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3章 大明科技之爆发,布价暴跌,百姓能穿新衣了!
“禁止其他商会仿制和使用天启纺织机?”
朱由校看着自己这个国丈,似笑非笑,自己这位国丈想什么,他还不清楚吗?
张国纪则是说道:“对对对,皇上啊,这天启纺织机是您造出来的,生意也一直是咱们在做,眼下这让南边那些人仿制了去,咱们怎么赚钱啊。”
“南方那些士绅有了钱,必然气焰更加嚣张,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阻拦新政呢。”
张国纪也是有脑子的,他知道单纯的谈仿制问题和生意问题影响不到朱由校,朱由校是皇帝,说句不好听的,天下都是他的。
自天启二年新政推动以来,哪怕如今只是在北方推动新政,还没波及到最富裕的江南一带,但大明国库依旧不缺金银。
无论是晋商,那些贪官污吏,那些藩王的府库,都给朝廷提供了慢慢的金银,更何况如今朝廷以金银为基础推行大明宝钞,这钱属于朱由校想印多少印多少,因此金银之物在如今的朱由校眼里,真的无所谓,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区区一些金银了。
在张好古的引导下,在有足够的金银支撑下,朱由校现在已经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皇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丰功伟业,远征漠北,南下西洋呢。
说起来,大明的皇帝,真的好色的没几个,大多数大明皇帝都是很专一的,如太祖皇帝和马皇后,成祖皇帝和徐皇后,再到后来仁宗,宣宗,基本每个皇帝都有一个独爱的白月光。
朱由校,还有他那个倒霉弟弟朱由检也是一样,都独爱自家正妻,因此他们还真不好色。
而贪财吧,朱由校也不是只知道敛财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支持张好古这么大笔撒钱,每年朝廷都要拿出上千亿去搞建设,一般皇帝哪舍得?
所以想让朱由校支持自己,那必须从朱由校关注的地方下手。
朱由校听了张国纪这话,眉头也是一皱,虽然张国纪编的这个理由很离谱,但不得不提,目前南方的士绅豪强,宗族势力的确是朱由校的一块心病。
若是能整合南方,让新政贯通南北,大明一年至于才五千万两银子?
万万两银子都该有了!
朱由校正思索着呢,外面太监来禀报了:“皇爷,张元辅来了。”
一听张好古来了,朱由校笑着说道:“快请师父进来。”
没一会儿功夫,张好古走进来:“皇上,臣又来了。”
一旁的张国纪见了张好古,也是笑着搭话:“元辅您来了,我这正和皇上提咱们的纺织机被南方士绅仿造的事情呢。”
张好古落座之后点了点头:“这事,我也知道了。”
“江南总督汪文言给我送来一封折子,提到了南方士绅仿造天启纺织机的事情。”
张国纪一听连忙说道:“元辅也是为这件事来的吧?”
“那些士绅仿造我们的纺织机,让南方布和我们竞争,这生意将此以往就没法做了。”
说着,张国纪眼巴巴的看着朱由校:“皇上,您可不能放任南边那些人这么和您争啊。”
看完朱由校,张国纪又看向张好古:“元辅,你是不是也觉得不能放过南方那些人?”
张好古笑着说道:“国丈啊,这钱,是赚不完的,有得赚就不错了,何必执着于多少?”
张国纪一副心疼的的模样,唉声叹气:“哎呀,首辅啊,皇上和您不缺钱,你们平日里吃穿用度朝廷都供着,可我不一样啊。”
“那么大的厂子,那么多的工人,我得养活他们,还得给朝廷交税啊,这南方布一冲击,厂子经营困难啊。”
张好古看了眼朱由校,见朱由校一副无奈的模样,张好古则是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坐到张国纪身边:“国丈啊,你这样子,不是厂子维生困难,而是你觉得自己赚的少了吧?”
“国丈啊,你只看到了南方士绅仿制了咱们的纺织机,看到你赚的钱少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原本是独家生意,现在变成了两家生意,互相竞争,这布要降价吧?”
张国纪心疼的说道:“肯定要降价啊,对面降多少,我们就得跟着,不然谁还买咱们的布啊。”
张好古笑道:“这是好事啊。”
张国纪不理解了:“这都不赚钱了,还是好事呢?”
张好古没看张国纪,而是看向朱由校:“这南北的布一竞争,价格降下来,老百姓起码能多买一身新衣裳了。”
说着,张好古看向张国纪,语重心长的说道:“国丈,你买布匹,做衣裳,问过价没?”
张国纪摇了摇头:“这都有管家操心着,我哪有功夫管这个啊。”
张好古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绯袍:“之前,我大明的官布,从江南的苏州,杭州,松江,常州等地运来,用上好的绸缎精心制作,一件官服的价格,抵得上一个寻常人家数月的花销啊。”
“眼下,咱们的官服用纺织机产出的布料来制作,依旧用料精细,但价格确是降了下来。”
“说起来,国丈知道老百姓穿什么衣裳吗?”
