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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多年缠斗


  不管是怎样的对手,只要是看得见、听得着,不管他再是如何强大,至少还有与之一搏的机会,就算对付不了他,顶多是走为上策,怕就怕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除了一再遭对方的暗算,根本就无法给予对方反击。

  高培文的第二大挑战,是个几十年来始终摸不着头绪的对手。相较于远在阿尔卑斯山上,或者是遍布在全世界的那些不知名敌人,这个让高培文烦恼了几十年的对手,就在距离高培文不远的地方。

  高培文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对手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不论他再是如何谨慎小心,永远隐藏不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让他往往陷入被动,屡屡都只能以棋差一着扼腕收场,似乎永远难以给予对手威胁。

  为此他清查过任何得以接近自己的人,甚至是报请尹清泉将军动用国家力量,对整个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进行摸底审查,最后仍以查无任何事实而告终。

  高培文知道这绝对是个必须解决的隐忧,否则将会给况奇伟带来无尽的麻烦,尤其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接下来的任务只会更加艰巨,况奇伟就算竭尽所能都不一定能够胜任,更何况还得分心对付这个对手。

  但是很可惜的,即便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高培文对此还是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况奇伟做出提醒,好让况奇伟能够有所防备。

  尽管如此,高培文的心里仍旧非常清楚,这个可以一手拿捏自己的对手,肯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要想打赢平行空间这一仗,非得先攻下这个滩头堡不可,否则敌人永远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了如指掌,这场仗岂有得胜之道。

  目前高培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对辜家老宅的了解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小于自己,因为自己不到三十岁就加入了这场战争,想当然尔的对方肯定小不到哪去。

  不仅如此,高培文甚至可以如此断定,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伏在辜家老宅四周等着自己出现,否则绝无可能将自己看得如此通透。

  都已经是如此明确的线索,甚至还动用到国家力量,居然还是无法揪出这个深藏不露的高人,高培文对此简直是束手无策,此刻更是苦恼着不知该怎么帮况奇伟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老高,有个人来到辜家老宅的小茶厅找你,这个人…,并未经由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通报,而是直接出现在小茶厅里。”侯文云从小茶厅的方向快步走来,急忙对高培文说着。

  “有个人来这里找我?还是突然出现在小茶厅?这个人是怎么对你说的?”高培文纳闷的问着侯文云。

  “刚刚你不是让我去找马奎尔办事,我一时间找不着他,便想着去小茶厅的账本上留言,这是空间浪人的习惯,他们若是有事要联络某个人,就会在账本上留下姓名给要找的人…。”侯文云解释着遇到那个访客的场景。

  “我知道那账本是做甚么的,你直接说重点。”高培文不耐烦的催促着侯文云,居然有人能够突破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层层监控,突然现身辜家老宅的小茶厅来找自己,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

  首先就是这个人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布防十分熟悉,要知道辜家老宅周边早就限建了好几十年,这附近若不是一层楼的低矮平房,就是干脆拆了改建的花圃公园,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任何可供藏匿的地方,这个人居然能够躲过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监控,高培文简直不敢相信。

  其次是这个人是怎么会找上小茶厅这个地方?要知道小茶厅就是辜家老宅与平行空间重迭的地方,这个秘密,世界上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况奇伟这个现任的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组长都不知情,哪来的这么一号人物居然就这么直捣黄龙的来这里指名要找自己?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人是来小茶厅指名要见自己!这代表这个人除了知道小茶厅所代表的意义,更知道自己眼下就身在平行空间里头,而且还是处于平行空间深处,想到这里,高培文身上的汗毛不禁都竖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也是空间浪人之一,所以并未对他多加搭理,仍是自顾自的在账本上写着要给马奎尔的留言,没想到那个人直接就走到我的身边,开口问了我,老高现在人在那儿?”侯文云继续叙述着。

  “他喊我老高?这个人的长相如何?多大年纪?你之前曾经见过他吗?”高培文疑惑的问着。

  “是的,他直接就喊你老高。至于长相嘛…,就是个一般的老头子,看上去比你老点,皱纹也要多点,脸型稍微长点,头发则是比你少点…。”侯文云乱无章法的描述着那个人的长相。

  “行了,被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象不出这个人会是谁了!你再说说他问了我在哪里之后,你又是怎么回他的?”高培文继续挑重点问。

