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怪的缘
偏头看了眼老妈，清风徐徐，垂在老妈两鬓边的青丝迎风飘舞。只见她对着风撩了撩发丝，左手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在灯光的映射下发着温润的光芒。
那手镯是年前老爸在他们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哪里知道，才送完，结果就出现了那样的状况。
“冷不冷？妈~~”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妈这个问题，想起老爸这段时间的春风得意，唇边冷笑连连。
在心里，他恨死了老爸，恨他的不忠，恨他现在对老妈的冷淡疏离。
也因此，他越来越放纵，越发的放纵，越发的游戏人间。
“对面的樱花，今年开的好漂亮！你白天的时候多来看看，不要老是半夜来！”
老妈还是没动，看着院外的樱花发呆。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挺直的背影单薄，看的他心疼。
“妈~~”
他又喊了声，起身，就想去扶她起来。
虽是春天，但半夜的空气越来越凉，一直坐着，感冒可就不好了。
“然然~~找到女朋友没？前几天妈妈看见在对面的樱花树下有个身穿白裙的少女，长得真好看，她朝我笑，那笑容，比妈妈的还要好看。”
老妈不想起来，偏开他伸过来的手，完全不想动，抬头看了看他，竟开始问他这些事。
“妈~~外面冷，要不我们进去说。”
对于这种话题，忍不住，眉头紧皱。
老妈也是奇怪，她自己都不相信爱情了，竟然还问他这些有关风花雪月的事。见她实在不想起，没办法，还是先进家里拿个毯子披在她身上吧。
家里面黑漆漆，老妈一盏灯都没开，把一旁的八角灯打开。路灯亮起，映着洁白的院墙，竹影疏疏，清冷中，院子里，江南气息十足。
他家的这个四合院，多年前老爸因为老妈喜爱购得。其实不是很大，但在寸土寸金的苏城，买下这四合院，也是花了天价。
正院前面是两棵高大的桂花树，每到秋天的时候，这桂花的香气恨不得把这老城区给笼罩。
除了这两棵桂花树，院中栽满了蔷薇。
老妈喜欢蔷薇，老爸就到处搜罗各种品种，直到栽到实在没地方栽。各色蔷薇，每年初夏，竞相在院中开放，花香四溢。
这么些年，只要蔷薇花盛开的时候，老爸就会带着老妈和他过到这边住上一段时间。看花开花落，看那些年老爸和老妈之间的“爱情”。
曾一度间，他觉得爱情真的很美，更心生向往。
现在想来，属实讽刺。
“真的，儿子，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在哪里读书，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灯光下，老妈的面容逐渐清晰。
老妈真的很美，瓜子脸，丹凤眼，肤色白净，自有种江南水乡女子的娴静和清丽。已经中年，风韵犹存，眉眼眉梢间虽有些岁月的痕迹，却给她添加了一丝沉淀的女人香气。
她穿着白色镶银边的旗袍，装扮古典，一头青丝盘在脑后，上面别着一翠绿玉簪。说话间，她身上披肩的流苏摇晃，让她看起来多了中既孤寂又清冷的美。
在他的印象中，老妈的嘴里就没有好看的女孩。
毕竟，老妈已经够美，和她站在一起的女孩，无论单看有多好看，但只要和老妈站在一起，瞬间黯然失色。
所以老妈会经常嘚瑟自己的美貌。
当然，那都是从前.....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妈嘚瑟了，自和老爸分开后，她就像失去了光芒一般，整个人暗淡无光。
“妈~~不早了，休息了！”
拖长着声音喊了声，墨然有点无奈，站在灯光下，打在他脸上的那黑影如他此刻的心。
老妈一直在说什么白裙女孩，这让他又想起了暗吧里的那个神经病，她就好像有毒一般，自晚上出现在他身边后，就开始不停的有人提起，甚至让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
真是晦气。
心里默默的冷哼了声，用力的深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积怨全部呼出来。
“小然，妈妈只有你了！只希望你好！”
见他始终不回应，老妈转头看他。
灯光间，老妈的神情寂冷，那双眼睛，暗沉沉，没有一丝亮光。
心里一疼，上前一步，蹲在老妈的身前。
“妈，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进屋好不好？很晚了.....”
院中的蔷薇应该很久没有打理，地上许多枯叶，随着风四处飞舞。
看着这些，他心更是疼了。
要知道，老妈多喜欢这些蔷薇，多热爱生活，见不得半点枯叶在地上四处飘零。
“真的，那女孩真的好看，这段时间妈妈一有时间就去会樱花树下坐坐，碰见过好几次了，每次看见妈妈她都会笑，那双眼睛，那眼神，是个好女孩，看起来很单纯，很天真。”
老妈像是有瘾，一直在说那女孩的事。
墨然不忍打扰，只得让老妈一直这样说下去。
“还有，她竟然没有手机，妈妈问她要联系方式，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告诉妈妈说她没手机。你说奇怪吧，现如今这样的社会，竟然还有没有手机的人。”
老妈絮絮叨叨，好奇怪，说起那女孩的时候，老妈好像多了丝生气。
“是吗？估计那人是骗子，你不知道现在的骗子多厉害，你不要上当受骗才好。这社会哪里还会有人没手机，就连小学生都有。”
那女孩竟然没手机，墨然怎么会不相信。
想了想，那人应该知道老妈的底细，所以故意那样套近乎。
想到这，他有点听不下去了，冷冷的，只想老妈清醒。
“是真的，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看人向来很准。小然，明天不走吧，妈妈还跟她约好了，喊她来家里喝茶。你20岁了，是不是应该谈恋爱了？谈一个，试一下好不好？”
老妈好像着了魔，对那女孩。
又或者，觉得他孤单，想他找一个。
“妈~~你不要随便约人来家里，现在骗子这么多，而且你也不知道对方底细，也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不对？”
墨然无语，老妈单纯，任谁的话都很相信。
这次，估计又是。
苦口婆心的，他开始劝。
要知道，这老巷里的人，要么是这边的住民，要么就是外面的游客。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很好的人。
这边的原住民奸诈小市民，喜欢贪小便宜，而外面来的游客，鱼龙混杂。
“那不管，妈妈和你说定了，妈妈只有你了。明天，和妈妈一起见见那女孩，不然，妈妈不开心。”
见他反对，老妈开始打感情牌，本来已经孤单的她，故意皱着眉，显得她更加孤苦。
没办法，心头一软，只得答应。
“行~~那我们进去吧！”
既然答应了，那他也有条件了。
“好好好....”
老妈这下好像有点开心，仰头朝他笑了下，清如水的脸上多了丝生气。
虽一下，墨然已经满足....
这都多久了，第一次见。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走吧，进去睡觉....”
老妈心情好些了，顺势将她扶起，跨过那道高高的雕着精美云纹的门槛，进了正堂。
今晚他就在这边睡了，刚好樱花香气好闻，已经很久没睡好的他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所有的事，明天再说。
只是.....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又梦见了那个身穿紫衣的女孩。
这次.....
她朝她靠近了些，面容竟也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而另一边，白栾栾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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