不等张国纪说话,张好古就说道:“以粗布麻衣为主,往往一身衣裳,数年都舍不得换新的,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如今虽然老百姓分了田地,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但依旧过的节省,每餐能吃饱,不代表每餐都能吃好啊,咱们能顿顿鱼肉,老百姓一个月,都不舍得吃一次啊。”
“这乡里田间,光着屁股跑得娃娃们,不仅仅是孩童天性,还是因为家里没有多的衣裳。”
“如今,老百姓是手里有粮了,有点余钱了,逢年过节能吃上肉,家里的桌子上也不仅仅是糙米野菜,能多点菜蔬,多个鸡子,但这新衣裳,老百姓还是舍不得买啊。”
“往往是逢年过节,娃娃要上学了,才小心翼翼去扯几尺布,给家里的婆娘,娃娃换一身新的粗布衣裳。”
看着张口无言的张国纪,张好古说道:“这布匹价格降下来,是好事,起码老百姓往后能多扯几尺布,给家里的娃娃们都换一身新衣裳,不至于大的穿了小的穿,最后一家身上都是缝缝补补。”
“南方士绅是赚了钱,但国丈你不至于会亏,顶天是赚的没有以前多而已,但这布匹价格降下来,对老百姓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老百姓不仅能给家里换几身新衣裳,还能多一些余钱,余粮,来给家里娃娃们增添几个鸡子补充营养,逢年过节,桌子上能多一道菜。”
“仅仅如此,老百姓就能高兴一整年,说眼下是盛世。”
“国丈啊,这工厂里的工人们,他们上班穿着你给的工服,下班了,他们穿的不也是粗布衣裳,他们舍得穿绸缎吗?”
“这遍身绮罗者,可从来不是养蚕人啊。”
听了张好古的话,朱由校也是叹了口气:“大明的百姓,还是苦啊。”
张好古则是宽慰道:“皇上,在您治下,老百姓能吃饱穿暖,家里有余粮,手里有余钱,不至于一日吃不上两餐饭,不用受苛政劳逸,不用被贪官污吏欺诈,不用被地痞恶霸勒索,家家有田地,娃娃能读书识字,这就是好日子了。”
“对比历朝历代,这样的好日子,往往只存在于各朝开国之初,如今的天启朝,已经是难得的盛世了。”
“历朝历代,盛世屈指可数。例如西汉文景、昭宣,东汉明章,唐代贞观、永徽、开元...这历朝历代称得上太平盛世,百姓可安居乐业的,不过寥寥。”
“如今我大明除了永乐、仁宣三朝,又有陛下这天启一朝,如今我大明不仅百姓安居乐业,对外亦是屡战屡胜大展国威,能有此文治武功,陛下足可自傲,无愧大明了。”
朱由校听了张好古的话,也是不由得挺起了胸膛:就是就是,看看如今大明,再看看之前的大明,比我能打的没我能赚钱,比我能赚钱的没我能打,我不仅能打能赚钱,老百姓还能过好日子,我可不骄傲吗?
张国纪见张好古给朱由校这一顿夸,加上先前描述的百姓生活多么多么困难,张国纪感觉自己在想让皇帝封了南边那些人的厂子估计很难了。
然而谁也不曾想,张好古话头一转:“不过,国丈说的问题,我也是考虑过。”
“啊?!”张国纪愣了,这峰回路转,元辅果然还是自己人啊,不愧是老张家!
张好古说道:“皇上,这谷贱伤农,谷贵饿农,换到布匹上,一个道理。”
“布匹卖的贱了,老百姓固然是能多换几身新衣裳,但靠纺织过活的织工们,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毕竟这商人见棉麻降价,必然会对织工压价,这样一来,南北的织工可就要吃不起饭了。”
张国纪一听连忙点头:“对对对,啊对对对。”
张好古继续说道:“因此,这布料降价,也不完全是好事。”
张国纪脑袋不住的点:“对对对,啊对对对。”
张好古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这位国丈,继续说道:“皇上,柴米油盐乃百姓生活必需之物,因此需物价恒定,不至于让商人没得赚,也不至于让老百姓买不起。”
“而布匹,也属于老百姓必须之物,但布匹种类也多,这绸缎、棉麻的价格就不一样,因此,我们要降低棉布麻布的价,让老百姓都能买得起衣裳,而绸缎本就不是寻常百姓消费的东西,所以可以适当提高价格,一方面增加朝廷税收,一方面也让商人有利可图。”
“而麻布棉布,不靠价格,单纯走量,大明老百姓一年的消费,也够让商人赚不少了。”
朱由校缓缓点头:“师父说的有道理,棉麻降价是好事,但也不能让织工们拿不到钱。”
张国纪还是连连点头,和小鸡啄米一样:“对对对,啊对对对。”
张好古又看向张国纪,笑着说道:“国丈啊,你放心吧,这纺织生意,不会赚不到钱的,相反,钱会越赚越多的。”
张国纪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真的?那就多谢元辅了。”
张好古的话,张国纪是信的,毕竟大明第一财神爷,张好古指出来的财路商路就没错过,而且这些年给朝廷增加了多少税收?
