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蔡氏族灭
蒯越的话让那蒯良也忍不住有些沉默了起来。
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成长了起来，或许蒯越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已经早就超过了自己。
他不仅仅有自己的诡谲之路，更是将自己的堂堂正正也学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步一步带着家族稳扎稳打，同时在那荆州的乱局之中也能够随波逐流，越发的壮大，让自己的家族不断收益。
这一点，就算是蒯良自己，恐怕也无法做到。
只不过，因为多年来醉心荆州之事的蒯越，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看着如今那真的是一脸悲伤之中带着严肃的族弟，蒯良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就这样吧！”蒯良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蒯越说道，“休息了这么久了，我等也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老夫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知道你是为了让老夫多多休息一段时间。
但是...老夫还是那句话，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就算是有万般把握也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松懈才是。
他蔡瑁如何我等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你...异度你不能掉以轻心。
走吧，走！”
在蒯良的催促之下，这蒯越虽然有些不想让着蒯良继续难受，但也只能点了点头。
“明白了，子柔兄长放心...”
“嗯...走吧！”
在蒯良又是一次催促之下，这蒯家的队伍再次前进，而那刘琮和这荆州的无数名士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都是和蒯越一样，选择了曹孟德的人。
只不过他们在蒯越和蔡瑁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蒯越。
或许，这就是蒯越口中，他们蒯家和蔡瑁以及蔡家的不同。
他们...不畏惧任何的局势！
但非常可惜的事情也出现了。
那就是连蒯越这等算计一切的大才或许做梦都没能想到，哪个被他坑害...不，应该说是被他耍弄了的蔡瑁。
那个本来用来为他们挡灾拖延时间，拖住刘备的荆州首席大将，镇南大将军府军师蔡瑁竟然连两天都没坚持住就被刘备带人直接攻破了这襄阳的城门。
不对，如果按照时辰算的话，恐怕这蔡瑁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住，因为这个家伙从被埋伏到丢掉城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晚上罢了。
这或许就是世家子弟们的一个共同问题了，他们算计了很多很多。
蒯越想到了这蔡瑁的无能，想到了这刘备的本事，想到了双方兵马的精锐差距，想到了那襄阳城的城池高大。
甚至他帮助蔡瑁摁住了王威，带走了太多太多可能成为他蔡瑁不稳定的因素，帮助蔡瑁更好的掌控城池。
但是他偏偏没往下面看一看，看一看这襄阳的百姓，看一看那早就已经坚持不住，早就已经对他们颇有怨言的襄阳人！
襄阳罗蒙，蔡瑁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蒯越同样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
那就是这个家伙连个表字都没有。
一个很好想的事情，没有表字和他们不认得此人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而且非常的重要，因为罗蒙已经算不上是什么襄阳世家了，他们罗家..不对，这襄阳也没有什么罗家的称呼。
这完全就是个落魄到了极致的寒门罢了，甚至他都快没有门了。
家人给他起了个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读书习字那更是全凭天赋，也就是这些年他刘景升在这荆州大兴教化。
这才让罗蒙算是有了几分学识，算是开了自己的眼界，同时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是非对错与世间大义！
平素里最是让人头疼，但好就好在此人虽然顽劣不堪，但为人孝顺，待人真诚，加上颇重义气在襄阳城也是小有名气。
同时，正是因为他开了眼界，有了这些想法他才想要出人头地。
但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出现了，这荆州虽然可以让他读书识字，可以让他活下去，甚至就算是吃不饱饭，也不至于饿肚子。
但是...就是没有他出人头地的机会！
荆州的豪族慢慢掌控了这刘景升身边的所有位置，那荆州所能够拥有的所有资源，甚至都不够荆州豪族自己瓜分的。
如何又会将这为数不多的位置和资源倾斜到那些普通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身上。
即便是他主动投靠了哪一个家族，去当他们的门客，可是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而罗蒙偏偏又是一个有些雄心的，他有着自己的自尊所以不想要让自己去给别人看家护院当一条忠诚的狗。
当然，在这荆州之地，如同他这般的人物那当真是比比皆是，可以说这些人那是真正的层出不穷。
而刘玄德到来之后，那些寂寂无名，没有足够的架势，却有本事，甚至是自认为有本事的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刘备虽然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但是他有着比刘表也丝毫不差的名声，甚至是自己的势力也是相当不错。
他不适一个绝佳的选择，但是绝对是一个选择。
尤其是在刘备提出来了想要收拢更多有才之人的时候，这些人顿时就会蜂拥而入。
这也是为什么这刘备能够在那荆州快速崛起的原因。
盎然，这襄阳的罗蒙其实当初就已经是想过投靠刘备了。
但正所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罗蒙的家世虽然已经拿不出手了，但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正常人，他的老父年纪见长，身体越发虚弱不堪。
若是如此离开，就去投入刘备的麾下，日后恐怕是再也无法尽孝了。
这在大汉，在如今的大汉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也是让罗蒙无法接受的事情！
为了不让自己的老父亲在家中孤苦伶仃无人照拂。
这罗蒙也只能再次打消了外出的想法，更不要想着去投靠什么人了，干脆就在这襄阳城中好生照顾自己的父亲。
想着等到将自己的父亲送走之后，他说什么也要投奔一个前程不可！
这乱世之中不容易啊，人们活着已经很难了，更何况他们这种日子并不好过的人。
罗蒙的父亲并没有耽误罗蒙太久的时间，就在病痛的折磨之下撒手人寰，而罗蒙照料好了自己父亲的丧事之后，也打算变卖家产直接离开。
但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这襄阳就已经再次出现了大变，而他也不得不终止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安心在家中等待。
紧跟着，刘景升病故，襄阳戒严，蔡瑁掌权，刘备来攻襄阳，这张允在蔡瑁的命令之下直接对襄阳城的青壮出手。
大肆征辟襄阳青壮，然后帮助他们守卫城池...而且态度还十分强硬。
尤其是在张允刚刚吃了一场败仗之后，那更是恨不得直接用刀子对所有人说话。
但凡有不服之人，杀！
就这种德行，就这种态度，他罗蒙本就一肚子火气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张允明明本事稀松平常，勇武上也没有可称道的地方，但是却可以在襄阳在荆州占居高位。
那心中就更加的难受了。
在罗蒙的一声怒吼之下，他带领着襄阳的青壮直接开始了反抗，而他更是率先冲杀到了最前面。
一场惨烈的厮杀，罗蒙斩杀了那无能的张允，然后再次聚拢百姓，攻破了府库，扒光了那些士卒们身上的甲胄，带走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最后直接怒吼一声就朝着襄阳的城门而去了....
