲话,也只能对张泰山博士开口。

  “这也包括我的随行助理吗?”松下幸夫指着自己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不悦的对张泰山博士问着。

  “松下先生的随行助理若有任何问题,我这里也指派了专人协助,你的随行助理只管找他们去,他们会提供一切必要的协助。”张泰山博士同样指了指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表示主办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行,既然你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也就省的费心。张博士,能否先请你的人带着我的随行助理去熟悉一下周遭环境,这么一来,我们俩也才好放心的交流沟通。”

  松下幸夫见态势如此,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该讲的话说完,把该要到的答案要到,然后立马走人,免得在这里看人脸色。

  “没问题,大家该忙甚么的就尽管去忙,至于松下先生,有甚么想要交流的,也尽管直接对我开口。”张泰山博士客随主便的说着。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任务,张泰山博士倒也显得游刃有余,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不黯外交礼仪,如果仅是单纯的直来直往,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尤其他身为一个科学家,只管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达到目的,至于甚么察言观色或是迂回转进,他可以完全置之不理。

  另一方面,张泰山博士也和大多数国人一样,就算不至于对日本人深恶痛绝,也谈不上有甚么好感,尤其对方又是个出了名的日本右翼代表性人物,张泰山博士就更有借口不需要讲究待客之道。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首先,我想请教张博士,你被赋予的权力能到甚么程度?或者说,以你现在的身分,能见到职级最高的政府官员是谁?”松山幸夫一开口就不讲礼数,他得先垫垫对方的斤两,好确认自己能跟对方谈到甚么程度。

  “松山先生,我能见到哪个层级的政府官员,跟你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此行不管你有再怎么高大上的问题,我都是你的唯一窗口,除了一五一十的跟我讲,只怕你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提出的问题我无法直接回复,自然有我传递信息的管道,至于这个管道能通达哪个层级的官员,那就不是我所能控制。”张泰山博士不冷不热的回应着松山幸夫。

  “这么说来,张博士扮演的不过就是个传声筒,做不得任何决定?”松下幸夫刻意讥讽着张泰山博士。

  “确实是可以这么理解,接待一介平民,本就该是如此。你可以将我视为一个派出所警察,有甚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对我开口。

  我所能做的,就是像个派出所警察一样,多了没有,但是肯定能确保一个观光客在大天京市的安全无虞。”张泰山博士同样不留情面的说着。

  “也行,既然如此,我就权当张博士是个派出所警察,说说我此行的目的,你也可以视为一个日本民众去到贵国派出所的报警。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九三九年四月十日,一个叫做大和神道会的日本民间团体,派了十一个代表来到贵国进行文化与学术交流,几个月后,当他们去到一个叫做天河市的地方,就突然失去音讯,直到现在。

  我这一趟来,是受到大和神道会的请托,让我来探询這些失踪者的下落,因为他们来到贵国的目的是进行两国之间的文化与学术交流,我以为这或许与贵国一向引以为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关…。”松山幸夫硬是将此行来到大天京市寻人的目的,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扯上关系。

  “一九三九年四月失踪的人,你们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找人?你们该找的应该是文物保护单位,而不是派出所吧!”松山幸夫当然知道这是对方刻意借题发挥,因此先表达着自己的不以为然。

  “大和神道会也是最近才找上了日本外务省,但是贵国外交部对我的拜访申请一直不予理会,这才又拖了好几个月,幸好这几天在大天京市举办了这么一个博览会,才让我有机会因而踏上贵国领土。”松山幸夫避重就轻的回复着。

  “这不过就是一起普通寻人案件,你说的那个甚么大和神道会自己就可以透过相应管道对我方提出协寻请求,不管是我国驻日单位,或是贵国驻我国的外交使馆,甚至是那个大和神道会直接到大天京市或天河市去报案都行。

  尽管案发时间是在一九三九年…,或许成功找到人的机会并不太大,但是只要你们报案,基于两国之间的交谊,我方还是会尽力帮忙。”张泰山博士耐心的就事务性问题提出说明。

  “失踪的这几个人,身分十分特殊,并不适合透过一般途径来进行协寻。”松山幸夫说着说着,就从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一迭文件,然后递交给张泰山博士。

  张泰山博士接过那迭文件,接着取出详细查看,首先是看到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十一个人名以及他们的基本资料,然后是他们每个人的个人照片以及个别的特征描述。

  张泰山博士仔细看着手上的每一张文件,然后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遇上了甚么天大的难事。

  “松山先生,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怎么…,你们怎么会拖到现在才来报警…;我是说,我们在一九七二年就已经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怎么你们却拖到现在才来找人?”张泰山博士不解的问着。

  “当年,我们以为这些人多半已经殉国,甚至都已经在神社供奉着他们的英灵,哪知就在前几个礼拜,网络上突然传出有关他们的消息,大和神道会这才意识到他们或许还活在世上,于是赶紧找上外务省来帮忙接洽贵国。”松山幸夫解释着缘由。

  “失踪的这些人,都是当年日本内阁或是陆军、海军将领的子侄辈,更是现在日本政府许多政要的叔伯亲属,这些人的确不适合透过一般管道进行协寻…。

  你刚刚说网络上传出他们的消息,网络上说的又是甚么?”张泰山博士好奇的问着。

  松山幸夫接着取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其中几个视频档案,接着让张泰山博士自己查阅其中内容。

  那些视频原来都是高培文与侯文云在辜家老宅每天进行直播的节录视频,其中分别访问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这几个老人讲述的就是当年他们从日本来到天河市的经历,而他们来到天河市的时间,就是在一九三九年的九月下旬。

  这个时间,与松山幸夫所说的那群失踪年轻人来到天河市的时间完全一致,虽然在视频中并未说出他们就是那群失踪的人,也不曾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这个巧合却已足够让大和神道会产生无数联想。

  “能否请教松山先生,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大和神道会,它到底是个甚么性质的组织?”张泰山博士紧接着问着。

  这几个视频,让张泰山博士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要知道这可是高培文从辜家老宅里所做的实况直播,这就表示那几个出现在视频里的耄耋老人,自然也是身处于辜家老宅里,如果真要寻人,那就得进到辜家老宅里去找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松下幸夫已经提出视频做为证据,上面清清楚楚的标示着视频录制的时间,而且高培文又是个实打实正在喘气的人,总不能跟松下幸夫说时间已经过了七、八十年,目前查不到相关线索。

  问题是高培文为甚么选在这个时刻在辜家老宅进行这样的直播?难道他是刻意将这些信息从平行空间里传递出来?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自己又该怎么配合?

  尤其眼前这个松山幸夫可不是好惹的对象,姑且不说他的右翼团体背景,就说他的现任日本外相身分,以及那一串名单上的皇亲国戚,都足以说明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应付的麻烦。

  “大和神道会,成立于明治维新时期,是为了拥护皇室力行改革,并为维新运动扫除一切障碍的组织。

  发起大和神道会的主要成员,就是当时的主要内阁成员与军方高阶将领,尔后经历了一百多年,大和神道会一直都是皇室最忠诚的拥护者,而我,也是大和神道会的一员。”

  张泰山博士一听就知道,这个大和神道会肯定就是日本右翼组织,不但如此,更是个极端的右翼组织,而且还是个势力庞大的右翼组织。

  “松山先生,你说的这件事,的确不是我能回复的小事,我必须向有关部门进行汇报,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协助。”张泰山博士谨慎的回复着松山幸夫。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能作主的问题,我有足够的耐性等到你上头的回应,但是你们的动作得快,你们知道我指的是甚么,要是耽搁了,我们可都得承担巨大的责任。”松山幸夫反客为主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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