  “我当然是说不知道了,这家伙我过去从没见过,自然不能让他一句话就套出你的行踪。”侯文云继续描述着。

  “这个人劈头就找你询问我的下落,肯定对你也颇为了解,你想都不想就说不知道我在哪里,他自然是不会相信。”高培文合理的推论着。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劈头就叫我小侯,彷佛我们早就认识了很久!他说,小侯,我有急事要找老高,我相信老高一定也很想见我,这件事要是给耽搁了,一百个侯文云都摆不平这件事。”侯文云转述着那个人对自己所讲的话。

  “他认为我很想见他?看起来比我还老的人…,开口就喊我老高…,他想见我…,我也想见他…。”高培文喃喃自语的说着。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侯文云肯定的说着。

  “然后呢?你又是怎么回他这句话的?”高培文继续问着。

  “我…,我当然是继续装傻到底,咬死都坚持说不知道。”侯文云明确的说着。

  “对方都已经开门见山的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他的把握,我看他多半是不想理会你的装傻,干脆坐了下来,对你说他就坐在小茶厅里等我,对不?”高培文揣摩着对方的心态。

  “没错,那老头子就是这么讲的,所以我就赶忙来通知你了。”侯文云继续说着。

  “这个人,终于还是来了。”高培文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欣慰的说着。

  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种的地方来找自己,尤其还开口称呼着自己为老高,高培文已经十之八九的猜出这个人应该是谁。

  如果不是金发蓝眼的柯尔将军,就一定是那个几十年来让他捉摸不定的神秘对手,既然侯文云未提到这个人是个老外,那多半就是后者。

  能够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会会这个老对手,对高培文来说可是弥足珍贵,尤其这个人赶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叙旧谈天,一定是有天大的是来找自己谈判。

  “走吧,一起见見客人去。记着,把我们所讲的每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有机会就说给尹清泉将军听,除了他,不管是谁都不能说。”高培文不忘叮咛着侯文云。

  “就算是况奇伟组长或是宋时选教授都不能知道吗?”侯文云不解的问着。

  “没错,如果没机会亲口告诉尹清泉将军,就宁可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高培文站起身来,就往小茶厅的方向走去。

  高培文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么一个突发事件,却感觉如此严重神秘,他不敢稍做耽搁,立刻跟上高培文的脚步。

  高培文原本所在的地方,距离小茶厅并不算远,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距离,身手矫健的高培文三两下就快步赶到。

  他一走进小茶厅,看着眼前这个老朋友,不禁大声惊呼,他万万没想到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居然会是这个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

  “老赵!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做甚么?”高培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眼前的这个老赵,家里已经在辜家当了五、六代的管家,几乎可以说是比辜家子孙还要了解辜家的外姓人。

  在上个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辜氏家族在族长辜劲松的决定下,所有子孙几乎完全离开了辜家老宅这个大本营,只留下少数几人留守在这座精神堡垒,老赵一家人便是其中一员。

  尔后辜家子孙成功的在外地开枝散叶,而所谓的族长也不再世居于辜家老宅,就连祖宗牌位都在战乱中被迁往他地,辜家老宅于是便逐渐走向凋零,最后只剩下老赵这一家人独自留守。

  二十多年前,天河市政府因为辜家老宅的特殊性,决定对它断水断电,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于是老赵一家人只能被迫迁往不远处的安置住所,此后便只能偶尔回去巡视一番,从那个时候开始,老赵家便失去了辜家老宅的实质管家身分。

  尽管如此,老赵仍是辜家老宅发生紧急事故的当然联系人,也是海外辜氏家族授权对辜家老宅进行相关处分与维护的代理人,因此高培文与老赵在过去这二十多年来,于公于私都有着频繁接触,虽然称不上私交甚笃,却是不折不扣的熟人。

  此刻高培文看着老赵突然现在辜家老宅的小茶厅,心中顿时浮现无数的疑问,他本以为现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十之八九应该就是那个与自己缠斗了数十年之久的不知名对手,但是即使让高培文猜上一干个回合,老赵也绝对不会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选。

  “我们俩都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再见也没几次可见,我可是踩着点赶来看你一眼,难道你就不想再见见我吗?”老赵像是多年老友一样的对高培文打着招呼,同时显露着阴阳怪气的口吻。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辜家老宅的管家,我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老工友,说穿了,我们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辜家老宅而活,想见面随时可见,你又何必专程跑这一趟。”高培文刻意试探着老高的来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时机变了,角色自然也会跟着转变,如果角色变了,见面的理由当然也会变得不一样。”老赵继续捉摸不透的对高培文说着。