赶在了刘备大军因为疲惫开始撤退之前，直接打开了这襄阳的城门，将刘备大军放了进去。
襄阳城门被攻破了一面，还是被人直接从内部攻破的，这对于襄阳城中的守军们来说那是天大的笑话，更是最无情的嘲讽。
这件事情直接让襄阳城的守军士气直接跌落到了谷底。
莫要说蔡中蔡和这等已经想要逃跑的废物，饶是蔡瑁此时也只能选择退入城中选择巷战死守。
更不要说这张飞活活摔死了蔡瑁，然后带着大军就冲杀了进去。
张飞的勇猛无畏，那刘备军的士卒士气高涨，双方互相配合之下更是轻松剿灭了一切。
让这襄阳城中残存的将士们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跑呀！”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来了一声凄厉嘶吼，然后数不清的襄阳守军开始扒下来自己身上大军甲胄并且开始疯狂逃跑。
那模样像极了丧家之犬，更是让张飞变得更加的愤怒，也变得更加的疯狂....
“城门破了！”
一声怒吼之后，这襄阳城中的另一面城墙也在这个时候被刘磐攻破，再次证明了荆南之虎的名字并非是浪得虚名。
在这一声怒吼之后，那襄阳城最后的守军也终于是崩溃了，而蔡家唯一一个还存活的将领蔡和此时也是丢弃了自己的兵马。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那蔡家跑去。
他不知道回到蔡家能够如何，他也不知道这蔡家..不，他知道蔡家也无法庇护自己。
但是此时...他只想要回家！
很快，张飞便带着兵马来到了那蔡氏高大的院墙外面，看着那高大的院墙，张飞的嘴角更是露出来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早日有今日，当年我等就该在荆州兴建坞堡，何需如此啊...”
刚刚回到蔡家的蔡和此时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双眼之中忍不住饱含泪水，浑身上下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双腿甚至都开始忍不住的打颤，一股热流都顺着胯下流淌了下来。
私兵死伤殆尽，奴仆四散奔逃，蔡家男女更是鬼哭狼嚎，一片惨淡模样让蔡和更是直接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厅堂之中。
厅堂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仆从和兵马，他看着那自己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的主位。
这一刻，那蔡和甚至有一种他自己都感觉到荒唐的想法。
我要坐上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坐上去...
我想要知道，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真是很可笑的想法，此时浑身颤抖的蔡和自己都忍不住嘲笑着自己。
“若是坚持不住，就别硬挺着了。”
就在蔡和忍不住紧闭双眼，被外面的喊杀声弄得浑身战栗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女声从他身后传了出来。
睁眼转头，曾经的荆州州牧夫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还没跑？”蔡和似乎是有些惊讶这个女人会出现在之类，“那刘玄德虽然痛恨蔡氏，但是你毕竟是刘景升的遗孀...”
“你是说让我舍弃家族苟活么？”蔡氏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蔡和的话语，“虽然我从来不曾喜欢过这个家，但若是没有蔡家，恐怕我的日子会更加的凄惨。
我弟弟或许说的有些道理。
这蔡家给了我锦衣玉食的三十年，那么我自然也没有舍弃家族苟活的道理。”
“....夫人...”
“闭嘴吧，你也不要再继续丢人了！”
蔡氏直接打断了蔡和的话语，然后从怀中取出来了火折子，轻松点燃了一旁的烛台，并且随手将其推倒。
火焰从烛台蔓延，慢慢点燃了帷幔，点燃了桌案，点燃了梁柱....
大火慢慢覆盖了整个厅堂，浓烟越来越浓郁，让蔡和忍不住决裂地咳嗽起来，甚至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走。
“不许走！”
就在蔡和准备逃离的那一刻，一只粉嫩柔和的小手却是变得十分有力，并且坚定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许走！”
沙哑的声音透过浓浓烟雾出现在了和的耳中，那坚定的语气，让他一时间竟然不敢妄动。
与此同时，蔡家后宅之中，仅剩的一支私兵也出现在了这里，他们都是当年跟着蔡氏嫁入了州牧府的老人。
是蔡氏最忠心也是最放心的人。
此时他们看着惊慌失措的后宅，看着那些花容失色的女眷，那些双腿颤颤不敢举起兵器的男人。
为首之人只是抽出来了腰间佩剑。
“奉夫人之名，送诸位蔡氏族人，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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