在不剥削百姓的基础上,能加大税收,让老百姓心甘情愿花钱,这就是本事啊。
因此别人说这话,他张国纪估计要啐他一脸口水,但如果是张好古说纺织能赚大钱,他张国纪肯定是深信不疑的。
张好古又看向朱由校:“皇上,永定县的学士们,在您的蒸汽机和天启纺织机的基础上,组合出了蒸汽纺织机,能更快更好的纺织布匹,质地精美且结实,要不要去看看?”
朱由校一听来了兴趣,一旁的张国纪也是表示要跟着去见识见识,凑凑热闹。
于是大明的皇帝,国丈,首辅一行人就这么熟门熟路的去了永定县,如果说皇宫是朱由校的办公室,西苑是朱由校的休息室,那这永定县就是朱由校的秘密基地了。
相比皇宫,朱由校更喜欢西苑和永定县,他在这两头跑的太熟悉了,属于闭着眼都知道哪里有树哪里有墙到了哪该拐弯的那种。
到了永定县后,来到目前永定县最大的制作工厂里,朱由校也是看到了这蒸汽机和纺织机的结合品。
看着机器上正在纺织的纱布,朱由校非常感兴趣的和一旁的学士交流着,涉及这些专业知识,张好古能懂个大概,但让他说具体点,他就说不明白了。
没有打扰朱由校和学士交流经验,发散思维,张好古看着几乎是凑到机器跟前,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出布的大明国丈张国纪,笑着问道:“国丈啊,你觉得,这蒸汽纺织机如何啊?”
张国纪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布匹的质地精良,听到张好古的话,他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布匹:“好,好啊,真是好啊。”
张好古又问道:“寻常的绸缎纺织,残次品多,一不留神就容易废掉,而用这样的机器来纺织绸缎,成品精美,颜色鲜亮,质地柔顺且结实,远比普通纺织机制作出来的要好。”
“国丈啊,你说,有了它,还怕赚不到钱吗?”
张国纪此刻是真的眉开眼笑,整个人脸都笑开了褶:“元辅不愧是大明财神,厉害啊!”
“有了这纺织机,就冲这精密的纹理,这质地,这颜色,何愁卖不到高价去啊。”
张好古脸上带着淡然的笑,看着眼前这台蒸汽纺织机:“寻常纺织机虽然不如这台机器精良,但纺织棉麻布匹还是没问题的。”
“这蒸汽纺织机价格高昂,专门用来纺织绸缎,无论是与洋人交易,还是卖给那些不愁吃穿的士绅富豪之家,都能卖上好价钱。”
“而天启纺织机价格虽然降下来了,但纺织棉麻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棉麻布匹关乎民生,而老百姓一年能多买两身衣裳,过年能有件棉衣,就很知足了。”
“每样东西,搞好了定位,无论高价低价,总是能赚钱的。”
张国纪听的是连连点头,对着张好古竖起了大拇指:“元辅此言,发人深省,不愧是您啊。”
这个时候,朱由校和那边的学士也是讨论了意见交换了思路,二人对于这蒸汽纺织机显然有了新的改进想法,有了新点子的朱由校也是开心无比,看着正在交谈的张好古和张国纪忍不住问道:“师父,国丈,你们说什么呢?”
张好古回道:“皇上,臣与国丈说这纺织机的事呢,有了这蒸汽纺织机,大明的绸缎能再上一个台阶,这是好事啊。”
“还有,这江南总督汪文言的折子,皇上您看一看。”
朱由校接过张好古早就准备好的折子看了起来,看到汪文言对开港口通商的想法,以及对洋人战舰的担忧,还有对目前南方士绅仿制天启纺织机的看法及提出的对应策略,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个汪文言,还是有本事的。”
“他能体会朕的心意,知道朝廷的政策,是个能臣啊。”
张好古说道:“体会圣心,洞察朝廷方阵,能察言观色,的确是个能人,之前这厮在东林党混的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能人也许能在官场风生水起,却不一定是一个良臣。”
“臣知道他的本事,但一直没敢重用他,就是担心他成为下一个韩林。”
朱由校笑了,点点头:“不错,怕只怕他认不清,师父你的担心,朕明白,但师父你不还是选择重用他了?”
张好古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找个能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不被江南士绅所左右,又有本事能治理江南的人,太难了。”
紧接着,张好古又对若有所思的朱由校说道:“皇上,治世之臣,则需品学兼优,方可委以重任,但乱世平天下,需用重典,用人则无需在乎品德,但凡有一技之长即可。”
“因此,臣眼下,只能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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