  “老赵,你是不是有甚么话想对我说?”高培文当然能够感受到老赵的另有用意,因而开门见山的对他问着。

  “你是甚么时候决定跨出那一步的?怎么没事先跟老哥哥招呼一声?”老高指着小茶厅靠窗的一排椅子,神情惋惜的对高培文说着。

  这一指,立刻让高培文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在这间小小的茶厅里,大部分地方是两个世界的重迭之处,唯独老高所指的那一排座椅,那是仅属于平行空间的地界,老赵这时指着那个地方,摆明了是抱怨高培文没告知他所做的决定。

  换句话说,老赵很清楚高培文已经从这个世界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同时也能证明,老赵早就知道了平行空间的存在。

  “你…,你早就知道平行空间这件事了?”高培文讶异的问着。

  “为甚么不知道?我祖上在辜家已经做了不知几代的管家,这栋宅子里难道还有甚么是我家不知道的吗?”老赵理所当然地说着。

  “你们在…,在老兰多博士来到辜家老宅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有着平行空间?”高培文无法置信的问着老赵。

  “平行空间那是德国佬来到这里之后的讲法,在那之前,我们管它叫做阴阳界…,老人们对这里的说法,那是人间与地府交界的地方,他们偶尔可以听到来自地府的嚎叫,却无法看见地府里的恶鬼。

  在德国佬来到辜家老宅之前,那时这里还不是小茶厅,而是角落里的一个仓库,直到德国佬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透着异样,便让我们将仓库给清了出去,接着布置成一个专供德国佬休息喝茶的地方,后来才改叫这里为小茶厅。”老赵侃侃而谈这个小茶厅的由来。

  “所以…,你是专程赶来跟我聊聊这个小茶厅的由来?还是来跟我说说阴阳界的故事?”高培文知道老赵绝对不是来跟自己话家常的,这些故事他如果想讲,过去这几十年他早就讲了,轮不到今天自己都已经投身平行空间后,才赶来放这个无关痛痒的马后炮。

  “不管是小茶厅或是阴阳界,这都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事,我们只是刚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冥冥中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定数。

  而你,不过是比其他人更加执了着,这才不顾一切地冲进阴阳界里,不管你的目的是甚么,你都改变不了那个世界…,否则地藏王菩萨也无须说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样的话。”老赵这时净说些高培文这种肉眼凡胎听不懂的话。

  “等等,你刚刚说你家的老人偶尔能在这里听到来自地府的嚎叫?”高培文一边听着老赵的开示点拨,一边发现老赵刚刚话语中透露的天大消息。

  “这个传闻都历经了好几代人,有一说是这个地方的风水不好,以前在辜家老宅地底下埋着许多冤死之人,因为他们的怨气聚集,才让他们的嚎叫得以穿破人间与地府的界线,我们才能在这里听到他们的声音。

  还有一说是辜家之前曾经有个受尽委屈的姨太太,她在这里撕心裂肺的哭上了七天七夜,最后终于力竭而死,正是因为她的哭声无法散去,总是不定时能在这个地方听见她的哭声。”老赵继续说着他所知道的神鬼传奇。

  尽管老赵是这么说的,但是听在高培文的耳朵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如果在老兰多博士来到辜家老宅之前,就能听到平行空间里的声音,那就表示在老兰多博士或那群误闯辜家老宅的日军之前,就已经有其他人先一步进到平行空间里头。

  换句话说,辜家老宅里的人,肯定不止是原本所设想的那几路人马而已,这可是一个足以颠覆目前所有对平行空间想象的说法。

  “老赵,除此之外,你对…,你对这个阴阳界还知道些甚么?”高培文能够判断出老赵对平行空间的了解肯定不仅于此,甚至是他今天来这里绝对是另有目的,否则自己已经进来平行空间那么多天了,为甚么直到今天他才想到来找自己。

  “我跟你都一样是肉眼凡胎,不该看得懂的自然就看不懂,我只知道一件事,人,干万不要想着逆天行事,既然我们不属于这个地方,就不应该不自量力的硬是要往这里边闯。”老高始终抱持着他那高深莫测的调调。

  “老赵,有甚么话,你就明说吧。”高培文没时间继续跟老赵猜哑谜,他手上还有许多事得忙。

  “很简单,就一句话,阴阳界不是凡人该去的地方,如果你硬要进去,就等着让地府派人来收你。”老赵话一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小茶厅。

  “老赵,且慢!这么些年来,我在辜家老宅的一切举止、行踪,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如果是,你都透露给了谁?”高培文急忙问着老赵,他心里还是觉得老赵应该就是在暗处跟自己缠斗了几十年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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